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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六十年代媒婆生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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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炕几对面的三人齐刷刷将视线放到了韩念念身上,韩念念还挺心虚,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冲他们笑。
    韩桂娟先开口了,简明扼要的把韩念念的身世说了一下,末了还通知家里所有人,“念念以后就住咱家了,陈爱国,你找个时间去队里问下,给念念上个户口,念念现在连个户口都还没有。”
    陈爱国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嗯了一声,“成,明个不出工,我去队里问问。”
    这个庄稼汉踏实而憨厚,对韩念念的遭遇表示可怜,只是糙老爷们不像婆娘们那样动不动掉眼泪,能做的就是给予韩念念帮助,供她一口饭,给她一方遮风挡雨的地方。
    陈玲很是开心,抓着韩念念的手激动道,“原来你还是我的表姐啊,咱两真是太有缘了!娘,今天姐还来供销社打酒呢!咱们见过面!”
    说完,陈玲脸上发红,把韩念念要给她说亲的事给瞒了下来。
    大表哥陈卫东性子随了陈爱国,是个内敛的人,冲韩念念喊了声,“大妹子。”以示友好。
    叶兰英也跟着喊了声,“大妹子。”
    边喊着,悄悄打量韩念念。
    眼前的姑娘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白白净净的,头发乌黑,唇红齿白,虽然瘦了些,但精神瞧着不错,身上穿了件周身不带补丁的衣裳,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比他们穿的老土布好太多。
    可能是叶兰英跟她没有实际上的关系,不由就站在局外看事,怎么看韩念念都不像是走投无路来投奔亲戚的人。
    单看穿着,听说话口音,十有*是大城市出来的人。
    所以叶兰英才想不明白,放着大城市的日子不过,干啥非要来乡下跟他们挤这几间破草房?难不成他们还有啥是韩念念所图的?!

  ☆、第5章 生辰八字

韩念念是有所图,图绑红线系统续接她的长命灯,图要个合法身份在这里生存下去。
    晚上,韩念念被安排和陈玲一块睡。
    堂屋的炕,白天卷上铺盖用来待客,晚上铺开就能睡人,陈玲一直就睡在堂屋。
    东间陈爱国和韩桂娟住,陈卫东两口子住西间。屋内没有门,只用麻编织的帘子挂上,呼噜声稍大点三间屋都能听见,最尴尬的是半夜韩念念被尿憋醒时,听见了西间陈卫东两口子啪啪啪的声音。
    韩念念故意咳了一声,啪啪啪的声立刻没了。韩念念赶紧下床趿拉拖鞋去外面的茅坑,摸了手电筒照明,欲哭无泪的蹲在臭气熏天的茅坑上尿尿。
    这种下面支一口大缸,上面的搭两块木板的茅坑,韩念念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宿主,俗话说得好,苦尽才甘来!想想您的豪宅,想想您的豪华架子床,想想您的宝马,想想您所剩无几的寿命,怀挺!】
    怀挺你妹!
    韩念念憋住气,赶紧提了裤子逃出茅坑,蹑手蹑脚的进去爬上炕,又睡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耳朵太灵了,迷迷糊糊、似梦似睡间还听见有人在说她坏话,等韩念念挣扎着睁开眼时,已经天光大亮了,炕上早就没了陈玲的影子。
    韩念念起身下炕出去,从她的布兜里掏出牙刷,在窗户台上取了陈家人的友谊牌牙膏,挤上,蹲在街道边刷牙漱口。
    陈玲在给她嫂子烧炉膛,大铁锅里滚着热水,叶兰英就要往里面搅面粥,被陈玲赶忙拦住,先拿水瓢舀了一瓢热水出来,倒进洗脸盆里,从厨房伸出个脑袋来喊韩念念,“姐,热水在脸盆架上。”
    韩念念哎了一声,瘸了条腿的脸盆架冒着热气,水太烫,韩念念又从堂屋门口的大水缸里舀了半瓢凉水添上。本来想用洗面奶洗洗脸,但是注意到陈卫东就靠坐在西墙角剁柴禾,只好作罢,随便用温水洗洗,管陈玲要面霜。
    “啥?面霜是啥玩意?”陈玲想了想,恍然道,“姐你说的是雪花膏吧,咱家没有,城里人喜欢用那玩意儿,乡下几乎都不用,你要想用,去管我娘要,供销社有嘎啦油,也特别好使。”
    叶兰英听见她两对话,大铁勺搅着锅里的面粥,笑吟吟道,“大妹子细皮嫩肉,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哪像乡下老农民,活得糙吃得也不讲究。”
    韩念念也笑,“这年头都不好过,谁家能吃得多讲究。”
    叶兰英笑了笑,没再吱声。
    早上吃了半块玉米面馍,韩念念刚放下筷子就被陈玲喊去供销社换韩桂娟回家吃饭。韩桂娟前脚出供销社门,陈玲后脚就偷偷给韩念念拿了一个嘎啦油。
    “是蛤蜊油啊。”韩念念见过这玩意。贝壳装,小小的一个,洁白光滑,上面涂蜡,贴了上海日用化学品厂的商标。
    陈玲笑,“咱们这边习惯了说嘎啦油。”
    韩念念也不知道嘎啦油是哪里的口音,只是犹豫道,“供销社也不是姑开的,我们偷偷拿会不会被发现。”
    陈玲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虽然不是我娘开的,偶尔拿一点点小东西也察觉不了,你就放心用吧!”
    靠啥吃啥,商品紧俏的年代,供销员就算为自家人谋点福利也没啥稀奇的。
    韩念念没再客气,打开先在手背上涂开,油乎乎的很适合干燥皮肤。
    韩念念皮肤偏干,用着正好合适,涂了点在脸上,轻拍慢揉。陈玲看她这样,也跟着抹了点在脸上,不过她没耐心,胡乱搓搓就算完事。
    很快,韩桂娟吃完饭过来了,怀里还抱了一摞老棉袄。
    “姑,你这是要做什么?”
    韩桂娟从柜台里拖了张小板凳,靠坐在门梆子上,借着外头的阳光拿剪子拆棉袄,“穿一冬天了,开春也暖和了些,该拆掉洗了。”
    说着,韩桂娟朝韩念念身上看了一眼,奇道,“念念,你身上穿得这是啥料子?瞧着还挺厚实,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韩念念心里咯噔一下,面不改色道,“我也不知道,还是捡舅妈家妹子穿过的,都穿几年了,耐穿,一直没破。”
    韩桂娟也没多想,喊两个孩过来帮她一起拆棉袄。
    三个女人一台戏,拉家常间,韩念念不忘她的任务。先瞅了一眼身旁的大妹子,随后状似无意问道,“姑,玲玲说人家了吗?”
    韩桂娟一听,笑了,“说啥说,一天到晚咋咋呼呼,说给人家早晚也是被退回来,先让她在家养两年,收收性子再说。”
    陈玲不满意道,“娘,谁咋咋呼呼了!”
    韩念念忙跟着道,“姑,我看玲玲可比一般人懂事多了,说亲要趁早说,晚了就变成别人挑玲玲啦!”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韩桂娟瞅了韩念念一眼,“念念,你不也没说人家呢!”
    韩念念发窘,“我连个户口都没有,不急着找婆家,等以后再说。”
    韩桂娟知道她在为户口的事操心,“户口你就别急,你姑父去给你问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差不多就能给你在大队名册上造个名儿。”
    时下的农村户口不值钱,不像城里户口管得严,加上前些年战乱,因为种种原因没上户口的人也不在少数,每个生产队的政治指导员就有权利造个名册,隔一段时间,再统一报到镇上派出所造户口。
    听韩桂娟这么说,韩念念确实放心了不少,随即又把话题转到陈玲身上,“姑,昨天你去姚家找我,注意到姚大队长他家小儿子了没?”
    韩桂娟仔细想了想,“人这么多,哪能看仔细啊,不过我约莫有些印象,应该是个挺壮实的小伙。”
    韩念念接过话,开始夸姚大勇,“小伙叫大勇,人踏实又上进,听说去队里干活一天能挣至少三个工!上面还有个嫂子,性子也好,待人接物特别客气,姚大婶又是个心直口快的婆婆。。。姑,你看。。。我把玲玲说过去怎么样?”
    韩桂娟听得一愣,随即就乐了,作势要打韩念念,“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给人说啥媒,不成,玲玲的婚事哪能让你出头说。”
    韩念念心道不让我说,那还咋完成任务啊!
    心里发急,韩念念道,“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些穷瞎讲究!以前我养在外婆家,没少看外婆给人家说亲!反正姑你要是没意见,我就去跟姚家人说,找个时间让玲玲和大勇相看一下。”
    韩桂娟还在犹豫。
    陈玲把怀里的老棉袄往地上一扔,气恼道,“我看我就在家当老姑娘吧!”
    “行行行,我管不了你了!”韩桂娟摆摆手,可下一秒又不放心的对韩念念道,“念念,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你会说媒不?”
    韩念念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姑,你可就放宽心吧,在外婆家那边我可是说成了好几对呢!”
    韩桂娟沉吟道,“那成,正好你跟姚家人算是相识一场,在中间也好说话,你先问问人家同不同意,搞不好人家暂时还不想说呢。”
    韩念念保证,“包我身上,玲玲可是我妹子,我害谁也不能害了她!”
    事不宜迟,韩念念立马去叶姚生产队联系人,赶得巧,姚大婶哪也没去,在家做针线活呢。
    姚大婶一看是门口站的是韩念念,拿扫帚扫扫炕上灰尘,招呼韩念念坐,“大闺女,你咋来啦?”
    韩念念歪屁股挨炕沿坐下,冲姚大婶笑,“我来给您和大叔办件喜事!”
    姚大婶笑了,“啥喜事啊?”
    韩念念没拐弯抹角,直言道,“给大勇说个亲事,对方是我姑家小闺女,今年十八,长得标致,脸盘身段在乡里绝对能数得上,看到她我就想到大勇了,跟大勇瞧着很有夫妻相!”
    不得不说,韩念念这番话算是说到姚大婶心坎里了。她就两个儿子,挨肩生的,老大是办完了婚事,可还有老二没办,就算韩念念今天不提,姚大婶也打算托人给她家老二说个姑娘了。
    “中!”姚大婶是个干脆人,“啥时候有时间,安排两个孩先见个面?”
    韩念念一看有门道,忙给了姚大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大婶,您把大勇生辰八字抄给我,回头我再管我姑要我妹子的八字,我先合计下,如果合适,立马安排见面,您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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