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而来的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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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尹焕轩的车消失于视野之中,叶湑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揪着言子墨的手也紧了紧。
想到他跋山涉水不辞辛劳地来见她,叶湑就为自己的拒绝而感到难过。也许终自己一生,也不会再找到这么温柔对待自己的男人了吧?
她思绪恍惚,某人鼻子冷哼了下,她回过身,迅速抽回手从言子墨身边撤离,避瘟疫一样地防着他。
言子墨持续冷哼:“怎么,舍不得了?”说完又恨恨不解气地冷笑,“要是舍不得,为什么不答应他?”
叶湑没理会他这个无聊的问题,反而认真地问:“废话少说,结婚协议,我签。还有,赶紧回s市办手续。”
言子墨突然心情好转,“这么心急?”
“只要你说话算数,要是三个月你拿不下我,自己主动从我跟前消失,恕不远送!”
这态度很冷硬啊。看来还有的磨,言子墨撑着双拐,摸了摸自己下巴想着。
“婚前协议呢?拿过来吧,我知道你早有准备。”叶湑淡淡地说。
言子墨给她一个“你懂我”的表情,把手往后一招,余欢从车上拿出一沓纸,一式两份的文件,言子墨的落款龙飞凤舞,只不过乙方还缺少人签字。
他想得还真是周到,叶湑脸一黑。
咬着唇将这条条框框看完,发现还算合理,翻阅了几张,然后扬眉反问:“不能侵犯我,这一条必须加上去。”
“你说的,是哪种程度的侵犯?”言子墨笑得有些蔫坏。
“哪种程度都不可以!”叶湑怒吼,“要是我不答应,你不许进我的房,不许上我的床,还有,不许随随便便跟人说我是你老婆,因为三个月后我要休夫!”
言子墨眯着眼,看不清喜怒,心里的算盘却拨得一阵飞快。
最后他咬着笔头,吩咐余欢:“小余,再打印两份来,把她刚才说的加上去。”只要能让她短暂地成为自己的,这些条件简直不算条件。
余欢不大明白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于婚姻双方而言,这么丧权辱国的条约,他真的要签署吗?!九零后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
其实叶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婚如此草率,从答应到领证,就用了一天时间。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言子墨还一脸傻笑地盯着小红本瞅,叶湑受不了他这副傻样,干脆跟他离得远点。想起拍照的时候,她表情僵硬,工作人员就亲善地问了一句:“小姐,您是自愿嫁给这位先生的吗?”
她烦躁地点头,最后,留在结婚证的照片就是一张僵尸脸……
她真不知道言子墨怎么会盯着小红本看了那么久,还那么一副不可置信的狂喜样子……
走下台阶,她头也不回,直到言子墨意识到不对:媳妇儿跑了!
但是,腿不大好使的言少现在要追上落跑的媳妇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站在台阶上大吼:“叶湑!”
叶湑已经跑下了阶,回头挑眉微笑:“言大少有吩咐吗?”
对于这个称呼言子墨皱了皱眉,“你去哪儿?”
叶湑无所谓耸肩,唇角上扬,“回山村啊,我答应了当人家两个月助教呢,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然后,她挑衅地瞪了眼他,就在路边就近拦了一辆车走了。
难怪她急匆匆地要来领证,敢情是想借着当助教的一个多月把他的三个月先磨一半去?
言子墨恨得咬牙切齿。他堂堂言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刚确定名义的媳妇儿跑了!
一个电话嘟嘟嘟打进来:“喂,子墨啊,这事干得漂亮!来来来,哥跟你喝一杯!庆祝你脱离单身!”
他就知道不应该接苏洛白的电话!
按捺住欲喷薄而出的怒火按了电话,紧跟着又是一个电话打进来,言子墨彻底爆发了:“你有完没完,老子现在很烦!”
对方意料之外的安静,过了五秒,然后一道温润清雅得难描难画的声音飘出听筒:“你怎么了?”
这个声音,特么该死的太美妙太动听太具有代表性了!
但该死的不是苏洛白的,言子墨哭笑不得。
“哟呵,这不是老千吗,你也回国了?”言子墨换上痞气的口吻,“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喜欢上一姑娘,我就回来了。”对方混不客气地往老友身上插刀,温醇儒雅的公子音,仍是旧时的味道。
言子墨继续摁电话!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是来看笑话的!言大少差点气歪了嘴!
叶湑在返回山村之前先回了趟家,一进家门就风风火火地开始收衣服,看样子是准备在那边长住,正巧今天安岑在家,看她一个人收拾得不容易,帮着搭了两把手。
一面收东西一面问:“叶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特地回来拿东西的?”
叶湑很淡定跟她解释:“我跟言子墨结婚了。”
来个安岑表情包:我靠(‵o′)凸
“叶子,我好像没听清楚。”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先结个婚,你等我回头把他踹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总之我现在要先回乡下完成我对校长的承诺,你守着家,再过一个多月我就回来。”
安岑半懂不懂:先结个婚?靠!这样这可以!
最后,苏洛白过来安岑小区帮着老板堵人的时候,叶湑已经提了包从后边绕远路上了出租车。
苏洛白在安岑她们家阳台下站了一小时,也没敢上去敲一下门,安岑发觉了,就从阳台上陡然伸出个脑袋,扮个鬼脸。苏洛白吓得腿一软,差点没跌在地上。
最后灰溜溜地回去,言子墨一见他这耷拉脑袋的模样,先问了一句:“又遇上安岑了?”
苏洛白眼睛一亮:老板夏洛克啊!
言子墨冷哼,“你也好意思怕女人怕成这样?”
苏洛白又蔫蔫的了。
但是等言子墨知道叶湑偷溜回山村的时候,还是硬着声音说了句:“收拾东西,我也过去。”
“真任性。”苏洛白竖起一根大拇指,“这么大的言氏,你说丢就丢,不太合适。”
“我和言氏能有什么样的感情,你不清楚?”言子墨翘着他受伤的腿,一双眼眸里风起云卷,“老头子的东西,我才不稀罕!他有个那么能干的女儿,还扯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做什么?我才不屑跟他收拾烂摊子。”
“真任性。”苏洛白已经舔起了甜筒,津津有味之际不忘了说,“别的人都以能进言氏打工为荣,您老倒好,自个儿坐拥金山,却天天想着怎么把这金山给推出去……”
“算了,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还是赶紧拾掇一下,我要下乡。”
“呵呵哒,您说下乡就下乡?你不晓得言氏因为您老一时任性积了多少个案子没解决?”
言子墨皱了皱眉,“那艾叶那边呢?”
“那麻雀还太小,翻不过什么大浪。”苏洛白吃完甜筒,收拾了下一手狼藉,“但是要不是言氏挺着的话,艾叶要在国内的龙头企业里待下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劝你一句,翅膀没硬之前,别老和老头子硬碰硬,你干不过他,至少是现在。”
言子墨原本急躁的怒火渐渐散去,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苏洛白的话几乎无异于是当头棒喝。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叶湑……他也不能也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
叶湑当晚没赶上车,就买了一张第二天的票,自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旅馆将就睡了一夜,第二天凌晨揉着黑眼圈上了车。
朦朦胧胧的,她差点睡过去,直到言子墨的电话打过来,她也没看清是谁,反正显示的是陌生号码,随意就接了一下。
“老婆。”
叶湑一个激灵,从动车椅上坐了起来,这个手机音量开得太大,旁边的人一定都听到了,她偷偷瞥过眼望去,见他们神色如常,自己才长吁一口气,捂着嘴低声说:“你一大早干什么?”
“叫我老婆起床。”言子墨的声音懒洋洋的,“她一向最喜欢赖床了,雷打不醒。”这声音又魅惑又暧昧,酥得骨头发麻。
叶湑无力地挂断了手机,因为方才还神色正常的乘客,现在也不经意地看过来,眼神里微妙探寻的意味真是……太明显了!这趟动车行进过程中,叶湑一直尴尬地在找地洞。
不过接下来的半个月,叶湑在小山村一直待得很愉快,因为言子墨到底还是个公务缠身的总裁,言氏偌大的帝国还挥霍不起,他没再来骚扰她。
电话每天一个,但是接不接,和不和他说话,那就由不得他了。
总之,言少越来越气馁,越来越失落,越来越难过,最后他受不了了,牙关一咬,桌子一拍,背起行囊去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随即掉落的小剧场:
某天,叶湑躺在言某人的膝上,一边剥橘子一边诱惑他:“子墨,我们现在努力生娃好不好?”
言某人(拿着遥控器换台):不好。
叶湑(惊讶):你不喜欢?(继而,哭)呜呜,你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不喜欢我给你生娃!
言子墨无语地抱住爱妻,修长的手指抚过她最近吃得有点圆的肚子,唇落到她的耳畔:
“怀孕了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么粗心的妈妈?”
“……”橘子掉了。
☆、酒温
不明不白地领了个证,其实叶湑心里还有点乱,不知道怎么面对言子墨。
这是个没有人祝福的仪式,甚至连双方父母都不知道。叶湑以为言子墨是想陪她玩一场游戏,她爽快地答应了,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能赢,临到头了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纸糊的。
她玩不下去。
言子墨的这种游戏让她有点生气。
没过几天,腿脚已经大好的言子墨再度驾临小山村。
彼时叶湑正在小五家里做家访,言谈正欢中猛不丁听到身后某人幽怨地说:“阿湑你的日子过得真好。”
叶湑的脊背一僵,她紧靠暗黄色椅背的肩膀也在一瞬间收紧,也许是见过太多幸福安逸的人,她总觉得自己太过不幸。真希望这三个月能早点结束。
老吴把眼往外一望,但见林风拂袅,几缕雾色之中,言子墨长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