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毒-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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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王的脸色也是变了变,冷眼望向太后,他不明白这个老女人究竟要做什么!
太后却是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全然没有半点在意自己的处境,反而笑得畅快:“如此甚好,我也能放心了。”
她不等皇后与沈若华再开口问,昂起头高声道:“数百年前太祖皇帝以布衣之身,率千万兵马横扫中原,破前朝夺得天下,数百年来诸位先祖帝王顺承天意励精图治,兢兢业业才有了帝国盛事,我邵氏何德何能能够辅佐先皇,抚育今上支撑帝国大业,今日竟然落入周氏乱贼之手,意欲以我和皇上为质图谋篡位,要坏我大业,乱我朝纲,邵氏愚钝却也知绝不允许这等罪孽得逞!”
她越说声音越大,也不理会已经突然变色的东平王怒吼着让人上前拦住她把马车赶回来的吩咐,慢慢坐直了身子,带着俯视众生的高傲望着皇后与所有人:“虽已数百年变迁,但太祖热血犹在,朱家子孙岂能任由贼子侮辱欺凌,今日邵氏携子以朱家血脉起誓,决不允许乱臣贼子篡夺帝国皇位,乱皇室血脉!纵然粉身碎骨,也不任由人摆布!”
她说着高声大笑转回头看向马背上已经脸色铁青的东平王:“周家小贼,我知道你们东平王府早有图谋,这许多年来一直蛰伏在滇地,当年为了得到云贵的封地,除掉对你东平王府野心有所察觉的靖王,勾结苗人发起叛乱,血洗靖王府,靖王与王妃连同王府上下一百余人就死在你们手中!”
沈若华的脸霎时白了,她愣愣怔怔望着太后,又转而看向东平王,只见他咬着牙死死盯着太后,却没有半点反驳的话,这是承认了,竟然是他,谋划了那场叛乱,杀掉了曾与他是莫逆之交的靖王和王妃!
太后却没有停,继续带着冷笑说着:“我命人彻查了那场叛乱,虽然你用尽法子遮掩,却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只可惜那时候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选择了蛰伏。十余年来,你一直留在封地,若不是我下诏给世子和煦琳赐婚,你也不顾贸然带着人回到京都。”
“你不满意这桩婚事,你怕煦琳是我派去你王府的细作,怕你们的所作所为瞒不住煦琳,所以你们居然敢,居然敢……”太后的声音有些抖了,“利用司礼监的那群阉贼屡进谗言,煽动皇上对煦琳动了手!将她毒死在宫中!你们怎么能……那是靖王唯一的遗孤!”太后眼眶红透,声音发抖带着满满的恨意盯着东平王,“你们料定了我终究不能做什么,因为皇上!”
沈若华的泪终究落了下来,这就是全部的真相,她用尽心力想要知道的真相,终于摊开在她面前,那样赤裸裸,那样残忍!
太后却没有看见沈若华的神色,而是抹去了慢慢滑落的泪,收起了愤怒,平静地笑了笑:“只是你费尽心机也不可能如愿,我不会让帝国落入你的手里,哪怕是死也不能!”她说着,飞快抬眼看了眼皇后:“好好抚育新皇,保住我皇室血脉!”
话音刚落,她已经从袖中抽出一支锋利的发钗狠狠扎进靠在她身上依旧无知无觉的皇上的喉咙里,她用力极狠,眨眼间那发钗已经死死没入皇上的喉咙中,血喷涌而出,皇上痛得直哆嗦,却依旧喊不出声来,只是委屈地如同一个年幼的孩子一般望着她,已经丧失了所有智力的他不明白为何母亲要这样对待他。
太后目光中满满是悲伤与温柔,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她摸了摸皇上的脸:“皇儿乖,母后这就来陪你。”说完这一句,她疯了似的拔出了插进皇上喉咙里的发钗,一把插进了自己的喉咙,同样地狠辣,丝毫没有半点手软,一样的致命!
“太后娘娘!皇上!”广场上的人几乎都傻住了,直到太后拔出了发钗插入自己喉咙里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都惊恐地叫喊起来,他们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若华几乎要站不住了,她努力扶着已经软倒在自己身上昏了过去的皇后,瞪大眼看着一身鲜血的太后抱着皇上倒在马车中,心里的悲伤惊惶痛苦已经要撑裂了她的胸膛,却不得不撑着身子站在那里,她不能倒下,不能将太后舍身换来的局面毁于一旦。
她咽下喉咙里那一口腥甜,高声道:“诸将士听令,速速拿下叛贼,若有不从,格杀勿论!”身后的侍卫与锦衣卫如潮水一般涌出,将已经乱成一团的东平王等人团团围住。
看着面如土色的东平王终究从马上翻身下来,沈若华心里没有半点轻松之意,她命人速速将太后与皇上从马车中救出,只是还不等她再上前去,皇后攥紧了她的手,用低弱的声音呻吟着道:“怕是,怕是破水了,要生产了……”
她皱眉高声道:“来人,速速送皇后回太极殿,请接生嬷嬷过来!不得耽误!”小皇子就要诞生了,皇后也没法赶回坤宁宫生产,只能就进留在太极殿,这一夜注定不能平静!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切刚刚好(完结)
京都西郊官道上,满地的鲜血与倒卧着的尸体,不远处还有兵刃相接搏斗在一处的兵士们,一切看起来如同战场一般,而最中央相对站着的两个人如同雕塑一般,纹丝不动。
周祈佑一身大红滚金蟒袍,头上簪缨紫金冠映着已经慢慢升起的朝阳依旧熠熠生辉,只是他的袍摆在淋淋漓漓滴着血,手上的长刀也顺着刀尖向下滴着血,不知道这些血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全然没有在意,只是一脸凝重地望着他面前持剑而立的齐明睿。
齐明睿一身银鳞甲上也有了刀剑的痕迹,上面染了不少血,他清俊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退缩之意,依旧沉着冰冷,手中的佩剑遥遥指着周祈佑。这一夜的鏖战中,羽林卫仅仅数百人却死死阻挡住西大营千余兵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终究没有让他们踏入京都半步,到此时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周祈佑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却是肃着脸带着杀意望着齐明睿,忽而笑了起来:“齐将军果然让我大吃一惊,居然能够事先察觉了我们的打算,还能用这么区区数百人阻拦住我的兵马!”
齐明睿冷冷道:“你还是缴械服罪吧,已经天亮了,王府怕是已经被亲卫围住了。”
周祈佑仰天大笑,全然没有半点谦谦君子的模样,肆意张狂地提起长刀指着齐明睿:“你以为你阻拦住了我,就能毁掉周家的大事?不怕告诉你,这时候怕是太后与皇上已经被押送入宫,皇后只能顺从天意,交出玉玺与宫城,待早朝之时,就会向天下下诏,皇上无德无能,将皇位禅让与我父王,一切水到渠成!”他轻蔑地看了眼齐明睿,“这是天意,岂是你一介武夫能够阻挡!你与沈氏……不过是螳臂当车!”说到沈氏,他不由地顿了顿,有些晦涩。
齐明睿脸色没有变,已经沉稳,淡淡道:“尽我所能,诛灭乱贼!”
周祈佑脸色转而狰狞,他虽然笃定了一切必将按照他们想要的发展,但也知道这样拖下去情形会越来越差。他咬牙喝道:“你既然寻死,那就怪不得我了,你与梁家只有死路一条!”他话音未落,已经提刀冲上前去了。
齐明睿没有半分犹豫,拎着剑迎上去,在沉闷的刀剑交加声中,一场搏命的厮杀又开始了。
卯时过半,厚重的京都西门终于吱呀呀地打开来,出城的百姓们却是惊讶地发现一队队身穿甲胄腰仗长剑的兵士骑马向着城外飞奔而去,带着重重的煞气,好似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只是那群兵士很快消失在官道远处,百姓们也只是稍稍猜测,便又安然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毕竟没有人知道前一夜发生了什么。
等齐明睿带着押送周祈佑与西大营叛将的兵士们进宫,走到太极殿广场前时,汉白玉铺就的地面已经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已经全然看不见前一夜里这里血流满地的样子,又恢复了无上尊贵的洁白。
沈若华沿着玉阶从太极殿走下来,她脸色微微苍白,有几分憔悴,这一夜费去了她太多心力。看着她走过来,齐明睿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她,轻声道:“可是累了,一会先回去歇着吧,这里的事有孙太医他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沈若华看着他破了好几处的甲胄和溅满了鲜血的袍摆,心里一痛,低声道:“你可是受伤了?”
齐明睿微笑着摇头:“只是一点点皮外伤,倒是你,累了一夜了吧,身子怕是撑不住。”
沈若华昂起头,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笑了起来:“无妨。”她慢慢低下头去:“太后娘娘与皇上都……宾天了……”
齐明睿虽然不知道沈若华从前的身份,却也知道她对于邵太后始终有一份说不出的崇敬依赖。他点了点头,看着她:“皇后娘娘还好么?”
沈若华脸色柔和许多:“刚刚生下小皇子,还在歇着。福王妃和几位郡王妃在陪着她。”她看了眼齐明睿,又皱了皱眉:“只是国公也……”
齐明睿点了点头,脸色阴沉了几分,却没有多问,在他知道英国公暗地里追随东平王,还带人四处追拿他的时候开始,他心里最后一点眷恋也没有了。
她忽然看见了齐明睿身后的侍卫押送的周祈佑,那个男子依旧俊秀,凌乱的衣袍与身上的伤并没有折损他的风采,此时他也抬头看着沈若华,定定的看着。
齐明睿看了看沈若华,放开手吩咐亲卫退开几步,让沈若华走到跟前去。沈若华望了望他,他微笑着道:“你有话就问他吧。”
沈若华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前去望着周祈佑:“世子想必也知道了,东平王已经被囚入诏狱,终究所有的打算都落空了。”
周祈佑却没有理会她的话,依旧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才道:“你都知道了?当年的事?”
沈若华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心里却是十分震惊,她从没想过周祈佑会猜到了她是谁。
“当初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