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天后-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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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假金屋来羞辱大汉皇家吗?!”陈娇冷视刘陵,语气严厉,连那些将要下楼的侯夫人都不敢多话,小心的跪在了一旁。
“娘娘息怒。”刘陵匍匐在地,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她真的没办法了,陈娇最后这些话一出口便卡断了她所有报复的方式,就算她在太皇太后和太后面前再受宠爱也不敢将今日被整之事哭诉半句,因为陈娇给她和整个淮南国扣的帽子都太大了:身为诸侯王,藐视天子和皇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心生反意!而她那道貌岸然的父王和志大才疏的哥哥又的确有不臣之心,万一让刘彻和太皇太后查起来难免会查到端倪,到时候淮南王一系所有的人都不免一死,她冒不起这个险。
若不是陈娇对淮南王的反意心知肚明这一招是拿拧不住刘陵的,可惜淮南王身不正,刘陵也就永远没办法理直气壮的为自己的冤屈去太皇太后面前争口气。现在陈娇就是欺负她了,可是欺负了又怎样,她敢告状吗?就算事情传扬出去她也只能把不是往自己身上揽,只会让她更难看。
“陵翁主是陛下的至亲堂妹,本宫本不该难为你,但是‘金屋藏娇’的典故现在大汉无人不知,天子和本宫都丢不起这个人,陵翁主还是尽快请淮南王给汉宫一个说法,免得夜长梦多让有心人说出更难听的来。”
陈娇态度很明确,让刘陵带着这座假“金屋”马上滚蛋,回淮南国让淮南王写一封请罪奏表,再造一座真正的黄金屋来表达诚意。
“阿陵明白了,阿陵回去就会收拾细软回淮南国请父王向陛下谢罪,为娘娘正名。”刘陵缓缓的磕头,声音里是绝望和疲惫。
陈娇唇角一勾微微颔首:“那陵翁主就早些启程吧,来人,送陵翁主和夫人们。”
刘陵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在那些夫人鄙夷不屑和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走出的画舫,她只觉得做了一场梦,一场比任何噩梦都更可怕的白日梦。
一场“好戏”散尽后陈娇终于有了不错的心情,她吃了些点心神态闲适的靠在曲木扶手上打量着那座鎏金金屋灯台。
这么一座半人多高的大灯台,黄金恐怕要几千金才能完成,时下位列九卿名满大汉的廷尉郅都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十四金,淮南王啊淮南王,这一作灯台下来恐怕要破费不少呢。
陈娇想着就觉得十分有趣,她知道淮南王不在乎这点黄金,可是他自以为文武全才送了一样最好的新婚礼物给天子,谁知道反倒成为藐视汉宫的证据了呢。
呵呵,真是只要想罗列罪名什么人都脱不掉干系。
陈娇想到这一点就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前世她确实请过巫女楚服做法,她想令刘彻回心转意可是她却绝对没有诅咒天子,更不会用那些木头小人诅咒那个卑贱的歌女,卫子夫这些人她固然讨厌可还看不到眼里去。
她的获罪不过是刘彻的意志,是刘彻厌倦了她无休止的哭闹跋扈,她没有子嗣傍身就没有朝中真正支持的世家势力,那些大厦将倾的窦家外戚只能是她的催命符。那个时候只要刘彻想废掉她无论什么罪名她都无法逃脱,和她如今耍来安在淮南王身上的罪名又有什么不同呢。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智”还真是讽刺。
陈娇自嘲的笑着摇摇头,红唇微启问大寒道:“那日在平阳公主府我让你看那些歌女舞娘的花名册,你可看到了卫子夫?”
“回禀娘娘,奴婢没有看到。”
陈娇一早就交代过大寒留意这个名字,所以大寒特别仔细,只是那个花名册上看来看去却真的没有卫子夫的名字,不但没有卫子夫,就连其他卫姓的女子也没有。
陈娇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没有……
她把玩着手中的茶筑细细的想,没有……没有!
陈娇这才忽然想起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卫子夫是平阳公主的家奴,虽然是歌女但她全家都在平阳公主府怎么会住在蓄养歌女的北厢呢,她身属平阳侯奴婢,那些外来歌女的花名册上就更不会有她的名字了。
陈娇叹了口气,犯了个错,不过还好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错误。经过那日的事平阳公主也被狠狠的收拾一次,估计一两年之内她都没本钱也没胆量再给刘彻献美人了。
罢了无关紧要的错误有的是弥补的机会,卫子夫一个歌女没有了平阳的引荐她还不足为虑。
☆、第121章 猜测淮南
陈娇在椒房殿的燕寝(就是平时睡觉的卧房)歇了午觉,这一觉睡得尤其踏实,醒来后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起身看了漏刻方知还有一个时辰就要用晚膳了,原来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
“娘娘,陛下在外面呢。”为陈娇换衣服的大寒轻声在她耳边说。
“恩?什么时候来的?”陈娇诧异的回头问。
大寒一边帮她结起常服的衣带一边回话道:“有半个时辰了,刚来时到榻边看了娘娘许久,见娘娘总不起身就到外面研究棋谱去了。”
想到刘彻匆匆而来却遇上她睡觉只好无奈独自下棋的场景陈娇就觉得很有趣。她让小雪随意给自己挽了简单的发髻,也没插首饰便走出了内室。
刘彻正照着一卷棋谱在矮榻边摆棋研究,看样子竟是十分的投入。
他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开始做一件事就鲜少三心二意,似乎总要求一个像样结果,哪怕那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陛下看的是是哪一卷?”陈娇走到浑然忘我的刘彻身边坐下来,探头看着他手中的竹简棋谱。
刘彻闪神看到陈娇已经坐在了身边便顺手揽过她,另一只手二指拧着白棋道:“之前没见过这一卷,下起来还很有兴味,值得斟酌。”
“原来是《忘忧清乐集》”陈娇探身瞧着竹简右边题头上的字笑了笑道,“可不是从前没见过么,我也是前日才从父亲那里顺来的。”
陈娇所说的“顺”就是顺手,顺手偷偷拿来的意思。
刘彻联想着堂邑侯府书房内陈娇眼珠一转趁堂邑侯不注意偷偷将他的棋谱顺在宽袖中的场景就合起竹简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道:“姑丈就喜欢这些古籍文玩,若是发现凭空少了一卷不知道要生多大的闷气。”
因着陈娇午休,内殿里只有大寒几个心腹侍女近前伺候,刘彻也就无需避讳,与陈娇调笑起来。
陈娇看着榧木棋盘上的黑白棋路思考着白棋的走法,漫不经心的随口道:“不碍事,他现在可没那么多心思放在这些玩物上,阖府为了他养病都顺着他,我母亲都收了不少脾气。”
刘彻摇头道:“姑丈为人倜傥儒雅很会办事,不过姑丈对这些所爱也太过执着,虽能压得住火气恐怕心里也惦记,你还是趁早命人给他送回去。”
这句评论堂邑侯的话虽然简短但足见刘彻看人之准,虽然堂邑侯表面总给人淡然之感但他对在乎的东西,无论是家族还是这些古籍文玩都有些偏执的执著,刘彻年纪轻轻能看出这一点显然表现了他身为一代英主的非凡相人眼光。
陈娇这会睡得足精神好也太不在意刘彻到底怎样评价堂邑侯,只是听了刘彻的话偏头瞧着他眼睛里多了几分笑意和灵动,调侃道:“陛下倒是个孝顺女婿呢。”
刘彻故作无辜道:“姑丈养了个不乖的姑娘,日后可不是要指望朕这个孝顺女婿吗,不然每回皇后回府里他都要少点爱物,那姑丈以后岂不是要经常生气,还是朕找点好东西投其所好让他高兴才好。”
陈娇噗嗤笑出来,扬手打了刘彻的肩膀一下笑道:“少胡说,说的我好没出息,跟我父亲一个论调。”
刘彻一听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棋子抱紧陈娇亲昵问道:“姑丈说你了?怎么说的,朕听听。”
陈娇无奈道:“能怎么说,回去就问问我在宫里这半年都办了些什么事,我说了如何处理宫人事务,他听了直摇头,说我这也欠考虑那也欠考虑,又说宫中少府的官吏这个也有靠山士族那个也有靠山世家,说我得罪了他们以后处理宫务要掣肘呢。”
刘彻听到最后一句狭长的瑞凤眸就不禁露出冷冷的不屑光芒,转而又问陈娇道:“朕觉得阿娇这半年来做的事样样都好。”
陈娇立刻就像受到了很大的鼓舞,挺起胸膛揽住刘彻放在她要上的手臂道:“可不是,还是陛下有眼光。我就跟父亲说他们有他们的靠山,我还有咱们大汉天子撑腰呢,敢消极怠工不服本宫的管制本宫就处置了他们,有天子在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陈娇这一席话让刘彻觉得怎么听怎么舒坦,薄唇扬起一抹骄傲的笑意,他深爱的女人依靠他,他就有说不出的开心,情不自禁的亲了一下陈娇的侧脸眸光深邃的说:“阿娇说得对,朕要让宫中所有人都明白,这未央宫的后宫就是以皇后为尊,谁敢造次你直接处置了他,你的意思这就是朕的意思!”
陈娇看着他威严又完美的侧脸垂下眼帘,笑了。
“对了,朕午膳后在祖母太皇太后那里听说淮南王翁主今日风寒高热,请了御医过去看,朕还想问问阿娇的事儿办得如何了。”
陈娇没有立刻回答,看了看周围淡声道:“大雪小雪,今日定后夫人送给本宫的那些新鲜花样点心还有不少在偏殿,你们带曹宫监和苏宫监还有外面陛下带来的黄门们都去尝尝,他们跟了陛下大半日也累了,该赏。”
曹小北和苏一都是心思玲珑之人,知道皇后和天子有要事相商,见刘彻微微颔首连忙伏地谢恩笑道:“小人代下面的宫人谢娘娘赏赐,那小人就退下了。”
等他们退下后内室外就只有大寒和小寒值守,陈娇坐正了身体对刘彻道:“陛下,今日我故意给刘陵找麻烦,当着几位夫人弄得她狼狈不看,当时已经看得出她心中十分愤恨,不过最后我用‘金屋’挑起事端暗讽淮南王对汉宫不敬时,刘陵竟然立刻就慌张澄清,再也不敢提前面被我无辜欺凌的事情,听说她后来直接回了揽云殿休息并没到母后和外祖太皇太后面前去哭诉,就像陛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