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戚之妻-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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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了其他的事来。
“……再过半个月就是除服的日子了,大伯母那日会过来。她喜欢木犀香,这几日你若有空闲,不妨就做些木犀香出来,到那日好送她,她心中也高兴。”
既然现在为母守制期满,而沈湘也快要十四岁了,可以开始相看人家了。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她和薛玉树的事,二则,父亲续弦的事想必也要提上日程了。继母进门,见了原配生的嫡子女心中多多少少的会有些不自在,到时他们姐弟三个人的处境肯定会尴尬,要现在就开始打算才是。而为沈湘相看人家的事,大伯母在京中结识的人多,她肯定能帮上忙的。
沈湘心中有些不愿为杨氏制香。她心中不是很喜杨氏,觉得杨氏喜爱沈沅多过于她,所以听得沈沅这样说,她也只是不情不愿的回了一个哦字。
沈沅明白她的心思。但既然想要杨氏帮她相看人家,那自然就要讨了杨氏欢心,即使沈湘心里再不愿,可这事也由不得她了。
姐妹两个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沈湘就带着木莲离开了。沈沅隔着窗子看她走远了,就叫了采薇过来,吩咐她:“你待会儿去找一下常嬷嬷,告诉她,这段时日让她多注意三姑娘。她日常见什么人了,做什么事了,都来告诉我。再有,万不能让她去见薛姨娘的那个娘家侄儿。”
采薇答应着去了。但沈沅随即又想着,常嬷嬷年纪已大,日常只教沈湘女红针黹,沈湘也不要她伺候。沈湘若在院子里还好,常嬷嬷还能看着,但若沈湘出门去见谁了,常嬷嬷还能跟着一起去不成?
想了想,她就叫了豆蔻过来,吩咐她:“你去打听打听,看老爷现在在哪里。”
豆蔻应了一声,忙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就回来了,恭声的回道:“奴婢打听到了。老爷正在周姨娘那里呢。说是周姨娘这几日总觉得胸中气闷,又恶心,整晚整晚的睡不好,所以老爷这两日但凡有空都会去看一看她。”
沈沅听了,就又吩咐她:“昨儿荷香给我带了一篮子青枣来,你去挑些好的出来,我要带了去见父亲。”
昨日荷香是过来给沈沅送地契的。陈管事已经和吴家的人说定了价钱,随后沈沅就拿了银票给陈管事,让他买下了那处庄子。而母亲的那处庄子里栽了几棵青枣树,现在正是青枣结果子的时候,于是昨儿荷香过来送吴家那处庄子的地契时就带了些青枣来给沈沅。
临走的时候,荷香还说,吴家的那处院子她已经赶着让人过去收拾了。等收拾好了,就请沈沅过去逛一逛,沈沅也笑着答应了。
去看一看也好,到底是新置办的一处产业。而且母亲的庄子她也有好几年没去看过了。
豆蔻听了她的吩咐,忙下去挑青枣。等挑好了,她就过来告诉沈沅。沈沅让青荷接过了,随她去周姨娘那里。
天还是阴沉沉的,风重又刮的紧了,树枝呜呜的来回晃动着。
“也不晓得会不会下雪。”青荷面上有些担忧,“昨儿荷香姨才说刚播了种下去,若这时候再下一场雪,可是要冻坏好些的。”
青荷以前家里是务农的,所以对于农事懂的许多。
沈沅闻言也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轻声的说道:“但愿不会下。”
粮食收成好,她手上的银子才会多。等往后继母进门了,他们姐弟三个想要日子过的好,手中肯定是要有银子的。
一时到了周姨娘那里,就见周姨娘正背靠着靠背半坐在南窗木炕上,父亲坐在炕桌对面同她说话。
芸香在前面打起帘子,沈沅走了进来。见到沈承璋,她就屈膝对沈承璋行了个礼,叫了一声父亲。
沈承璋对她点了点头。见她脸颊被风吹红了,忙吩咐芸香:“去搬张椅子放在火盆旁边。”
周姨娘怀了孩子的人,十分畏冷。前几日暖阳高照的时候她这屋子里尚且还要生着火盆,更何况今儿倒春寒冷成这样。
芸香忙答应了,走过去搬了一张玫瑰椅过来,请沈沅坐下。
沈沅落了座,炭火映红了她白皙的双颊,只觉娇美如同春日开的最娇艳的那朵海棠花儿一般。
周姨娘这时挣扎着要起来同沈沅行礼,沈沅忙道:“姨娘您坐着吧,仔细起猛了头晕。”
又让青荷将那一篮子青枣递了过去:“我听人说姨娘这两日身子不自在,口中吃什么也觉得没有味道。这青枣是我母亲庄子里的枣树结的,昨儿才刚摘下来,极新鲜的。且吃着也香脆清甜,我就想着送些过来给姨娘您尝尝。”
周姨娘听了就很感激:“大小姐什么事都想着妾身,妾身实在是无以回报。”
又叫了芸香过来接了这篮子青枣,让她立时就洗一盘子端过来,请老爷也尝尝。
沈沅微微的笑道:“姨娘何必客气?您是我姨娘,腹中怀的是我父亲的孩子,我身为父亲的女儿,自然该好好的照顾您,为父亲分忧的。”
一面又关切的问着周姨娘这几日觉得如何之类的话,可还头晕目眩?沈承璋在旁见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中欣慰,再一次的想着,当初将这掌家的事交给沈沅是对的。
这段日子他也让人留意了,都说沈沅对着几个弟弟妹妹都是极好的,并没有因为什么嫡庶的分别就区别对待。而且看她对周姨娘也这样的好,过个几日就要亲自过来看一看。若有什么好吃的,也会想着送周姨娘一份。即便是薛姨娘,当初卖了沈沅母亲的铺子,沈沅过后也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也是对她如同周姨娘一样的嘘寒问暖。可见沈沅就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于是沈承璋就同周姨娘说道:“沅姐儿说的对。你在她面前不必拘束。她现在管着这内宅里的一应事,你若想吃什么了,或缺什么了,尽管打发人去同她说一声就是。”
周姨娘恭声的应下了。
这时芸香捧了一盘洗好的青枣过来放在炕桌上,沈承璋伸手拿了一只吃着,确实是清脆香甜。就叫周姨娘和沈沅也吃。
沈沅这时又笑道:“我原也想着要给薛姨娘送一篮子青枣过去,可我新近听得人说,薛姨娘自打怀了孩子之后,对吃的东西就极讲究,旁人送的东西她再不吃的。便连前些时候刘大夫给她开的那些个安胎的药,听说她也没有喝,而是让丫鬟偷偷的倒掉了。所以我就不敢送这青枣过去了,怕她多心。”
下火这种事自然是要见缝插针的才好,而且也要循序渐进。需知一个人对另一人的印象也是会受旁人说的话而有所改变的。
“这话我也听说了。”周姨娘这时也忙接口说道,“不过薛姐姐原就是个心思重的人,为人也谨慎,在这些上面确实很讲究。特别是自打她怀了孩子之后。”
薛姨娘这几年仗着自己受沈承璋宠爱,又掌着内宅的中馈,背后也没少给周姨娘软气受。所以,能在沈承璋面前不动声色的说薛姨娘的不好,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沈沅这些日子对她实在是好。
沈沅这时目光带笑的瞥了周姨娘一眼。倒是个机灵的。看来往后她还可以对周姨娘更好一些。
沈承璋自然也知道薛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闻言心中也是赞同的,不过面上也并没有表现什么出来,只是对沈沅说道:“既如此,那往后但凡吃食上面的东西你就不必送给她。”
沈沅答应了。
三个人又坐在一起闲话了一会儿。沈沅看到旁边的花几上放了一盆玫瑰花,大红色的花朵开的正盛,香味浓郁。
她就笑道:“难怪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花香,想必就是这玫瑰的香味了。只是姨娘,这玫瑰的香味太浓了,您这样放在卧房里面,晚间定然睡的不好。只怕还会觉得心烦意乱,胸闷恶心。还是将这盆花移到外面去,另放些香味清淡的花在卧房里面的好。”
“这盆玫瑰花是三姑娘让她身边的丫鬟送来给我的,还特地的说让我放在卧房里面。”周姨娘回答的有些迟疑,目光更是看着沈承璋,“她以往从来没有送过我花,这头一次送,我就不听她的话,移到外面去,只怕三姑娘知道了,会说妾身……”
沈沅自打进屋看到这盆玫瑰花的时候就知道这必然是沈澜让人送过来的。
周姨娘不可能自己掏钱出去特意的让人买了一盆玫瑰花放在这里,而这满宅子里面,也就只有沈澜有一个花房,才能在早春的时候就培育出玫瑰花……
沈沅拿了手边小几上放着的盖碗,垂着眼,一脸平静的开始喝着里面的茶水。
沈承璋这个时候正在问周姨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胸闷恶心,晚上睡不着的?”
周姨娘想了一想,然后才说道:“好像是从前日开始的。”
“那这盆玫瑰花是澜姐儿让人哪一日送过来的?”
周姨娘想了想,看向站在一旁伺候的芸香。芸香忙回道:“也是前日。奴婢记得真真儿的,当时是三姑娘身边的瑞兰姑娘带着一个婆子送过来的。当时姨奶奶还让奴婢给了瑞兰三百个钱,给了那个抬花盆的婆子一百个钱呢。”
沈承璋的面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沈沅才听到他说道:“想必澜姐儿也不知道这玫瑰花竟然会引起这么多的事。她也是好心,想要送一盆花给你。你不要多想。”
沈沅唇角微弯。
沈澜平日在沈承璋面前总是说自己喜欢侍弄花草,对各种花草的习性都了如指掌。虽然沈沅知道她确实对各种花草的习性都不了解,送这盆玫瑰花给周姨娘也不过是凑巧—她还送了一盆薄荷给薛姨娘呢,还让薛姨娘吃薄荷做的饭菜,喝薄荷叶子泡的水—但即便沈承璋口中这样安慰着周姨娘,谁晓得他心中到底会怎么想呢?
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来。
周姨娘现在这种情形,沈承璋晚上自然是不会留宿在她这里。再坐得一会儿,沈承璋就起身站起来要走,沈沅站起来送他到门口,又说起一件事:“刚刚我到周姨娘这里来的路上,看到大哥正陪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在园子里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