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毒-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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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喜娘才把沈若华的妆一点点化好,只是她按照沈若华的吩咐少上了许多脂米分,看起来与别的新妇不一样,没有那样白的吓人的脸,看起来更为自然熨帖。喜娘把沈若华的一头乌黑长绾成了螺髻,将那个沉甸甸的凤冠给她戴上。
沈若华被凤冠压得顿时脖子一弯,嘶地抽了一口冷气,皱着眉与夏嬷嬷道:“这个真沉。”
喜娘笑起来了:“大人怕是没有戴过这样重的凤冠吧,许多夫人大婚时候都嫌重,皇后娘娘当初大婚的九龙九凤冠那才叫沉,隔一会就得让人端起来歇一歇。”
沈若华的头被凤冠压得直不起来,一边用手扶着凤冠一边苦笑着道:“还是先摘下来吧,我可没有皇后娘娘的福气,怕是等到亲迎的时候已经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夏嬷嬷看着沈若华苦恼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与喜娘道:“还是先放一放吧,娘子身子弱,怕是经不住。”
喜娘倒也好说话,笑着替她取下来:“不少夫人都让人取了放在一边的,只是大人也该欢喜才是,这凤冠可是越重越金贵,这可真是福气。”
丫头给沈若华换上五彩禽鸟霞帔补服,系上五彩丝绦,整理好了沈若华才松了一口气,天色还早,她在小榻上坐下,撒着娇与夏嬷嬷眨眨眼:“嬷嬷,我还饿着呢,想吃蜂蜜桂花糕。”
夏嬷嬷原本要拒绝,她可是新嫁娘,怎么能就这样懒洋洋地坐在榻上吃点心,可是想到她就要出嫁,一早还没吃过吃食,一会子有的折腾,她心里就软了,叹气道:“要是夫人知道了,一准又得训斥婢了。”
可是一边说着,她一边又吩咐了小丫头:“去厨里给娘子端些点心来,再沏杯浓茶来,一会子可得打起精神来。”
可她刚吩咐下去,沈夫人推了门进来了,她看了眼夏嬷嬷与小丫头们,夏嬷嬷脸色一白,正要拜下去解释,却被沈夫人摆了摆手:“你们去准备吧,把点心和茶端过来。”
夏嬷嬷一愣,现沈夫人的脸色有些奇怪,一反常态的凝重,忙应着带了丫头们下去了。
沈夫人又与喜娘道:“我有话要与她说,时候也还早,还请去小花厅吃茶歇一歇吧。”
喜娘也知道完婚前母亲总有话要与女儿交代几句,笑着应着退了出去,听沈夫人的吩咐去小花厅里吃茶了。
沈夫人等丫头们关上了房门,才慢慢走到了房中坐下,她望着一身红衣的沈若华,就在窗棂上投过的阳光中坐着,目光却是阴暗不明,没有开口,长长久久地沉默着,只是那样望着沈若华,又像是透过沈若华的模样望进更深处。
沈若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坐在位上任由她看着自己,没有任何神情。
“你不是我女儿。”沈夫人收回目光,淡淡道,“虽然模样一模一样,连我这个亲娘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可是你不是她。”她语气却是十分平静,没有半点激动,只有悲伤,无法说清楚的悲伤。
“她性子柔弱温和,因为她小时候就身子弱,那会子我跟她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只想好好护着她,没想到让她的性子如此胆小,所以广平侯府来求亲的时候,我一心想着他们是靠着沈家才能夺回爵位,必然会会好好待她,我还准备了那么多陪嫁,就是想着能让她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沈夫人目光中微微闪着泪光,“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若是知道,当初我宁可把她留在身边,寻一户稳妥明理的人家,不要富贵不要权势,只要护她周全就好。”
她的泪终于慢慢落下,看着沈若华的目光也越悲伤:“她究竟怎么了?你究竟是谁?”
沈若华没有开口,她也无法告诉沈夫人真实的情形,只能看着她哭泣着。
沈夫人的哭无声无息,她好似并没有期待沈若华的回答,一模一样的人,可是在这里的是沈若华,这或许已经说明了许多事,她只是一时无法面对。
许久,沈夫人才擦了泪,低声道:“我只问你一句,她是不是已经……”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古怪
沈若华长久地沉默,低头不忍看沈夫人那带着期盼的眼,许久才轻声道:“我醒过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只怕她已经……”
沈若华厢房的门关了许久,大半个时辰后,沈夫人才打开了门唤了端着糕点和茶水的夏嬷嬷和丫头们进去,她眼眶红红的,脸色却是和缓了许多,看着送上来的糕点与茶水,回头叮嘱沈若华:“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再让她们包上些带着,到了那边府里怕是还有的一番折腾,不到行完礼你是吃不上东西的。”
沈若华望着她,轻声道:“多谢母亲。”
沈夫人终究还是接受了现实,沈氏已经没有了,不知道她是否还在世上,用另外一个人的名义活着,只是现在他们再也见不到沈氏了,只有这幅躯壳是她的女儿沈氏的,哪怕是为了这身体她也不能让沈若华受委屈,就像沈夫人说得,看着沈若华活得好好的,就好似看到了当初的沈氏一般,让沈若华替沈氏好好活下去。
沈若华看着沈夫人有点佝偻的身影,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心酸,方才沈夫人很快就接受了现实,或许很早他们就猜到了大部分事实,毕竟沈若华与当初的沈氏实在是大为不同,为人父母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些来。
胡氏早早儿来了,她自告奋勇与沈若华说了,要过来帮着打点和拦门,因为沈家在京都没有什么亲眷,福王府又是宗室亲王,不能帮助出面,沈若华也就谢了她,请了她与辅国公府的几位夫人过来帮衬。
她进了厢房,吩咐丫头婆子们准备好和合糕,一会子要送上给新郎与诸位傧相品尝的,又坐在沈若华身旁,笑眯眯地上下看着:“还是你穿着这一身好看,当初我嫁来伯府的时候,也是穿着新嫁娘的衣裙,就觉着显得越发黑瘦,没有你这样好的容光,怎么看怎么叫人觉着看不够。”
她拍了拍沈若华的手,促狭地道:“果然是好模样,一会子新郎倌来了怕是要喜欢得不知怎么好了。”
沈若华腾地红了脸,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是请了你来帮衬的么,反倒打趣起我来了,一会子让他们好好敬你几钟酒,可不能饶了你。”
胡氏笑着连连摆手:“那可不敢,我怕吃得醉了,要闹了没脸去。”她凑近沈若华,仔仔细细看着沈若华身上的五彩织锦霞帔,“不过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从前在广平侯府,我还想着是因为你的陪嫁他们才肯让你嫁给薛三爷作了正房夫人,可后来你居然执意要跟他和离了,又成了宫中首屈一指的女医,得了太后与皇后娘娘的看重,现在又被赐婚给了英国公府大爷,他年纪轻轻已经是羽林卫指挥使了,连那些王爷们都称赞说是前途大好,也只有你能有这样的福气,连我们都不敢想。”
她当初还动了想把伯府的庶女嫁给齐明睿的心思,现在压根不敢有半点这样的想法,这两位可都是前朝内宫不得了的红人,哪里还敢有半点别的打算。
沈若华听她说,却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半点扭捏,坦然道:“我配得上这福气,他也配得上。”
胡氏一时语塞,从没有哪个女子这样说话,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沈若华说得不错,这桩婚事不仅仅是沈若华的福气,也是齐明睿的福气,她配得上他,他也配得上沈若华,不同于她们所有人那样依靠着娘家的家世求得一门好婚事,他们是真正相当的,没有谁高攀谁,也没有谁委屈了谁,这样的自信也只有沈若华能有。
她笑了笑,又想起一事来,说与沈若华听个笑:“临江伯府二房里总算是和离了,二夫人闹了许久,高二爷也不肯从苏州回来,只好委委屈屈答应和离了,前两日已经收拾了回了宣化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啧啧摇头,“只是她那脸上始终是好不了了,怕是想再嫁也难了。”
沈若华轻轻抿嘴笑了笑,临江伯夫人倒是与她说了一回,想请了她去府里给孙氏看诊,巴望着能治好孙氏的脸,好让高宏宣回心转意回京都里来安生过日子,可惜沈若华拒绝了,只说她医术浅薄,对孙氏这样的奇症无能为力,临江伯夫人没了法子,也不敢再闹得罪了沈若华,毕竟现在沈若华已经是临江伯府开罪不起的人了,只得悻悻回去了。听说了孙氏的下场,沈若华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从当初她敢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动手开始,沈若华就已经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下场,害人先害己,这是公道。
胡氏倒是谈兴正浓,她一边自在地捧着茶盏吃着,一边与沈若华说着家长里短:“你的婚事之后就是东平王府与信国公府的婚事了,隔了没几日,前几日我从东平王府门前过,就看见那里挂了大红灯笼,贴满了大喜的窗花门联,好不喜气。”她说着嗤笑一声,“说来东平王妃也是白费心思,当初不是不答应信国公府的婚事,结果太后娘娘下了诏谕,还不是要欢欢喜喜地迎了姚二娘子进门,看那番准备已经是急着要娶了新媳妇进门了吧。”
她突然想起这几天听到消息,忙问沈若华:“听说东平王妃病了,还病得很重,可是真的?”
沈若华挑了挑眉,却是有些惊讶:“是病着。”东平王妃虽然病着,但这消息只有太医院几位太医与沈若华知道,东平王府里管束甚严,不会允许下人漏了消息出来,更不会让人说出王妃病重的事来,怎么会让胡氏知道了。
胡氏咂咂嘴:“那就难怪了,怕是急着娶了新妇进门冲喜吧。”她摇了摇手里的团扇,“这也难怪信国公府如今有些不大乐意了,谁家的娘子愿意嫁过去给婆婆冲喜的。”
沈若华目光微闪:“你怎么知道信国公府不乐意?”
“我昨儿去天香坊挑衣料子想给老夫人作几条裙子,恰巧听到信国公府的嬷嬷在吩咐人送衣料子去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