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屿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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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推搡到最里面的那间里。看守的是一个矮小的男子,使了很大的力,单般手被束缚住了,一个不慎直扑到地上。
然后男子板着脸给她解了镣铐离开。
摆明了是要给单般一个下马威。
不过这不是单般现在关注的重点。
这牢狱之灾,究竟是谁送来的大餐。
单般苦笑一下,发现自己连自己是什么罪名都不甚清楚。
容府
上午那个缉拿单般归案的男子正端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手上捧着一卷案宗,手边丫鬟放上来的茶杯冒着水汽,若是不看男子皱着的眉头,这一幕的的确确是极美的。
他已经盯着这份手下呈上来的资料看了很久了。
这份资料是单般的个人信息。本来他向手下要的是案宗,可是手下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对劲,然后告诉他,这个案件是皇上亲自调查跟入的,他没有权限跟进调查。这时他便知道事情严峻了。只是想不通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究竟能做什么事,让皇帝如此忌讳。
脑子突然恍惚一下,想起今日上门捉人时的情景和她淡淡的挑眉说莫着急的样子,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那时她是在生气的罢,所以跟丫鬟指桑骂槐地说若是有人欺负他就去寻人来助。真是可爱。自己自身不保,却还心心念念着着要揪着他擅闯女子闺房的事情报仇。
容淇莫名地笑起来,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思绪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却稍纵即逝,无处可循。
屋外传来一声报信声,说是翰林院侍读大学士单大人在大厅候着。
容淇知道单大学士,不仅他,整个单家家族都有所耳闻。这次单家嫡系外孙入狱,单大学士肯定是要来一趟的。只是这单大学士来的不巧啊,他恰好也没有这个权利去管理这件事情。
快步走到大堂,给单城行了个鞠躬礼。容淇是从四品官员,单大学士是正四品官员,行礼自不为过,更何况,单大学士年长且很受皇帝看中,当时单家几乎举族迁走,着单大学士和他的哥哥却是被点名留下来。
正乱想着要怎么说,单城便开了口。
“容大人不必客气。单城此来是有事相求。”开门见山毫不客气。
容淇正要告诉他事实,单城便挥了挥袍子阻止了他。
“我知道此事你无法插手调查。单城此来不是要你放单家小女一马,而是另有他事。”
“马贼的事情不知大人是否听闻过。”
“听过。去年立春的事,早就结了案子。”
“我希望大人重新调查这个案子。着重寻找境内的异族人。”
这和单般的案子有关系么?看着单大学士眼下浓影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应下来。
本来话题说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可是单城站起来的身子突然顿住不动,眼睛没有看容淇,
“容大人……大理寺的刑法和逼供……定是极为残酷的吧。”
“望大人手下使刑时……手下留情。”
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完,转身离去。
倒是留下容淇一个人莫名其妙地。
这是什么意思。
☆、死刑与石青
单般以为是有人暗中下了令不可以动她,所以在狱里的这几天,并没有出现严刑拷打的情况。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让她明白,他们不动她,是因为那么的级别还不够高,换句话说,他们的手段还不够狠。
第一天对她用刑的时候,连问都没问,直接下手。用鞭子抽。鞭子是特制的刑用鞭,抽到身上火辣辣的,继而是疼到抽搐的痛感,但是并未出血,足足打了四个时辰,持鞭人都换了好几批,此时单般早就承受不住,整个人只是堪堪地挂在那儿,连痛喊都无力去喊。单般冷汗浸湿了囚衣,全身似被点燃一样极痛,她双目涨红,脸上红红白白几条红痕,嘴唇已经咬出了血。
但是最后一个持鞭人收拾好刑具就要离开的时候,单般还是调动自己所有的力量,用嘶哑的声音叫他停下,“大哥,可否问一下……我是犯了何罪。”
持鞭人头也未抬,自顾自地收拾东西。“不知道。”
然后看着他冷漠离开,单般全身感到一阵痛苦袭来,还来不及呼喊,嗓子就被什么噎住,眼前一黑,便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感到一股冰凉滑过伤口,引起一场战栗。
她看着湿漉漉的自己,自己的囚衣已经破烂,红痕已经发紫,一条一条盘桓在身体上。对面的人正在擦拭刑具,这次是什么。
待看清楚了些,又是鞭子。昨天所有不美好的痛感一下子翻腾而起,呼啸着要冲破单般最后一丝理智。
“大人……不知我犯了何罪……您说清我才能承认啊……”
这次行刑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还是开口道,“不知道。”
然后又是一顿鞭打。这一次鞭子打到与上次打到的地方重合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崩开。想被一刀砍下的猪肉一样,皮开肉绽,这一次,鲜血淋漓。但是单般没有机会去看这血染的样子,因为这痛感是昨日几倍不止,况且旧伤未愈,这一次又是加大了力度,一下下的鞭笞让她瞬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是施刑者并不愿意放过她,继续泼水,继续鞭笞。
沉重的鞭笞和粗糙的鞭子重重落下,单般眼前一片空白,冷汗从额头随着鞭笞的节奏滴落。她知道不能再晕过去,不然再泼一桶水上来,她不被打死也会病死。
她顶着眼前的虚无,脑子嗡嗡作响,咬着牙坚持。
等到外面来了个人,单般就知道今天该结束了。
她已经是无力了,嗓子连嘶哑都不是,有些音节都已经发不出来了。
“大人……民女究竟……犯了何事……”
回应她的,还是“不知道”
单般内心一阵阵发寒。
他们,本来就不是为陷害她而来。
容淇在大理寺寺卿处报告马贼之事的进程,说完就静静等大理寺寺卿看完案宗。
石青看完案宗,重新卷起来。他虽然奇怪容淇突然申请重新调查马贼的事情,但是想着容淇年纪虽小,但是胆识和才智都是一乘,也不多加阻挠,便应允了。此时看到事情隐隐有异,再次肯定了容淇当时的怀疑,石青便由他去了。
见他取了案宗,却还没离去,石青也是通晓人情的,开口问道,“还有何事?”
容淇原本不想问,但是心里总是不安心,“我想问问……关于单般的事情……”
石青一听这名字便皱起了眉,似是也十分操心此事,“这事我都无法得知,是由皇上身边人处理的,但是他们要了一间刑房,这单家小女,估计不好过。”
容淇很是惊讶居然是由皇上亲自做的,但也讶异石青对单般隐隐的偏袒。
“大人……可认识单般……”
石青敛了脸色,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故人之女。”
既然石青都没有权限参与,那么他说什么都是废话了,告了辞出来,叫小厮去找单大学士传个话。
☆、宁可信其有
叶国公府
叶国公站在窗口位置,想着昨天皇帝突如其来的传召。这才知道住在无名小院的那个正妻生的女儿被皇帝抓走了。
叶国公对这个女儿实在是提不起怜爱来。她就跟她母亲一样,爱憎太过于分明,平时也不同他讲话,长相也真的没有一点点随了他。还有她母女两背后的单家,与叶国公一族如此不和。皇帝抓了她,对于叶国公来说,少了个累赘罢了。
但是皇帝脸上的表情让叶国公多了一丝怀疑,因为皇帝说叫叶国公让赵氏对外宣布对单般禁足,而被皇帝抓走的事,不与他人说。叶国公素来知道怎么做。
可是自己安静下来想想的时候,却有些莫名的心慌。不知道是为单般,还是,为自己。
檐牙高啄,金碧辉煌的皇瓦下,年轻帝皇执着朱笔批阅奏折,眉目中有愁云萦绕,璎珞冠上一点珠翠耀耀泛着幽光。龙台下一男子盘膝而坐,两人各自无言。
“有消息了么。”
龙台上端坐的帝皇皱皱眉,“奉衍你莫要再问朕,朕从把单般抓起来后收到的所有消息都在你之后。”
“单般……在狱中……如何。”
帝皇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罪人,又想起亲信汇报上来单般的模样,叹了口气,“待事情了结,定赐她万千富贵。”
苏屿白在下座怎会听不明白,涨红了双眼,怒目眦裂,缓缓闭上眼睛,重新换上那副古井无波的眼神,只是这冷静,到不了眼底。
“告退。”
寻箐
司墨与陈何掌柜昨日便已经聚过,想了法子想入狱一探,但却发现单般被关押在很是严闭的地方,找了关系的那人,有些帮不上忙的无奈,告诉她们,
“你们家主子可是惹上大人物了。别说我,这大理寺左右寺丞都无法接触这案子,你们还是另寻高明罢。”
一番话,使得在座三人心一截一截凉下去,这寻来的已经是朝廷正六品官员,隶属大理寺多年,案件多经他手,这么一说,在座三人都无力去深究其中弯弯道道,只是道了个谢,送走了他。
今日司墨再来,倒是带来一丝希望。
陈何掌柜见到司墨引路带来的人,相对视一眼,堪堪行了个大礼。
来人面目轻柔大气,眉骨生的好生凌厉,墨发规规整整束起,青色垂带垂到后背,身着素色长袍,衣袂挥舞之间略显大气。一定是个大人物。
单城虚虚一扶,简简单单做了个揖,“我是单清的哥哥,感谢二位对她们母女的照顾。”
陈何掌柜自然谦称自己担不起云云
单城没有等他们提单般的事,自己就接着说了下去。
“单般的事情岑州就已经知道了,这次我们做不了什么,只能待命。”
陈何掌柜加上司墨三人眼中的期盼瞬间黯淡,相继无言。
单般再次转醒的时候,自己还是被吊在原来的位置。这次不是被人泼醒的,所以周遭没有人,都是满满当当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