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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痞子少奶奶-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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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心布置的小天地毁於一旦。
    「明明自个儿心里想走,却需要藉口好让自己走得心安理得,为求问心无愧。」
    季之书听得心颤,未敢阻止,眼前突然一花,如同之前两次真正惹怒这人,被猛烈地攥著衣领拽了起来,身高相差甚少的两人拉近了距离,迫人的怒气再也闪避不开,奔腾澎湃迎面扑来,窒得他连一口气也不敢喘。
    「你真是老天爷派来整治我的,第一次坠入情网,却遇上比我还要绝情的人。」
    温热吐息之间,酒香萦绕,韩尚昱低垂眼帘,目光落在颈间被印下的鲜红吻痕,缠绵销魂的欢爱,耳鬓厮磨的情话,怦然悸动的心跳,方纔温存馀韵半点不留,极为讽刺。
    「约好一起把酒言欢,你却骗了我,看著我一杯杯饮下,酣醉失态无法自持的模样,薄醉及时抽身的你……不,从一开始便拎著杯盏半滴未沾,清醒的你可瞧得高兴了?」韩尚昱淡淡讽道,食指缓缓勾起他脖子上系著玉佩的红绳,「季之书,你可真够狠心。」
    「不要!」意识到那人要做什麽,木然的季之书终於有了情绪,急忙扯住他的手,结结巴巴阻止,「这、这块玉别拿走,你之前明明……」
    「既然没打算认真,抱持随时离去的心态,你何必留著这东西?」这番哀求看在韩尚昱眼里,又是一个惺惺作态的演技,只觉莫名可笑,「唉,瞧我喝多倒是忘了,纵使这块玉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涵义,但质地上等,确实价值不菲。」
    「不是……求求你,不要拿走……」
    「呵。」
    轻细一声嗤笑,如张巨掌重重地朝著季之书的脸上扇了过来,打得他头晕目眩,就算撇开眼避著对方冰冷的目光,依然无法挡住铺天盖地袭来的鄙夷,尖锐地刺向心口,痛的同时伴随著巨大的羞愧,但面颊不见绯红,而是更为苍白,血色尽失,握著对方胳膊的指尖微微发颤,一股由内升起的冷意冲向四肢百骸。
    明明是凉爽的夏夜,却抑制不住刺骨的寒冷。
    尽管低声哀求羞耻得无地自容,尽管被误解是贪婪的无耻之徒,被紧扣著衣襟呼吸有些不顺畅,心思一片混乱的季之书依然丝毫不愿松手,牢牢抓紧,无法再给出虚伪的狡辩,只知道不能让他扯下自己颈上那块再次赠与的玉佩。
    靛蓝渲染的墨夜,屋顶上两道身影僵持著,深夜的幽静放大了心颤的鼓噪,如槌子一下下敲在脑门上,耳鸣嗡嗡作响,季之书拧紧眉,急促粗喘著气却无法补足续予生命的氧气,比起对方毫不客气的粗暴,周身沉闷凝重的静默更令他难受,掩掩实实捂住他的口鼻,力气渐失。
    半晌後,揪著衣襟的五指缓缓松开。
    「呼、呼呼……咳咳……」被绞得红了眼眶,季之书猛烈乾咳。
    「酒後吐真言,果真不假。」
    短短的几月,过往的相处,缠绕著他的发丝,霸道恶狠掐著他的脸,不留情揍他的屁股,在他身上或顽劣或温柔地抚摸游移,稍早些,还一路相握著的大掌往他胸口一推。
    「你啊,口是心非,满嘴谎言。」
    万籁俱寂的夜,只身孤影的人。
    酒劲和被那股冰寒的怒气吓得双腿有些发软,季之书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几次想起身回房解释,最後还是颓然地坐在屋顶上吹风,单手托腮傻望著庭院,茫然若失,有些反应不过来。
    仅知道,那人一离,温暖不再,景色便失。
    柔美的月晕成了惨淡的白光,凄凉地洒落在狼藉的地面,院内石板道上碎了一地的瓷片,酒水渗入地,食物沾上土。
    与无形的,被他一语搞砸的感情。
    往後再拼凑而起,也有了无法抹去的裂痕。
    作家的话:
    XD

    (22鲜币)第三十一章 03 左手右手

    季之书觉得自己是无敌的,因为他有衰神护体。
    虽然之前就泪流满面接受了这个悲凉的事实,但真正面临一波波屎般的霉运时,还是忍不住咒骂命运无情的捉弄。
    独立院落的偏院虽位居韩府偏僻一角,但那几声砸桌摔盘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几位家仆,纷纷抄著家伙前来从年节时後便又恢复到往常任其荒置的偏院查看,眼尖瞄见屋顶上有道黑影,以为是宵小盗贼便大声叱喝一声,吓得精神恍惚发著呆的季之书一跳,急吼吼站起,朝屋下的同僚们大喊是自己人。
    慌乱之下,不幸脚步虚浮双脚打架,一脚踩断了季牌夹脚草制拖鞋,踉跄几步失了平衡没站稳,人悲剧从屋顶上滚了几圈,砰地一声摔在院内。
    乐极生悲是那晚的最佳注解。
    愉悦的气氛突然成了破裂的局面,瞬间天旋地转,直坠落地,本是心境上的闷痛,现在这麽一摔,扎扎实实身体也痛。
    没有摔得严重,裸露的胳膊上几处小擦伤,膝盖撞得磕出血,右脚踝拐了,因坠落的撞击力道大了些,忍著牵扯到的屁股之痛,跟认出他来的同僚摆手说没事时,胃里一阵翻搅,才解释没几句话便难受地乾呕一声,方才食下的宵夜酒水全吐了出来。
    不严重,只是模样凄惨,狼狈了点。
    这麽一个坠楼事发,跌得头晕头痛但脑子终於找回运转,季之书机伶地逮住先机,趁大夥还吓得呆愣时,当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含糊说著醉话:半夜约了意中人来此无人居住之地幽会,气氛正好时,结果自己酒醉祸从口出,惹了对方愤然离去,所以才搞出那般声响。
    没有隐瞒事实经过,只是意中人性别、何人不道出,听在同僚耳里,自然是另外一回事。
    府中未婚嫁娶的厮役和ㄚ鬟间萌生情愫不是少数,但是夜半私会谈情说爱就真是胆大包天,在场彼此相识的哥们错愕,羡慕忌妒恨油然而生,旋即叹声连连无限感慨,因为当事人这番凄惨模样,只让他们由衷同情怜悯其悲壮的结果──追妹无望,情场失意的可怜人。
    同是男人,又是平日相处的好弟兄,此时他糟透悲凉的心情哥们自然懂得,看他可怜的份上大夥讲义气,没人想去跟当家的禀报这藐视府规败坏纪律的季之书,帮忙处理好伤口,长吁短叹一言一句好生安慰著,顺便教导并规劝著感情这事不可急躁。
    擦掉嘴边的秽物,一脸灰土满身肮脏的季之书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老天爷终於停手不再捉弄他,小灾难没有在府里引起更大的风波,就此逃过一劫。
    连著几天阴雨绵绵,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夏末初秋的白日少了几分闷热多了丝凉意,不若几日前的阴霾潮湿,今日的明阳终於从灰蒙蒙天际露出脸蛋来。
    天穹蔚蓝,风轻云淡,艳阳煦煦洒落,江面波光粼粼,岸旁绿柳依依。
    熙来攘往的行人踏在雨水清洗过的青石板路上,迎面而来的微风挟带著桂树的清馨,沿街叫卖的货郎儿和店铺的夥计,纵使忙著眉头紧皱,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更别提闷了几天的皮孩子们,吆喝平日一同捣蛋的小夥伴聚在家门前的巷子玩耍著。
    枝头鸟鸣,街巷声沸,满城喧哗热闹的白日朝气蓬勃,这条街尾拐角处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倒显猥亵。
    墙後一小片青石板地几乎被一双布鞋磨得光亮,鞋的主人双手抱胸原地打转多时,一会儿拧眉挠头发,一会儿面壁闭目沉思,从灰白的墙後探出脑袋瞅著巷里一户人家的大门,瞧了一眼又缩回去,来来回回进行toukui的行为。
    大概是把自己转得头昏了,季之书双手环胸叨了根小草蹲下来。
    从那夜起两人陷入冷战,如处於高山冰原……严格来说,是他一个人承受著冰天雪地般的寒冷,独自受冻。
    韩尚昱一如往常过著规律又忙碌的生活,应酬寒暄,审查店铺,偶尔待在府里书楼、帐房,或在议事堂同几位外县分号的掌柜商讨议事,有了空閒看书会友交游,温雅閒适的日子没什麽改变照常生活,只是不再是和他腻在一块閒话嬉闹,连起床的伺候也交由原来的ㄚ鬟,回到最初遗忘假妻子这人的时候。
    而他,不过短短几日却浑身不自在。
    虽然烦闷郁郁,但饭还是吃得下,连一粒米都不会浪费掉,就迷迷糊糊嚐不出个所以然,前天帮厨娘新研发的料理试口味还被小小埋怨;从同床共寝了几月的卧室滚回隔壁的小厮房,不太习惯身旁空出的床位,但白天劳动累得容易入睡,只是夜半昏昏沉沉时手习惯往旁一摸,冷不妨扑了空让他骤然惊醒,睁眼愣神片刻,几步的距离,一道墙的间隔,然後怀抱著空虚再度入眠。
    平淡的语调,疏离的对待,没了昔日小吵小闹的互动,主子和仆人的身分之差横在他们中间,生疏得狠。
    心是肉做的,明明难受不舒坦,但他却始终无法提起勇气打破这沉闷的僵局,任由那日破碎的感情裂口狰狞地处在其中,伤口一旦时间久了不救治,只会渐渐恶化扩大,甚至腐烂败坏。
    「一天两天……咦,原来才一个礼拜,还以为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季之书扳著指头数日子自言自语。
    忍不住打听了韩尚昱今日的行程,趁著外出采买管事交代的工作,跑来这里来蹲点,季之书忍不住自嘲一笑,不打算缝合自己亲手撕裂的伤痕,却干著这种偷偷摸摸的跟踪──这几天的怅然心绪已让他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想什麽,只知道双脚不自觉凭著累积已久的思念找来这儿。
    他想念他。
    正闷得糟蹋墙角的杂草时,身後幽静的巷子传来一阵语笑喧哗,不远处的宅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两位身姿挺拔的男子越过门槛从里走出来,似乎谈话还在兴头上舍不得道别离去,就站在台阶上依旧有说有笑。
    季之书精神一振,赶紧拍掉手上的尘土,扒著石墙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瓜。
    隔著几尺的距离,两道身影双双映入他的眼帘,但饱含思渴的大眼只全神落在侧对著他的韩尚昱身上。
    清风徐来撩过他的衣袖和墨发,明皙俊逸的脸上薄唇扬起,咧开笑容,与因窥看角度关系只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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