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毒-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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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光汝从外边回来已经是天大黑了,他醉醺醺地拍开了自家的门,摇摇晃晃往里面走,却见宅子里黑灯瞎火的,连个人气都没有,不由地皱了皱眉,与开门的婆子道:“大太太呢?二爷和二太太呢?”
婆子提着气死风灯,费力地顶着北风大雪才把大门插上,气喘吁吁地道:“都在老太太房里呢,为了大娘子的事大太太连饭都吃不下,这会子正闹腾着。”
齐光汝听到她说起齐娘子的事,不由地重重叹了口气,他前一日一下值走到胡同口就见宅子门前围了许多人,好似在看什么热闹,见他过来都是指指点点的,带着轻蔑与嘲笑,他还纳闷时就看见齐大太太和大女儿坐在门前连哭带闹的,身边还站着几个大户人家下人打扮的婆子,他正要上去问问是什么事,怎么会这样不顾脸面体统就在大门前吵闹。
可不曾想,还不等他开口,其中一位婆子与齐大太太说了几句,他隐约听到报官、夫人几个字眼,就看见齐大太太一脸骇然地松开了手,不敢再吵闹下去,眼看着那几个婆子趾高气昂地走了,她才灰溜溜要叫了齐娘子与彭氏要回去。
齐光汝忍着气顶着一干邻居鄙夷猜测的目光进了门去,快步赶上齐大太太和哭得不成样子的齐娘子几人追问了起来,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齐大太太说的是薛文昊存心欺辱了齐娘子。他顿时呆若木鸡,又气又羞,恨不能给齐娘子两耳光,可是又被齐大太太哭着抱住了腿,终究是没能下去手。
齐大太太说了要去侯府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商量如何处置,他才勉强忍着气作罢,可是这会子怎么又闹腾起来了,他皱了皱眉,把身上已经满是雪的蓑衣脱了让婆子拿下去:“又闹腾什么,整日里不得安生,还有什么官宦人家的样子!”
婆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官宦人家,这么一大家子人就靠着那点俸禄度日,都要下人做缝补浆洗来补贴,还摆什么官宦人家的做派。
齐光汝也不理会婆子,接过气死风灯往齐老太太齐邓氏的房里去了,整个院子黑漆漆的,只有那里点着灯,想来人都在那里。
一撩开帘子进去,就看见齐邓氏黑着张脸坐在炭盆边,旁边坐着期期艾艾抹着泪的齐大太太,低着头听着齐邓氏训斥着,倒是齐家二爷齐光旭与二太太彭氏凑在炭盆边烤着手,一边还吩咐丫头把给齐邓氏备着的柑橘拿过来吃了好些,笑着听着齐邓氏训斥齐大太太。
见齐光汝回来了,齐邓氏脸上的不满瞬时成了笑容,点头道:“你回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晚。”向着齐大太太努了努嘴,齐大太太委委屈屈地起身把位子让给了齐光汝。
齐光旭与彭氏把手里的柑橘放回了盘子里,满脸堆笑:“大哥回来了,今日是在外边吃了席面才回来吧。”
齐光汝看了他们一眼,走到齐邓氏身边坐下:“今儿朱尚书在醉仙楼摆了席面,所以吃得晚了点才回来。”
齐光旭闻着他身上的酒香味,不由地吸了吸鼻子:“醉仙楼呀,那可是京都最好的酒楼,大哥倒是有福气,能去那里吃席面,我可是只去过一回。”
彭氏瞪了他一眼,转过脸来笑着道:“大哥可算是回来了,大娘子的事我们如今都没个主心骨,还得大哥回来说句话才是。”她不理会齐大太太那杀人似的目光,带着点幸灾乐祸地道:“难不成咱们大娘子就这么被那广平侯府的三爷坏了名声也就算了?!总该教他给个交代才是!”
齐邓氏皱眉道:“你胡说什么,有什么也该是老大决定。”提到广平侯府,齐邓氏有些心虚:“那可是侯府,规矩大着呢。”
齐光汝就知道是为了这个事,他只觉得头疼,脸面上更是挂不住,转头问一旁站着的齐大太太:“你今日不是去问问的,难不成就什么也没问出来?”
齐大太太满腹委屈,这会子也是憋不住了,抹着泪道:“老太太也说了,那是侯府,规矩大着呢,我连门都未曾进去,在门外守了好些时候,也没个能说上话的人,想来他们是不想给咱们娇娥一个交代了,我又能怎么着,胳膊还拧不过大腿呢。”
齐光汝脸色越发难看,他也知道广平侯府不过是二流散闲公侯府邸,可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一个吏部五品小官又能怎么样,他一时垂了头一言不发。
彭氏这会子来劲了,她向着齐大太太不屑地一笑:“大嫂,不是我说你,你怕是连进侯府的门都不敢,又哪里敢去说什么,明日我陪着你去吧,与那些侯府的夫人太太们说叨说叨,哪里能就这样子算了,怎么也该给我们大娘子一个交代!”若是侯府能答应纳齐娘子为妾,那买妾之财可是少不了她的一份!
齐光汝原想开口反对,可是想想还是自己太过无用,只是个小小的不得势的五品官,若是能是当朝一品二品的大员,那广平侯府是怎么也不敢如此欺负人的,他看着一脸委屈不甘心的齐大太太,终究是低下头没有说什么了。
第一百零二章 好运气不见了(第二更)
薛文昊并不知道齐家的打算,他从侯府出来便打马去了长乐坊,这些时日他在长乐坊如鱼得水,可是赢了不少银子,让他在外边吃席面打茶围过上了一段逍遥的日子,现在银子都让人拿去给了齐大太太息事宁人,他不得不再来长乐坊想法子赢上些银子回去。
一进了长乐坊,小二笑着迎了上来:“三爷来了,可是有两日不曾见您过来了。”薛文昊赢了银子的时候也会阔气地打赏他不少,故而他很是殷勤。
薛文昊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今儿开什么局?双陆还是击壤?”
小二笑着引着他往雅间去:“开的是牌九,高二爷也来了,在局里呢。”
薛文昊笑了起来:“他倒是个闲人。”他对高宏宣是又羡慕又瞧不上,羡慕的是高宏宣虽然只是临江伯府二爷,却是真正的富贵闲人,临江伯府善于经营,家财丰厚,高宏宣自然也是出手阔绰,不似他总是要想尽法子从公账上支用,可他也瞧不上高宏宣,虽然他们交好,常常一处吃酒玩乐,可是在他眼里,高宏宣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纵然临江伯府费尽心思,给高宏宣在羽林卫里得了个职位,但也是难以出人头地,不过是个借着族荫游手好闲之辈,又怎么比得上他这个才名远播的风流探花郎。
进了雅间,果然见高宏宣坐在牌九的桌上,手里捏着几张牌,正与人对赌着,只是手边压着的银票子却是不多了,只是薄薄几张,对桌的却是红光满面,手边一大叠的银票子,看来他已经输了不少了。
薛文昊走了过去,拍了拍高宏宣的肩:“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也不叫上我。”
高宏宣头也没回:“你府里不正闹着么,不用花点心思给安抚一下?”
听到提起这个,薛文昊的脸红了红,想起那日在耳房里听到丫头们说话,好似高宏宣的妻室孙氏也是去了的,自然是也知道他与齐娘子的事了,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咧了咧嘴:“不过是无知妇人,有什么打紧的。”他看了看高宏宣手里的银票子:“怎么只有这么些了,你这些时日好似手头越发紧了,前两日打茶围你连金玉颜的打赏都给少了,我都替你看不过眼去。”
高宏宣白白胖胖的脸上不由地抽了抽,薛文昊哪里知道他现在早已经是一穷二白,不但把孙氏陪嫁的压箱银子输的精光,连临江伯府他院子里公账上的银子也输得没剩下什么,还欠了长乐坊足足几千两银子,那借条如今还在长乐坊大掌柜李忠海的手里。
他原本只是跟着别人来长乐坊寻个乐子,可是没想到赢了不少银子,自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日日来这里,起初还能赢上不少,可是后来却是输多过赢,他不甘心就越发赌得狠了,把所有银子都拿来下赌,却是只输不赢,不过一个多月的光景居然输掉了近万两银子,还欠了几千两的赌债。这些都是薛文昊不知道的,他也不能让薛文昊知道,他得想法子再让李忠海免掉他一些欠条赌债。
他看了眼薛文昊,站起身来:“我这些时日的手气很是不好,输了不少银子了,倒是你的还不错,不如你来替我玩吧,也能赢些回来。”
薛文昊愣了下:“你要我替你下赌?”
高宏宣笑了笑,让他坐在自己的位上:“我也乏了,去松快松快一会子再来。”说罢,他转身向着门外去了,好似真得对这桌子牌九和那剩下的银票不在意了。
薛文昊倒是大喜过望,他原本还愁着自己没有多少银子可以下赌了,这下子有了这些银票,他能赌上一会,说不定就能赢上不少回来了。他忙在位上坐下,抹了牌捏在手里,全神贯注地玩起来了。
只是他的手气似乎没有打算中那么好,不过小半个时辰,高宏宣留下的二百两银票已经被他输光了,还欠了对桌五十两银子。他一时傻了眼,盯着自己手里的牌,又看看对方手里的牌,满是惊疑,明明自己摸到的都是极好的了,才敢大胆下注,可是偏偏每次对桌的牌都能比自己的更好上那么一点点,把他的银子都赢了去。
“这……这怎么可能……”薛文昊看着发牌的荷官把自己的银票拿了去,都放在对桌的桌上,不禁叫出声来。
对桌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虽然穿着锦缎棉袍,看着却像是个暴发户,冲着他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怎么,不服气再来就是了!”他把自己的厚厚一叠银票子往桌上一放,“你若是有本事只管都赢了去。”
薛文昊想着自己竟然会输,还输在这样的人手里,气得火冒三丈,恨不能让他跪下求饶,只是他手里已经没了银子,无法再赌下去,恨恨道:“改日我再来跟你好好讨教。”
络腮胡子大汉摆了摆手:“我可不懂你们的什么改日,有能耐就今日!”他指了指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