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子传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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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斜斜的山坡,一郎发觉越往前走亮光越高,走了差不多快二箭路到了一处山洼,再仰头一看,亮光不但没近,似乎还远了不少,隐藏在树丛中,不仔细辨认根本发现不了,侧耳,也听不到说话声。这才恍然一笑,那道亮光应该是从另一座山峰的坡上发出来,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近其实不近,这一下再一上,少说也得四五箭路。一郎回头看了看,还好来时自己多个心眼,一路都折枝作了记号,想想既然已经走了一半,还是过去探出个究竟,解除疑惑才好,起步又向对面山坡上的亮光处攀去。
第十一章 枫亭石台拜天尊2
来到山腰一处不大的平地,迎面是一棵遮天蔽月的大榕树,树下,影影绰绰有一座依树而建的草顶小屋。屋门紧掩,但屋侧的一扇小窗开着,光亮正是从那扇小窗射出来的。一郎屏住呼吸闪身来到窗边,探头看到屋内有两人头戴笠帽正在榻上对弈,在二人左手的棋盘边,各点着一盏明晃晃的大油灯。这时,背对窗户的那人拿着棋子正欲放在棋盘上,突然挥手向后一掷,那枚棋子“嗖”地直奔一郎面部而来。一郎脸一侧,伸手向前接住飞来的棋子,感觉力道并不大,“看来,他并无恶意,只是想告诉我,已经发现我在窗外了。”
“何人在窗外看我们博棋啊?”问话者依旧是掷棋子那人,声如洪钟。
见那人并未回头,就已知窗外有人偷窥,必是方外高人,一郎赶紧现身道:“何氏一郎冒昧前来打搅,请二位原谅。”
“呵呵,无妨,想看棋就进来吧,门开着呢。”
一郎推门进去,二人并未看他,仍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猜拳博棋。
“好,好,我认输,认罚三杯。”
一郎听到声音不禁大吃一惊。抬眼望去,发现举杯仰头饮酒的被罚者,正是自己一个多月来朝思暮想的父亲,转脸再一看,面带得意之色笑看父亲饮酒者,竟是那位传说密谋篡位不成被逼自杀身亡的淮南王刘安。
一郎“哎呀”一声,不及多想,丢下铜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俯身叩首。“大王、父亲大人,一郎有失远迎,请恕罪,现在此叩拜问……”后面的“安”字刚到嘴边,一郎忽然想起了淮南王的名讳,立刻勒马止步改成“……别来无恙乎?”
刘安与何任侠二人对视“呵呵”一笑,一同伸出手来说:“我们都很好。一郎好儿,快快起来。”
“敢问大王、父亲大人何日来到此地?”
“呵呵,我随大王闲云野鹤悠游,在此已经盘桓三天了。你们可是昨天才来到此地,你八个弟弟现在可好?”
“回父亲大人,正是昨日到此,弟弟们都很好。”
淮南王刘安“呵呵”一笑,冲何任侠一拱手,说:“你们父子久未见面,在此细细说话,我感觉有些疲累,一个人出去走走,换换脑子清醒清醒。”
说完,冲一郎微微一笑,转身大步出门而去。一郎目送淮南王出去,回过头,一脸困惑地问:“父亲大人,大王他……”
何任侠让一郎在榻上坐下,笑着说:“眼前看到的,可能和你听到的不一样,难免会感到惊讶。其实,大王并没有像外界传说的那样自杀身亡,而是在朝廷的官兵捕解到来前,吞服了八公仙翁给的仙丹,与八公仙翁携手一起升天了。说起来还有点曲折,那日八公仙翁拿出仙丹,费尽口舌劝说淮南王服用一起升天,可淮南王怎么也不肯,还把仙丹打落在地,表示宁愿死在淮南国,也不会示弱逃走。眼看官兵已经冲进王府,情急之下,八公出手把淮南王打晕,强行给他吞服了一把仙丹。那些撒落在地来不及收拾的仙丹,被王府院里养的鸡、狗啄食吞服,竟也随后飞到了天上。呵呵,没想到淮南王一人得道,鸡犬也跟着升天。前几日,大王在仙界呆得有些心烦,到下界约我出来,一边云游五岳四海,赏天下美景,一边切磋六博棋艺,打发闲暇的时光……”
“噢,原来如此。我母亲大人和四个妹妹现在在哪里?可都安好?”一郎急切问道。
“都安好。淮南国出事那天,王府就有人专程来通知我事情已经败露,让我和所有亲朋好友赶紧出逃。好在之前我已有所准备,家产差不多都已变卖,稍一收拾,就带着你母亲、妹妹们日夜兼程逃到外地一位朋友的家中,隐姓埋名住了下来,现在生活很安宁。只是,自从你们兄弟走后,你母亲一直埋怨于我,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一介小小乡民居然异想天开参与国家大事,并且还是密谋推翻朝廷的叛逆事,更不该把你们带到王府,也卷了进去,害得你们离家出逃。你母亲和妹妹们因为思念你们常常流泪,我也甚是记挂你们。曾经骑快马从你们最初下车的地点循迹找过你们,可是岔路太多,路上人家又少,大多跑的是冤枉路,同时又惦记家里,更怕一不小心暴露行踪,结果,出去几天还是无功而返。”何任侠摇摇头,叹了口气,握着一郎的手问,“一郎,你们心里不会怨怼为父当初的决定吧?”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父亲大人的决定包括大王的图谋自有你们的道理,可能孩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许多并不了解的隐情,虽然后来极力反对过,但怎么也不敢怨怼您,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第十一章 枫亭石台拜天尊3
“现在你带为父去看看你八个弟弟,明天就和为父一起回庐江郡,全家依旧和和美美住在一起,可好?”
“父亲大人怎么说怎么是,我们就住在不远处,现在我就去把八个弟弟叫来拜见父亲大人。”
“天还没亮,现在他们应该还在睡觉,还是为父和你一起过去吧,顺便活动活动。”
一郎不再多说,陪父亲出门。走到门口与正要进来的淮南王迎面碰上,淮南王听何任侠说要去看望就住在山对面的八个小儿,立刻收住脚步随二人一同前往。三人说话间出来才走几步,淮南王突然抬头,惊恐大叫一声“不好!”,拉住何任侠父子二人转身想跑。立刻听得头上“哈、哈、哈……”传来一阵阴鸷的怪笑,一张大网从空中迅疾飞落下来,把三个人一下子全部罩在其中。这时,榕树上窸窣作响,有人高声叫道:“逆贼叛王,我乃当朝廷尉张汤,特奉大汉皇帝之命前来捉拿你归案,看你这次还能往哪里逃!”
话音未落,便有一人从树上飞身落下,只见他头戴双尾鶡冠,身着一件胸前绣有一个暗红兽面的玄色锦袍,一手握一方刻有“武帝当朝”的鎏金令牌,一手提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目光如炬,神色苛峻,冲着三人冷冷笑道:“呵呵,没想到还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叛逆跟着殉葬,收网。”
他一举令牌,大网四周立刻快速收缩,把网中的三个人包粽子一般越裹越紧。突然,何任侠大声叫道:“张廷尉,请听老夫几句话。叛逆之事,老夫认罪,绝不抵赖,无论朝廷怎样处置都愿意接受,可是,我儿并未参与,因此不当治罪,况且他还苦苦劝过老夫,不要做逆反朝廷之事,即使牵连负罪,此功足可相抵。”
“逆反朝廷,属灭门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按律,参没参与都要治罪,你与我多说无用。”
说完,掏出两枚封嘴楔,堵在何任侠和何一郎口中。
“张汤,本王今天栽在你的手里,无妨,只是不想连累他人,更不想连累无辜。本王以往并未亏待过你,请你放过他们父子二人,押解本王回朝复命,即可邀功求赏,本王对此事绝不会吐露半个字,如何?”
“叛王刘安,今天你们都已是阶下囚,还有何价可讨。本廷尉现在持的是皇帝亲颁的擒逆令牌,身负皇命,你我都深知皇命如天,不得有违。待与我一同回朝复命后,尔等如何处置,赦与不赦,全由皇帝定夺,恕本廷尉不敢网开一面,擅放叛贼。”
“张汤,我本皎皎,尔为峣峣。本王自幼就是明理辨时之人,知晓大是大非之事,作为刘姓皇室一员,应当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是,当初当朝皇帝薄情寡义,为维护既得皇权置我父王死地而后快,致我幼时丧父,少时不懂,年长怨气日益累积,遂生反叛、取代当朝之意,难免获百世之污。对你,我也曾多次耳闻,是位精通律令典章,苛刻尽职守责,维护朝廷的鹰犬之人,既易为朝廷所重用,然也易树敌过多而折,它年难免步本王后尘。”说完,淮南王掏出一柄袖剑,挥向脖颈,就听“嚓”的一声,头颅即从项上滚落,且那头边落边呼:“张汤,必步今日本王后尘……”霎时,血溅网外丈余,把冷面相对的张廷尉也惊得有些失色,连连倒退。
淮南王一死,情势更是紧迫急下,走投无路的一郎想起头上的那枚金簪,可是口已被堵,两只胳膊也被网绳牢牢缚住,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抬不起来。急得他使劲晃动身躯,摇头瞪眼,猛听到耳边鼾声一片。“这都什么时候了,父亲居然还有心思睡觉?”抬头左右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彻底醒悟,刚才所经历的只是个梦境。可是,他感到两只胳膊好像不见了,试着拽了拽,才发现不知何时被八弟、九弟压在了身下,酸麻得失去了知觉。
一郎轻轻抽回胳膊,活动了几下,枕在脑后,心有余悸地望着亭顶,脑海里回放着刚才恍若亲临的梦境。似真似假的情景,时好时坏的联想,不断搅扰他的心绪,让他神魂不宁。透过枫亭枝叶的空隙,看到亭外天色有些泛亮,一郎决定到亭后的枫林去走走,印证一下夜里似梦非梦遇到的一切。
第十一章 枫亭石台拜天尊4
走出枫树密布的山坡,拐进一片乱石洼,并没有看到梦中的山峰,迎面倒是出现了一方三丈多高、长柄灵芝状的巨石,孤零零地立在空旷的山谷中,显得格外突兀,并且,盖状的顶上不时飘起缕缕青烟,恍若有人家,此时正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