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有鱼-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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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第一次,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靠近。
哼,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推开她了。
她说过,总有一天,她会跳着脚反驳他,看她能不能。
她做到了。
她笑出声,发现她的眼泪浸湿了他整张脸颊。
轻轻给他擦拭,她暗骂自己,怎么突然这么爱哭呢,自从再次见到他,她这是第几次落泪了?她不是这样的。
吸了吸鼻子,她该干正事了。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他的眉心,左手催动灵力,她闭上了眼睛。
不过片刻,她突然被他周身发出的强大金光弹开,耳中听到一道浑厚的声音。
她跌落在地,呆呆地看着金光消失,又猛地站起来扒拉他的衣物。
没有听错的话,那声音是他的混沌钟。
果然,在他胸口,混沌钟若隐若现。
颓然地放手,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给他开通天明,召回元神,让他记起自己,回归神位,他们好一起离开,重新来过。
那么,她愿意放下仇恨。可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她纠缠了他六千年,甚至……
为什么还是不能?
她再也不是莽撞惹祸的小女孩了,口中念诀,她消失了。?
☆、第四章
? 成汤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胸前的衣服敞开着,难道自己睡觉开始不老实了?
摇摇头,他整理整理,该去给那个金贵的宠妃妺妃做饭食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
转眼在这里呆了一月有余,他每天的事情很简单,一日做三餐,寸步不离地跟着妺妃。
君后真的很宠爱妺妃,天天抱着她,对她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可是不参加朝会,不处理国事,整天不是打猎游玩就是歌舞升平,就不是一个明君所为。
作为臣子,他时不时劝谏君后要以国事为重,很多时候,他感受到了君后的不悦甚至杀意,但冒死,他也要劝谏。
不然,让朝中小人得逞,最后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幸运的是,每次,他都能化险为夷。
在他眼中,那个绝色的美女,是个迷惑君后的不贤之人。
“成汤,我今日穿的好看吗?”妺喜转了转身子,织锦如云,红裙翻动,阳光下,如展翅飞舞的蝴蝶,她今日穿的可是他最喜欢的红色。
有一瞬间的愣神,成汤赶紧低下了头,“妺妃天姿国色,自然好看。”
“你不高兴吗?”妺喜奇怪,这么久了,整日皱着眉头,没见他高兴过。
跟以前那个高高在上喜怒不闻的他太不一样。
成汤也奇怪,妺妃在他面前跟变了个人似的,明明在君后面前面无表情冷冷淡淡,话都不多说。
却在他面前,有说有笑,表情生动。
“臣只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呀?”
她如同无知的少女,天真无邪。
成汤将要出口的重话变了样,“妺妃每日要百匹布帛做新衣服,可知道布帛最是珍贵,养蚕不易,桑叶需要精心挑选,浴种、出蚁、蚕眠、化蛹、结茧、化蛾,每一个过程都需尽心尽力小心看护,有时一二十天,有时上月。
之后再由织工做衣,蚕工和织工有限,怎能担负如此重务,臣听说,累死和不能完成任务而被处死的人已经不下百人了。”
“可是布帛不是我要的,是履癸吩咐人做的。”她显得很烦扰无奈。
“你可以拒绝,让君后把心思放在国事上面。”
“好呀。”
妺喜眨眨眼,笑得狡黠。
她来,不是帮履癸,只是为复仇。
“你还有不开心的事吗?”
这个妃子肯听劝,还不算无可救药,成汤回答道:“臣已经有月余没有回亳州了,亳州的大小事务,亳州的旱情,臣实在担心。”
她哀怨道:“你想回去了吗?”
“是。”
哼,跟原先一样,不会迁就她,不会哄她,不会骗她,只会伤她的心。
“我给你跳支舞,你看看好不好看?”
妺喜说着,挥袖动起来,她其实不会跳舞。
第一次为讨他的欢心跳舞时,从小司憋笑的表情里,她知道了她跳得有多差,有多滑稽,可他居然看得认真,是带着欣赏的认真,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这一次,她依然不会跳,当扭到自己的脚要拥抱大地时,一双手臂稳稳拖住了她。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成汤的手马上将她扶稳离开,低垂下头向君后拜礼。
履癸一把抱住了妺喜,上下左右看看,并无大碍,气急败坏道:“拿下。”
要不是今天被稷桑和关龙逄催得不耐烦了,他怎么会去六事殿。
要不是次妃葛琼非要他出来看妺妃,他怎么会见到这一幕。
他的默默会笑,有表情,灵动有趣,可是,不是对他。
他有哪一点做的不好?是不如成汤一样会做羹汤吗?
男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
和女人,没什么区别。
“处死。”他看向成汤,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妺喜浑身一颤,又来了,他的漠然,他的残酷,百年前,她领教过。
这一次,她不会让他得逞。
“为什么啊?癸。”她放柔了声音,专挑他喜欢的说。
果然,一个“癸”字就能收服他。
他满意,吻向她的面颊,“因为他对你不敬。”
“怎么会呢?刚刚是我不小心跌倒,要不是他扶着,我恐怕真的摔到了。”
“是吗?”他笑问。
其实,相处久了,妺喜清楚,履癸现在这种妖媚的样子更可怕。
“你怀疑我的话吗?”她气道。
她一生气,他就没辙了。
他说过,要给她最好的,要让她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待在他身边。
“我怎么会不信你的话?”他轻哄,抱着她又开始在她的脸颊肩膀上蹭,就像在讨好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他做的饭菜我已经吃腻了,让他走吧。”
履癸停止了磨蹭,扳过她的脸颊,想从中看出什么。
什么都没有,除了她依旧冷淡的眉眼。
“好。”
成汤转身离开,回头望了一眼妺喜,这一去,如飞龙入海。
少了一个人,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妺喜还是每日陪着履癸纵酒歌舞。
履癸怕她闷,召妹妹雅容每日来陪侍妺喜。
别看雅容作为大祭司恭谨守礼,端正克己的样子,其实私底下不过是个正青春明媚的少女。
妺喜坐靠在后花园的回廊上,望着平静的湖面,不知成汤现在怎么样了。
雅容蹦蹦跳跳地喂鱼,嘴里的话就没有停过。
可是回答她的,不是“哦”就是“啊”。
“默默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说话啊?”
雅容突然蹦到她面前,放大的脸吓她一跳。
“没有,你说的很好。”
“那你怎么不开心呢?君兄说你每日愁闷,原来是真的。”
妺喜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和以前的我很像。”
雅容纳闷,“默默嫂子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能比呢?”
妺喜噗嗤一笑。
雅容如同见到了稀罕物,惊讶道:“哇,你笑了呢。真好看。要是我哥哥看到就好了。”
吐了吐舌头,她改口道:“君兄,是君兄。嘿嘿。”
提起履癸,妺喜收了笑意,冷哼一声,也跟着她喂鱼。
雅容尴尬地笑笑,不知君兄怎么得罪了妺妃。
“我给你说些国中近日发生的趣事吧。”
妺喜没有回答,专心喂鱼。
雅容直接说起来,“听叔父说亳州大旱,首领成汤连日祈雨不成,巫祝占卜,需要用活人作祭,成汤居然亲自作祭,打算自焚呢。”
“什么时候?”
雅容被吓到了。
妺喜继续揪着她摇晃急切地问:“到底什么时候?”
“明……明日。”
妺喜甩下她急匆匆离去。
“默默嫂子,你去哪里?”她奇怪地问道。
“不要跟来。”
她一声暴喝,雅容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怪不得嫂子说跟她以前一样呢,真的,都是个大嗓门。
妺喜七拐八拐,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荒僻地方。
取出身上的玉印,催动灵力,印上龙纹转动,不一会儿,印中间明珠发出蓝光,蓝光中出现一个白色人影。
飘然落于地面。
白衣翩翩,如清水中陡然盛开的白莲,如从天而降的莹莹冰雪,带着冰凉的寒气,傲然卓世,清新脱俗,衬上冰肌玉骨,俨然是真正的冰雪美人。
妺喜收起玉印,急道:“小絮,快帮我救人。”
相对于她的急急慌慌,冰雪美人宁絮安然自若,冷面凝霜,一点儿不着急。
“召我来,你又闯了什么祸?”出口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她正在修行,就被她急切地叫来了。
作为宁絮唯一的挚友,昭鱼完全习惯她平素的样子,回道:“什么闯祸啊?是江离啊,我又见到江离了。”
这下,连万年表情如冰雪般不变,修为和定力都高她一筹的宁絮都变了脸色,惊异道:“东皇帝君?怎么会?帝君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妺喜顾不得调笑她此时的失态,落寞道:“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他的一丝魂魄所化,混沌钟认主,在他身上。你回去后帮我查一下。”
宁絮点头,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起来,你这也算一缕魂魄,别人的肉身用着怎么样?”
“你放心,没事。”
宁絮见她并没有不适,表情凝重起来。
“昭鱼,你三哥折风在找你,小司在找你,”她顿了一下,有所斟酌,“神荼找你找得快疯了。”
“你告诉他们了吗?”
“我要是告诉他们,就不会偷偷摸摸从你的崆峒印出来了。”
“谢谢你。”妺喜说得诚恳。
“我们之间,何须这么客气。”她们自小认识,朝夕相处,相交将近八万年,她的心事,她不说,她也明白。
言归正传,妺喜正色道:“他现在叫成汤,是亳州的一方伯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