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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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来往的几家报喜去。”薛老太太拿着喜报紧紧拉着薛霭的手,和薛镇扬道,“咱们家可要好好摆个三天的流水席,让满京城的人都看看,我们薛家如今可是要出两个进士了。”她说着喜不自禁,又道,“我要写信给勉文,让他给泰和的马大人说一声,怎么着也要在咱们门口的巷子里立个进士及第的牌坊!”
薛镇扬也很高兴,可是却不如薛老太太这样情绪外放,只淡淡的道:“等殿试过后再说吧,至于流水席就不必了,娘若是想高兴高兴,到是可以等皇榜出来在门口搭上戏台,请戏班子回来唱三天。”
薛老太太这会儿心思不在这上面,闻言胡乱的点头道:“季行能力莫说进士就是庶吉士一也不在话下,等进了翰林院,那将来可比你还要出息呢。”又想了想,道,“你说,圣上会不会给咱们季行点个探花或者榜眼?都说圣上喜爱相貌点周正的,咱们季行这副相貌走出去没几人及得上,指不定就能点个榜眼呢神格窃取综主希腊。”
若只靠相貌好就能点榜眼,还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和薛老太太纠缠惹了她不高兴,就和稀泥的道:“托您老吉言。”
薛老太太越发的高兴,呵呵的笑着。
晚上一家人在家里摆了席面,因为高兴薛老太太还喝了酒,席上气氛融洽有说有笑,薛老太太难得的没有对谁挑刺,只一味说着当年薛镇扬考中时的场面。
幼清望着坐在薛老太太身边,身形略有些消瘦的薛霭,心里五味杂陈,前一世放榜的时候,薛霭还没有醒来,等醒来后已经是皇榜放榜了,薛霭第一次在房里喝了个酩酊大醉,他很少喝酒更从来不会喝醉,可是那一次醉倒在卧室里,整整昏沉了三天才醒过来。
那时候薛霭一定很痛苦吧?!
幼清心头高兴,在薛思画敬酒后便也随着走去主桌,有感而发的笑道:“祝大表哥前程似锦,平安一生!”
薛霭任由洮河给他倒了酒,颔首道:“多谢表妹。”随后一饮而尽杯中酒,幼清则衣袖掩面喝了半盏,笑着回来,薛思琴拉着她坐下,笑道:“你不能喝酒就和三妹妹那样以茶代酒就成,大哥也不会怪你,你何必喝酒伤了身体。”
“我这是高兴。”幼清笑着道,“再说,这果子酒味道甜甜的也没什么酒劲儿,我喝点不碍事的。”
薛思琴无奈的摇摇头,让采芩给幼清盛了碗汤过来:“不难受也要防着一些,快把汤喝了,免得难受。”幼清就乖乖的喝了半碗汤。
她以为酒没有酒劲儿,却没有想到当时喝的甜甜的,过后就有些后劲儿,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可大家兴致都很高,连姑父都即兴赋了首诗,她不好这个时候告辞扫了大家的兴。
“我去净房。”幼清低声和薛思琴打了招呼,“一会儿就回来。”
薛思琴点点头,叮嘱道:“让采芩和绿珠陪着你。”幼清应是出了门。
一出门冷风吹在脸上,她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头也不晕了,采芩扶着她忍不住埋怨道:“大小姐说的对,您就不该喝那半杯酒。”
“难得放肆一回,我还没喝过酒呢。”幼清失笑,她的高兴远比家里所有人都要来的直接,仿佛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仿佛看到了她和父亲还有她关心在乎的所有人不同于前世的坎坷,而是幸福顺利的人生……
这样的感受,没有人能体会。
也值得她冒着犯病的危险喝半盏酒庆祝。
“在这里站会儿吧。”幼清抱着采芩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道,“你还记得在福建时,府衙里有位牛捕快,因为得了父亲的重任特意提着自家酿做的桂花酒来答谢,父亲见礼不重就收了摆在桌子上,我们几个人循着香味就开了酒坛子,当时你不也馋的直咂嘴嘛……”
采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指着绿珠就道:“可奴婢没有喝,但是有的人喝了,还喝醉了在房里发酒疯呢。”
“哪有。”绿珠跺脚,“我只是尝了一点点,然后……然后有些头晕而已。”
幼清哈哈大笑,站起来摇着头道:“采芩说的我也是记得的,第二天贺娘就罚在厨房劈柴,你还差点把手指给砍了。”
绿珠想到以前的事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每次采芩犯错贺娘就轻轻揭过,可是只要我犯错她就会重重的罚,贺娘最偏心了。”说着又道,“等去法华寺给她做法事,我要和她多说几句,下辈子再遇上一定要对我好点。”
主仆三人站在智袖院和花厅的夹道里说话,怕笑声传出去惊动花厅里的人就故意掩着嘴笑,采芩笑着捂着肚子半天才直起腰来,视线落在外头,随即一愣扯了扯幼清的衣袖:“大少爷!”
幼清一愣收了笑容,就看见薛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正含笑看着她们三个人。
“大表哥。”幼清笑眯眯过去,道,“怎么出来了,你也喝醉了?”
他还没有喝醉过,大约永远也不会喝醉,薛霭笑着摇摇头,道:“出来走走透透气,就看到你们在这里说话。”又问道,“说的什么,这么高兴?”
“在说以前在福建偷酒喝的事情。”幼清笑着,眼中露出难得一见的促狭,透着丝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孩子气和欢快,“我方才托您的福,平生第一次喝酒。”
薛霭微微一愣,问道:“你方才喝酒了?”随即露出担忧的样子,“可有不舒服?”
幼清摇着头,笑道:“感觉好的很,一点都没有不舒服,可见郎中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薛霭见她面色很好真的不像有事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又听着她语调欢快不由自主的心情也跟着轻快了几分,笑道:“可也不能不信,总不会害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幼清点着头,“等皇榜放出来我再喝一次,往后都不喝了。”
因为自己高中,她真的好高兴啊,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神色飞扬的说着话,薛霭不由自主的喜悦起来,道:“你若是想喝,我让洮河给你买一些西域的葡萄酒回来,甜而不辣也没有酒劲儿,到是适合你。”
幼清点着头道谢,笑道:“多谢大表哥。”
薛霭笑着摇头,面露无奈:“外头凉,你早些进去,若是觉得累就回去歇着,这里大约还有一会儿才会散。”又道,“母亲说你也会去法华寺?”
她要给贺娘做法事,一早就和方氏说好了,就点头道:“是,姑母说带我一起。”顿了顿问道,“表哥也去吗,您不用去酬谢恩师答谢同窗,还有一些朋友也要走动走动你吧?”
“此事到不着急,等殿试过后一并再去。”他对会试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重视,反倒是后面的殿试,他还要准备一番,“正好空闲,我便答应母亲同去了。”
幼清笑道:“也好,你也正好趁机散散心。”又朝花厅的门口看了看,“表哥先回去吧,我再等会儿就进去。”
薛霭没有反对,便先走了,在门口正好碰见了周文茵,他点头打了招呼,周文茵笑道:“表哥见到清妹妹了吗,她出来有一会儿了,也不见她回去。”很担心的样子。
薛霭没有说话,就朝后头看了一眼,恰好幼清笑着走了过来,见周文茵和薛霭在门口,她促狭的朝薛霭眨眨眼睛,笑道:“表哥和周姐姐说话,那我就先进去了。”说完,笑着从周文茵身边走过去,还有意打气似的碰了碰她。
周文茵面颊微红,薛霭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淡了下来,目送幼清回去在位子上坐下,又和薛思琴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她今儿穿着一件茜红色的比甲,端坐着掩面而笑,笑意一直从眼底蔓延在眉梢眼角,耀眼的像是一团炙热的光,瞬息能将周围所有的黯淡点亮几分绝宠腹黑药妃!
而那份好不掩藏的高兴,是因为他高中。
薛霭沉下的心情顿时又莫名的扬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表哥!”周文茵喊了几声,见薛霭正出神,她凝眉顺着薛霭的视线去看,就看到了正娇俏的笑着的幼清,她心头一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方幼清太漂亮了。
长相妍丽端庄的薛思琴,俏皮可爱的薛思琪以及若风拂柳清丽的薛思画无论单在哪一处都是极好看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可是这会儿围坐在一起,竟是悉数被像火似的方幼清给比了下去,全然成了配衬。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妃色的撒花褙子,银的项圈,翡翠玉镯还有发髻上点翠的凤钗……她就怕会有这样的局面,所以特意收拾了一番,临来前站在镜子前头她端详了许久,觉得满意了才过来。
可是最后还是丝毫不能改变。
方幼清似乎总能这样,只要有她在,旁边的一切都只能是点缀。
周文茵失望之极。
薛霭已经转目过来看她,周文茵打起精神来,没话找话的道:“祖母已经派人去广东报喜,我母亲大约在大姐成亲时会到。”她说着一顿又道,“表哥接下来是不是要准备殿试?”
姑母要来的消息祖母方才已经说了,薛霭并不惊讶:“殿试宛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我也并无特别之处,自是要准备一番。”薛霭话落,又道,“周表妹做的护膝很好用,让你费心了。”
再费心,也不及方幼清对着你的展颜一笑吧,周文茵腹诽,随即又觉得自己很讨厌,像个深闺怨妇,吃着没影的醋,她怎么会变的这么庸俗不堪?!
周文茵暗自懊恼,尴尬的道:“举手之劳,表哥考试才是真的费心又辛苦,不过如今能高中也算是不枉费一场,恭喜表哥!”
薛霭不再说什么,指了指里面:“进去吧。”
周文茵应是跟着薛霭进去。
他们刚刚是站在门口说话的,花厅里大家虽都装作没有看见,可又都落在眼中,薛老太太是越看越高兴,男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忍不住的和薛镇扬道:“两个人的婚事还是早些定下来吧,都是青春少艾,拖的久了反而不好。”
薛镇扬也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