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难嫁-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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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萱呼吸一窒,她后退两步,看着萧祤的脸,雨水顺着他的眉眼滑下,有些狼狈,往日那平静的眸子里,杂糅着痛苦、不甘、悲伤、苦楚,种种压抑已久,不曾爆发的悲痛在这一瞬间迸发,让玉萱心惊胆寒,她清楚地明白,萧祤不是说笑,而是他真正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真的决定了?”玉萱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
“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
玉萱心头一片冰凉,她隐隐明白自己的存在让萧祤何等为难。那一瞬,又一道闪电刺透苍穹,将天地染得一片血红。霞光泄露在萧祤清浅的眸子上,凛冽而决绝。
“好,我明白了。”玉萱侧过身,挺直脊背,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这已经是她最后能做的,今日一别,从此形同陌路。
萧祤又望了玉萱一眼,似要将她的容颜镌刻进血液,他竭力压下翻滚的心绪,举步离去。他怕自己多待一刻,便要后悔。
玉萱望着那个无情的背影,心中很清楚,这一去,他再不能回头。有些情,不会消失,却会随着岁月的推移幻化成冰,埋藏进心里最深最冷的位置,再也不会记起。
玉萱颓然坐在地上,在狂风骤雨中瑟瑟发抖,忽然,一把油伞横在头顶,将风雨遮住,仿佛在纷乱尘世中,为玉萱撑起了一片净土。
“玉萱,跟我回家吧。”
玉萱抬起头,只见许少卿静静地站在她身旁,发丝上也挂着一层水珠,潋滟的凤目无比柔和,静静地等着她回答。
玉萱呆呆地看着他,心神恍惚,脑海里只有萧祤离去时那决绝的背影,没有心思去想许少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许少卿看出她的悲伤无助,心头一痛,心心念念的女子为了别的男子如此,心里涌上一股无名之火,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我哪里不好?”
玉萱一呆,茫然看着他,“你说什么?”
许少卿俯下身,扳正她的肩膀,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我到底哪里不好?”
“你——你没有不好。”玉萱说的是心里话,作为男子,许少卿自然是无可挑剔。
“既然没有不好,你可愿与我相好?”许少卿凝望着她,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碰到她脸上。
玉萱瞬间呆住了,前一刻她还在悲戚之中,这一刻哪有能力再思考这个问题?
许少卿俯下身,将她扶起,潋滟的凤眸一瞬不转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玉萱,你可愿与我相好?”
纵然他早就做好了会被她拒绝的准备,事出突然,语气里还是带了一分急促。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玉萱手足无措,只觉慌乱,此时的她浑身脱力,被许少卿握着扳着肩膀,避无可避,只得道:“我对你别无心思。”
许少卿的心口痛了一下,他有些不甘心,想要再逼问下去。可他看到玉萱那红红的眼窝,惨白的小脸,心又软了下来。
许少卿叹了口气,脱下外衫,披在玉萱身上,“走吧,我们回家去。”
衣衫上还残留着许少卿的体温,让玉萱冰凉的身子感到一丝温暖,她鼻尖一酸,几乎忍不住落下的泪珠。玉萱昂起头,拼命转了转眼睛,不肯让泪水落下,许少卿瞧在眼里,心痛难言。
她为何宁愿为了别的男子心痛神伤,都不肯回头看一眼他的殷殷期盼呢?
第六十四章
那一日后,玉萱受了风寒。绿萼还只当自家姑娘留宿在香铺里,哪知竟被许少卿带回来,浑身湿透,满脸发红。
绿萼惊慌不已,手忙脚乱地捧来干净衣裳,又烧了两壶热水。她服侍玉萱换了衣服,又温热了帕子,放在额头。玉萱这会儿只觉得嗓子发紧,头晕目眩,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
许少卿差人请了大夫过府,大夫看后,只说是寻常风寒,吃两味药便可无碍。众人才放下心来。
许少卿在玉萱床边坐下,望着她红彤彤的小脸,有些心疼,“头可疼得厉害么?”
玉萱摇了摇头,对他挤出一丝微笑,“你放心,大夫不也说了我没事么?你且去休息吧。”
许少卿叹了口气,又嘱咐明月一番,才起身去了。
夜里,玉萱烧得厉害,脸颊滚烫,身上却阵阵发冷。迷迷糊糊中,她感到绿萼将药匙送她唇边,她一张口,一口汤药呛进嗓子,忍不住大咳了起来。
绿萼忙拿起帕子为她擦嘴,玉萱浑身无力,天旋地转,忽然只觉身子一轻,滑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那怀抱清凉温润,无比舒适。玉萱忍不住缩了缩,接着,一只清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从眉心向太阳穴轻轻揉着,让她那几欲炸开的脑袋一阵舒爽。
玉萱享受着这双玉手的服侍,没一会儿,又感觉唇边一热,汤药顺着嘴角滑倒喉咙里。
汤药带着一股呛鼻的苦味,玉萱嗓子肿得厉害,被热药一刺激,忍不住一口都喷了出来,她两手用力抓着身旁也不知什么的东西,剧烈的咳了起来。
那只玉手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好一会儿,才温柔的将她翻转过来,平放在床上。
玉萱睁开眼,眼前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影子,瞬间又无力地阖上。突然,她只觉一个温软的东西撬开了她的牙齿,滑腻清凉,很快,一股暖流滑进喉咙,让她不再觉得难过。
汤药下了肚,本来发冷的身子也热了起来,没一会儿,玉萱身上出了一层细汗。她感觉有人为她盖紧被子,她热得厉害,下意识地推开那双手,嘟囔着,“热。”
“乖,不要动。”耳畔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他将玉萱的胳膊放进被里,又轻轻抚了抚她额头的碎发,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床帐。
第二日一早,玉萱的烧已经退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床边隐约有一个身影,便轻唤道:“绿萼,绿萼!”
她叫了两声,见无人回答,揉了揉刺痛的眉心,撩开帐子。这一看,当真吃了一惊,只见许少卿合衣坐在她床边,晨曦斜照在他脸上,如雪的肌肤仿佛透明一般。
他似乎有些疲惫,这会儿已沉沉睡去。浓密的睫毛向上翘起,轻轻颤动,显得优雅和可爱。
再向下看,他那一身白衣皱巴巴的,染了几块褐色的药汁,好像还有一点……鼻涕?
玉萱看到这副场景,不由一阵脸红,看来昨夜喂她吃药的人竟是他了,只是许少卿为人素来洁净,想不到竟容忍自己在他衣服上擦鼻涕。
玉萱望着他熟睡的侧脸,美的有如图画一般,忍不住想碰碰他的睫毛,哪知手指刚刚伸出,便被他一把抓住,他睁开眼,含笑地望着玉萱。
玉萱有些脸红,一把抽回了手,“原来你没睡呀。”
“你为什么看着我?”许少卿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谁……谁看着你了?”玉萱也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许少卿挑了挑眉,“这会儿怎么又害羞上了?莫非……”他说着,凑到玉萱身旁,“你看上我了?”
玉萱回过头,见许少卿转也不转地看着她,一脸的玩世不恭,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啐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你快去换件衣服吧!”
许少卿低下头,看见自己衣襟上的药渍和鼻涕,他站起身,一脸嫌弃地揪着袍子,“啧啧,想不到你一个侯门小姐,竟然这么脏,喂你两口药,将我衣服抓成这样。”
玉萱翻翻眼皮,不悦道:“你才脏呢!威烈侯府又不少你衣裳穿,偏拿这个编排我,再说了,我抓你衣裳,你不会躲么?”
“哈,”许少卿笑道:“就凭你这身手,我若是躲,恐怕不是脏了衣服,而是要毁容了。”
玉萱白了他一眼,却也忍不“噗嗤”一乐。许少卿站起身,又道:“都是因为你,一早我便打发明月去取药了,这会儿谁服侍我换衣裳?你叫了绿萼进来吧。”
“不行!”玉萱眉毛一拧,绿萼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怎么能让她服侍这个大色狼,“你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会自己换衣服?”
“这个自然,”许少卿不以为耻,“爷从小到大,从没自己换过衣裳……”说完,他俯下身,“不然,你来服侍我?”
玉萱看着他那轻佻的眉眼,真是又气又笑,“你想得到美,快去快去,别啰嗦了,难看死了。”
“好吧,”许少卿无奈地直起身子,“那我可去换了,你不许偷看。”
“鬼才会偷看你!”
“不知谁,趁我睡着,看了半日了吧。”
玉萱气得后槽牙痒痒,这个许少卿,还真是个自恋狂。
玉萱身上的穿着一件白色蚕丝睡衣,昨夜发了一夜的汗,穿着有些难受。她趁着许少卿换装的时候,索性也没叫绿萼,自己换了平日里穿的藕色如意百褶裙,只是她不会绾发,只以一根绸带系住。
刚收拾妥当,忽见门口阳光一闪,正是许少卿打了帘子进来,她这一瞧,险些要笑喷出来。
他穿了一件茶色束腰缎袍,因古人的衣服都是多件套,要有打底的袍子,要有外衬,要有束腰的缎带,束袖口的锦带,说来的确不是那么好穿。
许少卿这一身袍子穿的七扭八歪,往日腰间的玉带总是系得干净利落,悬着一块玉佩,这会儿却拧了七八个劲儿勒在腰上,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许少卿一边走,忍不住伸手捋了捋袖子,想是袖口的带子也系得拧了,很不舒服。
许少卿在桌边坐下,“你饿了么?今日还要不要去铺子里,等我吃了早饭,随我一同去吧。”
玉萱还在上下打量着他这身装束,似笑非笑,许少卿低头看了一眼,“你瞧什么呢?”
玉萱心中明了,这里并没有大的穿衣镜,估计他自己要是看见自己这滑稽样,打死也不会出门。她忍不住笑道:“三爷没觉得不舒服么?”
许少卿又捋了下腰带,“是有些不对劲,明月从哪搞来的衣服,尺寸似乎有些不对,莫不是,我最近胖了些么?”
玉萱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得前仰后附,许少卿心里一阵打鼓,他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