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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谁在思念旧时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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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啊,今晚怎么说也是我们新婚之夜,总不能刚结婚就分居吧。”
  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我说:“这么晚了,改天吧?”
  那边没有马上回答,好像在跟旁边的人说话,过了半分钟,他压低嗓音说:“我最近都会比较忙,只有今晚有空,半小时后见。”
  周东亭推门下车,后车箱自动打开,我站起来,拍拍屁股,拎起箱子便走。
  他按住我的手,一把转过把手,往上一提,箱子轻易地离地二十多公分,他狐疑道:“怎么这么轻?”
  我说:“我东西不多。”
  这箱子是我回国时的行李箱,用来放比较重要的东西,非常结实。当时主要装的是书和画具,衣服什么只占了一小部分,刚好用来包裹易碎品,打包之后,重得像装满石头似的。
  事出突然,画室里只有这一个行李箱,我就拿来用了。其实后来想想,三更半夜,随便找个购物袋就够了,不用搞得像杀人抛尸。
  等我在周东亭面前拉开箱子,他才明白我说的“不多”是什么意思。
  两件T恤,一条长裤一条短裤,两套贴身内衣,两双袜子,一个巴掌大的洗漱包,没了。东西太少,没法用锁扣固定,零乱地散落在箱底。
  “你是来出差的吗,呆两天就回去?”
  “除了冷天的厚衣服,我的行李都在这儿了。”
  他看了我一眼,又扫了一眼行李,说:“你该买新衣服了。”
  我一边把东西放进抽屉,一边说:“我不需要新衣服。”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主卧,让我收拾完东西去餐厅。
  不到一分钟,我就搞定了一切。
  简衣简行的生活把我从日常琐事中解放出来,我只需花很少的时间,就可以让我的生存空间达到最基本的水平线。
  但这里……我放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太可能。
  和一路过来看到的玄关、客厅、餐厅一样,主卧的风格也秉持了彻底的洛可可风。到处是弧线和S形的装饰元素,漩涡、贝壳、果实、碎花……墙上贴满印有淡雅花卉图案的墙布,天花板和墙面以弧面相连,布置有小浮雕。不知是不是有意模仿凡尔赛宫的风格,设计师偏爱使用嫩绿、粉红、玫瑰红,线脚都是金色的。
  我有点眼花,转身出了卧室,来到开阔的客厅。
  公寓位于27层,很大,是个通透的平层,从客厅的落地窗向外望,能看见大片的夜空。
  开放式的厨房和客厅连通,周东亭坐在长形的十六人餐桌的主位上,在背后深邃的茫茫夜空映衬下,他的身影显出一股冷峻。
  “过来坐。”
  他的面前放着一只青花酒壶,两个小酒盅,曲线优美光泽度好,和瑰丽华美的背景很协调,一看就是适合当静物的料。
  我坐下来,看了看说:“就差一盘花生米。”
  他笑笑,斟了两杯酒。
  我拿起一只酒盅,和他轻轻相碰,仰头一饮而尽。
  高度数的白酒滑入喉咙,辛辣的感觉沿着食道一直烧到胃里,辣得我直吸气。
  他倒完全没什么反应,又自斟自饮了两杯。
  我说:“不是说要保密,我明目张胆地搬进来,你不怕暴露了?”
  “我又不是电影明星,我家也没人监视,”他眨了眨眼,说道,“再说,交杯酒都喝了,我可没打算和你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午夜时分,孤男寡女,烈酒双杯,气氛确实有往暧昧方向发展的趋势。我没有兴趣,于是扯开话题:“小江的事,有希望吗?”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酒盅,说:“不到最后关头,凡事都有转机。”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进房间拿了几件衣服放进纸袋里。
  我见他似乎是要出门,惊讶道:“你还要出去?”
  他叹口气惋惜地说:“我也不想出去,时间太紧,以后一定好好补上这一晚。”临走,他告诉了我门禁的密码,备用钥匙的位置,还有每隔两天会有清洁工打扫,有需要的东西就打门口抽屉的电话。看样子至少明天不会回来。
  晚上,我一个人住在这间宫殿似的房子里。房间很多,我没有旺盛的好奇心去一一参观。主卧的床品是海水的颜色,显得沉静,幸好不是繁复的花朵,不然我怕我会上火。躺在上面能闻到清洗剂的香味,像薰衣草混合了玫瑰花,很好闻。
  果然,之后的四天我都没有再见到周东亭,但晚上回到“家”时,发现他是回来过的,换了衣服就匆匆走了。
  搬进去的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他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熬夜的人又连抽了两包烟。我问他可不可以搬去主卧旁边那间,他的床太软我睡不惯。这是真话,我的腰和脖子不好,太软的床对我的腰和颈椎没有支撑,睡他的床就像睡在一大团棉花里,直往下陷。他笑笑说:“当然,现在这也是你家,想睡哪儿都随你。”
  家……我无声地笑了,我家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我仔细辨别电话里的背景音,想找出小江的消息,但很难,他好像离人群很远,只有零星的拍手声传来。我没有问,问了估计也听不懂,安静地等待结果就好。
  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小江知不知道我和周东亭的事,那天晚上后他没有再找过我。我真不希望他知道我们之间的这些猫腻。
  一时间,我和钱伯寅也断了联系,每个人都像在忙,忙得不可开交,忙得连交待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自从搬到周东亭那里,我的生活几乎没有变化,无非是换个地方睡觉。每天要花两个小时在交通上,像上班族那样来回于住所与工作地之间,这让我感觉很痛苦。我一次次把起床的时间提前,尽量避开拥挤的早高峰,也为了弥补缩短的有效工作时间。这也使得我一到中午就开始犯困,竟然开始有了睡午觉的习惯。
  躺在我睡了大半年的小床上,比周东亭家的欧式高脚床舒服得多,我一闭眼就睡了过去。看来人穷惯了,把好东西放到面前也无法消受。
  

☆、第二十五章

  从行业分类来说,我是一名自由职业者。
  这里面有一个很美好的词——自由。
  有人会认为,自由职业者能够随意支配时间,选择感兴趣的工作,以不确定的速度和享乐的悠闲心态来完成它。心情好了就做,心情不好就扔在一边,没有压力。
  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真正的自由职业都很自律,正是因为不为别人打工,才明白时间的宝贵,不舍得轻易挥霍。有些人会避免像上班族那样规律的作息表,采用更灵活的方法,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都很勤奋,凭着一份热爱,花在工作上的时间远多于普通人。
  如果有例外,那个人肯定连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早就转行了。
  饶是如此,我每个月总有一两天是不想画画的,放下笔,做点平常不会做的事,换换心情。
  比如赖床。醒来之后不起床,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发半个小时的呆,或者靠在床头,翻翻最近一个月的速写本,有点像看图片版的日记,很有意思,常常能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
  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我的速写本上,白得耀眼,预示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纸页缓缓翻动,蓦地,一阵强有力的音乐声从房间四周传来,吓了我一跳,声音越来越大,很快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动。
  我从没听过这么大声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等了一会儿发现它没有自动停止的意思,有些抓狂地跳起来,赤脚跑向门口的控制屏想把音乐关掉。
  在屏幕上乱按了十几分钟,灯光、空调、窗帘和浴室里的电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音乐声丝毫没有变化,简直响彻到天际。
  搞不定它,我是有心理准备的。这间公寓的电器都用智能系统集中控制,我完全一窍不通,照着门口抽屉里的说明书,好不容易弄懂了开灯关灯的方法,至于什么自动启动自动调节的东西,我能不碰就不碰。整个厨房,我除了会开冰箱,什么都不会用,连烧个水都找不到瓦斯在哪里。
  在这样吵闹的环境里,我竟然还能听见自己的手机响,简直佩服自己的耳力。
  我抓起手机,跑到浴室,幸好周东亭没有上厕所时卡拉OK的爱好,浴室里安静很多。
  电话是李时打来的,我接起来喂了一声。
  “小川,今天要去西山参加研讨会,你没忘吧?”
  “没忘,昨天乔亮提醒我好几遍。”
  “你在哪呢?”
  和周东亭的事,我一直不知该怎么跟李时说,我不想骗他,可不没想好说辞,于是含糊回道:“我在床上呢,睡觉。”
  “放屁!我就站在你床边上,床上没人,你的枕头也不见了。今天不是周末,你也不会回你妈那儿。俞小川,给我老实说,你在哪?”
  我继续瞎搅和:“你还学会推理了!我给你钥匙是为了让你搞突然袭击的吗,我都成年好多年了,能不能有点自由了?”
  “你别转移焦点,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他的口气充满了怀疑,我沉吟半晌,说:“我正打算告诉你,见面再说。”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又冒出来一句:“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听马克西姆了?不是说听得想吐了吗?”
  不知是音乐的穿透力太强,还是李时耳朵太灵,听他这么一说,乐声让我烦躁不安的情绪更强烈,喉咙里好像有东西在翻滚,一个头胀得两个大。
  其实这曲子本身没错,错在我当年考前班的老师为了训练我们的抗压能力,每次考试必放,白白毁了它。
  挂断前李时说要来接我,我没答应,说马上过去找他。他更加觉得我故作神秘,肯定没干好事。
  我飞快地刷牙洗脸,想尽快逃离这个脱离我掌控的地方。等我洗完出来,却惊喜地发现,音乐已经停了,房间静谧得有如空谷。
  我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清静了,揩了揩头上水珠,慢慢踱到衣柜前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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