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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谁在思念旧时光-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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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来到市图书馆报告厅的时候,里面几乎座无虚席,这里马上将有一场讲座。我的座位在前排的预留席,面前一米就是半人高的台子,中间放几条长桌几把圈椅,台上人一伸腿,鞋底的泥都能清楚看到。我是来听说的,对人不感兴趣,就叫李时去坐,自己在后面找个空地站着。
  能贴墙站的位置已经都被占满了,我走了一圈,打算去侧面站着,这时有人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回头一看,是林莉。她挪了挪身体,往旁边靠了靠,硬给我让出了一亩三分地。我对她笑笑,她面无表情点点头。
  跟林莉在一起有这点好处,我讨厌寒暄,她更是连招呼都能省略,想说话就说,想回答就回,装聋作哑她不在意,而她的表现更像压根不认识你。
  不一会儿,主讲人出现在台上,底下一片骚动,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主讲人是一位大画家,姓陈,我在这里称他为陈先生。陈先生曾经只是画家,现在么,不好说,作家、自由撰稿人、美学家、评论家,身兼数职,就是不好好画画。
  他讲的题目并不是绘画的范畴,大的多,深的多——“文化的失衡与反思”。这应该是主办方选的题目,给他讲,他便讲了。普通人听到这几个字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书架上无人问津的大部头,令人想到就瞌睡,陈先生偏偏能讲得很有意思。他的话常常带着自嘲式的幽默,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嘲讽自己更嘲讽别人,批评起权威来从不客气,说了很多别人不敢说的话。
  正是因为他不说暧昧而模棱两可的话,直接得叫人捏把汗,文艺青年爱他爱到不得了。这样能画能写,能说能辩又有激情的才子,几十年才出一个,怎能不追捧?正如谈现代诗必云北岛海子,谈文艺必曰陈先生。
  陈先生说,他曾经被一家主流媒体邀请去一个讲演会,讲“文化宽容”,他对此很是惊讶,在国内,“宽容”这两个字不是随便能说的。去了之后,发现题目已经变成了“文化宽度”,苦笑不已。现场有个不太安份的年轻观众向他提问,问对普世价值的看法,结果被主持人粗暴地打断三次,最终还是没能把问题说完。大环境就是这样,谈觉醒谈反思都是表层的,触不到里面的东西的。
  从这层意义上说,他是一个老愤青。不可否认,听他说话,很过瘾,像高度酒,带着劲儿。听完之后,还会有一两句深深地印在脑子里,时不时跳出来让你咂摸着嘴回味一下。
  演讲不长,一个小时便结束了。从图书馆出来,我和林莉站在树下抽烟。好像我和她在一块儿,这项活动是必不可少的,我很放松。她问我要不要去她那儿看看,离得很近,我说好。
  我以为她要带我去她的画室,结果我们到了一间沿街的店铺,门头写着“深居简出油画体验室”。林莉说这是她开的店,提供给普通人尝试油画的机会,算是推广艺术的大众化。
  我有些意外,她看上去如此孤僻少言的人,竟然有这样高的觉悟,还能有这种商业运作的能力。真是人不可貌相。
  店面不小,分楼上楼下两层,是眼下时兴的LOFT风,装修得很用心,细节出彩,家具都是原木的自然主义,朴素舒适。一楼,有两个学生模样的雇员在收拾画具,有几个年轻的顾客正坐在画架前一板一眼地画着,手上拿着一张样图,从握笔姿势不难看出,都没有美术基础。
  林莉带着我上上下下地参观了一遍,我不禁佩服她的决心,这样庞大而麻烦的事,我是肯定干不了的。
  回到一楼,有顾客拿着画来找林莉。这些画画用的画布上都是提前印好线稿的,涂哪种颜色也有标记,你只需要照着填色就好了。有点像小时候的填色本,只不过用的颜料是平常不太常见的油画颜料,画完之后,店里的工作人员就会帮你稍加修改,使它看上去更像一幅能挂起来的画。
  平时肯定是有专人执笔,但这会儿没有别人,林莉便自己动手。没有基础的体验者通常选得画都不会太复杂,修一下造型,调一下明暗,改一下明显的错误,就可以了。你改得太多,人家还未必领情。
  正画着,又来了一个女孩,手里拿着完成的画,见我站在林莉身后,说了句“麻烦”,理所当然地递给我。林莉低着头,完全没有反应,于是我便接了过来,找了把椅子坐下,提笔给它修改。
  女孩站在我身边,絮絮地说她想把画送给男朋友当生日礼物,要我改得漂亮一些。
  这时,门口一阵骚动,好像来了一大帮人,动静很大,林莉起身向外走去,那两个顾客也好奇地跟着出去看。
  我最近好奇心有点重,已经用光了,这会儿只是懒懒地坐着,一笔一笔改手上糟糕的画。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走到我身后,我以为是刚刚那个女孩,转头却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陈先生!
  不久前还高高在上侃侃而谈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我惊讶得忘了要站起来,再看林莉,正在跟几个记者模样的人说话,依稀听见什么“没学过系统美术的人也能成为艺术家”之类的话,脸上还挂着难得的笑容。
  陈先生穿着茶色对襟褂子,黑色长裤,脚上踩着灰色布鞋,近距离看,不像一个六十岁的大师,倒像一个儒雅的中年学者。
  他说:“你画得不错,第一次画吗?”
  此情此景,明明被夸奖,我却没有办法接受:“……不是,我画了十几年了。我在帮人修改。”
  “你在这里工作?”
  “不,第一次来,”我指了指林莉,“我们是朋友,串门。”
  他看了看那边,又看看我,问道:“你是科班出身?”
  我点点头,站起来拉过书报架上一本杂志,翻了两页,说:“这是我平时的画风。”
  他接过去拿在手里,认真地看,足看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我备受煎熬,虽然我对自己的画很有信心,但把它们展示在当代泰斗面前,我不可抑制地紧张,手心微微地出汗,如同等待判决的当事人。
  终于,他放下了杂志,对我说:“你叫俞小川?我好像在巴黎艺术学院见到过你的画,留校作品,画得是两个面对面站着的女孩,对吧?”
  我点点头,他的记忆力和他的画一样出名,某年某月某人说过什么话,他都能记得,常常拿来当成讲演的素材。
  “你的画很有个性,能看出一贯的个人色彩,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说:“是情*色。”
  “对,隐隐约约,捉摸不透的感觉,让人看了心里微动,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吊人胃口?”
  他嗯了一声:“有点,不过更隐密。两个女孩那张身体画得很漂亮,你现在的画就比巴黎的含蓄,更注重场景和故事性,像布歇和弗拉戈纳尔。”
  我笑笑:“算是入乡随俗吧。”
  “画画最怕没有想法,画不出个人表达,还不如不画。你还年轻,想画什么就画什么,这点硬气,知识分子总要有的。”
  我把画册放回书架,想起了什么,问道:“陈先生您也在推行艺术大众化?”
  他指了指旁边,不答反问:“你觉得这是艺术吗?”
  我想了想说:“这是……十字绣。”
  他笑了笑没说话。
  “那您为什么来这里?”
  “和你一样,我也有朋友。”
  不一会儿,他就被林莉请过去拍照,我和他的谈话到此结束。
  没想到的是,后来有个记者专门采访了我,稿件连同陈先生的活动照片一起刊登在一家全国性的文艺杂志上,让我的名气小小地提升了一把。对这个意外之喜。陈姐很高兴,说我终于开窍了。
  后来林莉再邀请我去她的体验室时,我拒绝了。
  听陈姐说,林莉和她的前夫本来没什么大矛盾,如今她在圈里算是富婆,收入来源就是这些体验室,在H市开了三家,还打算到邻市再开两家。她前夫思想迂腐,痛恨商业,不愿意搞经营,只想画画,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才分道扬镳。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是臆想,但陈先生确有其人,至于是谁就不用说了吧,那场讲座也是真的,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文中写得不满意之处,若有陈先生的拥趸看到,不要介意,只是故事。

☆、第三十八章

  自我和周东亭领证那天起,我们之间便有一个默契——从不同进同出,在外面尽量避嫌。除了去看爷爷那次,我们没有出双入对过。只有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和我才是夫与妻,在这间被称为“家”的房子里过着两个人的家家酒。
  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避人耳目,虽然我不知道避的是谁的耳目,无外乎他的父母和生意伙伴。高门大户总有这些个桥段,我没有深究的打算,因为在他们那儿,我只是个有几集戏份的配角,说不定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这几天,周东亭一反常态,连着几天约我在外面吃饭,也不订什么包间雅座,直接坐在人来人往的大堂。
  就像卧底当惯了,很难适应光明正大的生活,走在街上都做贼心虚地低头含胸遮住脸。
  我掩着嘴问他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里菜不错,”他轻佻地笑笑,身子靠过来,贴到我耳边继续说道,“有时候,我就想把你带出来,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慢悠悠吐出最后一个字,他的嘴唇已经触到我的耳垂,鼻子里呼出的热气直往我耳洞里钻,我整只耳朵连带周围的皮肤一阵发痒。
  我退开一些,借着抓头发挠了挠耳朵。
  他深谙得寸进尺的道理,伸出食指将我抓乱的头发轻轻捋到耳后,小指和无名指顺便抚过我脸颊,温柔而暧昧。
  我心说他一定老天派来考验我的,刚相安无事了两天,他就来撩一下,又撩一下。我想严肃起来,他却比我更严肃,好像刚刚撩骚的人根本不是他,让我哑巴吃黄连。
  他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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