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窥-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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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之事,确非我父王下令!”扶苏解释道:“我已派人暗中调查过,毁去熊氏宗庙的骑兵队,虽身着秦军甲胄,进攻后却没有回营,而是向东北方疾驰而去,不见踪影,不知是谁家的私兵……”
“此话可当真?!”骊瑶没有想到,自己多年前对扶苏所言的话,他竟然还能记得,并且尽力做了如此的调查。
“当然!我忍了三年,再也无法忍受你独自在此受苦,便急匆匆地赶来了……”扶苏说着,一把将骊瑶搂进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头。
骊瑶开始还死命地将扶苏往外推,拳头像小钵子似地向扶苏身上砸去,可是砸着砸着,骊瑶突然哇地一声放生哭了出来,软软地伏在扶苏的怀中哭得声嘶力竭。她心中清楚地知道:对于发生的这一切,扶苏都无能为力;而正是由于扶苏替自己求了情,她才有命活到现在。只是这三年中她收了太多的委屈,需要找一个人发泄出来。而这个人,只可能是在她心中仅剩的最亲近之人——扶苏。
扶苏抱着骊瑶,也流下了眼泪,二人就这样相拥着过了许久。张信不知何时从外面钻进来,笑吟吟地从背后拍了拍二人的后背:“好啦好啦!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现在还不是温存的时候,姓董的已经开始派人到处搜捕牧民,我们得赶在太阳落山前向北进山,找个背风的山坡安营。等建好了新的营地,族人安顿下来后,我便给你们安排一个单独的帐房,操办喜事!——当然,还要看骊瑶姑娘愿不愿意!”
骊瑶赶紧推开扶苏,涨红着脸支吾道:“张大哥!你说甚么呢!”
扶苏也挠着后脑不好意思道:“我们……我……我……”脸上也早已绯红。
张信笑道:“怎么?难道你们还不想一同在塞外放马牧羊,过神仙一般的生活?”
“当然想!”扶苏脱口而出,他此刻觉得自己再也不想过问王朝的那些事物,只想一辈子同自己深爱之人相守在一起,这样便足够了。
西去的落日在雪原上撒下一片金色的光辉,远处的天际线渐渐模糊起来,耀眼的一片金黄。张信牵来一匹雪白的骏马,扶苏惊讶地发现,这马的尾巴竟不似普通马匹一般四散如拂尘,而是像牛尾一般粗壮,而马头上,还长有一枚金色的螺旋状小角,立在眉心。张信见扶苏惊愕,笑道:“此乃这一带山中所产的孛马,颇通人性,中原是见不到的。这是头马,脚力最好,让给你们骑!”
扶苏轻拂着孛马的脖颈,心中想起了之前为救自己而丧命的坐骑。
“……腾霜,如果有来世,我还要和你一起驰骋……”扶苏口中喃喃道。
孛马扭过头来,似乎听懂了扶苏说的话,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摩挲着。扶苏看见,孛马的眼角竟流出了两颗豆大的清澄热泪,果真是通人性的神驹!
扶苏拍了拍马鼻,先小心地将骊瑶扶上马,而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两手抓住缰绳,将侧坐的骊瑶搂在怀中。骊瑶靠在扶苏胸前,将脸藏在扶苏那厚实的狐皮大氅中。扶苏双腿轻轻一夹,跨下的孛马便迈步缓缓向前走去。
远方的牧民一声吆喝,甩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响鞭——八匹四肢粗壮的孛马开始向前卖力地拉动起来。白色的热气从马的鼻孔中喷出,呼哧呼哧地飘散在空中。马腿上的肌肉鼓起,青筋暴露。空气中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响鞭,巨大的雪橇终于开始向前缓缓地滑动起来。
雪橇在雪原上划出一道齐腰深的痕迹,紧接着十数辆巨型雪橇也陆续汇入同一条雪迹中,鱼贯前进。扶苏与骊瑶驱马汇入张信带领的压阵马队,随着孛马在雪地中一上一下有节奏的起伏中,向着远处北方的群山进发。
第六十一章 军中旧识
【营梓荣神农架?遗迹】2018年04月11日06:08
丁健帮刚采完血的营梓荣拔下了手臂上的针头。营梓荣满面疲惫地站起来,但仍挺身站直,向昏迷不醒的石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正色道:“石班长,我欠你的这条命,这次算是还清了!”
说罢他转过身,面向早已惊讶万分的离沉岚解释道:“石班长的血型是Rh阴性血,非常罕见,我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与他配型成功的人之一。只不过——上次是他在越南战场上救了我,这次却是我救了他……”
之前石伯苏醒过来,阻止了营梓荣乱闯之后却又昏厥过去,心跳呼吸全无。正当所有人都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时,营梓荣却镇定自若地一声令下,之前协助离沉岳深入地缝的丁健听令端出一盘输血器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又是输血又是心肺复苏,折腾了好久,石伯的心电图上才终于又出现了微弱的跳动。
丁健此时正不紧不慢地替石伯检查供氧系统,似乎完全不在意离沉岚和樱子对自己充满敌意的眼神。他刚检查完毕,离沉岚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床边拉开:“小丁,你为什么与这个闯入者配合默契?”他继而拉着丁健转向营梓荣,继续连珠炮一般地质问道:“你又如何会认识石伯?小丁难道也和你认识吗?越南战场又是怎么回事?你所说的刘国权下一个攻击目标,又是什么意思?”
营梓荣走上前来,把丁健拨到一边,像是在保护自己的下属一般,哈哈地笑了起来,扭头看了看床上的石伯,解释道:“石班长和我在80年代中越冲突中一同服过役。那时候他是上尉,代号石斑鱼,我是少尉,代号罴熊。我们都是航空兵,而具体属于哪个部队,因为至今仍是机密,我就不说了。”营梓荣说着,眼神突然迷离起来,仿佛陷入了对那征战沙场年代的回忆中:“那时候石班长是我的领航员。我们曾经在边境附近遭击落,坠毁在越南境内。石班长拼死将我救回,却因坏了一只眼睛,没法继续服役……”
……
隆隆的炮声在身边轰响,将大地都撼得震动起来。营梓荣在直升机的驾驶舱内醒来,身边的电子仪器不时爆出噼啪的电火花,打在他的脸上。
营梓荣眼前一边模糊,耳朵里那低沉的噪音让他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晃动,朦胧不清——这架直升机,是部队中几架进口的特种飞机之一,用来执行各种高难度机密任务。营梓荣是中队里数一数二的飞行员,他的夜间超低空巡航记录至今无人能及,此次他和石班长的任务,就是要运载一支十人的特勤队,避开越军的雷达,去被越侵占的边境寻找一件神秘的物品。
此刻,石班长的座位一侧已经被完全炸飞,他也不知去向与生死。营梓荣的耳机里只有嘈杂的静电噪音,待视线逐渐恢复了清晰,他便艰难地转过头,借着月光,只见地上的整架飞机已经支离破碎,机内所载的十人特勤队也已不知去向。航空燃油洒满了方圆几百米的范围,树梢上、地面上、山头上,一团团黄橙橙的火苗在夜空中格外耀眼。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营梓荣的侧脸蔓延到耳根,他伸手一摸——自己的氧气面罩已被高炮弹片完全撕裂,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左侧嘴角一直蔓延到耳根。混杂着口中粘液的血从伤口中勃勃流出,营梓荣小心地揭下黏连在脸上的面罩,取下了头盔,解开了安全扣。
突然砰地一声,一颗照明弹升上了天空,耀眼的红色光芒将夜空完全点亮。营梓荣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听声音是越军使用的苏制РПK7。62mm轻机枪。随后又是一阵慌乱的点射,枪声却表明,这是一支国产81式步枪!这枪刚刚装备部队,营梓荣决计不会听错——特勤队还有人幸存!
营梓荣心中突然觉得既紧张又兴奋,他从机舱中搜出了一支**和一把弹药。他把子弹揣进口袋,枪上膛,小心翼翼地向刚才枪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营梓荣回过神来,继续道:“你的直觉很准,丁健兄弟是我以前的警卫员,可以说是各项全能的一个兵!”
“果然!”离沉岚惊道:“我见他行事沉稳,身手了得,原来竟是你的人!你向蟠螭安插这样一个心腹,究竟有什么阴谋?!”
“你别误会,我之前已经说过,国安部并不是你们的敌人!”
“少废话!刚才为了救石伯,暂且把你这茬放下了!”离沉岚一招手:“如果你现在还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管你是国安部还是空战署,都叫你有来无回!”随着离沉岚的手势,在石伯疗伤时便已整装完毕的卫兵端起枪,将营梓荣和丁健紧紧围在了中间。
营梓荣笑了笑,伸出双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继续解释道:“丁健跟随我一起进了国安部,后来也是我特意安排进入蟠螭的。原因很简单——蟠螭突然以异常高调的姿态出现在国家空天计划的供应商名单中,提供的技术是当代任何国家和个人所望尘莫及的。而蟠螭的市场份额迅速扩大,全因空战署不断增长的订单。
可不断的调查却让我了解到,私下里离衍与刘国权的关系竟是针锋相对,甚至连妻子,都因为二人的争端而丧命——但是,丁健在蟠螭过了两年,不仅没有搜集到任何不利于蟠螭的证据,反而被离衍的性格和胆识折服,半年前便已向我提出了辞呈,一心一意与蟠螭共存亡。丁健辞职时附加了一份报告,其中将离衍近年的所有活动,无论公私全部一一列出。我看完报告后,便完全打消了对蟠螭和离衍的怀疑。
不过——”营梓荣一边解释一边转向身旁的丁健:“丁健前几天突然拨通了我的电话,我这才得知原来是你们劫走了我从空战署运出的部件,忙下令不予追查……”
“你要这些部件,又是用来干什么?!”离沉岚又打断了营梓荣的话,逼问道。
“我不久前得到线人密报,刘国权从很久前,便私下将包括蟠螭提供的合金材料在内的一系列高尖端部件悄悄替换,并挪为他用,而且消耗量颇大,所以决定派人强行运走了最后一批库存。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