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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瀚海飞雪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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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里,重楼子来看望他时,总会有意无意地与他谈论生死之道长生之术,以及仙游观在荆楚一带所受的尊崇供奉。
  而因为重楼子的看重,宋域沉的衣食住行,比初来时,又精致了几分,送来的伤药更是上好。
  宋域沉难免要怀疑,这位道长,是不是有意将他收入门下,所以才想方设法地在他面前炫耀。
  让他担忧的是,乔柏三人,一直没有消息。
  一个月后,宋域沉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他痊愈的速度,让重楼子大大惊叹了一番,随即又命丁信给他送了一瓶膏药,说是新近从波斯得来的秘药,涂疤去痕颇有奇效。宋域沉常年随着乔空山行走于山野之间,身上多少留下了一些细碎的伤痕,乔空山从不在意这些东西,自然也想不起来要专门配药为他去除这些微疤痕,若非重楼子提起,宋域沉还真忘了这回事。
  想想重楼子衣食住行的精致雅洁,宋域沉很能理解仙游观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秘药。
  在手臂上试过药性与药效之后,宋域沉才开始在全身涂抹。背上的伤痕,则由观里的郎中代劳。不过半个月,伤痕尽已不见。宋域沉留了一点儿在瓶中,盘算着作个样本,以后想办法摸索出其中配料,自己制出来,正好送给母亲用,他记得母亲的左额角,有一道旧伤,似是在硬物上撞出来的,平日里总用头发遮盖着。
  伤痕尽去之时,宋域沉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久等乔柏等人不到,他虽然焦急担忧,但是归心似箭,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安心住在观中了,于是急急去向重楼子告辞,又带着几分窘迫地说道,日后一定会与师父一道前来拜谢观主。这些日子以来,仙游观对他不同寻常的厚待以及重楼子这样热衷于同他谈论长生术炼丹术导引术以及各家道藏,都让宋域沉认为,重楼子就像韩迎和乔空山一样,想要收他做弟子,所以才这样看重,有意无意地诱导他留下来做仙游观的下一任主持。
  重楼子遗憾不已,不过仍是提出,可以派丁信护送他去扬州——宋域沉对外声称是要去扬州投亲的,他绝不会将宣州这个真正的目的地暴露出来。
  宋域沉犹豫不决。他觉得重楼子是不想就此放手,又不愿强拉硬买让他反感,所以才干脆摆出这样光明正大的姿态来,派人送他到扬州去见那位子虚乌有的长辈,直接与他的师长搭上线,才好说话。
  他有太多秘密,绝不想让丁信跟在身边,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好如何拒绝这位对他有大恩的观主。踌躇片刻,宋域沉答道:“多谢观主好意,晚辈愧领了。”
  到了扬州,他再甩开丁信也不迟。
  丁信办事很稳妥,仙游观的名号又好用,所以他们很快搭上了一艘江陵巨商常氏商行往扬州去贩盐的大船,常家巨富,一列五艘大船,皆是名家精制,坚牢舒适得很,绝非寻常客船可比。常家领队的四爷,亲自将他们安排在顶层的客房之中,对着宋域沉,将仙游观及重楼子夸了又夸,只觉家乡有此名观与仙长,自己也与有荣焉;而仙游观在江陵码头上偏偏看中他家的船,自然也是常家的荣耀。
  顺流而下,日暮时候,船队泊了岸,常四邀请宋域沉到他的舱中一道用晚饭。因是盛夏,舱中尚有暑热之气,桌椅便摆到了甲板上,借着落日的余辉,迎着江面凉风,甚是惬意。
  宋域沉突然跳了起来,奔到栏杆边,几名仆役来不及阻拦,他已经翻身跳了下去,三层楼船,高出水面数丈,四下里一片惊呼,惊呼声中,宋域沉双足飞快踏过船栏,纵身跃落在岸上,直奔向那一队掳了人之后刚刚纵马离去的蒙古骑兵。岸上行人惊恐地望着这一幕,常四的脸色大变,惟恐宋域沉此举将蒙古人引到自家船上来,立刻下令开船,又苦着脸对丁信道,不是他不尊奉仙游观,委实是得罪不起蒙古人,又劝丁信千万不要追上去,否则连累了仙游观,常家担当不起。当下不由分说,命人将丁信按住,起锚开船。
  那队蒙古骑兵虽然在马后拖着数人,去势仍是极快,转眼已经离了码头,绕过小山坡,奔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军营。四野无人,宋域沉没了顾忌,索性用蒙古语高声喝停,那队蒙古骑兵诧异之下,果然停了下来,带转马头,看着那汉人妆束的少年飞快跑来。带队的十夫长突然张弓搭箭描准了他,喝道:“退回去!”
  宋域沉跑得太快太轻松,让他不能不生出警觉。
  十夫长这么一张弓,其他几人,也纷纷摘下弓箭,随时准备听令射杀面前这个可疑的少年。
  宋域沉并不想在这空旷原野之中对上十张弓箭,立刻停住脚步,高声叫道:“你们抓的人里,有一个是我的家仆!”
  他不知道乔槐为什么会落到蒙古人手里,但既然见到了,便不能不救。
  那十夫长警惕地喝问:“你是什么人?”
  宋域沉还真没办法现编一个能让对方乖乖放人的身份,干脆不编,不耐烦地答道:“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先放了我的家仆再说!”
  他衣饰华美,气焰嚣张,身手矫健,又说得一口流利的蒙古话,那队蒙古骑兵怀疑他也许是哪位亲贵家里偷跑出来的子弟,还真不敢贸然翻脸,略一商量,便匀了一匹马出来,对他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江陵将军府张榜捉拿的要犯,不敢私放,其中若真有误会,不妨一道去见驻守此地的百夫长。
  宋域沉毫不迟疑地翻身上马,动作娴熟,十夫长有意选给他的那匹性子恶劣的马,刚要扬蹄蹦跳,被宋域沉在耳根下轻轻一拍,立时变得乖巧温顺,俯首贴耳,不敢再乱蹶蹄子。
  这么一手,看得那些蒙古骑兵,个个佩服,心下早已认定,面前这汉人妆束的少年,身份必定不凡,不知是哪位贵人子弟。所以当宋域沉说要看看自己的家仆伤势如何时,那十夫长很殷勤地将乔槐身上的绳索挑断了,乔槐吃力地站起来,满身满脸的尘土与血痕,宋域沉策马过来,跳下鞍,打算替乔槐诊诊脉,看看有无内伤。
  然而他刚刚伸出手去,乔槐本是伸过来让他诊脉的右手,忽地向上一翻扣住了他的小臂,指环上的尖刺,透衣而入,尖刺上的烈药,眨眼间便让宋域沉整个右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宋域沉见势为妙,立时大叫“救命”,满心打算着这么一叫,就算自己被迷晕了,那队蒙古兵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带走。
  果然,药性弥漫全身之际,那十夫长也已赶到,惊疑地喝问,宋域沉不能动弹,神智却未失,正得意间,不想那乔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小公子逃家已久,不用这个法子,捉不回去。”
  他居然还能掏出一面江陵将军府的令牌来证实他某位亲贵家将的身份!
  宋域沉眼睁睁地看着那队蒙古兵恭恭敬敬地送了一匹马,让乔槐带自己离去,几乎气晕过去。
  乔空山这个不带眼识人的,居然将他交到了乔槐这个吃里扒外的恶仆手里!
  乔槐带着他一路疾驰,天亮时分,宋域沉被哑哑鸦声惊醒,睁眼一看,竟然重新回到了仙游观!
  难不成是重楼子打算瞒天过海,将他变成仙游观的弟子?
  然而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很是不妥。
  这仙游观的前山后谷之中的乌鸦,未免太多了一些。
  鸦性食腐,这山林之中,究竟有多少食饵,才会引得这么多乌鸦徘徊不去?
  而且,乔槐多少应该知道乔空山的手段,他和重楼子就这么有把握,抢了人家徒弟,就不会被乔空山掀了整个仙游观?
  乔槐一直策马跑到山路太过陡峭之处,才将宋域沉提下鞍来,倚放在树下,反手一刀割断了马喉,随即一脚将马儿踢下了深谷。
  狼群出没、鸦群乱飞、终年无人能入的深谷,的确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宋域沉只觉一块巨石蓦地压上了心头。
  ?

☆、卷三:白骨如山鸟惊飞(五)

?  宋域沉被带入观后的密室,仔细洗剥干净,连指缝中都细细刷洗了,惟恐藏有□□——乔槐被乔空山收入麾下也有几年了,即使常年守在万州,难得跟随乔空山身边,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乔空山的手段,不能不小心提防。
  洗刷之后,乔槐取了一件夹金丝的厚布道袍,将宋域沉双手束在袖内,牢牢缚住,又不至于伤了手臂,腿上也如法炮制,此时药性渐解,宋域沉可以开口说话了,出乎乔槐意料的是,第一句话,并不是问他为何背叛,却是问他:“指环上是什么药?”
  乔槐吃惊过后,觉得面前这小小少年已是笼中鸟俎上肉,没什么好忌讳的,当下答道:“是观主从大都得来的宫中秘药。”
  难怪得药性这般陌生,又这般迅猛。
  宋域沉第二个问题,问的仍然不是乔槐所猜想的:“乔柏和乔桅呢?”
  乔槐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当然是在那匹马呆的地方。”
  那道深谷,不知埋葬了多少尸骨。
  宋域沉默然一会,追问道:“观主想做什么?”
  乔槐摇头:“我只管抓人。”
  宋域沉终于问了出来:“你是乔家仆役,为何替观主办事?”
  乔槐冷笑:“我在乔家,只是一名仆役;为观主办事,却能够飞黄腾达,傻子才继续呆在乔家为奴为仆!”
  宋域沉一怔:“只凭你抓住我就能够飞黄腾达?”
  乔槐道:“观主每次入京,都可以直接觐见大汗,只要他在大汗面前说一句话,我为何不能青云直上?”
  联系到乔槐诱捕他时掏出的江陵将军府的令牌,以及指环上的秘药,宋域沉觉得,乔槐这番话只怕并非空穴来风,重楼子的确与大都关系匪浅。
  这么说,重楼子抓他,其实与大都有关?
  这个推测,让宋域沉心中不觉紧缩了一下。
  乔槐离开时,宋域沉已经被四条同样夹金丝的厚布绳缠腰缚在了密室当中,他可以稍稍走动一下,但无论朝哪个方向,都不能走出五步以外。密室中没有桌椅,不过地上铺了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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