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为天下舞-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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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仔细见过,但都知道是个疯子。
而那晚不知是静姝动了芳心燥热难安,还是天气骤然变热,她穿着纱衣都热得睡不着,湘湘不得不拿扇子给她扇风,烦躁的人渐渐睡去时,嘴里竟嘀咕着:“太子……”湘湘心里砰砰直跳,将来若是被老皇帝听见,静姝还有活路吗?
此时皇城外,一家马车奔驰而去,车上坐着一袭黑衣的齐晦,他扯掉面罩和衣衫,露出里头风流倜傥的锦衣,边上庞世峰不屑地嘲笑:“逛个青楼,穿得人模鬼样,天那么热,你不怕捂出痱子。”
齐晦理了理衣襟,漫不经心地说:“这是针线房刚给太子做的常服,我借来穿穿。”
世峰眉头一皱,却只有叹:“你啊。”
不久后,马车停在了京城最负盛名的温柔乡闭月阁门前,这里十步之内都是烟花之地,夜晚正是热闹的时候,方才马车从皇城门下出来,马蹄声还嫌张扬,一到这里,就淹没在丝竹嬉笑声中。
齐晦和世峰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才绕过巨幅的四美屏风,就听见一把细柔亮嗓在笑骂:“放你娘的屁!”
☆、016姐弟
骂人的,正是闭月阁头牌花魁曦娘。一袭玲珑薄纱衣,肌肤赛雪酥胸半露,乌黑的长发散在背后,用银丝缎懒懒一束,鬓边散发飞舞,不知正与哪个斗酒,双颊绯红细汗如珠,眼波婉转间嬉笑怒骂,自有她的风流韵味。
世人只当京城最负盛名的头牌花魁,是云端上仙子一般的人,偏偏曦娘和谁都能说得上话,却没几个人能真正成为她的座上宾。
齐晦和世峰径直往他们常去的屋子,正在男人堆里笑骂的曦娘抬眼瞧见,顺手一巴掌把伸出爪子要来轻薄他的男人打翻在地,那男人却捂着脸痴痴傻傻的回味着这一巴掌的甜蜜,曦娘骂着“贱骨头”便扬长而去。
她再出现时,身上的酒气淡了,换了一身清爽的绸衣,只是头发依旧散在背后,齐晦笑问:“怎么不梳头,今日起晚了?”
曦娘坐下斟茶吃,揉着发胀的脑袋说:“好几天没梳头了,常来给我梳头的姑娘有阵子没出现,那几个丫头笨手笨脚我不喜欢,正在找新的梳头师傅。”她媚眼轻瞟,朝齐晦柔柔一笑,“我的二皇子,曦娘披头散发的模样,不好看吗?”
齐晦笑悠悠,晃了晃手指头:“颇有魏晋之风。”
曦娘欢喜道:“只要二皇子说好,便是好。”
庞世峰在边上不屑:“你们姐弟俩见了面就互相吹捧,腻不腻歪?”
齐晦却上前来,将曦娘柔顺的发丝轻轻打理,小心地为她系紧丝缎,满不在乎地说:“女人就是要哄的,何况我姐姐?”
谁能知道,堂堂二皇子竟和一个青楼女子义结金兰,可他们相知相识的日子,要追溯到十几年前,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宫外有曦娘,一直是齐晦心里的慰藉。
世峰是来办正经事的,认真地问曦娘:“我爹他们前几天来过?”
曦娘点头,仰着脑袋回想,一个激灵想起个名字,忙问世峰和齐晦:“莫娴是谁?”
世峰看了齐晦一眼,皱眉道:“是皇后的名讳,我爹他们提到了莫家?”
曦娘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那个莫娴怕是活不长了,我听你爹的意思,最近就会要她的命,看样子你爹,是真的要铲除莫家的势力了。”
世峰忧心忡忡道:“怪不得皇帝突然去打猎,他从不在夏天打猎,只怕不仅是我爹的意思,我爹也许就是奉了皇命,要先解决了皇后。”
曦娘懒洋洋地说:“皇后不是六十几岁了?还等不及她再活几年?”
齐晦在旁轻笑:“怕是丽妃想要让三皇子做太子,已经等不及了。”
曦娘搂上齐晦,爱怜地摸着他俊美的脸旁,笑道:“这太子之位,除了你还有谁配得上?”
齐晦笑:“我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还想做什么太子?若非母亲不愿离宫,我早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曦娘却笑:“今日不知明日事,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弟弟是天子之命。等你将来做了皇帝,可要封我做长公主。”
☆、017随时可弃
世峰在边上说:“哪个皇帝愿意有个青楼女子做姐姐,你也不怕名声不好听?”
曦娘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来娇滴滴地看着齐晦,问:“你愿不愿意?”
齐晦笑眼温和,连连点头:“愿意,怎么都愿意。”
曦娘嘿嘿一笑,心满意足,起身晃悠悠缠上世峰,挑逗着他的下巴,柔声问:“庞公子,听说为你说媒的人,快把宰相府的门槛都踏破了?你不是许了奴家做庞家少奶奶么,怎么又要找别的女子?你且等我弟弟将来做了皇帝,你就是国舅爷了。”
世峰被曦娘摸得面红耳燥,口不择言地说:“你是我爹的女人,怎么做我的少奶奶?”
“呸!”曦娘怒骂,在世峰耳朵上重重拧了一把,抽出他的折扇扇风驱热,哼道,“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我几时就成了你爹的女人了?这京城里哪个男人敢说我曦娘是他的女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不配。”
世峰揉着耳朵,恼道:“我认得你可比他还早些,怎么他就成了你弟弟,我就总不受待见?”
曦娘往他腿上一坐,扯开衣襟露出春光,把他的手往里塞,吓得世峰哇哇乱叫,曦娘咯咯直笑:“我要做你的少奶奶,你不肯答应,还想我待见你?”
世峰跌坐在地上,指间还留存细腻肌肤的触感,明明从孩提时就认识的,十几年来世峰还是怕曦娘。自然曦娘虽然只当齐晦是弟弟,世峰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恩客或男人,只是世峰好欺负,她乐意逗着世峰玩,心里对齐晦,则是百般的疼惜。
他们离开闭月阁时,已经过了子夜,烟花之地的热闹也渐渐散了,夏夜的风此刻才微微有些凉意,上马车时世峰再三问:“不去我家住一晚,这么晚还要回宫。”
齐晦笑:“你妹妹,我实在消受不起。”
世峰气道:“我妹妹怎么了,还有比曦娘泼辣难缠的女人?”但忽然想起什么,问他,“听说这几天,你总在宫里晃悠?你稍微收敛一些,好像连我爹都在意了,你看你这身衣服,沾染了脂粉气酒气,针线房的人会不疑心?”
齐晦慵懒地躺在马车上,酒足饭饱让他犯困,满不在乎地问:“怎么了,你爹是决定要帮丽妃,连我也容不下了?”
且说世峰能和齐晦成为情同手足的兄弟,是宰相庞峻在二十年前就安排下的事。
庞家没有女人成为后宫,也就少了莫家以皇亲国戚自居的底气,当年贤妃生下二皇子后,为皇后和年轻的丽昭仪所不容,庞峻想法设法保下了这对母子把他们养在冷宫,为的就是将来颠覆莫家。
如今丽昭仪已是丽妃,且生下了三皇子,朝堂和后宫的格局早已大不同,齐晦心里很明白,他是庞峻的棋子,庞峻随时都会抛弃他。
世峰却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和贤妃娘娘。”
齐晦微微扯动嘴角,扬了扬手说:“走吧。”
马车回到来时的宫门前,也是那一日湘湘入宫的地方,齐晦进门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正站在湘湘摔倒的地方,面上挂着一丝淡淡的苦笑。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几天,总时不时会想起那姑娘?
☆、018皇后暴毙
见齐晦站在原地发呆,虽然很快就消失了,可即便是瞬间的犹豫,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庞世峰都看在眼里,看着这地方,不禁想起他前不久提起过的那个姑娘。
与齐晦分别后,世峰回宰相府,进家门就见妹妹从远处跑来,心想这下有得缠了,齐晦说消受不起也不是没道理,幸好下人赶来,说老爷要见三少爷,世峰冲妹妹挥了挥手后,迅速就跟着跑了。
而庞峻找儿子,除了询问二皇子的事外,就是提起了今晚他们刚刚在闭月阁听说的事,当父亲亲口说,莫皇后命不久矣时,想到父亲连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妇人都不放过,世峰还是心寒的。而他在父亲眼中一向不是最优秀的儿子,他心里明白。
果然,两日后,就在静姝以为这悠闲自在的日子还能持续几天时,宫外传来噩耗,皇后娘娘在出猎途中引发旧疾而暴毙,年迈有旧疾,一切都仿佛合情合理。
静姝在听到消息时,只傻傻地问:“我们要做什么?”她没什么悲伤的情绪,也不会去可怜那个年迈的妇人,相反她反而怨皇后如此脆弱,因为皇后的死,老皇帝要提前回宫了。
直到后来湘湘在侍奉静姝穿戴缟素时,听底下人嘀咕,才知道如今最可怜的是太子,他一向很弱,二十多年来都是皇后为他撑起一片天,如今皇后仙逝,丽妃正当盛年,她膝下有玲珑可爱的三皇子,对东宫之位虎视眈眈。
静姝恨道:“那个坏女人的儿子,也配做皇帝?”
自然这话,是姐妹之间才说的,湘湘早就提醒静姝,指不定宫女里就有丽妃娘娘的眼线,往后她做任何事都要小心。
又过了一天,老皇帝带着妃嫔返回皇宫。好在国丧当前,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且皇后外戚权倾半朝,皇帝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搂着女人寻欢作乐,那几天静姝跟着其他妃嫔在皇后梓宫前哭灵叩拜,就没做其他的事儿。
这一日,湘湘随静姝去哭灵,她头两天还会因为所有人都在哭而感到悲伤,如今也跟着麻木了,只是小心翼翼地跟着静姝。
她像其他宫女一样,搀扶着静姝跪下站起,不敢有半点闪失,可今天湘湘总觉得周遭哪儿不对劲,静姝再次不耐烦地跪下后,湘湘稍稍抬了头,竟然那么巧,第一眼就让她看到了熟悉的人。
齐晦?他怎么在那里?
一身缟素套在侍卫铠甲外的齐晦,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上首太监唱礼,所有人都跪拜下去,湘湘比别人慢了一拍,顿时有些显眼,虽然她迅速地趴下了,可再抬起身去找齐晦的身影时,人家竟然已经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