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难嫁-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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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萱警惕地护住手腕,心想她们若真来硬的,自己是硬拼还是演苦肉计呢?正拿不定主意时候,忽听得门外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三公子,请容奴婢禀告一声!”
继而一个慵懒的男声响起,“禀告什么,姨母在家么?”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掀了帘子进来,一头乌黑秀发随意垂在肩上,肌如冰雪,凤目幽深,美得宛若世外之人。
周氏见了他,大为吃惊,玉萱也甚觉讶异,许少卿怎么会这会儿闯进府来?
正所谓家丑不能外扬,那婆子也知道这个道理,见了许少卿,只得先将镯子的事儿搁下。周氏道:“三郎,你怎地来了?越大越没个规矩,也不先叫丫头们通报一声!”
许少卿哈哈一笑,卖乖道:“姨母这是哪里话,外甥想念你老人家,还不能来瞧瞧了么?”
周氏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斥道:“少来哄我了,我一把年纪,还能遭你的待见?说吧,这会儿来什么事儿?”她只想快些解决了许少卿,再把玉萱的事捅到侯爷那去。
许少卿脸含微笑,道:“我今儿确实不是专程来找姨母的,是来寻萱表妹的。”
“寻她?”周氏微一挑眉,这三丫头,今儿还真够火的。
许少卿一本正经地道:“正是呢,萱表妹给我做了双鞋子,所以我特意上门来取!”
他公然说出这话,周氏和那婆子同时变了脸色,女子为男子做鞋,莫非二人私相授受,做出了什么没脸的事情?
玉萱还不知道这里的厉害,只是许少卿暂且解决了她的难题,便没有出言反驳。
许少卿走到玉萱身前,潋滟的凤目凝望着她,笑道:“怎么萱表妹也在这,到不必我多走一趟了,正巧想请表妹去庆云楼小酌两杯,不知表妹可否赏脸呢?”
玉萱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这会儿火烧眉毛,她巴不得赶紧逃出侯府,想也未想便回道:“甚好。”
许少卿笑眯眯地向周氏行了个礼,拉着玉萱向门外走去。只是镯子的事儿还未解决,周氏如何能轻易放过她?只见周氏猛地抬头,厉声道:“给我站住!”
玉萱不得不停下脚步,却依旧背对着周氏,头也未回。
许少卿依旧笑眯眯地道:“怎么了,姨母还有什么事儿?”
周氏这会儿没空和许少卿寒暄,冷声道:“不把镯子的事儿说明白,今儿别想踏出这个屋!”
许少卿漫不经心瞟了玉萱一眼,道:“怎么,姨母也觉得这镯子漂亮呢?这可是外甥花了三百两银子亲自为她打造的……”说完,又一脸风流地看着玉萱,“表妹戴着可和手?”
玉萱脸色铁青,她这会儿应了,她与许少卿的关系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可是如果不应,亦会被靖王妃逼入死路。
半晌,玉萱只能挤出一个微笑,“好得很。”
许少卿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周氏,“姨母还有什么话吩咐?若无事,外甥可先告退了。”
周氏和那婆子同时僵在了那里,这会儿换了她们说不出话来。
府里的东西记录在案,镯子是不是玉萱的一目了然。可现在许少卿出来认了帐,靖王妃若再追究下去,岂不是和许少卿为难?
何况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许少卿就是连夜打造一个,谁也挑不出破绽,只怕日后还要授人以柄。
二人都是聪明人,见了这架势,谁也没有吱声。竟眼睁睁地看着玉萱,消失在视线之中。
四十九章
玉萱出了枕霞堂,恨得握紧了拳头,想不到靖王妃如此卑鄙,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来算计她!
不过手段虽然卑鄙,还真是一条妙计。一个手脚都不干净的人,怎么能嫁进王府?适时她不仅可以得偿所愿,对萧祤也有了交代。
想到这里,玉萱恨得牙根痒痒,许少卿见她不悦,笑道:“算啦,反正你也白捡了便宜镯子,不好么?”
玉萱狐疑地看着他,潜台词是,你怎么知道的?
许少卿也回看她,一脸高深莫测,一副“我什么不知道”的样子。
二人僵了半晌,玉萱忍不住一笑,“你说的不错,你还真是我的贵人。”
许少卿挑眉道:“我今儿可是来取鞋子的,东西呢?”
玉萱拿他没办法,只好先让他在沁芳桥畔等着,差人吩咐绿萼,将鞋子包了送来。绿萼走到桥边,抬眼看到许少卿,心头一惊,她不是不知道自家姑娘和萧世子的关系,如今怎么又跑出个许三郎来?
绿萼没敢多看,只将鞋子交到玉萱手里,“小姐,东西拿来了。”
玉萱转手又交给许少卿,“喏,在这儿呢。”
许少卿伸手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双黑面白底祥云靴,只是鞋面不整,制作粗糙,针眼也忽大忽小,玉萱看着,都不禁吐了吐舌头,她这几日闲来无事,针黹功夫也见长,如今回头再看这鞋子,真是糙的不能再糙了。
许少卿却如获至宝,喜笑颜开道:“你做的这么好,只怕我要舍不得穿了。”
绿萼一听,不由瞪圆了眼睛,这个许少爷莫不是傻了?这鞋也叫好?
许少卿将鞋子揣在怀里,抬头道:“走吧萱表妹,咱们出去逛逛。”
此时的玉萱自然没心情和他闲逛,可她已在周氏面前应下了,做戏也要做足不是?当下又交代了绿萼几句,便与许少卿出府去了。
许少卿今日出奇的安静,一路上,只听玉萱说话,偶尔含笑望她。玉萱好奇道:“你今儿话怎么这么少?”
许少卿淡然一笑,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即便不说话,这么随便走走,心里也高兴的很。”
玉萱一愣,心想这人又讨她便宜,正要着恼,一抬头,却见许少卿静静凝望着她,晶莹的凤目中没有一丝戏谑,满是真诚。
玉萱心头一颤,竟涌上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许少卿别过头,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顿,道:“我今日帮了你个大忙,你也送了鞋子给我,咱们算是扯平,只是还有件事,你可得好好谢我。”
“什么事儿?”玉萱一奇。
许少卿神秘兮兮地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道:“你瞧瞧,该不该谢我?”
玉萱抬头一看,只见他手里拿的是一张黄纸,上面隐约写了些字迹,还盖着公文的印章,玉萱一把抢了过来,疑惑道:“什么东西?”
她凝睛一看,只见上头写着她的大名,并生辰八字等详细信息,虽不认得,却也觉得这东西对她至关重要。
许少卿道:“你的户籍一直被霍名启压在刑部,不肯放还,偏偏侯爷又不肯接,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既如此,我索性就帮你单独牵出来,让你自立门户,从今以后,莫说是霍名启,就是侯爷,也管不得你。”
他说完,含笑看着玉萱,想看她喜悦的样子。
玉萱捏着那张纸,手指微微发颤,不得不说,许少卿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
武宁侯不喜她,林氏厌她,玉娆憎恨她,周氏、霍名启这些人想害她,可这一切都未能打倒玉萱,也不能让她认命。
因为她骨子里就与这里的女子不同,她追求的不是锦衣玉食,也不是争宠夺爱,而是自尊和自由。
其实玉萱并不想困佑在侯府之内,仰人鼻息,若当真能自立门户,即便靠双手做点生意,或舞文弄墨赚点小钱,从此自由自在,岂不快哉?
玉萱知道许少卿为她迁出户籍,无异于和霍名启正面交锋,以霍名启的权势和为人,这必不是简单的事儿,心中着实感激,“你如何帮我取出来的?”
许少卿淡淡一笑,说得云淡风轻,“这有何难?不过是摆平了刑部的几个人罢了。”
他隐藏下眼底的一丝疲惫,不想玉萱有太多压力,一件连萧祤都做不到的事儿,又岂会是小事呢?
玉萱听他这样说,心便放在了肚子里。她一时难掩喜悦,忘情地拉住许少卿的胳膊,“太好了,这次真该好好谢谢你!去庆云楼,这次我做东!”
许少卿见她晶莹的小脸上满是喜悦,细嫩的小手抓着自己手臂,只觉周身轻飘飘的,似要飞起来一般。若日日能如此讨她欢喜,别说得罪一个屈屈霍名启,就是搭上性命也是值得的。
玉萱见许少卿如触电了一般,呆呆地站着,才发现自己正与他“肌肤相亲”,连忙放开手,轻咳一声,“怎么样,许少爷可否赏脸?”
许少卿回过神,挑了挑眉,“当日我请你到庆云楼,你不是说即便是我花银子,你也不想请我么?”
玉萱扁扁嘴,道:“你这么大一个男人,莫非还记仇不成?当日是我错啦,今天给你补上。”
许少卿心中一动,暗想,你错的又何止一件,我这般心心念念的为你,你负我的可良多了。
二人边说边走,没一会儿,已走到了乾元街尽头,许少卿似无意地停下了脚步,顺手指了指面前的一座庭院,“你看这园子修得如何?”
玉萱抬头一眼,只见面前有是一间别致精美的花园,地方虽然不大,却处处匠心独运,隔着院墙看去,只见里边曲水流觞,花团锦簇,回廊雕梁画栋,剔透玲珑,想是建园子的人,着实废了一番心思。
玉萱来到这里,所去之处无不富贵已极,却无一有这里的精致,由衷赞道:“也不知这屋子的主人是谁,到确实不凡。”
许少卿双目一亮,突然拉住玉萱的手,在她掌心放了一个东西。
玉萱十分好奇,摊开手掌,只见手里多了个一串青铜钥匙,许少卿道:“我知道你在侯府过得不顺遂,而今你户籍已单独迁出,若是喜欢,就到这里来住,服侍的人都一应俱全,若短了什么,就和我说。”
玉萱心中一惊,满脸愕然,她与他非亲非故,蒙他多番相助,已是感激不尽,如何能受他这样的大礼?
许少卿看出她的顾虑,又云淡风轻地道:“你放心,你住在这里,你是你,我是我,我绝不会趁火打劫的。”
玉萱沉重地摇了摇头,不想接钥匙,许少卿没给她推却的机会,又道:“何况这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