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群侠传-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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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一听王玄应所言，怒道：“胡扯！爹岂会不知这些江湖人。这些人一直对爹当年在黄亭涧杀死已经投降的农民义军之事而耿耿于怀。爹既然在众人眼中是个大恶人，索性一做到底。如今稍有妇人之仁，必将万劫不复。”
“王大人，不能这么想。如今做坏人也是死，做好人恐亦难逃一死，而且死后亦留下恶名。做好人而死，纵然现在仍背负恶名，但千百年后，也许公断就会出现。”段达不知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句来。
“说得什么丧气话？只不过无法驾驭瓦岗诸将就会死吗？”单雄信听得段达如此言语，有些不太高兴。
“想我王世充昔日在安乐村何尝不想做个好人。可是村中之人皆以我之善而屡屡责难。现在，我也曾想过不如放弃所有一切隐居避世，但昔日之仇人会放过我一家人吗？现在是骑虎难下了。玄应、玄恕好不容易与我相认，我再做个什么狗屁好人的话，这双儿女必定会因我一时的沽名钓誉而死。所以，我决定要做一个彻底的恶人。形势将我逼成这样，就休怪我倒行逆施了。当年伍子胥不也要为父报仇而与吴国一起打击楚国吗？”王世充说完，径自一人走开了。
王玄应小声道：“哎！应该怎么办呢？”
单雄信道：“杀！凡不能为王大人所用者，杀无赦。”
“不！以在下愚见，莫若仍然听之任之。瓦岗这些人想让王大人先对不起他们，他们再顺理成章离开。所以我们要有耐性。要让他们先对不起我们，我们再对他们进行杀戮，以堵众人之口。”张永通道。
“呵呵！天下人之嘴随意性极强，无有多少对错，但图一快活或是头脑发热，信口胡诌。玄应还是想与爹及家人去往一个远离杀戮，大家和平共处之地。”王玄应道。
桓法嗣笑道：“公子之言确实有道理。其实纵观天下英雄，唯有夏王窦建德那块地盘才是真正能辨别真假好坏之地。只不过，以窦建德太过仁义之性格，犹恐被恶毒之人算计，难以成事。在下之意为与窦建德示好，然后将这些瓦岗英雄拱手让于窦建德。说不定以窦建德之声明，这些英雄会欣然归附也未可知。总比拱手让给李世民要好得多。”
王世充躲在暗处，听到桓法嗣连番妙语，突然出现于众人面前道：“桓先生果然妙计。王某打算依桓先生之计行事。”
果然，王世充借与窦建德密谈之机，故意向窦建德介绍了自己新收的瓦岗诸英雄，不曾想到这些瓦岗英雄竟然对窦建德不屑一顾。独魏征看中窦建德还算一个光明磊落的真好汉，与窦建德畅谈甚欢。
王世充想将瓦岗英雄转于窦建德麾下的计划完全落空，满以为窦建德会心怀忌恨，却不想窦建德竟然私下对自己道：“倘能使魏先生来窦某这里将不胜感激。”王世充听得窦建德所言，当夜便与魏征就窦建德早间之言如实相告。
魏征喜道：“蒙王大人如此开明，在下感激之至。只不过瓦岗这帮生死兄弟让在下丢不下。”
王世充笑道：“王某与夏王交情甚厚。只要洛阳大军一直与夏军亲如兄弟，那么瓦岗这些英雄也不会与夏王兵戎相见。也算与魏先生的生死情不断。”
魏征道：“既如此！这里先谢过王大人成全了。”
王世充苦笑道：“可惜在下得不到魏先生如此大才相助。”
魏征知道王世充说的是真心话，叩头道：“王大人今日之恩，魏某将至死不忘。日后定然有相报之日。”
王世充扶起魏征道：“有魏先生此言，王某已经心满意足。”
王世充话音刚落，窦建德已密遣范愿前来接魏征。
魏征犹恐那些瓦岗英雄阻止自己前往窦建德营寨，故与范愿秘密回去窦建德那里。
第二日一早，当瓦岗诸将见魏征不见之时，心中甚为疑惑。
王世充见这些英雄诧异模样，忙释疑道：“魏先生已经离开了。夏王爷那里募集天下英雄，魏先生早欲投之，又恐兄弟们不放他离开，故偷偷离去。”
秦琼叹道：“哎！走了一条险路。”
李世民此时在长安整日思量如何将瓦岗英雄悉数吸收过来。李建成建议道：“如今洛阳还是拥杨侗为皇。而瓦岗诸将似乎也无意投效洛阳。不若让我兄弟二人借杨侑欲见亲人杨侗之面，亲临洛阳，伺机与瓦岗英雄联系，看这些英雄是否愿意投唐。倘这些瓦岗英雄愿意，到时一起配合，将整个洛阳一窝端掉。也算先除了王世充这一顽固势力。”
李世民摇头道：“此为险着。倘被王世充识破，我们亦难以回长安了。”
李建成道：“瓦岗旧将裴行俨早已与我通过书信。其实像秦琼、徐世绩这些瓦岗英雄早有意投唐。纵然王世充要害我们，亦有这些英雄相帮。所以不需如此担心。”
李世民点头道：“也未尝不可！”
终于，李世民依李建成之计，与李建成一起带着杨侑连同天策府高手黄君汉一起赶往洛阳。
王世充也想借此机趁机除掉李世民，没有对此事加以阻止。
可怜的杨侑早已在路上就被李世民喂服了毒药。解药只有李世民一人独有。杨侑唯有一路听李世民号令方可活命。及至洛阳，杨侑假意与杨侗相见，哭泣流泪，其实全是李世民相逼。
王世充早看出端倪，心中甚赞李世民之虚伪，并以布下天罗地网，要李世民兄弟飞不出洛阳范围。
瓦岗众英雄目前都未被王世充授予实权，故不得一兵一卒调动。而裴行俨却私蓄死士。平日里似乎不相往来，一旦有要事之时，这些死士自然出来相助裴行俨。裴行俨见李世民与李建成前来，秘密会见了死士，要各位死士务必保证李氏兄弟安全。
李世民也找到机会与瓦岗这些英雄私下会了一面，虽然都在王世充暗哨的监视之中，但因为徐世绩的聪明机智，以不易懂的暗语相交流，才能相互联通起来。
瓦岗诸英雄均表示，一旦李唐大军渡过黄河，这帮兄弟必然倒戈将洛阳夷为平地。
李世民听后大喜，遂与李建成、黄君汉、杨侑准备回去下榻之所，却不料遭遇上一队蒙面高手。
裴行俨安排的死士早已偷潜李世民兄弟背后多时，见李氏兄弟遇险，均现身出来。
李世民见这些死士与蒙面高手抽刀相对，心知是裴行俨秘密安排的人来为自己解围，喜出望外。
第两百一十二章
当李世民放心靠近那些死士身边之时，这些死士突然挥刀朝李世民他们劈来。李世民、李建成与黄君汉飞身与这些死士对拼起来。蒙面高手也加入战阵。混战一场，李世民兄弟与黄君汉仍不得突围。
王世充突然出现于李世民面前，并命手下人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抛向李世民。
人头落在李世民脚下。李世民看到是裴行俨的人头，忙道：“王世充，你居然斩杀自己的人。”
王世充道：“本官也不想的。裴行俨既食越王俸禄，居然私下与你们李唐相勾结，想毁掉洛阳社稷。王某不才，愿斩妖除魔，剿除吃里扒外之人。”
李世民已知计划完全被破坏，唯有与李建成、黄君汉拼命突围。杨侑因为此时与杨侗在一处，故不曾遭遇此险。但李世民会否顾及杨侑之安危呢？
正值王世充拼命围杀李世民三人之时，不曾想到徐世绩、秦琼、程咬金、罗艺、罗成等将突然冲出，开始了让桓法嗣终于料到的二度倒戈。
幸得王世充不曾授予瓦岗诸将兵权，故这三十几位英雄仍难敌洛阳数万雄兵之围。但也趁此时将李世民三人从危难之中救出，一起投往长安而去。程咬金多事，竟然将杨侑也弄出来了，倒是被瓦岗英雄一顿痛骂。
程咬金委屈道：“如今杨侑已经不做皇帝了。怪可怜的。你们居然忍心将他留在王世充那样的虎狼之地吗？”
徐世绩道：“你呀！如今我们需要好好辅佐李唐天下才是。将隋杨后人如此保护，势必对李唐政权构成威胁。”
秦琼道：“也罢！人既然已经救出来，那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李世民也点点头，诸将遂不再责怪程咬金。
瓦岗诸将倒戈造成洛阳兵马损失两万有余。王世充痛心不已。
王玄恕道：“中原人如此毫无信度，我们不如早早离开洛阳这是非之地，转投突厥吧！”
王玄恕话刚说完，王世充一巴掌已扇在王玄恕面颊之上，并大骂道：“逆子！既为华夏子孙，就不能投往外邦，毁华夏之基。爹纵然被万民所杀，也绝不会做损害民族大义之事。恶人可做，卖国之贼岂可当之？”
王玄恕捂住被扇疼的面颊，不服气道：“父亲大人如此行事，迟早死于万民之口。”
王玄应见弟弟如此说话，上前喝道：“玄恕，不要胡言！”
王世充听得王玄恕一席话，气得头晕目眩，竟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一头栽倒地上。
众人慌忙将王世充扶至榻上，并让郎中为王世充诊治。
经过郎中一番急救，王世充才缓缓醒过来，并握着郎中的手道：“王某是否就要飞上天界了？”
郎中道：“不过是急火攻心而已。稍加调养即可痊愈。请王大人务须如此伤感。”
王世充亦知自己仍有天之命未曾完成，不会那么容易就登临天界接受封神，所以十分相信郎中之语。
待郎中走后，王世充突然失声痛哭起来道：“悔不该当日在黄亭涧通玄寺做出惨绝人寰之事，以致遭受天谴。”
桓法嗣道：“当日情非得已，非大人之愿也！”
王世充此时仍然意志消沉，似有想远离世间之意。
李世民与瓦岗诸将回到长安，自然皆大欢喜。张蕴古也随瓦岗英雄一起前来。
李渊见到如此多的英雄豪杰，高兴道：“诸位看得起朕，前来投效。朕自然不会亏待各位。”
程咬金是个直肠子，竟然高声道：“皇上，我们这帮兄弟喜欢秦王。请皇上恩准我们兄弟能成为天策府的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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