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永远是对的-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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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他,可真是心如铁石啊!无论他怎样低声下气,甚至哀求于她,她连动容都不曾……
云怀袖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第三名探子比之前两名更加慌张的跑了来,跪在门外惊慌失措的禀报:“皇……皇上,大队人马直逼皇宫而去,宫中的禁卫军拼死抵抗也……无济于事,皇宫……失守。”
云怀袖面上一喜,揪提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是琉毓国的救兵到了!”
夏侯玦死死的盯着她喜悦轻松的脸庞,幽若暗火的眼神微闪,却没有方才的怒意,那目光宛如燃尽的灰烬一般,一点一点慢慢淡了下去。
许久,他忽然轻轻一吁,幽暗的目光落在暗自警惕的夏侯景睿身上,缓缓道:“所以,论谋略,我还是略输你一筹。”
“若非你太过心急,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夏侯景睿淡淡应道,不动声色的将云怀袖往他身后藏去。
“呵……谋略不及你,那么,武功呢?”他才言罢,方才消失殆尽的杀气全数又回到了他眼里,手臂一抖,随身携带的长剑已经出鞘,雪亮的剑身划出凌厉狠辣的剑花,身子斜飞上前,剑尖直指夏侯景睿的颈项。
夏侯景睿依然沉静如水,直到那剑气迫及眉骨隐隐生疼时,他才飞快的以脚尖勾起身旁的凳子挡在身前,同时双臂紧紧抱着云怀袖斜斜退开数步。
利剑毫不客气的将凳子劈开两半,夏侯玦身体一转,举剑又刺了过来,这回,比之前更快更狠。
夏侯景睿要安全避开,必须放开怀中的云怀袖,否则,那没长眼睛的剑气一定会在他身上留下无数个血洞。
然而迫他放开云怀袖,也正是夏侯玦此招的真正用意。
他唇角噙着了然的冷笑,眸光里尽是森森的白色剑芒。他倒要看看,关键时刻,他夏侯景睿是要顾全自己还是绝不放手。
房间本就狭窄,夏侯景睿欲退,却无路可退,剑芒迫至眼前,他没表情的俊容上,好看的眉倏地沉了下来,已然明白了夏侯玦的用意。薄唇冷冷掀了掀,一手坚定的护着云怀袖,一手运气,衣袍轰的张扬开来,宛如巨大的蝴蝶的翅,带动着乌黑的发丝也飞扬了起来。
“夏侯景睿,接剑——”清脆的女声自头顶响起,司小四手一扬,手中的长剑精准的落在了夏侯景睿手中。
夏侯玦的剑舞的越来越快,剑光密密交织,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急急迫着夏侯景睿与云怀袖,那网兜头撒来,一点一点收紧,巨大的压力与剑气似要生生将人劈成千段万块……
云怀袖紧紧闭着眼睛,这时候,即便她眼睛完好,估计也看不清这漫天漫地的毫不留情的剑影杀招,只觉得耳边呼呼响起的,像是风声,然而刮着脸颊,却似针刺一般疼痛。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捏着,稍用力,便会碎裂开来……
痛得几乎发麻的脸颊感觉时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滑落在其上,也只是稍微在她面上停留一瞬间便顺势滑落,一开始她以为那液体是景睿脸上的汗珠,然而她很快就弄懂了,那根本不是汗水,那是……血。
她顿时慌了,然而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这当头,她也不敢让他分心让夏侯玦有机可乘,只能狠狠咬着下唇,暗自担心……
夏侯玦的剑术十分精妙,数十招下来,夏侯景睿依然没有找到破绽,反而被他繁复的剑法缠的有些力不从心。
脑中飞快的转动,若是他的所学皆来自梅严,而梅严昔日所用的,正是与他一样的出自师父的绝门剑法,可,夏侯玦所使用的这套剑法,却诡奇狠辣,令人防不胜防,且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剑网越收越紧,再不突围出去,他跟怀袖一定会被困死其中,然而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突围的破绽。颊上被剑气所划到的伤口依然血流不止,额上一滴硕大的汗珠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与鲜血交融……
“用雨打飞花剑法,走死门,攻其离位……咳咳……”云天音虚弱的声音艰困的响了起来。
他居高,一眼便明了夏侯景睿此时的困境,忙出声提醒。
夏侯景睿不及细想,手腕一动,剑招立变,绵绵密密的剑花像雨又像飘飘洒洒的落花,看似绵软不得力,却奇迹般的拖住了夏侯玦强势锐利的剑网。
却依然不敢有一丝松懈,按照云天音所指示,攻向夏侯玦防守最为薄弱的离位,然而,夏侯玦也跟着变换了剑招,剑光一闪,长剑当头直劈过来。
夏侯景睿斜身闪开,剑身与他的陡然相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叮”声,带出一连串可怕的火花。
夏侯玦紧抿唇,手腕半转,长剑跟着圈转,朝着夏侯景睿拦腰横削……
“切不可从他剑上跃过……”云天音双手紧紧扣着围栏,看清夏侯玦的剑招时,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提高音量警示夏侯景睿。
“为什么,要避开拦腰而来的那一剑,从他剑上跃过去最快不是吗?”司小四也看的分明,若不是气氛凝滞的令人心慌,这样难得一见的高手过招,她一定会给他拍手叫好。
可是,不能。因为……他会生气。那下面守着生命威胁的,可是他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云怀袖呢。
“他若从他剑上跃过,夏侯玦的剑反撩,疾刺景睿的后心,势难躲避……”这样一气呵成的三剑,正是江湖中早已失传的夺命连环剑法。
昔日师父便曾败在此剑法之下,之后专心研习,才找到了破解此法的方法。
他正要开口告诉夏侯景睿如何破解此剑法,然而接下来的一幕,饶是他,也目瞪口呆了起来。
夏侯景睿并未从夏侯玦的剑上跃过去,反而身形前倾,似要撞上腰间横拦而来的长剑,然而却只是虚晃一下,身形骤然一矮,向左斜滑而出,如此,待夏侯玦去势汹汹的第三剑因为惯性作用而收不住反撩时,他自己的后背却露出了大大的空门。
夏侯景睿也没客气,长剑直刺向他背心。然夏侯玦反应也很敏捷,身子微偏,躲过了致命部位,长剑穿过了他的肩头。
他忍痛飞快转身,手中长剑竖直砍断夏侯景睿没入他身体内的长剑,长剑垂直地上,踉跄后退数步,狼狈的喘着粗气。
“哇,他对别人狠,没想到对自己也不客气……不会痛吗?”司小四忍不住咂舌,方才那一剑穿过他的肩头,寻常人依着本能定会身体向前滑去,然而他却不是,生硬的转身,砍断了夏侯景睿的长剑,而那一转身,在他肩头上的长剑不就等于跟着转动了半圈么?
这样的痛,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真狠。
“的确——”云天音轻声附和司小四的话,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两人都挂了彩,夏侯景睿方才被剑气所伤,那剑气划破了衣裳,削乱了他的头发,斑斑点点的血迹看来也很触目惊心,却只是伤到他的皮肉,跟夏侯玦比起来,他的状况实在好了太多。
“还要打吗?”夏侯景睿冷冷的看着五步远处唇角缓缓溢出鲜血来的夏侯玦,料想他的脏腑也伤的不轻。
“哼,你以为胜负已分了吗?”夏侯玦冷哼,目光一烁,灼灼的盯着他。只气息却依然紊乱,额角的汗珠无声滑落。
胜负已分,他们皆心知肚明。夏侯景睿在带着云怀袖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挥洒自若,且破了他的夺命连环剑。
然而夏侯玦怎咽得下这口气?
夏侯景睿缓缓吐一口气,垂眸瞧一眼断掉的剑,那青银的光泽宛若明月一般晃花了他的眼睛,然而最刺目的,却是那上面蜿蜒而下的血滴。“那么,你还要再打吗?”
他若不介意输得更难看些,他也不会介意的成全他。
夏侯玦也微垂了视线,落在自己紧握长剑却止不住抖颤的手上,左肩处还滞留着的断剑,尖锐的痛楚早已无孔不入的蔓延至全身,继续打下去的意义并不大,但——“当然。”
他的尊严,他的骄傲,决不允许自己退缩。
云怀袖自然也明白了夏侯景睿眼下正处于上风,且也闻见了浓浓的刺鼻的血腥味道,并非是从身边的人身上传来的,便料想是夏侯玦受了伤,耳边听见景睿傲然冷酷的语气,猜测夏侯玦定然伤的不轻。
吁口气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扯一扯夏侯景睿的衣袖:“咱们不要打了吧。”
要她说,她的意见便是将夏侯玦抓起来囚禁在某处,直到他生命终结。犯不着因为他让景睿背上杀戮……
“所以,你还是在乎我的。”夏侯玦咧嘴,尽管因为疼痛因为失血而面色苍白如纸,却因那明亮的笑容,而让原本狰狞的神色显得格外柔和与喜悦。
夏侯景睿身体倏地紧绷,眉头飞快的跳了跳:“你在做白日梦吗?”
“怀袖在乎我,所以你心里不痛快了把?”夏侯玦明知故问,那笑容更是明亮很欠揍——挑衅的很故意也很得意。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怀袖会在乎你?给我听好了,最好死了你的心,她下辈子也不可能在乎你——”夏侯景睿冷语道,握着云怀袖肩膀的手不自觉收紧。
“这两个人,还是痛痛快快的过招比较好吧!”趴在楼上栏杆处的司小四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两个大男人斗嘴也能斗的这么愉快?”
“呵呵……”云天音听见她孩子气的话,轻笑出声。却因突然发现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直咳一张苍白的脸潮红一片。
司小四忙举步走到他身边,熟稔的以不轻不重的手势拍着他的后背,以减轻他的呛咳。“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还敢这样笑?这下知道难过了吧,活该啦。”
云天音一边咳嗽,一边歉意的摇摇头,眼角余光依然落在楼下,本放松倚着栏杆的身子猛地一震,双眸跟着瞠圆,手指颤抖着指着楼下某处,想要出声,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司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