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之陈年-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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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别啊爸！你别去问他啊！”
　　“那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好好的吗，还约好一起出去玩，怎么，玩的不开心啊？”
　　“昨天……一起出去……玩？”
　　“是啊，你昨天早上不是高高兴兴蹦着就出去了吗，怎么回来以后是这副表情？”
　　糟了！
　　金俊秀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我竟然忘了，昨天和你约好一起出门的，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知道，那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地方，我怎么可以被陈柏江的突然出现冲昏头脑，却忘了我和你有约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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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以后，吃点东西。饿了一天，你再什么都不吃的话，人会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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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昨晚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会知道我饿了一天肚子，因为，你也一样啊。
　　我魂不守舍的时候，是你一直在隐蔽的地方陪着我，我太迟钝了，为什么脑子一直转不过来，领悟得这么晚。
　　“俊俊啊，来，坐下，”金爸爸将双眼空洞的金俊秀按到沙发上坐下，试图抚平他的慌乱不安，“爸跟你说，你一直有个毛病你知道吗？”
　　“什么……毛病……”
　　“当然这个毛病的养成也有它特殊的理由，毕竟你经历的那些事，潜移默化的就改变了你的性格。起初爸不提，是不想干涉你的成长，可是现在爸感觉到，你这个毛病要是再不改，很有可能，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爸，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对越在乎的人，越不肯说真话。这就是你最大的毛病。”
　　说完，金爸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
　　金俊秀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你每次受了天大的委屈，在爸和你哥面前永远装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我们是你的亲人，很多事情即使你不说，我们也能看得出来，但是……”金爸爸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了些，“小朴不一样。”
　　“爸……你怎么……”
　　金俊秀眼皮一跳，整个心脏的肌肉都揪了起来。
　　“爸说过，你想什么，爸都知道。”
　　金爸爸将手温柔地放到金俊秀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起来，口中的道理娓娓道来。
　　“俊俊啊，两个人在一起，讲究一个真心对待。这几年你和小朴的事，爸都看在眼里，爸也从来没怀疑过你的真心。但是遇事只会往自己的保护壳里躲，已经成了你的习惯，有些时候，这种习惯非但没有达到你的初衷，还反而会伤了别人。就像小时候你最不喜欢我和你妈吵架，可你又什么时候见到过我和你妈分开？所以说，这两个人啊，要把自己心里的声音都说给对方听，对方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说出来的话，你不否认，最后就成了误会。你，肯定不想就这么冤枉了小朴吧。”
　　“不是我想冤枉他，我也不想和他闹成这样的，只是……”金俊秀垂下眼睑，纠结的拳头握在一起，“……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太突然了，我想，可能是我们两个一时间都接受不了，才口不择言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跟爸说。”
　　“爸……”金俊秀颤抖的抬起头，“……陈柏江回来了。”
　　“你说什么？！”
　　金爸爸瞪大眼睛，心脏因为受到刺激突然有剧烈的跳动，于是赶紧用手抚住，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静一点。
　　“爸！爸！你没事吧！”
　　金俊秀也着急的伸出手帮金爸爸抚住胸口顺气。
　　“没事……咳咳……我没事……”
　　金爸爸痛苦的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静立了好一会儿。
　　待情绪平静下来，金爸爸再次走回来，在沙发上坐下。
　　“他回来，找你的？”
　　“他妈妈，去世了，他回来送骨灰。”
　　“他现在回美国了？”
　　“他，不回美国了。”
　　“不回美国了？！”
　　“嗯。”
　　金爸爸听懂了陈柏江此行的目的，不禁为金俊秀的处境担心。
　　“所以呢，俊俊，你是怎么想的？”
　　“爸，怎么连你都这么问！我能怎么想？我还会怎么想？从今以后他陈柏江只能是一个陌生人！我不会再让他搅和我的人生了！”
　　金俊秀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金爸爸赶紧出声安抚。
　　“爸知道，爸知道，但是这件事只有你是当事人，我们谁都不能擅自左右你的态度，爸也好，你哥也好，包括小朴，我们的出发点永远都是为你好，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
　　“可是我早就有决定了，不管陈柏江回不回来，我的决定都不会变。我曾经很怕执着，我觉得这样的结局一定比飞蛾扑火还惨，可面对他，我愿意再相信一次童话，我想为他做一个最好的自己。”
　　“这些，你告诉过小朴吗？”
　　“我……我说不出口……”
　　“那小朴呢，陈柏江回来找你，他知道吗？”
　　“嗯，他不仅知道，还劝我离开他。”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伤心。”
　　“爸，我原以为，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我们都很坚定，只是我没想到，它竟然比想象的脆弱，到头来他根本对我们的未来没有把握。”
　　“你说小朴没有把握，那你有没有问过自己，对你们的未来，有没有把握？你说，你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既然你什么都不怕了，为什么没有勇气跟他表明你的态度？不坚定的人，到底是他还是你，我觉得你得想清楚。”
　　金爸爸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金俊秀骤然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自省，重新给两人的感情一个评判。
　　“俊俊啊，爱是需要回应的。小朴他为了你，离开他的父母，来千里之外的S城扎根，他的付出，也很不容易。可是真正了解你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陈柏江对你的意义，就连爸，刚才都不确定你本人的意思，所以才要问清楚。可你，给小朴这个机会了吗？如果他真的对你放手，在爸看来，他才是最坚定的那个人，至少他从头到尾都坚定了对你的爱。只可惜，你们俩都倔强，太为对方考虑，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学会倾听彼此的心，才会越来越坚定，明白吗？孩子。”
　　对不起……有天……
　　我忘了跟你换个立场，好好去听听你心里的声音。
　　如果我是你，面对我昨天的反应，也会不忍心自私的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不该冲动的指责你，用残忍的字眼去伤害我最不想伤害的人。
　　我不想失去你啊有天……
　　可我已经……挽回不了了……
　　——叮铃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金俊秀抹了把眼睛，调整了一下声线，将电话接起来。
　　“喂？”
　　“喂？俊秀！你们俩这又是怎么了！有天他又抽什么风呢！”
　　“他……怎么了？”
　　“刚刚给我发一短信，说要回N城，我现在怎么打他电话都关机，他不是来真的吧？你知道这是怎么……喂？喂？俊秀？俊秀你说话啊……”
　　有天……不要走……
　　我昨晚说的都是气话……
　　求求你……别放弃我，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发疯的破门而出，金俊秀用最快的速度奔到对面小区，找到朴有天的家在外面猛烈的敲起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有天！！！有天！！！你还没走是不是！！！你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连续敲了十分钟无果，金俊秀又赶紧给朴有天手机打电话，听到的却是一遍又一遍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撒丫子跑到小区门口，金俊秀向平时跟朴有天关系比较好的物业保安打听起了情况。
　　“哦，您是说C栋的朴先生吗？今天一大早看见他拉着一行李箱出去了。”
　　头上的天空轰然倒塌。
　　金俊秀差点有些站不稳脚。
　　他真的……走了……
　　回N城了……
　　朴有天，你要不要这么赌气，我说的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撤走，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
　　神不守舍的游移到朴有天曾经的家门口，金俊秀面对那一扇犹如心墙的防盗门，呆呆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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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说你就一个人住，干嘛买这么大的房子啊？不觉得浪费吗？”
　　“那怎么能是浪费呢，总有一天会变成两个人的嘛。”
　　“我、我……我去看看三木小七他们刷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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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在这里，混杂些油漆味，我们开着小幸福般的玩笑，是我和你一起把这里布置成了一个家，可如今，你不在，我再也住不进去了。
　　金俊秀将额头搁在门上，右手握成一个拳头，带着后悔和遗憾，一拳一拳的向防盗门砸去。
　　磅——磅——磅——磅——
　　“这家又不是不住人了，门砸坏了算谁的。”
　　右耳灵敏的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金俊秀猛地抬头，就看见朴有天拖着一个箱子，手里还拎着几个打包食物的塑料袋，逆光站在楼梯过道，红着眼睛的看着自己。
　　呆愣在原地，金俊秀还没缓过神，连支起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你……你怎么……”
　　面对金俊秀的惊讶，朴有天不作回答。
　　“我以为，你走了。”
　　金俊秀低下头，手插裤袋稍显尴尬。
　　“这是我家，我哪儿也不去。”
　　将行李箱提上楼梯，朴有天面无表情的略过金俊秀，掏出钥匙径自开门。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能生什么气。”
　　“你知道我有正话反着说的臭毛病。”
　　“可我也知道我在你心里有几斤几两，”朴有天转动钥匙拉开门，“我昨天想了一夜，我已经接受这就是我的结局了。”
　　“什么结局？”
　　“结局就是，我只是个照顾了你一阵子的人，照顾不了你一辈子。俊秀，我承认我曾经很懦弱，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但我自问，从美国回来以后我一分钟都没有逃避，我有多爱你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