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为天下舞-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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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娘的过往,你真的能不介意?”世峰冷不丁地直接提起曦娘,反正慕清也想不了别的女人。
“你还真不客气。”慕清苦笑,但摇头道,“不介意,我若介意,又何必缠着她不放?来京之前,我已向我爹求得应允,要正正经经娶她进门。”
庞世峰抿了抿唇,他和慕清的关系,还没到了与齐晦简风那样可以无所顾忌的地步,有些话说出来,只怕自己也会觉得尴尬。
慕清把酒壶喝得见底了,念叨一句:“打完仗,要一醉方休,喝最最好的酒。”
世峰忽道:“不如醉后和曦娘缠绵一晚,她成了你的女人,再强硬的心也该软了。”
慕清微微摇头,轻声道:“她若不愿而我用强,岂不是和那些去闭月阁寻欢的男人无异,她必定会觉得自己被轻贱。”
世峰冷静地说:“所以你还是顾忌着她的出身和过往,若你真将她当自己想要的女人,肌肤之亲后你必须对她负责,而你只是想到她会觉得自己被轻贱,不就证明你在乎着过去,你心里是不愿去想,可下意识的,就是想着曦娘是个烟花女子。”
慕清一时无语,世峰竟是句句戳中他的心,他当然是不介意也不在乎曦娘的过往,可他这样的念头,想偏了一夜情可能带来的结果,难道不正是因为他在乎?想的和做的,做的和想的,竟无意识地背道而驰,难怪他一直走不进曦娘的心。他自以为在乎曦娘的感受,其实是他自己的感受吗?
“嫣儿若是如此,我一定先把她得到手。”世峰喝酒没脸红,说这句话却脸红了,憧憬着与沈嫣长相厮守的人生,他庞世峰也要有自己的家了。
而慕清也不肯轻易认输,故意说:“看样子拉手亲嘴,还不够啊。”
两人互相看一眼,庞世峰大笑,竟道:“曦娘阅人无数,你连个暖床的丫头都不曾有,不如想齐晦讨教讨教,别叫曦娘看笑话。”
可以开这样的玩笑,两人的距离更拉近了一步,庞峻死在敌人手里,让世峰解脱,也让慕清齐晦可以无所顾忌。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丧父之痛固然还在心里,但大敌当前,且他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安顿父亲的将来,也不知如何面对慕清或齐晦手刃他的父亲,现在这样的结果,让他很安心。父亲死了,比活着面临惩罚,付出罪恶的代价要好很多,他往后的日子,也不用再为了亲情纠结。
笑声在林间回响,两个男人在困境中彼此交了心,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恶战,而齐晦若不能在他们粮绝之前赶来,他们也要正面去对抗敌人,不能仍由铁蹄继续长驱直入地践踏国土。而这几日慕清和世峰勘察地形,设计出了将通路重新封堵的法子,且等战后要重新在这里建立起无法逾越的屏障来守卫疆土。
两人在回去的时候,说起齐晦及时能到,慕清感慨他和父亲这二十年里,屡屡暗中来查探二皇子的事,以为二皇子跟着庞峻会失去该有的正义,万没想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在和齐晦正式往来之前,他们还是抱着忐忑之心的。
世峰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他和湘湘初遇的那晚,他上了马车,我和他二十年,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在意。当时我没见过湘湘,也想不到他是一见钟情,可那天晚上,我就觉得一切似乎要有所变化了,齐晦他变得不一样了,到今天我们在这里说话,我竟觉得,冥冥中早有安排。”
慕清道:“湘湘配得上他,也只有他才配得上湘湘。”
千里之隔的京城,湘湘正与皇后同床而眠,只是两人之间放了一只枕头相隔,皇后说她怕自己夜里拳打脚踢,伤了湘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现在又没法儿一个人睡,湘湘只好由着她,在这深宫里身边有一个人相陪,自己也多几分安心。
今晚说起了她与齐晦的初识,说起了他们那一点点往事,皇后抱着枕头唏嘘:“不足一年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搁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辈子了吧。”
湘湘看着小皇后,她真希望这孩子能永远这样简单而快乐,忘记莫家曾经的悲剧,忘记这一年里她家破人亡,忘记这一年里她自己饱受虐待欺凌,她伸手捏了捏皇后的脸颊,道:“你这么顽皮,怎么侍奉佛祖呢,离宫后不要出家可好,红尘里有痛苦,但之所以还有那么多人在红尘里,不正是因为大家同样也享受着幸福?咱们好好的,让姐姐给你选个好妹夫,重新开始。”
小皇后嘀咕了一声,满目憧憬:“可以吗,会有一个人,像朔亲王喜欢姐姐那样,来喜欢我?”
“一定会。”湘湘道。
“那我……”小皇后竟然害羞了,把脸躲在枕头后头,好半天说不出什么来,似乎是想着齐晦和湘湘的经历,想起那庞大小姐,她也算曾经打过交道,甚至说了些不该说的而让湘湘陷入麻烦,但此刻那些都过去了,她担心的是往后庞浅悠会不会再纠缠。
皇后便问:“姐姐,你之后回王府,会顺道去看望庞浅悠吗?”
湘湘翻身换了舒服自在的姿势,淡然又肯定地回答:“不会去。”伸手摸摸皇后的脑袋道,“睡吧,夜深了。”
夜深了,京城一隅静谧的小宅院里,今日值夜的是个最贪睡的小丫头,春夜尚冷,她裹着厚厚的棉衣蜷缩在门角,不多久就睡得鼾声连天。
屋子里一盏蜡烛摇曳着微弱的火光,听见鼾声,庞浅悠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直直地盯着门外的动静,身子慢慢挪动下了床,小心翼翼摸黑穿上衣衫,从她白天已经藏好的地方摸出一包银子铜钱。
银子都是简风偶尔来时留给她的,只要不被那几个妇人看见的,她都自己悄悄藏了起来。虽然不多,也足够一阵子的花销,本想多攒一些,可到今天,她是一定要走了。
这一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隔天一早几个妇人来伺候浅悠洗漱用早膳,瞧见那小丫头睡得昏天黑地,一脚把她踹醒骂道:“赶紧起来,小姐指不定喊过你了,你这么睡也不怕冻死。”
那小丫头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揉着脸嘀咕:“小姐醒了也不会喊人,就从没见她说过话。”
忽听得里头铜盆落地的声响,都惊得一醒神,以为庞浅悠又发脾气摔东西,纷纷跑进来看,可屋子里空荡荡,那端水进来的嬷嬷正冲着空荡荡的床发呆,嘴里念念有词:“小姐去哪儿了,大小姐去哪儿?”
“快找一找。”众人惊慌失措,赶紧分头去找,柜子里床底下,把不大的宅院翻来覆去好几遍,就差撬开地砖了,愣是不见庞浅悠一点踪影,她的衣裳细软一件不少,这是什么也不带地跑了?是痴痴傻傻地跑出去,还是有计划的跑出去?
“快往简府送话,现在去找还来得及。”
☆、269这样的亲家
消息传到简府,再传到庞府,等简风告诉湘湘时,整个京城他都翻过了。偌大的京城,要藏起一个弱女子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只因如今多事之秋,简风不宜派人大肆搜索,也不宜再闹出庞家女儿失踪的笑话,难免有一些疏漏之处。
庞夫人听说女儿不见了,最先关心的是外面的人是否知道,因是简风在照顾,这下没了人,自然算是他的责任,为此简夫人亲自登门拜访,想要安抚庞夫人的焦虑。
没想到她诚心诚意来,却被庞夫人抢白:“你非要弄得大张旗鼓,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庞家又闹出笑话?庞家如今落魄,高攀不起简家,还请不要纡尊降贵来我们这落魄门庭。”
简夫人有涵养,可并非白叫人欺负,她亦心疼自己的孩子,简风为他们家照顾女儿这么久不算,她更在乎将来嫣儿嫁入庞家,还不知要怎么伺候这样的婆婆,一时心中生恼,离开时冷言道:“看来儿女婚事,也不必我们来操心,将来就不再叨扰庞夫人,我们家的孩子笨拙,我且要好好调教,就不必您费心任何事了。庞府有大公子大少奶奶当家做主,我们家的孩子,就别瞎操心,安生过他们的小日子便是。”
庞夫人知道这说的,怕是老三和沈嫣的事,看简府这态度,女婿他们是吃定了,自己生了儿子送出去做半子,还要遭人脸色,庞夫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起身要相送,一面想要让简夫人把这些话吞下去。
可简夫人却笑悠悠看着她说:“儿子都不中用,我们家那小子,处处不如人,您先什么我都明白呢。咱们到这把年纪,别和他们计较了,养身子要紧,养身子要紧。”
撂下这一句,简夫人便离了庞府,这个家宅,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登门,她心里明白自己再客气几分,就只会换得嫣儿将来被婆婆欺侮。回家时见儿子风风火火从老侯爷屋子里跑出来,简夫人喊住他,没好气地将这些事说了,简风劝母亲:“您这样气呼呼的,表姐就该难做了,您对着那边爱说什么说什么,回家来笑一笑,别叫姐妹们害怕。”
他说着话,竟伸手去揉扯母亲的脸颊,想要她笑一笑,他们母子向来是这般亲昵,可今天简夫人不大高兴,一时打开儿子的手骂道:“我的儿媳妇在哪儿呢,你表姐不容易,只要她高兴,娘也就算了,更何况我也不是正经亲家,你姑姑姑父才是。但将来我儿媳妇的亲家,可不许是庞府这样的,你……你不会整天管庞浅悠的事儿,对人家有意思吧?”
简风大声嚷嚷:“怎么可能?”
吓得家中下人都纷纷往这里看,他赶紧拉着母亲到一边说:“娘,我好不容易做了庞世峰的小舅子,我怎么好让他再做我的大舅子,庞浅悠就是仙女下凡,我也不会动心,更何况她这样的人。”
简夫人叹了一声,儿子却又道:“爷爷和爹担心庞浅悠在外面会饿死,或是被人拐了,我封锁了京城各个出口,进出都要检查,她混不出去。她也不会被饿死,娘您别告诉爹,我偷偷给过庞浅悠钱。”
简夫人讶异:“你给她钱做什么?”
简风一本正经说:“我想试试看她是不是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