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令-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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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在一旁窃笑,伏念语塞。
好吧,他的确不如二师弟关怀入微,最重要的是,他亦不知颜盏身弱究竟至何地步……不能怪他啊!伏念面露尴尬之色,轻声道:“抱歉。”
颜盏回至阁楼上,脱下两件厚衣物,再出来时,只觉身上轻了许多。张良却道:“还是多添一点,免得受凉。”
颜盏摇头:“无妨。我之身,我自知,不必太过烦心。”
伏念轻声道:“日后与路一样,称我为兄即可,不必称掌门。”
颜盏愣了愣,思索片刻道:“如此,便称你为‘伏兄长’?”
伏念道:“可以。”
张良问:“盏儿,为何你不称我为兄长呢?我亦年长于你啊!”
颜盏别过头不看他,怪嗔道:“才长一岁,我不叫!哼~”
伏念见着二人斗嘴不好调节,只命张良去看书习字,颜盏心中窃喜~~~
张良离开后,伏念欲转身离开,颜盏轻声道:“伏兄长,可否带盏儿去玩耍?”伏念不语,颜盏又道,“现下非授课时间,伏兄长应该不忙罢?”
伏念皱眉,他还是多少担心颜盏的身子。若路回来,颜盏又生病了,如何与其交待?
颜盏似乎看出了伏念心之所忧,道:“我身不似来时那般娇弱了,伏兄长毋需忧心!”
伏念思量许久,仍是回绝道:“不可。”
颜盏仿若已料到如此回答,笑道:“那么,伏兄长陪盏儿一同练ji、字罢?”
她想说练剑,不过,估计又会被拒绝。这个一直板着脸的伏大掌门,比起兄长来,太难说服了——好歹在兄长面前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然后兄长便心软了,奸计足以得逞了!而现下,自己无张良那样好的口才,肯定说不过伏念!颜盏颓丧着脸重重叹息,抬眼瞥到伏念疑惑地眼神,忙递上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虽已24的伏念,望着这样无邪的面容仍有些许恍惚,回神后,脸颊亦泛起了红晕。
……
秋风萧瑟,带着雨丝,夹着寒意袭来。
颜盏不禁打个冷战,伏念皱眉,责备道:“方才叮嘱你多添衣物,你不从。现下发冷了罢?”
颜盏跪坐在几案旁,回首间,伏念已取回了披风,为她披上,颜盏心下默念:伏兄长啊,可不是刀子嘴豆腐心么?一丝窃笑展露唇角,见着伏念端坐于身侧,即刻收了笑意。提笔想了想,不知写什么,遂发起呆来。
窗外急雨洒下,寒气骤增。
想必,这是最后一场秋雨了罢?颜盏望着渐渐暮垂的天色,随意说了一句:“不知现下可过酉时了么?”
伏念望了望窗外,今日风雨急切大,想来盏儿是挂念路了罢?伏念回道:“嗯,应是戌时了。”
颜盏似乎并未听得伏念的回答,仍旧望着窗外出神,而后,提笔写下十四个字。伏念瞧着,心中甚为迷惑,只问颜盏写的是什么。颜盏疑惑地看着那十四个字,淡淡道:“伏兄长不识?”
伏念摇头道:“我才学疏浅,不识。”
颜盏轻叹道:“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你不识并非因你学识粗浅,而是,此非七国文字,亦非先贤失传之字。我……道不清来源,亦寻不得出处,我如何识得如何会书,均无从记起。我只知自己失却了太多太多的记忆,但是,却无从回忆起,仿佛那是我最不愿忆起的。我每隔两月便会头痛难忍,然后昏厥,会有少许记忆显现,却总也不连贯,许是还未至一定时候罢。待再头痛几年,许会全部记起来,然后连起来罢。”
伏念心下稍有迟疑,他不大明白颜盏话语中的意思,瞥了她一眼,想着,她亦是不知所云罢?颜盏眉间愁云笼罩,尽显迷茫。伏念的声音依旧威严,却不失关怀:“你若觉得烦闷,我便唤良来与你嬉耍罢?”
颜盏急忙摇头,慌乱地望着那双带着一丝犀利的眼眸:“不要!”
她想说:宁可面对一座冰山,或者近似冰山的伏念,也不要跟着张良一起——自己太笨,跟张良玩总是输!
伏念微微挑眉,瞅了瞅欲跳起来的颜盏只得道:“我不如此便是了。”
好吧,他真的不了解小孩子的心性,尤其是良与盏儿,这两个比其他儒生更为特别的孩子,似乎这两人关系颇为亲密,而为何却不愿一起嬉戏呢?见着颜盏悻悻的表情,心中略猜到几分。
颜盏满是疑惑地望着伏念:“伏兄长,你与我兄之师呢?为何有师叔,却不曾听闻过师父呢?”
伏念神色有些黯然,声音略有哽咽:“四年前,师父将儒家、将整个小圣贤庄交与我,之后便故去了。”
颜盏低眉道歉:“伏兄长,盏儿错了。”
伏念道:“不知者,不怪也。”
颜盏松了口气,呼~吓得一身冷汗,还以为会被训呢!上次见着他训斥张良,唔……好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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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以为自己已是异常谨慎,而颜盏最终还是病了,服了多副药总不见好。伏念无法去请荀师叔,只得命人去找寻其他精通医理之人,久而居之。
颜盏的病似乎并非风寒那般简单,应雇之人有些拿不准主意,只得询问颜盏平日用药。
张良道:“她已数月未服药了,是药三分毒,二师兄交待过,若非必要,亦无需多服。这数月间,盏儿未有不适,便未服过任何药。”
……
那人只开了一副药,颜盏的病稍有好转,却一直拖延未能痊愈。
伏念日夜寝食难安,除了读书授课,便在颜盏身边照顾,只盼着二师弟可以早日回来,虽然自己无法给其交待,好歹他熟悉盏儿身体与用药,亦是翻阅了众多书籍。
伏念尽可能地悉心照看,颜盏虽然一直患病,精神却一直不错,见着伏念来阁楼瞧自己很是欢喜,见着他便开心地笑:“伏兄长~”
伏念心中顿时多了几丝欣喜,他轻声问道:“今日可还好?”
颜盏笑道:“头晕,但比昨日好些了。”
伏念心下无奈地叹息着,只开口问道:“今日想听什么?”
颜盏沉吟片刻,自己哼出一首歌来,伏念取出昨日搁置于书房中的琴,放在几案上,照着颜盏方才哼过得曲调,弹与她听。颜盏唇角含笑,逐渐犯困,昏昏欲睡。那是一个冗长的秋梦,似是将从前的梦都梦尽了。梦中,有熟识的兄长,有另外的人,似乎很是熟悉,却认不出是何人。梦中有人唤自己为“姐姐”,有人称自己为女儿,有人……
……
伏念一曲作罢,望着已睡熟的颜盏,收了琴,欲离开,却不甚放心。昨夜自己一直守在其身边,直至子时。若非张良来此处唤他,想必就在这阁楼上睡着了。这些时日以来,每至亥时,伏念便会应颜盏之歌声来抚琴,他只想着,不论如何,只要她有喜欢的事,自己都需尽可能地满足她,也不负二师弟那般郑重嘱托自己,不负盏儿这般视己为亲长了。
然后,每夜一曲,便成了两人无形的约定。伏念觉得,盏儿不似一般的孩子。她虽然病着,精神尚可,亦时有浅笑,亦偶将己当做路一般撒娇。他向来不苟言笑,不知为何,颜盏却并未对他有一丝惧怕。反而这多日来,颜盏更觉得伏念仅是在人前那般威严,而独处时候,亦会如同兄长一样亲切,虽不会如兄长般拥有清而暖的笑容,但定是通情达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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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入冬了。
颜路还未归,但颜盏的身子已然痊愈,伏念总算可以放下心来,安心预备迎接远客的事宜。算来,颜路应在近几日便可归来。庄中可是有的忙了,张良亦与学生们一起帮着伏念打理各项事情。
颜盏独自一处练剑,这一个月都未习剑,都快忘记了。她一定要练好,要给兄长一个意外之喜!她还要给兄长讲述伏念兄长,居然见到伏念兄长的笑容!虽然那么短暂,那么浅,但是,亏得自己眼锐!她不知道来客是何人,只觉得应是什么有分量的人物,否则,庄中怎么繁忙至此?且极其谨慎不同往日呢?
……
☆、4。北风吹雁雪纷纷
颜盏正欲溜去张良的逍遥居,却听闻客人已至小圣贤庄。她只想着可以见到兄长,便什么都不顾,急急慌慌跑出了颜路的风雪小筑。自己摸索着,亦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是凭着兄长与张良曾说过的路线,来到大堂外。
忽闻一个洪亮的男声,自堂上传出:“此乃我之妹。众人亦知,乃父王幼女,妙菡。”
堂下一女子,应是17岁罢。乌黑的秀发用一对玉簪挽着,简单的两支流苏发坠点缀在两鬓,淡雅却不失华贵。那女子身着一袭浅色青衣,微微行礼。
“妙菡……怪了!这个名字,好熟悉啊!”颜盏躲在大红色的木柱子后边,探出脑袋,望向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并未觉察到自己娇怯的声音已在惊讶之余传至所有人的耳中。
她猛地想起了什么,只觉得头疼,又是犯了老毛病了!头痛得跌坐在地上,眼花缭乱,什么都看不清,一阵黑一阵白。她紧阖双眼,一双纤白的小手奋力地揉着太阳穴,疼痛不可耐。
突然觉得身子被谁扶着,耳边是熟悉的声音,那人轻柔地问着:“可是又发病了么?”
周身皆是熟悉的竹墨香气,掺杂着几许风雪的味道。颜盏靠在温暖的怀里,又一次昏睡过去,口中喃喃道:“兄长……”
……
这一次,颜盏昏迷得比往常要久,往日仅仅一两个时辰便可醒来,而此次,已过了四个时辰,她仍旧未醒。颜路颇为担忧,却又无法,只得望着那有些发白的小脸干着急。已至子时,颜路见她仍是不醒,欲施针,而见着她渐渐红润的面色,终是放弃了此举。
……
丑时,远处传来鸡鸣,颜路一边克制着阵阵袭来的困意,一边巴望着幼妹可以早点醒来。又是一声鸡鸣,颜盏似是被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