痞子少奶奶-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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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撩过他的衣袖和墨发,明皙俊逸的脸上薄唇扬起,咧开笑容,与因窥看角度关系只瞥见半道背影的人说得眉开眼笑。
这几天以来两人总是匆匆而过或是遥遥一望,碰面只是短暂的瞬间,未来得及好好仔细一瞧,纵使眼神对上了,也只是清晰地看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毫不掩饰的冷漠和不留情的鄙薄。
季之书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猥亵又痴汉地朝空中嗅了嗅,试图从吹拂而来的风中闻到那人的气息,一股总令他心动不已的独特香……不知是哪户住家还是前街饭馆烧炒的饭香味,蒜头味道极度勾人食欲,肚子顿时配合地欢叫著。
这时味觉才迟钝恢复,想起昨晚的葱蒜香菇鸡汤,那汤清香味美,那鸡腿鲜嫩弹牙……
赫!一头撞向坚硬石墙,发出轻微咚地一声,不合时宜走神的季之书羞恼地把脑袋撞回正常状态。
不知他们谈了什麽,笑意盈盈不见一丝烦愁的韩尚昱忽地闭语,低首微敛眼眸揉了揉眉间,悠悠长叹一声後勾唇无奈地笑著。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世事变化快,短短的七日,眼前这张时常对著他展出喜怒的容颜既熟悉又陌生。
额头微红,蹲在隐密一处窥看的季之书抿著嘴唇,目不转睛地瞪著神采奕奕的韩尚昱。
看了仍高挂的日头,时间无法精准推测,想起王伯并未要他早去早回,钻空挡偷懒的季之书不急著回府交差,拎著东西漫无目的閒晃。
走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望著眼前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幌子招扬,站在已经渐渐熟稔的街道巷陌上,与行人擦肩而过,季之书有一瞬间的茫然。
鼻头莫名一酸,热泪涌上眼眶,氤氲水汽的视线雾蒙蒙地望向周围,恍恍惚惚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他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被迫乘风流浪,天下之大,却无家可归。
我终是过客,他乡的旅人。
韩尚昱说的对,他确实狠心,更甚者是自私又卑劣。
当初会顺著萌发的悸动而接受那块玉佩,是想那人本就花心风流,感情定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他,要的正是这样的一段情。
一段不长的时间,与子相偕,携手陪伴,一日算一日得过且过,一方珍惜现在拥有,一方暗自估算著情到淡时处,终有尽头那一天,如同变相诅咒著两人的感情不长,就等著好聚好散。
或者应该这麽说,他确实在彼此之间划了一条线,享受感情的同时也等著对方触线,一旦韩尚昱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碰了,他便可藉故挥手走人,不问原因,不需解释,也不用磨合。
彼此不适合,只是缘分尽。
这就可以成为理由。
如旅途会买个纪念品以作留念,他只是想要个异乡豔遇,嚐嚐恋爱滋味的这个纪念品而已,分手之後,来至不同国度的两人该干啥的干啥,韩尚昱有他自己的人生,而他这旅人拿了唯一的纪念品後,接著展开下一个旅程,等著有朝一日回家的时机到来。
无须负责任和愧疚,也不必背负对方的人生,就此分道扬镳。
然而,未等到那一天,季之书看到了自己当初最为担忧的事。
那次自动派遣的突发离开,看见风尘仆仆而来的韩尚昱流露出的憔悴阴郁,沉睡时的脆弱倦容,向来行事嚣张气焰的男人,这样不安的神情他没有见过。
季之书感到陌生又迷惘,然後才幡然惊觉──在音讯全无之下,那段分别的时间,那人兴许以为自己离开回家了。
虽然那次的离别是场乌龙,但如果他是真的离开这个异邦,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去呢?
意识到对方可能不如自己当初预期的薄情,而是认真的,季之书惊慌了。
一想到将来自己回到原属世界,撤离足迹,斩断情缘,朝夕相处的两人习惯了彼此的陪伴,如今回首却不见熟悉的身影,情已陷得深无法抽身,想到韩尚昱会失了往常风仪癫狂地疯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每希望却次次落空,满心期望一点点消磨直至黯然无色,心死火灭,往後岁月桎梏於一片死寂的绝望中。
被抛下留在原地的人,有太多回忆勾起过往相处点滴,携手走过的路,待过的地方,旧地重游,景物依在,可人事已非,最後独自一人留在两人打造出来名为曾经的梦境,痴痴地等著永不归回的人。
这份奢望的苦苦等待,该由多少时间来淡化愁肠寸断的思念?
季之书陷入恐慌,他不敢想像,也深深後悔。他从一开始便该坚决拒绝,在两人情分还浅时便扼杀住,不该让他把心丢在自己身上,不该让自己太过介入对方的人生。
心底万般愧疚和心疼,所以情不自禁脱口说出对不起那三字。
可这不过是自私之人的自我救赎,从他怀有那种心态接受了那块玉时,早已践踏了对方的感情,等人沦陷之後再来说声「抱歉,我根本没打算要负担你的感情」,不只是扇了韩尚昱一个耳光,还是重重地羞辱了心高气傲的他。
季之书坐在小巷口,听著两旁茶馆和酒楼传来喧囔的谈笑声,周遭越是热闹,越是感到孤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藏在布杉底下的玉佩。
明明是心疼著对方,到头来却是伤了他。
如果那晚没有说出那句话,没有被他看穿自己卑劣的心思,那麽,在懊悔和继续享受之间挣扎,他依然会抱著游戏人间的态度和韩尚昱交往,再冀求一些时间温存,再贪求一点点欢愉,等最原始的欲望满足了,趁著彼此情未深决然离去──在那人用著真心对待时,而自己回以一半的虚假。
他所谓的愧疚,真的既廉价又可笑。
那晚的自己,究竟是摆出何种恶心模样的嘴脸来说出对不起的?
「季王八啊季王八,难怪小三常喊你王八,欺骗他一次还不够,你果真是自私自利、贪婪索取的烂人。」
季之书苦笑地咒骂著自己,收回看著街上的目光,有些呆愣地望著搁在大腿上的双手,掌心朝上,一手摊开一手握起,十指僵硬地顿了一下,换手再次摊开又握拳,反覆几次,就是没有办法把双掌通通握紧。
手心上那无形的情感,他只能单选一方。
「妈的,还号称什麽风流多情,你就继续当你的花心大少,彼此玩玩就好,没事突然对我认真干嘛……」
作家的话:
夫君掉坑了,而痞子还在坑外閒晃XD
(14鲜币)第三十二章 01 争风吃醋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日行一善积阴德。
隔开外间与内室的珠帘微摇发出清脆声响,桌上镂空球型铜香炉缓缓吐出烟雾,轻烟袅袅,馨香缭绕厢房。季之书抽著鼻子嗅了一口,细细品味脑中浮现的这几个字,绞尽脑汁想顿悟出自己明明做了件好事却反陷入危机的道理来。
难道是因为翘班旷职混水摸鱼藐视职场之神吗?
想自己今天趁著外出采买办事,结果跑去蹲点等了韩尚昱一个上午,然後坐在路边发了一个时辰的呆,肚子饿挪用了公费拿出几文钱买份烧饼果腹,在慢慢晃打道回府的路上瞧见一位背著明显负荷太重卖柴木的老伯,好心上前帮他一同运送去买家那里。
前面描述都不是一名员工该做的事,但最後一项,就算老天爷平日不善待他,但好歹也该让他过往恶行稍稍打个折才对,怎麽让他一路无知地走进了那人的地盘,然後万般不幸地被那人撞见,再然後被请进了那人的闺房当名贵客。
想起老伯离去前带著兴奋的眼光,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这位好心的小哥,谢谢你,好人有好报,艳福不浅啊。」
越是害怕的事物,老天爷就越是要强迫你去面对。
要是知道卖柴老伯是要送货到艳香楼……季之书无言感叹,对於自己的命运深感绝望。
「方才瞧那道身影略显眼熟,所以才试著唤你一声,本想是我认错了人,结果没想到真的是季公子,只是,你明明与我对上眼,却打算装作不认识似的,转过身急急跑走,可真伤了我的心。」柔香坐在他面前轻笑道,「莫不是那一次见面柔香招待不周,让季公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不、不是!这绝对是误、误会……」季之书立即否认,尴尬地笑了几声,「因为我还有要事急著走,所以一时间没有认出你来,柔香姑娘你可千万别多想,我绝没那麽无礼打算装作没看见你。」
面上热切解释,心里却咒骂自己对美女就是容易脑热心软,明明亟欲火速飞奔,但跑没几步又回身堆起笑脸兴高采烈地打声招呼,然後毫无抵抗美人的邀约,就跟著柔香一起进了她的厢房。
独处一室,无第三人。
「那就好,话说回来,公子今日怎麽是这种装扮?」
季之书浑身一震,脸刷地涨红,之前几次上花街装扮成富家公子哥的形象瞬间剥落,露出里头真实穷光蛋的模样来,面子挂不住,连想打混的乾笑都笑不出来。
「我、我……那个……其实……」
看著他窘困的神情,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柔香突然抬袖掩著嘴角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季之书更是羞愧不已,这才缓缓道:「季公子?呵呵,原来只是韩家的下人,爷身旁的仆人……以男子之身爬上主子的床,不知羞耻的下人啊。」
「啊?」怀疑自己是否因为紧张而听力失常,季之书睁大眼。
「和爷相识多年,还不曾见过他对谁那般在乎,藏著掖著就是舍不得让我瞧瞧手里的宝贝,今日仔细一瞧,」柔香抬眸朝他轻轻一瞥,唇边仍是掩不住的笑意,不饶人地接著道:「姿色说不上极好,不过尔尔,真不知爷的心头在想些什麽,怎麽挑个泄欲暖床的人的眼光都变差了呢。」
依然是娇柔媚丽的眉眼,盈盈一笑温婉动人,但那张小嘴却缓缓倾吐出尖酸刻薄的字眼,季之书起初先是一愣,然後渐渐瞪大眼珠子,一脸傻呆错愕地盯著语气突然转变的美人。
「你当我是爷的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