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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世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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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金虹”,时有妙着,即“三潭印月”、“阴分阳晓”,或以怪招.“九弧震日”、“旭日初升”,或“天河倒泻”、“倒挂金钩”以及气魄凌人的绝招“石破天惊”、“开天辟地”等招法取胜,遇难以突破之强敌,则以杀势最巨的“血踪万里”杀出垂围,却一直鲜用“咫尺天涯”一式。

方歌吟初时还以为“咫尺天涯”这一招平淡无奇,但而今功力大进,使用这招,方知妙意无穷,而且后着纷呈隐伏,这一招可以生大威力,甚至不逊于“天下四大绝招”之下。

方歌吟这招“咫尺天涯”一送了出去,连大风道人脸上,也闪过了一丝钦羡的神色。

大风道人毕竟也是武当派高手,武当剑法,宇内闻名,而今见得这一剑使得如此灵动,简直没有瑕疵,当然也不禁为之心折。

大风道人长剑一挑,“叮”地一声,武当剑法中之“阴柔绵剑”,剑尖向方歌吟剑身轻轻一触,方歌吟只觉剑身有一道如同电极般的力道,由手腕“太渊穴”直冲上来,不觉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猛抬头,大风的剑尖已抢入刺向自己胁下的“渊液穴”。

就征追峙,方歌吟猛吸一口气,“咫尺天涯”的后着,忽然发出一股消力,大风只觉自已的剑峰,眼后要刺中方歌吟,忽然有一股力道,将白己的锐力四分五裂,他急忙变招,在一霎间已变了七招,可是对方的“咫尺天涯”,也跟着起了七个细微的变化,这七个细微的变化,恰好封死了自己所有的变招。

而方歌吟的“咫尺天涯”,仍然一寸一寸地刺来。这一招妙用,是先前的剑式,不及后来的一招“点睛”作用,只要最末的杀手负锏不出,敌人根本无从封架,直如绘画上的“四体妍媸,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

大风道长大吃一惊,连起“化血奇功”,冲激而出,只见一道淡淡的血气,剑如饮血,反黏住方歌吟的金虹剑,就在这时,方歌吟他运起“一气贯日月”,金虹大盛,直冲华盖,大风道人大汗淋淋,又十三个变化,方歌吟“咫尺天涯”,因招生招,依然克制住十三个变异,剑缓缓刺向大风腹下的“商曲穴”去。

斑手相博,决在一招。但这一招变化莫测,九生九死,真是险中之险,前所未有。大风脸上忽然紫气大盛,眉心赤红一点,方歌吟猛觉运于剑中的力道,竟如遇矿石,迅急被吸去。

他心下一凛,想起任狂说过,大风道人所得乃归无隐尊之邪术,中有“血手屠龙”的“吸髓大法”,尤为霸道,他心念一转,内力又为之吸去不少;他暗运“从心所欲”,将手中内劲,经五指“少冲”、“关冲”、“商阳”、“中冲”、“少泽”五路发了出去。

大风脸上渐有狂妄得意之色,他的“吸髓大法”,虽不如当年先辈段誉的“逍遥派”之“北冥神功”,能将别人功力吸为己用,也不似前人任我行之“吸星大法”霸道,但媲之与“星宿老怪”丁春秋之“化功大法”,却相得映彰。大风正见猎心喜,心想道小子一旦给我吸尽了内力,我功力可大生色,而他则是杀是剐,油煎火焚,任我听便啦。正得意洋洋间,忽然五道尖锐的内力,一齐切入他的“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

五穴去。

他脸色忽然大变,正想运功抵御,但那五道尖锐内劲,又揽入他的“孔最”、“列缺”、“径渠”、“大渊”、“鱼际”五穴,他狂吼一声:““指镖”!”

狂吼未完,方歌吟又掣剑刺来,还是那一招的余势:“咫尺天涯”。

此时这一招虽仍是“咫尺天涯”,但已几番辛酸、几生人情了。

大风道人之与方歌吟,一得自“血雾纷飞”曹大悲的秘笈,一学自“武林狐子”任狂的真传,论原先实力,方歌吟虽得自宋自雪相传,又有宋雪宜的“武学秘辛”及桑书云“长空神指”相授,加上“百日十龙丸”之助,武功直迫“三正四奇”。

大风道人以武当武学实力、以及“先天无上真气”,与方歌吟可谓旗鼓相当。他得血河派武功后,即不再习武当派武功,所学之杂,远不如方歌吟,但对血河、武当二派之精,则胜方歌吟。唯方歌吟的“血河派”武功,乃得自任狂,任狂武功,还在“幽冥血奴”萧萧天之上,萧萧天则仍胜曹大悲一筹,如此相比起来,大风的武功,确也逊于方歌吟一筹。

斑手相决,这一招半试的火候功力,至为重要。

大风道人早生轻敌之心,所以一上来就想以一招震死方歌吟,断未料到方歌吟此刻功力已稍强于自己,反受轻敌所害,着了方歌吟以“从心所欲”功力凝聚所暗发出来的“指镖”。

大风一着“指镖”,如已受内伤,“指镖”气流连续侵穴,内创乃剧,大风大喝一声,手中紫剑,竟自震裂,片片粉碎,喷向方歌吟。

这下他是用纯武当内家罡气震碎手中长剑,剑片溅射方歌吟,可谓“应变奇急”四个字,方歌吟也是十分机警,他眼见剑片一蓬罩来,已不及避,大喝一声,一股真气,自肺腑冲出,由口冲射,竟将剑片,全喷出七尺之遥!

而七尺开外,正是蓝双荫与许由狭两人缠战宋雪宜,已占尽上风,方歌吟将剑片喷射,正好全嵌入“鬼手神臂”蓝双荫脸门,蓝双荫惨吼一声,宋雪宜一招“闪电惊虹”,迅疾无伦地刺中他心窝,自他背后“突”地刺了出来,但未来得及拔剑,“高大衰”许由狭的拳头已劈背攻到,宋雪宜只得以一双空手迎敌。其实宋雪宜武功尚逊“一正四奇”半筹,力战“鬼手神臂”和“高大衰”二人,已颇感吃力,如不是方歌吟及时替他解决一人,五十招内就要见血。

方歌吟以“一气贯日月”喷开剑片,但就在这剑芒一掩之间,再加上他分神于宋雪宜战团的一云之际,大风道长已一口咬向他左头的“天杂穴”来。

方歌吟及时一偏,大风道人又尖又利的大齿,已在他肩脾上咬了两个血洞,方歌吟一招“火焰刀”就斩了出去,大风道人也真有过人之能,全身飞起,双胁间犹如生了一层薄薄的血翼,飞投入林去。

方歌吟只觉肩膊上一阵麻痛,也不知是否有毒,连忙以“一气贯日月”,将麻痒自伤口处逼住,吆喝一声,驱车直向林内追去!

他十分鄙视大风道人之为人,正想乘胜追击,一举把他杀死,方对得起数役来死去的群豪英灵。

□□□且说严苍茫仿佛见到爱于严浪羽的影子,心急之下,内力未及护住经脉,他功力本已极高,陡增十倍,一时未免难以受用,甚易走火入魔,而胸中尽思想为爱子亡妻的音容,心中自知死期将届,耳际尽是幽冥的唢呐之声,他神智昏乱,已为陈木诛所慑制。

严苍茫在白茫茫的雾中抢追了几匝,只见前面一条人影,忽隐忽现,严苍茫凄呼道:

“羽儿……羽儿!你不要跑……为父平日迫你勤练,不许你好色贪花,是怕你坏了身子,对不起你娘……不是故意吼着你……”

只听那白影子幽幽道:“你如此待我,又那对得起娘……”

严苍茫分开双臂,茫然了一阵,终于掩脸痛哭起来,悲声道:“是,是,是,是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你娘……从前她嫁给我时,要我护着她,不可以为争天下第一人而废寝忘食,不择手段,我……我都答应了……但是……后来……我都犯上了,……只顾习武、争名、斗胜、贪利……没多照顾你娘……小心,小心她才郁郁病死的……我……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你娘……我对不起谢小心……”

只听那白影子又变了一种声调,变得十分娇柔曼媚,道:“你……你既对不起我在先……而今,而今又害死了羽儿……你怎样留得我住?”

严苍茫慕然一震,叫道:“小心,是你……是你……怎会是你?不是的,不,不是的!”

只听一阵哀怨的唢呐声,直如世事一场大梦,幽幽传来。严苍茫将脸在宽厚的大掌里哀泣,断断续续地道:“真的是你……小心,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回来……就不要再走了……”

那白袍人道:“我回来了,我不走了。”严苍茫眼中亮起狂喜的光芒,欣叫道:“小心……你不走了,你答应不走了,那真好,那真好……”眼眶中的泪水徐徐落到脸颊上来。

白袍人幽幽地道:“我不走可以,但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的儿子,我,我要走了……”

又一阵凄清的唢呐声。严苍茫惨笑道:“小心,你不要走……我是对不起你,对不起儿子,……我一生人谋我志业,忘了有你,我才是世间上最幸福的人……忘了教养儿子,忘了……”

白袍人飘飘而去,严苍茫冲前两步,悲嘶道:“小心,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念了你二十年,你不要一出现就走……”

白袍人飘飘忽忽的声音传来:“你真的想我不走?”

严苍茫脑中尽是想着二十年前,自己雄姿英发,与谢小心旖旎情调,骀荡风光,这脑海中多年来的深念,一一呼之欲出,彷佛那声音一去,什么都不复存了,这刹那间,他只觉什么功名、富贵、武艺、事业,都可以统统不要,只要那仿佛谢小心的声音能永留不去。

白袍人轻轻地道:“我不去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严苍茫急得牙齿咬到了舌头,慌忙道:“你说,你说,莫说一件,纵是一千件、一万件,我也答应你……”

白袍人哀哀切切地道:“你先替我杀了方歌吟,拿了血河车……”

严苍茫双目茫然,喃喃道;“好,好,……”只觉在这天地间,只要有任何事物能换取当年他对谢小心的疏失,能换取此刻他与谢小心的相眷,叫他作什么都愿意。

□□□若论人数,群豪是“忘忧林”及武当派,“天罗坛”、“金衣会”等之五至七倍之众,但天时地利,对群豪来说,都是阻碍,稍有疏虞,即遭暗算,而且群雄受困,阻碍甚多,未能真的每人发挥所能,全力御敌,加上心神为贪欲所迷,处处受制,要不是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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