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难嫁-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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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名启想不到许少卿竟然咄咄相逼,心中大怒,恶意陡生,正要发难,忽听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好好好,看来我大周的喜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玉萱有些吃惊,伸长脖子向门外望去。来者究竟是谁,竟敢在靖王府,如此放诞无礼?
第六十七章
玉萱抬眼,只见门厅中走进一个中年男子,穿着明黄色锦袍,气宇轩昂,眉清目朗,周身散发着俯仰寰宇的王者雄风。
众宾客见了他,惊慌不已,乌压压地站起身来,靖王诚惶诚恐,碎步走到男子身前,跪地道:“犬子之喜,累蒙圣驾亲临,微臣何以克当?”
玉萱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神态随和,毫无架子的人竟然是当今圣上。接着,一众宾客同时跪地,齐声喊道:“参见皇上。”
玉萱也随着跪下,皇上大步走进正厅,笑吟吟道:“都起来吧,今日是子逸大婚,众卿不必拘礼。”
“谢皇上。”众人又齐声回应,起身侍立一旁,说是不必拘礼,圣驾当前,到底恭肃了起来。
皇上此次微服出宫,身边只带了一个内相。身后还随行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体态轻柔,乌发垂腰,颇有出尘空灵之态,正是文渊阁第一女官,灵素夫人。
灵素夫人除了举办诗社外,几乎从不参加任何欢宴,今日竟随圣驾亲临,靖王府也算挣足了脸面。
“子逸,朕今日来,我要讨一口喜酒,不知可否?”皇上在主位坐下,望着萧祤,含笑垂询。
萧祤诚惶诚恐,上前道:“陛下肯喝子逸喜酒,已是天赐隆恩,焉能不肯?”说罢,亲自斟酒,捧于额前,“陛下请。”
皇上朗然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身旁的内相忙又将空杯撤下。皇上饮罢喜酒,龙目扫视一周,落在许少卿身上,“少卿,听闻你已定了亲,缘何朕竟不知?”
许少卿上前两步,屈膝跪于圣驾前,“内闱小事,不敢烦扰陛下。”
“起来说话。”皇上抬了抬手,满脸含笑,“这门亲事朕瞧来是极好的,既然定了,就早日完婚吧,朕还能再讨一杯喜酒!”
他话音一落,玉萱心口一震,呆若木鸡。适才许少卿说她的户籍已经迁入许宅,只怕是权宜之计,可是当今圣上金口玉言,这句话,岂不赐了婚么?
在场众人亦是一阵唏嘘,不管许少卿刚才说的是真是假,这句话后,这个小小庶女,便是御赐的许三夫人了。
此事来得突然,许少卿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怔了一瞬,才回神道:“多谢陛下。”
皇上满意一笑,又道:“朕听灵素说,本次千秋诗会的魁首,乃是武宁侯的家的三姑娘,乃是千古罕见的奇女子,朕也想亲自见见。”
武宁侯大惊,这会儿可不敢说他已经将玉萱赶出侯府,只得破众而出,附身道:“微臣不敢,陛下谬赞了。”
说罢,抬手道:“玉萱,快见过圣上。”
玉萱见他这会儿又充起老爹的架子了,暗自撇嘴,她碎步走到皇上身前,跪地道:“民女韩玉萱,见过皇上。”
“抬起头来。”皇上声音慈和,却极有威严。
玉萱有些迟疑,却还是抬起头,对上九五之尊的目光。霎时间,玉萱胸口一震,这双眼睛,深若幽潭,又广阔如海,带着睥睨天下的王者气韵,让人望而生畏,又不由自主地臣服。
玉萱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惊慌垂下头。皇上看出她的怯意,浅笑道:“你起来吧,不必拘谨。”
“是”玉萱起身,退到一旁。
皇上看了一眼灵素,目光柔和,“你说的不错,果然是一位温婉灵秀的女子。”
在座的贵妇诰命们听闻此言,心中无不一动,她们都知道皇上这句“温婉灵秀”所含的份量。
灵素微微一笑,“这是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众人听了这话,又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个灵素夫人与当今圣上说话,竟敢用“我”、“你”二字?这岂不是大不敬的杀头之罪?
想不到皇上却丝毫没有动气,含笑点了点头。这一下众人真是又惊又叹,这个灵素夫人果然厉害,连当今天子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偏偏她又让他求而不得,十几年来,在皇上心中,仍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只是这样的难得才女,听说前些日,却被人请到了刑部的大牢里?”皇上说到此处,神色突然变冷,冷峻的龙目向霍名启看去。
霍名启心惊胆寒,诚惶诚恐,知道自己这会儿必然难辞其咎,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启禀圣上,是微臣的人办事不周,只怕当中有些误会。”
“哦?”皇上扫了他一眼,并没有继续追问,“前日里朕召见张绍成入宫,他偶然提起件事,不知是不是也是误会?”
这张绍成是现任工部侍郎,霍名启与他表面上并无往来,实则关系匪浅,更在两年前,与其里应外合,将前工部尚书林文渊陷害入狱。
这件事他自问做得天衣无缝,而且已过了两年,皇上突然向他提起张绍成,霍名启不禁汗毛倒竖,颤声道:“微臣不知陛下的意思。”
皇上森然道:“今天是子逸大喜的日子,朕本不想谈及朝政。你一身荣华富贵,都是为朕所赐,为何还不知好歹,贪得无厌?韩玉萱只是一介女流,你竟然以权谋私,险些将其迫害至死,朕问你一句,天子脚下,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霍名启大惊失色,浑身发抖,冷汗涔涔落下。他知道皇上素来宠信自己,断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韩玉萱与他为难,他今日提起张绍成,莫非是工部的事儿漏了?
只是工部善后之事,一向都是他亲力亲为,岂会走漏风声?想到这,霍名启面色陡变,不由自主地看了靖王一眼。
这两年来,靖王频频向他示好,到底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警惕。三个月前,萧祤突然从兖州归来,又缕缕在大理寺走动,难道竟是为了林文渊一案?
霍名启想到这里,身上越来越冷,从骨髓里发出一阵战栗。可是萧祤向来对自己有求必应,唯命是从,难道一切都是假装的不成?
霍名启并非不知道萧祤和玉萱的私情,因而前日里他对付玉萱,也有试探萧祤的意思。只是他将玉萱抓入刑部大牢,几乎害死,萧祤也未敢和他翻脸,这样人,他如何敢相信他竟在暗中谋害自己?
直到今天,靖王竟对韩玉萱下了请柬,霍名启才突然惊觉,只怕这伙人准备向自己动手了。
“微臣该死,请陛下恕罪!”霍名启惊慌跪地,老脸上血色全无,他不住叩头,后悔不已,只怪自己一时大意,莫说半生富贵,只怕老命也要折在萧祤手里。
皇上冷哼一声,“来人!”
霎时间,数十名御林军突然闯进屋中,身着重铠,手执兵刃。霍名启大惊,若他早一日听到风声,必能谋划一番,想不到皇上竟然密而不漏,在萧祤的婚宴上,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霍名启急火攻心,几乎昏厥过去。皇上厉声道:“霍名启以权谋私,贪赃枉法,责令押入刑部大牢!”
“是!”御林军齐声应到,声音宏亮震耳,众臣见这雷霆手段,心中均是一震战栗,只是他们不知个中原委,心中均想,皇上为何因为一个小小女子,动这等雷霆之怒?
且不论林文渊一案谁对谁错,到底是皇上亲自下旨,而今他再为林文渊翻案,岂不是自己打脸?他身为九五之尊,人间之神,决不能有任何错处,因而只好另寻茬口,将霍名启办了罢了。
皇上目光森冷,扫视一周,又道:“大理寺欧阳晔何在?”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破众上前,跪地道:“微臣在。”
皇上道:“朕责令你亲办霍名启一案,务必秉公处理,不得徇私,你可听明白了么?”
“微臣遵旨。”欧阳晔早在三日之前便与萧祤通了气,自然清楚皇上话里的意思。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欧阳晔退下。他以雷霆手段办了霍名启,又回身道:“子逸,今日你大婚,朕可扰了你了?”
萧祤只觉数日来憋在胸口一口恶气终于散去,他跪伏地上,悲声道:“子逸不敢,陛下已送了子逸一份大礼。”
第六十八章
直到皇上吩咐声乐奏起,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朝堂之内,当真是风云变幻,波谲云诡,怎地瞬息之间,权倾朝野的霍名启就被打入了大牢呢?
众人战战兢兢,这一顿婚宴吃的味同嚼蜡。那些平素里跟霍名启交好的,更是心惊胆寒,几欲崩溃。
玉萱见霍名启被押走,只觉心中某一根绷紧的弦突然断掉,不知是轻松还是无力,险些瘫在地上。她抬起头,忽然对上萧祤的眼睛,萧祤俊美的脸上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似不甘,又似不舍,最终,他只是别过头,凄然闭上了双眼。
整整两年了,他游走在各种阴谋之中,以世子之尊,忍人所不能忍,默默承受着屈辱,骂名,更失去了心爱的女子。
那是因为他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他要将霍名启送上断头台,为那些蒙冤而死的忠臣,亦为了天地间的一缕正气。
萧祤苦涩地一笑,心中默想,玉萱,子逸不能护你周全,只愿人世间再无阴谋迫害,愿你一生幸福顺遂。
皇上解决了一件大事,心中欢愉,不免又饮了两杯,突然道:“韩毅,听闻你为了避罪,竟与亲生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将她赶出家门,可有此事?”
武宁侯听出皇上话里的鄙视,满头冷汗,自己当时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今说来,却实在懦弱无能了些。
武宁侯立于圣驾之前,说是也不能,说不是也不能,正尴尬中,却见玉萱忽然起身,上前道:“启禀皇上,并无此事,玉萱一直住在侯府。”
“哦?”皇上挑了挑眉,“看来传言不可尽信。朕想也是,韩毅你乃是当朝榜眼,素有风骨气节,岂会弃女不顾,那岂非禽兽不如了?”
武宁侯甚为汗颜,扭头看了玉萱一眼,想他因为一己之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