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长流-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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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妈妈是个幸福的女人,从来都不用下厨的,因为任爸爸的厨艺堪比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师,特别是西餐,怕是很多外国厨师都自愧不如。
而且任爸爸信奉女人就是上帝赐给男人最好的礼物,所以男人要懂得珍惜要懂得呵护,哪能让厨房的油烟粗糙了女人光滑的脸蛋,更何况自己的女人拥有绝世容颜,哪里舍得。
但是,如果让别人知道本市最卓越最耀眼的两个男人为她们娘俩下厨,那些花痴们会不会喷血并对她们群而殴之?
小溪也没打算去帮他们,拿着今天被迫买的东西回了自己的房间。
吃过晚饭高斐还赖着不走,那小溪就不得不赶他走了。总赖在她家,成什么样子!
睡觉前,任妈妈走进了小溪的房间。她有些担忧已不那么开朗的女儿。她掀开小溪的被子,半躺在她旁边,小溪顺势钻进了她的怀里,撒娇地喊了声“妈妈。”
任妈妈抱着她,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
“小溪,在山里苦吗?”
小溪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苦。”
“小溪,你跟高斐……”任妈妈欲言又止。
小溪知道她想问什么,却无法回答。她要怎样回答她跟高斐之间的关系呢?纵使他对她情深似海,又能怎样,她没法爱他。纵使她想死皮赖脸待在靳成身边,又能怎样,他不爱她!这么三年多过去了,他从来没有找过她!
小溪转移了话题:“妈妈,当初得知爸爸的家庭背景,当初爷爷反对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那时是怎样想的?”
“那时候啊,只觉得难堪,觉得受到了欺骗。也想过要离开你爸爸的,只是很快我就发现我已经有了你了。”
“那妈妈是因为我才没有和爸爸分开吗?”
“不全是呀,妈妈爱爸爸。”
“妈妈,所以阿成他不爱我,才不要我。”
任妈妈微微叹了叹气,将小溪搂紧在怀里。当初小溪因为与靳成分手而去了千里之外的山区支教,她没有劝导,亦没有阻止。她与任爸爸向来奉承的原则都是,希望小溪自己去体验不同的生活,感受不同的心态,自己做出选择。所以他们从来都不会干预她去哪里,她交什么朋友,她什么时候恋爱。父母与孩子应该是独立的,父母不属于孩子,孩子也不属于父母。但他们对小溪的爱,从来都不会欠缺,也从来都不会迟到。
只是现在,自己的女儿在爱情里受了伤,受了苦,他们想做的,也只是提醒她,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小溪,以前爸爸妈妈没有告诉你,你和高斐之间的那个婚约,你会不会怪我们?”
“妈妈,我相信,你们肯定也是觉得,那根本就束缚不住我,才不说的。”
“是啊。我跟你爸爸都没太当一回事,没想到高家又提了出来。”
小溪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更贴近妈妈的姿势。
“妈妈,高斐他,为我做了很多事情……”
“那你感动了?”
“嗯……”
小溪很快就在妈妈的轻声细语中睡着了,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在山区里的那些日子,她其实都睡得不是特别好,总是做梦,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做着相似的梦,梦里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角……
☆、第三十九章
快过年的时候,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阴寒似乎不够肆虐不罢休。
文君没有回家过年,还在院办值班,小溪想去看看她。回来的这些日子,她们也才聚过一两次,沙沙是个女强人,基本上都忙得翻天,所以都是在姐妹群上唧唧歪歪。
好高兴,她们似乎都要在这个城市落地生根了,并且生活得很开心。不过沙沙的终身大事很让人担心呐。这么多年,都没见她喜欢过什么男生,对追求她的男生,再优秀也都拒绝得干净利落。她很嫌弃地对小溪她们说,你们这些俗女人,就知道情情爱爱,不知道还有更高尚的事情咩?家国未报,何以嫁娶!说得小溪她们都好惭愧的。
再回到熟悉的校园,是需要勇气的。
主干道上古木的叶子已脱落,光秃秃的枝干伸展在天际,古老,脆弱。这样的光秃,不知道来年春天还会不会发芽,会不会长出新的嫩叶。
学生都放假回家了,仍有一些离家远没回去过年的,偶尔从小溪身边经过,看几眼,然后惊叹离去。
小溪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长靴踩在满地的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寂静声音。小溪有点纳闷,想咆哮,高斐为什么会跟来?!她本来是开着妈妈的车出来的,然后在市中心看到了这厮,然后这厮扔下他的豪车直接钻进了她的车里,赖着不下了。他说他要去看看她曾经念书的地方。
小溪奈何不了他。她很好奇,管理着全球上百家公司的他,怎么可以这么闲!人家高斐说,这叫充分授权,懂不懂?小溪很傲娇地说,不想懂。
校园里,小溪与靳成的回忆并不算多,却足够怀念很久很久。
第一次见他,是在开学典礼上,第一次亲吻是在田径场里,第一次拥抱是在校道的古樟木下……开始的时候啊,她死乞白赖地跑到有他的地方,甚至跑到他的家乡。那时候的她以为,很多东西都可以努力争取,包括爱情。然而长大了,才懂得,爱情,怎么也无法做到。
大概需要缘分吧。
高斐在一旁悠悠叹息:“唉,活了三十多岁了还没谈过恋爱,真是失败。更没有在这么青葱的校园里谈过恋爱,简直一败涂地。”
唔,这么看来他确实蛮可怜的。小溪脱口而出:“高斐,不然你跟沙沙在一起吧,反正她也单身……”
高斐的脸扭曲了,他怒瞪着小溪,然后一个巴掌将她抡得在原地转了三圈。
他骂:“任小溪!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
小溪回吼:“高斐!你这个不惑之年的暴力狂!”
高斐愤怒了:“你说谁是不惑之年?老子才三十一枝花!”
小溪翻翻眼皮,撇撇嘴:“那也是一朵凋败的花!”
吵闹间,一阵谈笑的声音传来,然后有人拍了拍小溪的肩膀。小溪回过头来,发现来人,惊喜地喊了起来:“张雨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雨上前抱了抱她,说:“小溪师妹,好久不见。”然后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帮人,说:“我们班同学聚会,回来看看母校。”
小溪抬眸,向后面看去,却蓦地怔住了。
靳成长身玉立站在一帮人里,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小溪他们所在的方向,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是哀伤的……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张雨问沉在自己思绪里的人。
“不,不了,我跟你们班的人,都不太熟……”
“那好,你留电话给我,我打给你。”
留意到旁边的人,张雨问小溪:“这位是?”
高斐很绅士地主动伸手,说:“你好。我叫高斐。”
张雨礼貌性地回握,自我介绍说:“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小溪的师姐,张雨。”
高斐亦礼貌性地笑笑,下一刻,眼睛已定在了身边失神的人身上。
“我们等下去吃饭,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张雨仍在询问。
小溪收回视线,语气已经恢复如常,说:“不用了,我等下还要去看一个同学呢。再说,你们班级聚会,我们怎好打扰。”
小溪坐在副驾驶座上,高斐在开车,车里的气氛沉默到了极点。
原来,只要一眼,她就可以决堤千里……
小溪手机的声音打破了车里长久的沉默。
是张雨的短消息。
“小溪,靳成不是一个特别会争取幸福的人,希望你懂得。”
她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了?”高斐终于问。
“啊?”小溪无意识应了他一声,又低头,说:“哦,我只是在想,我好像还没去看文君啊,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
任小溪,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小溪抬头不经意看向了车窗外,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瑟缩蜷伏在街边角落里,茫然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高斐,快停车!”小溪突然喊道。
“怎么了?”
“那个女孩好像静花。”
小溪急急从车上下来,跑到那个小女孩身边,蹲下,拨开她脏乱的头发。
真的是静花!
“静花!你怎么来这里了?”
静花看到小溪,又看了看后面跟上来的高斐,眼泪就像长串长串的白珠,从无神的眼里滑了下来……
小溪看着她脏乱又单薄的衣衫,□□的双脚冻得紫红僵硬,嘴唇干裂无色,气得急了。
“说呀,你怎么来这里了?”如果她没有发现她,她是不是要冻死饿死?
静花却擦干了眼泪,很平静地说:“奶奶死了,爸爸离家出走了!”
小溪惊愕。没想到,她的奶奶还是走了。花了二十多万去治病,还是没能让她在这世上多留一天。其实也早该有心里准备的,毕竟那种病,可能连神医都束手无策,况且还是生在抵抗能力那么弱的一个老人身上。而她的父亲,竟然真的这么狠心,丢下她那么小一个人,不负责任地离家出走了?
小溪的声音已变成了怜惜:“你就这么出来,会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我没有亲人了,村里也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我问校长你们的地方,我想来找小溪老师和……高斐哥哥……”
“别在这蹲着了,先回家吧。”高斐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了静花的身上。
小溪搂着静花坐在后位上,心里被揪似的疼。她无法想象,静花是怎样从千里之外来到这个城市的?她在街头蹲了多少天?她有多少天没有吃饭了?她有没有被坏人欺负?而她之所以这样孤勇地来到这个城市,是因为她所信任的老师和高斐哥哥,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地址,她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们。
“静花,以后别这样就跑出来了,知道吗?以后要去哪里,都要告诉老师,知道吗?”
静花已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