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时-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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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事物?卷发女人又想发问,却见女高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竟然洋溢出一丝喜色,那模样配上姿势以及这场景,要多擞卸喁}人。
簇在一处的人群散开,有的人面色也有了变化,都一言不发走向礁石边。
西装男眯着眼,眉头忍不住动了动,惊喜道:“船?!”
“啊?哪有船?”有人不解其意,追问道。
“马达声!”腹泻二号眼前一亮,叫道:“是马达声!!”
似乎是为了迎合这一刻的氛围,遮蔽皎月的云层悄悄散去,银白月色再次播洒至海面,疑神疑鬼的人群爆发出惊喜的山呼海啸,许多人难以置信地揉搓着双眼,盯着那艘冲破黑暗的游艇急速驶来,眼睛都不敢眨动。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腹泻二号喃喃自语着,却发现身边的人都已经跑到了礁石边,奋力摇晃着手臂,爆发出阵阵呐喊。只有先前准备掐架的西装男还站在他身旁,随着游艇渐渐逼近,西装男瞳孔放大又收缩,倒吸一口冷气:“嘶…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啊?”腹泻二号没听明白,瞟了他一眼,又看向驶近礁石的游艇,这一看也是一愣,嘀咕道:“诶?这不是白天漂走那艘船吗?”
不光他俩,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缓缓靠近礁石的船不是从天而降的奇兵,正是之前搁浅在暗礁群,后来又被涨潮海水冲走的那艘游艇!
“幽灵船?”卷发女怯生生的向后退了几步,中年女人和女高音没有动弹,目光灼热而坚定。
马达声戛然而止,似乎是担心再次触礁,游艇停在远离礁石十余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礁石边的人群停下呼喊,船来了,意味着船上的人发现了他们,所以没必要再去展现多余而无用的热情。人群静默无声,游艇离去又回来的疑惑以及‘幽灵船’的猜想让他们心里有些忐忑,人们屏息凝视着,等待这艘船给他们一个答案。
女高音拉着中年女和卷发女往一边站了一些,和西装男几人拉开距离,众人看在眼里,各自无声的站队,西装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游艇上突然亮起一道白炽光柱,直直打在礁石之上,刺眼灯光映照的海面耀眼生花,人群不由自主抬手挡住光线,挪动脚步脱离光照范围。
甲板上传来脚步声响动,中间还有门扇关合的金属声,一个人影走了上来,站在探照灯之下,礁石人众只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人群面面相觑,被这情况给弄懵了,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求救。
探照灯下的人影似乎也在斟酌、犹豫,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游艇上的人终于出声了。
“邵连!!”
西装男一声长叹,落寞地垂下了头,人群也同时炸开了锅,这你妈,邵连是谁??
甲板上的人又喊了几嗓子,那个女高音似乎回过了神,急忙蹦了蹦,试图让甲板上的人注意到自己,高声喊道:“我知道他在哪!!”卷发女和中年女人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旋即也明白了过来,纷纷挥手附和。
三个女人这么一喊,其他人再蠢也反应过来了,当即都把异样的眼光投向了西装男那边。西装男已经调整好情绪,对那些目光置若罔闻,挤开人群走到三女身边,也扯着嗓子喊道:“我们知道!我们带你去找他!”卷发女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话,只是抬高了音量,继续和女高音一起呼喊,试图盖过西装男的声音。
游艇那边沉默了一阵,然后男声问道:“他在哪?”
西装男抢先回道:“我带你去找他!他的情况很不好!!”
“他在哪!”游艇上的男声变得生硬了许多,只一声便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西装男脸色不太好看,嗫嚅了半天没有出声,女高音咬了咬牙,大声道:“那边!”说着抬手指向金博等人泅水而去的方向,叫道:“一个小伙儿和两个姑娘,带着他往那边游过去了!他受伤了!”
“多久了?!”甲板那边问道。
“蠢女人!你会害死我们的!!”西装男从背后扯住女高音,低声在她耳边恨道:“先让他靠岸!”
女高音身子一晃挣脱西装男,挑衅的瞟了他一眼,高声道:“没多久,大概二十分钟之前。”
女高音说完之后,游艇那边便没了回应,没等西装男继续喊话,马达声便再次响起。人群眼睁睁地看着探照灯缓缓变了朝向,雪亮光柱射向幽深海面,水花翻卷间,游艇朝着四人离去的方向就此遁走,任凭礁石上的众人呼喊嘶吼也不曾回头。
探照灯光渐远,孤独的岛礁前一秒还像打了鸡血般兴致高涨,后一秒便被打入了冷宫,沉默地像块儿冰。
“你这个蠢货!傻婊子!”
西装男愣了许久,目送着游艇越来越远,积压的怨气汹涌而起,怒骂着扑向转身欲走的女高音,人未至,巴掌便已抡起了风声!然而他饱含愤怒的一耳光并没能甩在女高音脸上,斜刺里突兀地踢出一脚,正中西装男腰际,暴怒的西装男脚下一个不稳,‘噗通’跌落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怂卵,还他妈打女人?呸。”腹泻二号扭了扭脚脖子,冲着水里扑腾的西装男啐了一口,倏地又变了脸色,急忙捂着肚子跑向那块臭气熏天的礁石背后。
第二百四十四章 曾雅东的清晨
旭日初升,清风拂林,花鸟岛迎来了新的一天。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或许不足以载入史册,但把今天当成节日过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和煦阳光以及轻柔海风只是花团锦簇的点缀,真正的主角,是那海岸边声声高唱的汽笛。
没错,经过短暂几天的休整,花鸟岛大迁徙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拉开了序幕——准确的说,天还没亮,岛上的人们便开始了行动。
如果此刻有城市幸存者看到岛上的景象,他一定难以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单单是络绎不绝的人流,关键是人们脸上洋溢的喜色,啧啧啧,哪里是逃难,整个就是欢天喜地过大年,催马扬鞭忙运粮嘛!瞧那一队队大包小包的男女,上岛的时候没见背着那么多家当啊,怎么海岛几日游之后还大卷包了呢?还有那些穿着军绿色衣服的兵哥哥,你们肩头的步枪上坠着什么?你们到底是来逃荒的还是来打猎的?怎么看起来所有人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为嘛瘦的皮包骨头的一群人也能绽放出野菊一般的笑脸?
当然了,这里并没有城市幸存者现场观摩,所以上述疑问倒是不会切实发生。而且,事实上并非每个人都有着过大年的喜庆与快乐,至少曾雅东和小麦就无法融入眼前的其乐融融。不是她俩不合群,只是萦绕在心头的担心和记挂迟迟没有人来给予答案。
六天了,新厦洋号一别六天,没有任何消息,仿佛那艘与停泊在岸边相差无几的巨型油轮从未存在过,似乎近千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被大家共同遗忘了。或许当权派的决策层早已看淡生死,或许刀口舔血的大兵哥们练就了坚硬如铁的心肠,或许幸免于难的人们已经将悲伤抛之脑后……可曾雅东做不到,她没法当做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能把夜夜出现在梦境中的画面当做垃圾丢进海岛后山的垃圾场。
曾雅东并不是脆弱的女人,相反,比起绝大多数人同龄人,她坚强、聪颖,且从不缺乏直面鲜血的勇气。从灾变初始到今日,她见过太多的友人死在眼前,也品尝了太多的生死别离,她觉得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心肠也足够麻木,她能够接受更糟的现实,只是无法用臆想去代替或许未曾发生的事实。
对于许多人而言,灾变之后的日子带给他们更多的是恐惧、绝望、死亡,而曾雅东早已摆脱了惧怕与迷茫的困扰,与她来讲,最难熬的莫过于无力,对即将发生的、已经发生的、或许发生的……无力挽回、无力阻止、无力改变。
在县政府的办公室里,曾雅东无力挽回同行战友的生命,只好再苏岚的疾呼下用苗刀亲手结果他的生命;在戈壁滩的最后一夜,曾雅东无力阻止kenny与当权派的死斗,只得隐忍心绪与苏岚告别;在花鸟岛欢天喜地的这个清晨,曾雅东无力改变新厦洋号彻底失联的现实,只能强颜欢笑随同大部队一起装货登船。
灾变以前,曾雅东这种性格的女生并不讨喜,这种女生习惯分享喜乐、深埋哀愁,她们以欢颜迎人,独自品尝着酸涩,缘由无他,性格使然;灾变以后,这种性格的女生存活几率更大,因为她们能够给予身边的人一种莫名安全感,一种有别于大环境下紧迫危急的放松情绪。与姜河那种愣头青的二百五不同,曾雅东的心思是细腻的,她知晓行与不行、能和不能、该或不该,虽然自从和苏岚混在一起,她的行事作风时常与从前背道而驰。
山风摇曳,人声鼎沸,曾雅东是冰冷的,连带着如花般的小麦,也是郁结的。
小麦和曾雅东不同,小麦毕竟是少女心性,她的不安与惆怅更多的来自于‘东东姐’眉宇间的不安和忧虑。与潘珞相比,小麦是幸运的,她的坚强蜕变自身边人的潜移默化,而非亲身血泪浸染铸就,假使这个丫头能够成功登岛开始‘新生’,不消太多时日她就能够彻底脱离这个哥那个姐的庇护。然而,火候还没到,所以小麦只能半主动半被动的放大着曾雅东的情绪。
“东东姐,走吧?”小麦身子还在发育,别的不说,这些日子头发就长了许多,披散下来都能盖过小屁股了。曾雅东闲来无事,用皮筋给她扎了两根长而顺的羊角辫,配上可人的娃娃脸,直如漫画中走出的萝莉一般。就是一身破衣烂衫有些煞风景。
这种发型并不适合在行尸纵横的城市中游走,由此可见,花鸟岛的日子是多么惬意。抛开令人烦忧的许多事不说,这几天小麦上厕所都不需要曾雅东相陪,简直像回了自己家一样放松。
“嗯,走罢。”曾雅东收回眺望的目光,带着几分母爱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