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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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年道士,运化剑气,与谷云雾融而为一的诡谲玄妙:
“又或者,是化离剑雾……离尘宗的秘传心剑?”
屠独正确与错误之间纠结,余慈则感觉无比美妙。
这是一次美妙绝伦的驭剑过程!
余慈感觉着自己要飞了起来,事实上,他的脚确实离开了崖壁,身体也像是虚化了,仿佛一缕冲天烟气,御剑驾风,直上霄。
“霄”或许有些夸张,但当余慈从元神、肉身的谐和状态脱离之时,他睁开眼,眼就是四边不挨的虚空,云雾打着转儿从身侧流过,耳边犹自回响着撕裂耳膜的尖啸之音。
穿云透雾,一跃千尺,这是什么?
“驭剑飞天!”
余慈伸展肢体,彻底从浑然忘我的状态脱离。向上冲势已,身体的重量从无到有,越来越清晰。他贪婪地呼吸着峡谷微有些呛人的空气,充实着几乎贼去楼空的身体。
他不知道这绝妙的一剑是如何使出来的,也不知道下一回使出来又是什么时候,但这并不妨碍他牢牢记住这感觉。然后,他掉头向下,看到了下方沉沉黑暗,波涌的雾浪。
还有雾浪,那摇摆的长幡。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可是余慈却非常肯定,刚才驭剑飞天的初段,剑气与长幡周围的咒力屏障正面撞击,如果没有将其破开,他也到不了这高空来。
所以,他身形急坠的同时,他掌指间再一次闪耀雷光,成或不成,此一举!
屠独当然感应到了余慈的动作,见其不再用那莫测的剑意,心担忧暂时放下,因为余慈的选择冷笑:“那种五雷法,再来十记又如何?”
话是这么说,暗地里他却有些狼狈。余慈那波凌厉的剑气实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非但一举冲开鬼域火牢、又撕碎他咒力封锁,而且还真有丝缕剑气破开外层防护,攻入日魂幡内。
虽然只是一丝丝……
他还想着,云雾虚空被已刺目的雷光照亮。
《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的雷符总纲有言:雷霆者,天之号令,五雷正法,无不应机而,以自身之一气冲盈,感通阴阳罡煞,呼应天地造化,役鬼神、唤风雨、轰击邪魅、炼幽魂!
漫漫虚空似乎瞬间充斥亘天黑云,染得云雾一片墨黑,其外蒙上一层浅紫光晕,上应天机,十方火光交迸,浑化为雷光如剑,撕裂长空。
横弥合的雷光,余慈咧嘴而笑:“刚刚似乎忘了说,刚刚那五雷符,是捡来的……
“现这个,才是五雷轰顶!”
第71章 雷刑
第71章 雷刑
天地之间,迅猛莫过雷光。
屠独早见识过余慈五雷符的威力,对那不成气候的符法很是不屑,预判出了问题,等他现不对,已是迟了。
雷光天降,与那裂空的闪电相比对,屠独的速便像是泥淖里爬行,眼睁睁看着雷光贯下,只来得及怒骂声“小辈”,便被浅紫雷火吞没掉。
虽是声势惊人,但那只是雷法运化时的自然现象,纯以威力论,这雷光绝抵不上那飞天一剑。然而世上怕“相克”二字,即使他是修行三年的老怪物、即使他是咒法通神的还丹高人,但此刻,面对撕裂云雾的雷火,他心也是栗然。
无关乎意志心理,而是阴神状态下对天刑雷光本能的畏惧。
“同样是五雷符,怎么这个强出这么多?若说前面留力,可符箓通灵,法力天成,天底下哪有能留力的符箓……还真是捡来的?”
如果余慈听到屠独的心声,或许会好心为他解释:第一个五雷符确确实实是捡来的。那正是余慈击杀颜道士之后,那几枚玉符的一个,虽然也是五雷符,但和《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所述雷法相比,却失了本色,威力普通得很。余慈第一回放出,正是示敌以弱,诱其产生错误判断。
这些,屠独注定是不会知道了,他正全力催动日魂幡,上面的极阳火力隆隆运转,要将雷光挡下。同时他力收束阴神气息,将内层纯阳之气层层回护,避免受到冲击。
可是,仓促之下他却忘记了,余慈那飞天一剑穿透过来的丝缕剑气,虽是微弱,却仍如附骨之蛆,缠绕不去。他全力运转日魂幡,外拒雷火,内里不可避免就要空虚,剑气如有灵性,即使只是丝缕,依然寻隙捣虚,幡游走,便如一根尖针,总刺他难受之处。
若只是难受也好,偏偏剑气含蕴之剑意,于精妙见得好大煞气。阴神状态对此是敏感,要命的是他刚刚还胡思乱想,莫名地他便觉得,冥冥之,一位厉害人物盯视着他,也不需出手,只是那一点意念流转,便让他遍体生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漏洞,慢慢地气虚力,抵抗之心都弱了下去。
他终究是有修为的,猛觉心志异常,瞬时惊醒,自察之时,却是骇然觉,那一个走神,竟是神魂受了伤损!
一个通神小辈的剑意,怎以可能有这般威力?
屠独终究是见多识广的,这一瞬间便陡然明白过来:“这剑意……那小辈也是借别人的!”
是谁,是谁?是谁会将这绝顶剑意打入小辈神魂之,应机而,克敌制胜?
正思绪混缠之时,天刑雷光扫,云雾之,再起郁郁雷音。
雷霆者,虽是天地至大至刚之气运化,却也有阴阳变化,但无论阴阳,都对阴神之属有绝对的克制之力。
雷火而雷音起,正是阴极阳生,自有枢机运化。屠独本是内里行家,也有应对之策,可他先前受剑意所慑,心神迟滞,恍惚间竟是忽略了外间的变化,雷音一起,外围的极阳火力应对失准,便像是一层薄纸,被雷音一轰即破,直捣进来。
“雷音属阳,主生机,损阴神而不损实体,我应以纯阳之力相化,且弃外围……”
他仍转着类似的念头,可雷音轰击,何其迅速,等他念头转完,日魂幡内层的纯阳之气已经与雷音正面抵对,阳气相激,这法子却是错了,当下爆出一串只存于他神魂的轰鸣,好像是雷神的战车隆隆地从他身上碾过!
屠独阴神剧烈震荡,形之外,日魂幡一个大的摇摆,陡然失控,重重撞后方崖壁上,出锵的一声响。
滚滚雷音余波,这声音并不算响,很快吹来的狂风消散了。
这时候,屠独从雷音轰响的震荡回神,现神魂很是受了些损伤,但并非是那种不可逆转的伤情。由于纯阳之气的卫护,这记五雷符他算是挨过来了。
不过,其间,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思绪渐渐恢复条理,屠独念头再转,忽然现,先损及他神魂的那丝缕剑气,竟是不见。
剑气不是消失,而是消耗掉了。就屠独被五雷符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剑气终于找到了薄弱的环节,由内而外,悄然爆。
日魂幡迎风卷动,猎猎作响,但如果是眼尖的,或可现幡布一角,有一条细窄的裂痕,长不过两分,将一道符纹切成两半。
这就是余慈全力轰出的一剑一符,所造成的终战绩。
或许这点破损,放真正高手眼,要贻笑大方,可如今,屠独却是半点儿都笑不出来。
因为此刻,下方黑沉沉的云雾亮起了千盏妖异的灯火。
灯火闪亮着或青或红的光。便是这一刻,多妖魔齐齐抬头,将视线集到撞壁的日魂幡上。
有那么一瞬间,屠独神魂深处,一道冰冷的寒意蹿出来。
他入谷之后,拿日魂幡护体,便存了让自家阴神不被深渊妖魔探知的想法。当时他也只是有备无患。因为他看来,那些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妖魔,靠上的应该也峡谷里深以下,这是当年与妖魔大战时证明过的。
可如今,不过是四十里左右的深,他看到了什么?
屠独阴神的感应下,多妖魔的恶意便似是一层浊的毒气,乘着峡谷强风,由下而上,翻涌过来。那恶意正是饥饿的野兽看到了猎物,嗡嗡的蝇虫盯上了腐肉,赤的毫无掩饰。即使相距还有数里,屠独也感觉到了无以伦比的巨大压力,碾得外边的日魂幡微微颤。
“小辈!”
屠独阴神幡无声咆哮,但他吼得再大声,长幡上的破损也不可能瞬间修补完成。而就是这点儿破损,让内层的纯阳之气裂开一条缝隙,屠独阴神的气息从流泄出来,再没有掩饰的可能。
忽有一个黑影冲上来。有一便有二,只稍稍落后一线,十多个妖魔黑影便紧随后上,势头也由此一而不可收拾。
天裂谷,头妖魔或许不算什么,就算是黑涌涌一团,也没什么后续。可是那混乱分明扩散,黑沉沉的云雾下,有越来越多的“灯火”闪亮。那妖异的光芒,扩散到几里外、十几里外、几十里外,随后向这边聚集,乍看像是一层层拍崖的浊浪,撼得万丈绝壁都颤动。
不知是哪个妖魔一声吼叫,引得千妖魔应和,或尖锐、或宏大、或沉厚,咆哮的声浪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声传里,捣得人心口闷。
余慈仍高处的云雾虚空,刚刚飞天一剑,已经将神行符的效力催殆,那一点儿踏空蹈虚的力量已经不见,他必须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朝着崖壁方向靠拢。
峡谷的强风帮了大忙,余慈骤降近丈后,终于借着一股侧风,扑向崖壁。撞碎了一节突出的石梁后,消卸了冲力,安全着陆。
这个时候,妖魔的吼啸之声贯进来,余慈忙张开嘴巴,缓解耳膜的压力。
此刻他大约是屠独南侧里许的位置,略高那么七八丈,距离算不上远。可是第一波来个妖魔,却是完全忽略了余慈的存,血红的眼只有那根飘荡的长幡,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前方的妖魔,已经探出了爪子,要抓住黑底金纹的幡布。
便此刻,日魂幡明光大放。
一圈炽白的火焰从长幡央的大日金纹上扩散,瞬间扩及十丈。那火好生厉害,前面的妖魔瞬间就给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团,随即被热浪吹飞。紧跟上来的妖魔仍没有躲闪的机会,一连串嘶叫声里,当头十来个妖魔身上齐齐燃烧,且这火焰毒辣得很,瞬间穿透皮肉,烧得妖魔骨头吱吱作响。
“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