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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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毫无疑问。”她答道,沉思着,“不过我很想知道,您怎么来解释那三兄弟的谜呢?他们好像是在飞着的时候给射下来的……”
“我就要讲到了,”欧文微笑着答道,“我理解您的性急,因为我把‘斯廷法利斯湖怪鸟’一案看成是这个系列案件中的杰作。在此之前,还有‘奥格阿斯马厩’的案子,都再次归结为一个单纯的物理学问题:我们这位英雄是如何将运河的一处墙面挖掉的呢?
“从一开始,我们便成功地证实,罪犯曾悄悄准备场地,把运河沿岸筑成斜坡的土一点点清掉,送到了一个预先选好的地点,并在每次干完后都细心伪装好。剩下的事便是要搞掉砖砌的加固墙。这就难多了,需要一次大的动作,而这光凭两只手和这个地方所能用上的东西——几乎一无所有——显然是办不到的。照专家们的说法,当时应当有一台吊车或者另外什么大型机械。但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然而,这正是我们那位英雄所做的事:他成功地将一种很有气势的机械引入现场,既能除掉这道墙又不致引人注意。
“下面我就给各位指点迷津——有点小小的吹嘘了,因为那时我并未想到。我设想,他可能是在路堤填料和墙之间放置了两三根铁桩,彼此用几根结实的缆绳连结起来,缆绳尽头则打成数个环扣或某种巧妙的水手结。这时只需要耐心,直到……这么说吧,就是等到那个给串通好的机械过来,将这些缆绳扔上一个系留点,让这‘机械’以其巨大的惯性把墙拔起。”
“一艘驳船!”迈克尔·诺韦洛叫了起来。
“正是。还有什么比运河上一艘驳船更正常的事呢?显然,航速不会太快;但这个行驶着的大家伙要因被拖住而减速,那力道可是不小。这段运河墙面被缆绳拉紧,撑不住了……驾驶驳船的是谁,我不知道,但只要在一个见钱眼开的船长手里塞几英镑就够了,也许这人对罪犯的骇人阴谋并不知情。于是,事情搞定。现在,我们进入最最令人称绝的‘斯廷法利斯制怪鸟’一案……
“如果我们撇开这起凶杀令人注目的现场情况不谈,我们就会明白,我们所碰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基本的物理学问题,也就是三个人的身体从一个很高的地方落了下来,而周围的环境却又不可能这么做——没有房屋,没有够高的树,什么都没有。此外还必须提醒一下,惨案似乎就发生在那个地方,但我说的是‘似乎’,因为凶手也可能把现场选放在了任何别的地方,而把从当地采集的石子带到这里来,铺上那么一层,目的是骗过我们。剩下的便是摔落的问题了,这对智力是个真正的挑战。但在我看来,它不过是提供了一个、而且是唯一的答案。我曾多次回到现场,最后发现了这个骗局的确切证据。我要强调这一事实:即凶手为了让这个壮举成功,不可能会有别的做法。那么,怎么将一个人的身体,从很高的地方摔到一块平地上来呢?如果我们冷静思考一下,答案就显而易见了:挖一个洞,很深的一个洞,二十公尺左右。这样,只要朝洞底扔下一些‘平整场地’的石头,接着在受害者身上绑上一根绳子,扔下去,他摔在洞底的石头上,再用绳子将尸体拉上来,最后放在他想让人发现的地方。问题是,在周围有这样的洞吗?答曰有。平常人们挖这些洞是为了从里面汲水,有的时候它们是干涸的……”
“一口井!”薇拉叫道,眼睛睁得圆圆的。
“正是。在稍许往北一点的地方,有口已干涸的井。它在小山冈的斜坡上,在一处已荒废的农庄附近。井很深,过去大概是由池塘来供水的。有人告诉我们,说最近几年池塘的水位下降了。现在呢,井底的石头不仅还在,还沾有血迹……”
有刻儿工夫,煤油灯金黄色的灯光照亮的是一幅静止的画面。画上在场的人身子一动不动,人人一言不发,都陷在一种奇怪的感觉当中,既骇然又佩服。
欧文趁这当儿休息了一下。从半开的窗户透进来的空气相当温和,并不让人感到气闷,但欧文还是掏出了一方手帕,擦拭微微沁汗的前额。我不相信这是他因口舌之劳才这样的,而是因为他和我一样,大概也感觉到屋内有一种怪异的紧张气氛,而且这种气氛已存在了一些时间了。可以说,有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正在把一股作用力藏进自己心头,像是强烈感到了恐惧或焦虑。我无法确定是哪个,因为所有的人脸都绷得紧紧的。我也喝了一杯给我们送来的冷饮。接着欧文重又开始他的陈述。
“接下来的两起案子是相似的。‘食人牝马’案和‘革律翁的牛群’案,显示了我们这位赫拉克勒斯其他方面的一种才能:能将狂暴的动物弄得服服帖帖。不过使用的方法并不一样。对‘食人牝马’案来说,他不过是确保做到了驯兽师替他效力,也就是要他替自己扮成狮人,带着他的野兽散播恐怖,然后在凌晨时分将野兽带回笼子,但要着意让马戏团里有人看到他。随后,凶手来和他会合,说是要‘亲兄弟明算账’,这时却给了他一刀,代替所许诺的那些英镑。
“但接下来,他是怎么使得这些野兽转而扑向了自己主人的呢?因为后者被发现时体无完肤。是不是——比如说——随后在对受害者又添了几刀戳上一通时,野兽闻到血腥而狂躁起来了呢?要这样做,还得做到将两只豹子带到他诱骗狄俄墨得斯的地方……我没发现这些‘肉铺伙计’曾经上岗效力。我相信,赫拉克勒斯一定是借助了几只狗,当然是很凶猛的大狗,但又不像豹子那样危险……受伤者的血想必唤醒了它们食肉动物的本能,而且它们在驯兽师尸体上嗅出的野兽气息更加火上加油。无疑,这使它们变得无比的疯狂了。
“对于‘革律翁的牛群’这个案子,我可以告诉你们,当时我们完完全全是被牵着鼻子走的!我讲究逻辑,但我承认,与受害者为邻的一个农场主让我甘拜下风。他马上就发现了凶手所用的方法。原因不用多说,他曾有充裕时间看到霍克事先训练过这十头公牛,显然,这是凶手所要求的了。罪案那天晚上凶手去找他,无疑是叫他将牛准备好。随后,当这群牲畜准备就绪,凶手便残忍地杀害了他,这我就不再多讲了。他稍稍作了一下清理,不让自己杀人有仟何痕迹留下,接着回到牛群那儿,带着它们去了伦敦。为了点拨点拨各位,我要说,凶手所用的窍门本身曾突出暴露了我们自己的无能……可不是,我们和这群牛一样,当时也是被牵着鼻子在走呢……
“这很简单,干这一行的人都知道的:在牛鼻上穿一个环,之后便可随意牵着它走了。每个环都用绳子连到前面一只牛上去。就这样,我们的赫拉克勒斯带着牛群,让它们乖乖地到了首都,随后将它们放了去。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因为我们终于找到一个证人,他曾被路上的牛群哞哞叫声闹醒,而且注意到牛就是这样给系在一起的。
“‘赫斯珀坐得斯花园的金苹果’这个案子呢,”欧文继续说道,吐字清晰,不无自得之情。“其实是个有趣的谜,我们‘英雄’的身上还有点幽默感呢,此前的他可真让人恐怖啊!黑夜,地上又没有留下脚印,他是怎么做到把树上苹果都摘走的呢?这个谜特别让人挠头。有些警官夜里在自家花园里试着做过,结果根本行不通:即使不考虑脚印问题,也用上了梯子,但没有一个人能把苹果都摘光,甚至还差得远呢!
“要干这件事,唯一可行的办法是使劲摇树……像摇一棵李子树那样。发现尸体的花匠所说摘橄榄的方法,倒是让我们茅塞顿开,因为这方法是在地上摊开一张大网,随后便可很方便地捡起果实。可惜,在我们这个案子中还有泥土疏松、没人走动过的问题。这块地面照花匠所说,在前一天他本人平整过后,不可能又给‘耕作’过。那么,怎么办呢?在地上铺几块木板吗?必然还是会留下痕迹的!对这个谜,我没找到任何确切的线索,但我有个推测,觉得用一种适当的器材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欧文做了几个动作很大的手势,以便更有力地阐明他所说的话。
“请设想一顶圆帐篷,圆锥形状,就像印第安人的那种锥顶圆形帐篷,安在翻过的一圈地块上,里面那棵树作为中心支柱。再设想有根绳子,系在一个主要支干上,用力牵拉,时间视需要可长可短,直到所有苹果都顺着帐篷篷布的斜面滚落下来……”
“同意,”赫拉克勒斯突然插话说,“但又怎么做到不在松土上走而将篷支起来呢?”
“再简单不过了。首先只要把一架大梯子越过松土靠在树上。接着设想,应当有顶印第安人的那种圆锥形帐篷,预先已经缝制好,像旗子一样给卷在一根长棍上。人将‘旗’搁在梯子上,或许还要将它两头在上面绑好。然后将‘旗’渐次绕树展开;随着拉开篷布向前,打上另外一些支柱,并让它们给篷布遮好。为了圆满完成整个行动,他爬上梯子,将帐篷顶部在树干上细心扎牢,甚至还有可能在帐篷底部再打上一些桩脚……就这些,只要稍做准备就行了。随后的活儿便是捡拾滚落在四周的苹果了。这用的时间要长些,但若是干得有条理的话,是可以做到的。”
内维尔·劳埃德微笑着,摇摇头。
“要是没有‘恶龙’被杀,人们会觉得这不过是小孩玩的巧妙游戏罢了。”
“确实,”欧文表示同意,“我觉得凶手的游戏才能表现得是够可以的了,接下来倒又有一个证明呢,因为他还干脆制作了一个类似铁枷的东西,上面有狗的面饰,使受害者看上去就像是刻耳柏洛斯三头恶狗的样子。最后这桩功绩,似乎又让我们这位‘英雄’强健的体质得到发挥了。不过完全谈不上,因为这次的谋杀,也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