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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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飞动八势？
余慈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息光遁法”的正确用法，即以“静势”蓄力，同时串联气脉，与那“飞动八势”相连。“静势”便如大坝蓄水，“飞动八势”则是规划好的河道，前者蓄得越多，河道内的冲击力便越强，效果自然就越好。
他意念流动，转眼将八个动势存思一遍，也就等于是考虑了多个方向的脱身方案。此过程，他虽未真正移动，但内气流转变得圆融，感觉似乎慢慢抹平动静转换时的棱角。
便余慈迅速适应这感觉的时候，眼前忽有光芒透进来。
土石的密封性依然完好，就是前面被撞酥的地方，也不至于透光。余慈心头一惊，内气差点儿又出了岔子，他眯起眼睛，却看不真切，随后切换到鱼龙的视角，却惊见鬼兽小半个身子竟然都没入这边崖壁，竟是又重施故伎，化为火焰形态，破壁入石。
以鱼龙目见的情况，这一次的转化，可比之前那回要快得太多了！
这算是什么遁法？
余慈见了鬼兽几回，可从未见到它有这么一招。
不敢再耽搁，余慈心念一闪，便要动静转化，向后飞退。偏此时，耳畔响有微声：
“小子，注意了！”
这是诸老的话音。不知那边山腹老头用了什么手段，能将声音传到这边来，但显然这是一种单向传输的模式，诸老没有半点儿与他相互交流的意思，只是以急促的语调说话：
“你要注意了，鬼兽三根牵心角皆断，怕是抵挡不住罗刹幻力……”
后面说什么，余慈全没有听到，概因火光已经蔓延到身前，还原成具体轮廓，说不定就是鬼兽巨大的嘴巴，事急矣！
他运用“静势”积蓄的力量这一刻决堤而出，以遁法自生的外烁趋势轰然逆流，即使是余慈操控技巧不熟炼，有一部分浪费掉了，但仍有可观的力量转化为“息光遁法”大基本势之一的倒跃之势，哧声喷。
余慈身形蓦地虚化了，周围的土石岩层不再是阻力，而是元气交流的对象，余慈其的移动速越来越快，倒似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前进。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余慈便暴退近丈，深入到山体深处。
然而绝谷，已经没有了鬼兽的踪迹，鬼兽巨大的身躯完全转化为那介于有形无形之间的火焰形态，向这边狂飙突进，且速越来越快。
余慈也向后疾退，不用眼睛，也能感觉到前面灼人的高温，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吞进去！
身后突地一空，余慈以倒跃的势子穿透了整个山体。但未得他弄清楚周围形势，侧面风紧，黑暗，有一头巨熊模样的凶兽，两人多高，正狂奔过来，双方对个正着！
无论是巨熊还是余慈，都绝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时候就看出余慈超卓的反应，纯阳符剑完全本能的驱使下，一剑平抹。
挟着半山蜃楼剑意的寒冽，还有“息光遁法”对煞气杀伤的加成，余慈一剑挥出，赤红焰光吞吐间，带起颜色黯淡的血光，随后蒸殆，那是巨熊眼珠碎裂后，崩溅的体液。
但巨熊的冲击也是近咫尺，余慈确实避不过去，他也是心头一动，借剑势生成化力之法，吃了一记闷撞，却把力量导向上方，身形大鸟般腾起。刚飞起数尺，身下便是火热。
巨熊意外失了双目，正狂躁之时，崖壁之后，比它狂躁十倍、凶猛倍的大家伙已带着冲天烈焰破壁而出，这一下角正好，喷薄而出的火光碾过巨熊身躯，只闻得一阵焦臭气味儿，巨熊凶兽已是身化焦炭，凄惨死去。
杀掉一个倒霉鬼，鬼兽身体由虚转实，身外火光似有收敛，显露出内里青灰的毛皮。形态变化，身形也是暴长，上方略突起的一块山石当即给挤得崩了。待恢复到正常形态，它又是一记声震四野的咆哮，扭头待寻找那伤了它要害处的凶手，忽又一怔。
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它头上响起：“小子，安定神魂，不要抵挡，我送段消息过去，这很重要……”
上方，余慈苦笑：“我知道重要，但诸老你能不能挑准时间？”
说着，他揪紧了手陡然硬如钢针的皮毛，纵然触手如焚，也绝不撒手。
下一刻，鬼兽震怒的吼啸声如雷震，撼动群山，回音层叠。
第180章 高空
第180章 高空
鬼兽的吼声已经带上了令妖魔凶兽战栗的迷幻之力，可是余慈仍如前面那样，莫名地完全不受影响，只是震波穿透耳膜，好生难受。
与之同时，诸老所说的信息也以一种非常奇妙的方式传递过来，余慈觉得神魂之上微有触动，想到诸老的言语，心念一动，将那外力吸纳。稍一察验，里面是段洋洋洒洒的信息，纯以神念铺写，束成一团。
隔了座山峰还能将神念束团，准确送达，那老头神魂之道上的造诣果然深不可测！
余慈惊叹是惊叹，可他实没时间去研究里面的信息，只眼前的境况便占去他绝大部分心力。
如今，他是鬼兽的背上！
世上有“骑虎难下”的俗语，余慈觉得，骑上鬼兽，比那还要糟糕倍。
余慈不是不知道鬼兽背上危险，也不是不想远离，然而他飞起数尺，想再力时，体内虚虚荡荡，已经是后力不继，而鬼兽身形猛涨，顶破了他立身的岩石，是直接把他顶了起来。
“有脱力之兆……托大了！”
这就是余慈以“息光遁法”强催土遁的后果。五行遁术，易学难精，尤以土遁为集大成者，土遁精而五遁皆精。概因大地厚德载物，五行之气大地均有体现，要其穿行，其余四种遁术势必要有所涉猎，也因为如此，土遁是难学、是耗力、学到深处，也是危险。
寻常通神上阶修士，学习五行遁术时，往往以水遁或木遁始，次修火遁、金遁等，后修炼土遁，循序渐进，将危险降到低。
即便如此，修士通神境界，便是土遁上造诣深厚的，一口气地下穿行十余里已经非常了不起，距离再长便要气虚力弱，一不小心遇到五行之气变化，说不得要被破了遁术，活生生闷杀土层。据说土遁真正的威力显现，畅游四极八荒而无碍，还要凝成还丹之后。
余慈距离还丹境界还有一段距离，五行遁术的造诣也甚是浅陋，全靠“息光遁法”驱动，才能土石穿行无碍，不用说他还要压迫内腑，积累煞气，也因此，这一过程便格外耗力。前后不到一里路，便几乎把他抽干，落得这般局面。
“现跳下去……是寻死！”
念头刚生出来，便让余慈否决了。鬼兽的速他是见识过的，以前还能遁进岩层里去暂避，可如今鬼兽不知怎么着弄出那么一种妖异的火焰形态，土石穿行，速隐然比他“息光遁法”催的土遁还要顺溜，这种情况下，跳下去就真是嫌命长了！
如今鬼兽背上，固然是长毛如针，火烟焚体，可至少有一点，那便是鬼兽的长尾不知被什么强敌给切断了，缺了长尾，鬼兽那能够割掉还丹妖魔头颅的厉害“尾段”，便难以用他身上。
念头未绝，鬼兽庞大的身躯便跳起来。
轰隆一声响，鬼兽重重撞崖壁上，脊梁几乎完全嵌进崖壁里去，不过余慈用了一个杂技般的动作，揪着鬼兽颈侧长毛，全身悬空，避开撞击，而鬼兽与崖壁分离的刹那，又绕回到大家伙背上去。
余慈停鬼兽肩颈后一块稍平整的地带，脸色不太好看，做出刚才的动作并不难，可是鬼兽的皮毛又哪是那么好抓的？此时他的手心已被火烟烧得皮开肉绽，全凭着毅力忍耐。
一击不成，鬼兽是烦躁，眼看着就要再施手段，却不知为何，脑袋昂起，看向天空，下一刻，它猛地上跳，四肢弹动，脚下火烟翻滚，竟似虚空有着落脚点，几个纵跃的功夫，便直登丈高空，已绝谷之顶，且还上升，速越来越快。
鬼兽……飞起来了！
余慈当然知道鬼兽会飞，不过像这样的庞然大物蹈空踏虚，总让人分外震撼。鬼兽攀升的速太快，余慈必须伏低身子，才能抵抗骤起的风压。
不过此时他突然觉得形势不对，鬼兽身上再安全，可他本人是不会飞的。若真到了千丈空高，他的处境便尴尬了。相比之下，就算地面上遭遇鬼兽追杀，他总还能想想别的办法！
因此余慈毫不犹豫，抹画神行符，想凭借此符短时间凌空虚渡的能力，重踏实地。
转眼符成，余慈往下瞥了一眼，见此时距离谷顶都有了一段距离，鬼兽却还攀升。余慈暗咒一声，正要松手下跳，空陡起尖啸，他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巨大的震荡伴随着鬼兽的咆哮，一同袭来。
震力瞬间贯体而过，余慈闷哼一声，刚要松开的手猛地内合，死死扣住鬼兽皮毛，任是上面火烟翻腾，也死不松手。
空强风带来了清晰的信息：妖魔！而且是极其强劲的厉害家伙。
双方的速太快了，余慈又鬼兽背上颠簸，视界模糊，只觉鬼兽飞掠如电，空辗转腾挪，与另一条约略与人形相似的灰影接连碰撞数十记，大气响起连串爆音，沉郁如雷，连成一片，有狂风嘶啸，刮面如刀。
多亏余慈反应迅速，强留鬼兽背上，否则四溢的乱流就足够杀了他。而不像现，鬼兽身外火烟腾起，防护自身的同时，不自觉也把他护住……当然，要是鬼兽反应过来，后果也不太妙就是了。
此时鬼兽大神威，一爪子将那灰影拍飞数里，灰影显然是受了伤，绝不恋战，借势调头就跑。余慈这时才看清，那是一个通体呈黑灰颜色的怪物，外型与人类相肖，但背后脊柱一溜倒刺，十分扎眼。
鬼兽咆哮着追出数十里，眼看就要追及，天空阴云开裂，又有两个飞天妖魔冲出，与它纠缠。这两个妖魔明显要弱上许多，吃暴怒的鬼兽接连两次重击，便给拍得四分五裂，直坠下去。但这么一来，前面那个黑灰色的怪物，也消失无踪。
“吼！”
鬼兽仰天长啸，激荡的音波横扫合，连头顶的阴云都给撕裂。这里面蕴着攻伐神魂的异力，音波所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