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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第21章

小说: 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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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不无遗憾地注意到这姑娘有点不快。到了翠径庄园后,她感谢姑娘陪了她,也没忘了将答应过的书交给她。

  得伊阿尼拉耸耸肩,将书放在桌头柜上,随后躺上床,出声笑了起来。那是苦涩的笑,烦躁不安的笑,表明她并不快乐,而更多的是怨恨。她在桌头柜上摸索着找她的烟盒,这时她感到小布巾下面有样东西。她取出一张折好的纸,上面写有一封短信。尽管没有署名,但她猜到了写信的人:

  我亲爱的“得伊阿尼拉”……后天您必须去趟伦敦,以便解决几个经营方面的事务,切切。可于中午过后在约定地点找我,我们方可摸清情况。





  16



  那天晚上,得伊阿尼拉感到自己很是焦躁不安。和理查森太太一起散步过后,她先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随后穿上骑手服,出了房间去骑马溜达。她小跑出了宅子,又快跑骑了很长一段路,想尽可能多地消耗体力,让自己疲惫不堪地到家,但情况依然。只有晚饭后她和赫拉克勒斯的约会——现在已是常事——给她带来了些许安慰,身心也放松了一会儿。她早早就睡了,觉得自己劳碌了一天已筋疲力尽。她睡着了,但一个小时后又醒了。她心烦意乱,费了些时间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走廊里响着德雷克那单调乏味的笛声,大概就是它使自己睡不下去的……

  她很恼火,翻身下床将房间的窗子开得大大的。她点上一支烟,接着又点上一支。这时她有了个主意。她拿起一盏灯,出了房间,沿走廊一直走到赫拉克勒斯保存帕特里夏衣服的房间。她走了进去,开始在那些箱子里乱翻。最后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东两:一件女用长睡衣。它的袒胸部分开得很大,亚麻布质地精细,还饰有小小的绣花荷叶边。她笑了。她脱下自己身上的睡袍,穿上这件半透明的女衫走到镜子跟前。她做了几个优美的动作,又用手指掀起头发,让自己的环形卷发直泻到肩上;她的头发棕色,柔软,很漂亮。她朝镜中人影一笑,觉得很满意.心想赫拉克勒斯见到她这样跑到面前,一定会大吃一惊。她灭了煤油灯,在黑暗中悄悄出了房间。走廊里半明半暗,只有通到门厅的那边依稀有点亮光。她踮着脚向那里走去,随后又改变了主意。德雷克让人厌烦的音乐还没停,她的神经真正开始受不了了。她转过身,下决心向游廊那边走过去。

  这当儿,内维尔·劳埃德正在喝他这天最后一杯波尔图酒,而且习惯在点上一支雪茄后细细品尝。像平时一样,他是睡得迟的人之一。大自鸣钟指着十一点半,但他似乎并不关心时间,专心读着故事。这是两天前他开始读的两卷本大仲马的一部小说。刚才他已读完了第一卷,心想在睡觉前再将第二卷读上一章吧。他重又去了图书室。和其他房间相比,这间屋子很是逼仄,书架也都被书压得凹陷了下来。没一张凳子,一个储放物件的地方而已。他要找的小说旁边的书本,显然已很长时间没翻动过了。书芯的上切口落满了灰尘,这是他在半明半暗中摸索时的感觉。内维尔恼火地吹吹指尖,打算第二天向女管家说上儿句,随后取下了要找的书。恼火中他把好几本书碰掉下来,其中有本旧地图册。在将它放回书架之前,他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是一些叠成好几折的大张地图,其中一张要比其他的厚买得多。实际上里面夹有一个信封,标着他姐姐的名字。他很快就认出了笔迹,因为这是他的笔迹。

  “善良的埃德娜哟,”他动情地想道,“改不了的多愁善感!她总是将什么都留着。肯定这是我工作初期寄给她的一份食谱,大概是做美味鳖汤的吧?”

  内维尔·劳埃德错了。这既不是食谱,也不是他写来的信,而是一个陌生人的照片。

  一个陌生人?不,这张脸他似乎有点印象,甚至还有点熟悉。他在仔细看了后想道。这是个非常俊俏的男子,三十岁左右,身着军服,笑容庄重,目光直率。这时他想起来了,曾在一张照片上看到过,就是在理查德上校旁边的那个人。不过那张照片尺寸太小而且也不够清楚。他是罗伊·拉塞尔,家里的朋友,还出人意外地做了一份对赫拉克勒斯有利的遗嘱。但是,这张照片藏身在这间图书室的秘密当中,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把灯靠近,认出正面上有点褪色但还看得出来的字迹,署名是罗伊。这些字在相当程度上可以看出写字者的感情……此外还有一个日期,同样很能说明问题。内维尔摇摇头,既觉得意外,也感到有意思。他开始有点明白,这张老照片为什么会给打发在这里了。他细心地将这些东西放回原处,回到客厅。

  德雷克皱着眉头放下笛子,心想是哪个冒失鬼将游廊的门敲得这么凶?这人就没想想他的那些蛇大多已入眠了?肯定是那个没教养的赫拉克勒斯!要是自己也像他一样,深更半夜把他的房门敲得砰砰直响,那他又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德雷克做出尽可能严厉的样子去开了门。他吃惊得合上了嘴,但没发出声。他什么都想到了……除了这眼前所见。一条美人鱼,勉强算是穿了点衣服,站在他的面前,两个拳头撑在屁股上……她横眉竖目,徒然,没能镇住德雷克。德雷克呆呆地望着她.眼睛无法离开她优美的身段和撩人的白皙胸脯,睡衣没有遮得住它们,反而使它们更加动人了。

  “得伊阿尼拉……是您?”他的声音嘟哝不清,“您……您在这里干吗?您是来……看蛇的吗?”

  见到德雷克睁得老大的眼睛,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衣着大概有点挑逗的味道,很难为情地将两只胳膊交叉遮住胸口,但神情依然恼怒。德雷克单独和这个年轻女子在一起时总是局促不安,这时他越发语无伦次了:

  “这……这要作讲解有点晚了,不过您如果真的想听……”

  得伊阿尼拉严厉的口气使他清醒了:

  “我所希望的,德雷克,是要您马上停止弄出这讨厌的声音!”

  “您……您是说我的笛子?”

  “正是。也许它对蛇有好处,对人可不会,尤其是这个时候了!”

  “但蛇……它们习惯……”

  “我看不上您的蛇,以后要放明白点!”

  “怎么回事啊,”他说,声音哽咽,“您……”

  她又说了一遍,口气更加刻薄,这在动物学家身上起了一种奇怪的效果。他的眼睛怪异地眯了起来,两片薄嘴唇哆嗦着,显出轻蔑的表情。他咬牙说道:

  “您不该这么讲的,得伊阿尼拉,您不该的……您……”

  他没能说完。她已砰的一声冲着他带上门。

  在走廊里,得伊阿尼拉依然怒形于色。她回到自己房间,舒展身子躺在了床上。随即她感到全身微微哆嗦起来了。她无声地呻吟着,忧心忡忡,觉得就要有什么人来问这吵吵闹闹是怎么回事。但很幸运,整个宅子里的人都睡得很实。过了一会儿,她起身站到活动穿衣镜跟前。她不再哭了,用水抹了抹脸,又梳了一下头发。这一次她下决心要去找赫拉克勒斯了。她需要他……一种迫切的需要,她再也按撩不住了……不过脑中还是有声音在提醒她:要是有人撞见她了呢?要是赫拉克勒斯发火了呢?

  就像常见的那样,激情战胜了理智。她又一次走出房间,踮着脚沿走廊朝赫拉克勒斯的房间走去,它在走廊的另一头。门厅总是有灯亮着的,但她不管不顾就穿堂而过。走廊的这一部分就看不大清了,黑暗使她又犹豫起来。她撞上了一件家具的木钉,不由轻叫一声。她懵懵懂懂,身子和思维都在变得麻木起来,觉得自己这么主动完全是桩蠢事,甚至很有可能赫拉克勒斯在迎接她时不会客气,要给她两个耳光让她清醒清醒呢。但她抑制不住身上燃起的欲火,手颤抖着,慢慢伸向门上的把手……

  突然,仿佛有电通过全身,她僵住了,只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在说:

  “是您吗,丽塔,您在这儿干吗?”

  她慢慢转过身,看到是内维尔·劳埃德,他手里拿着的小煤油灯照亮了他轮廓鲜明的身影。他脸上显得困惑而不安。他走近过来,看着她。她结结巴巴说道:

  “我不知道……我想是自己做了个噩梦……一个可怕的噩梦……”

  得伊阿尼拉来不及想出掩饰之词,脑子里最先想到的这几句话便说了出来。此情此景倒也使前侍应部领班相信了她的谎言。他停了一会儿,从上到下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和德雷克看见她站在游廊门槛上时一样。随后他说道:

  “我想,喝点波尔图酒会对您很有好处的,孩子……来,我们去客厅谈一会儿;不过您去之前快去披件什么衣服,不然要着凉的。”

  过了一会儿,她身上裹着一件朴素的绉绸室内便袍,两只手紧紧攥着玻璃杯,回答着内维尔·劳埃德的问题。

  “是的,我常常做这个梦,”她说,眼神定定的,“我一定是不由自主就朝赫拉克勒斯房间这边跑过来了,想叫他帮帮我……”

  “那么您是梦见了什么人,他想卡死您,是吗?晚上我睡得迟,经过您房间门口有时会听到您在说梦话,在拼命赶走这个神秘的行凶家伙。这个人就这么神秘吗?”

  “是的,”得伊阿尼拉说了谎。这时她脑子里是赫拉克勒斯那张笑眯眯的脸,而他的身影始终隐没在幽暗中……

  “不过我觉得您是认识这个人的……算是有这个印象吧。这种事也可能是一种下意识的回忆,它随时都会在哪一天又冒了出来。要不,是龙的事?因为您常常提到一条龙……您记得这事吗?”

  “对,龙。”得伊阿尼拉重复了一声,目光愈发显出心神不定。随后她解释了从的那个华人女预言家对龙的警告。

  “这事儿奇怪呀,”内维尔·劳埃德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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