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哑妻-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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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拉刚刚走进那边的屋子,扎西多吉便问要不要请助产的老婆婆来。
梅拉看了看屋外被冻得如同溜冰场一样的草原,这样的天气,怎么去请呢!
她摇了摇头,说道:“天气太糟糕了,再说也来不及了。”
扎西多吉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叹了口气。谁知道那女人会怎么样呢?
梅拉并没有在这边的屋里呆多久,她很快又回到了木屋里。
作为医生,她潜意识里并不敢离开病人太久。
她耐着性子帮着女人擦汗,隔一个时辰便检查女人一次。
这一夜,无论对于女人,还是对于梅拉,都是煎熬。
等到女人终于能生了的时候,她已经痛得意识都涣散了。
梅拉焦急地看着女人用力越来越小,用力时间越来越短,孩子却还没出来,怎么办?
梅拉使劲地拍着女人的脸颊,女人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梅拉已经管不了女人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大声喊着:“用力、用力!”
已经意识模糊了的女人,完全不知道梅拉说的是什么。
梅拉眼看着快要出来的孩子始终出不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着孩子离出生只有一步之遥,女人却完全没了力气,梅拉终于下了决心,将手伸向了女人的腹壁。
梅拉一边大声地喊着女人,一边寻找着位置。
有了一点点的意识的女人凭着本能,又开始用力起来。
梅拉抓住时间,大喊了一声:“用力,”手在腹壁上一推。
被梅拉如狮子吼般喊叫声惊了一跳的女人,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孩子终于出生了!
梅拉看着这个憋得脸都发紫了的孩子,完全没有哭声,她赶紧清理了孩子嘴里的污物,又拍打着孩子的背部,孩子这才微弱地哭了几声。
梅拉一个人完全忙不过来,生完孩子的女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这边还得照料孩子……
等到梅拉终于忙完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
梅拉全身都汗透了,等到空下来,才发觉浑身都是冰凉冰凉的。
她坐在火塘边,浑身如散了架一般难受。
床上,那个被裹好了的有些瘦弱的男婴安静地躺在母亲的身旁,脸已经有些红润了。
饿了大半天的梅拉,这才想起自己这一天还是滴水未进。
她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女人,慢慢地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听到梅拉沉重的脚步声的扎西多吉,连忙将一直热着的茶倒好,递给了一坐就站不起来的梅拉。
梅拉已经累得连喝茶的力气都没了,她颤着手,端着碗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扎西多吉看着累得眉心都皱到了一处的梅拉,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他实在帮不了忙啊!
其实在扎西多吉听到梅拉那声惊吼的时候,扎西多吉就有要冲进去的欲望。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几乎不说话,被外人以为是哑巴的女人那样大喊。
梅拉休息了一会,便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了木屋。
快一岁了的晋美结结巴巴地喊着阿妈,她也只能当做没听到。
扎西多吉看着梅拉又走向了木屋,抱起儿子,叹了口气。
不眠不休三天后,看着才醒过来的女人,梅拉的心里很是高兴:最危险的时候,似乎已经过去了。
只是女人虽然醒来了,却跟大病了一场的人一样,下不了床。
她几乎吃不下东西,整天跟半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自然也没有一滴奶。
幸好,家里的羊刚刚下了崽,因为有准备充足的干草,那些母羊并不像平时缺草那般少奶。
小家伙的生命力出奇地顽强,在羊奶的滋润下,刚刚出生时如啃过的鸡爪般大小的手指,很快就因为长了肉而变圆了。
第四十五章 分歧
春天终于来了,天气日渐暖和。
带着扎西多吉送的三只羊,尼玛多吉很是高兴地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
晋美看着他们离去,急得大哭。不过,他的泪水,并没有留住一直思念着家的尼玛多吉与孩子们。
少了三个孩子的陪伴,晋美变得很粘人。
梅拉背着刚刚学着走路的晋美,往返在草地、菜地与家里。
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2个月的泽西,现在已经康复了一半。
她的身子经了那次可怕的生育之后,瘦得吓人,梅拉虽然给她熬了不少的药,她依旧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走。
但是她仍然在家里不停地帮着梅拉干活,就算梅拉阻拦也不管用。
随着季节的回暖,冬日里几乎人迹全无的路上,开始出现了蹒跚行走的逃荒返家的人们。
他们无一例外的衣着褴褛,很多人因为饥饿,因为长途跋涉已经瘦得皮包骨了。
梅拉看着这些满脸疲倦的人们,除了给他们一些吃的、喝的,便再没别的办法了。
但是梅拉的慷慨还是让那些渴望回家的人们,充满了感激。
这一日,梅拉正在廊上晒衣服,突然看到尼玛多吉领着三个孩子,出现在了门前的小路上。
梅拉大吃一惊。等到她下了楼,他们已经到了院子外面。
梅拉看着经过长途跋涉之后,风尘仆仆的四人,以及被尼玛多吉牵着的,瘦了许多的两只羊。
尼玛多吉看了看梅拉,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虽然相处了几个月,但是梅拉根本听不懂尼玛多吉的话,梅拉赶紧将扎西多吉喊了出来。
尼玛多吉一见到扎西多吉,立即急切而快速地说起来。
扎西多吉越听眉越锁。
他没想到,才几个月,尼玛多吉已经无家可归了。看着那三个因为阿爸的话语而急切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扎西多吉心一软,将他们全都留下了。
尼玛多吉很熟稔地朝着他原本住过的那间木屋走去,三个孩子就像影子一样,跟随在他后面。
尼玛多吉并没有从他那个已经被雪压垮了的家里找出什么值钱的家产。当他看到那个倒塌了的屋顶上已经生了草的房子时,他的心便绝望了。
尼玛多吉原本就是靠着租种地过着日子,他也没有能力再建造一个新的家,想到扎西多吉的善良与热情,他怀着一丝侥幸,宰杀了一只羊做干粮,牵着剩下的两只,重返到了这古老的草原。
这一次回来,尼玛多吉一下就变得谦卑了许多。他的腰似乎更弯了,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弯着,连头也低了许多。
发生变化的,还有三个孩子。
梅拉很快就发现他们少了去年刚来时的天真,几个孩子跟他们的父亲一样,天天天不亮就爬起来,打扫羊圈,去河边背水……
梅拉吃惊地看着他们似乎抢一样地干活,心里很是尴尬。
扎西多吉在几天之后,终于明白了尼玛多吉的心思。他拉着脸说道:“既然住下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需要这样拘束。”
但是隔阂还是很明显形成了,尼玛多吉很显然自动将自己降低了一等。他依着以前租种地时对待地主那样谦卑的态度,对待着扎西多吉一家人。三个孩子显然是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被他提醒过了,在扎西多吉一家人面前也是和父亲一样的谦卑,梅拉看着这几个再也不敢抬头看她的拘谨的孩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因为这几人返回之后,身体顿时轻松下来而觉得愉快了很多。
相反,看着这几个潜意识里将自己当成了下人的孩子,她的心里充满了悲哀。
扎西多吉见自己的话根本改变不了他们,也就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夏天来临的时候,扎桑和扎西贡布跟着丁增曲扎去了夏季的牧场。
丁增曲扎对于这两个非得跟着自己的小家伙无计可施。他们简直就像是影子一样追随着自己。
并且很快就学会了放羊,有时起得比丁增曲扎还要早。
每当丁增曲扎挤牛奶、挤羊奶的时候,两兄弟就自觉地去将追着想要喝奶的小牛、小羊拴在木桩上,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丁增曲扎干活。
丁增曲扎看着他们这么勤快地抢着干活,常常会想起自己的童年。他也曾这样卖力地干活,只为了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
他们那种惶恐不安、低人一等的心理,他也曾有过。
到了秋末的时候,扎桑和扎西贡布已经学会了放牧的大部分的活计。
丁增曲扎甚至有时间去采挖草药了。
家里的活几乎被泽西和跟在泽西一起的仁青拉姆做了绝大部分。
尼玛多吉天天早出晚归,在草地和菜地里忙碌。
梅拉竟然闲得只用带孩子了,而此时,晋美已经走得很稳健了。
调皮的晋美,就算阿爸将他脱得光光地,抹上酥油,关在廊上晒太阳,他也总会趁着阿爸、阿妈不注意,总想往外跑。
梅拉总怕他会从高高的梯子上栽下去,只得在他晒太阳的时候,安心地守着。
梅拉看着他们不干活就很不自在的表情,干脆和扎西多吉一样,由着他们去了。
梅拉的时间一下就宽裕了许多,尤其是白天,她甚至会奇怪:以前干活的时候,一天那么短,怎么现在,竟然显得那么漫长呢。
闲下来的梅拉,开始天天带着晋美,天天去草原。几年的种菜经历让梅拉发现,光靠有限的几种从内地带来的蔬菜,完全不够,尤其是在增加了这么多人之后。
梅拉已经看出来了,泽西暂时是不会离开的了。这个出现像个谜一样的女人,除了说出她来自哪里外,对于她的家人只字不提。
她天天背着孩子,熟练地干着各种活计。从做饭到打扫卫生,到衣服……
梅拉曾暗自揣度,她是不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
可是她从没对梅拉说过任何感激的话,而且她从不看梅拉,就算梅拉喊她,她也只是敬畏地低着头,站在梅拉的面前。
承包了外面一切活计的尼玛多吉,伺弄得很是认真,梅拉看着又长到了齐腰深的牧草,这个夏天,他们已经收割过两次了,等到最后一次收割完,冬天也来了。
丁增曲扎终于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