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情花-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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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外放吗?”小天罡向坐在船头的两个船夫叫:“这位财神爷要外放。”
“你最好赶快溜走。”怡平向小天罡说:“你多管闲事强出头,这可好,他们一定也把你算上了。”
“我不怕他们。”小天罡拍拍胸膛:“天王老子我小天罡也不怕。喂!你快和他们接头呀!”
“你们要到何处?”一名船夫站起问。
“荆州,最好能到夷陵州。”怡平不再和小天罡缠夹不清:“不久就可上船,立即走。”
“唔!要走一二十天,包伙吗?”
“当然啦!废话连天。”小天罡比大人还要凶。
“几个人,有货吗?”
“一个人,没有货。”怡平答。
“明里走?”船夫放低声音。
明里走,意思是客人按规定办妥离境手续,取得路引,正正当当离境,沿途碰上巡江船检查,不会有麻烦。
“废话!明里走会找你?”小天罡大声说,似乎唯恐别人听不见。
“那……行程难定,每天十两银子。”
“好,一言为定。”怡平掏出两锭银子:“这是订金,马上就来。”
“你快回去提行李。”小天罡说:“我替你看着船,快!”
“你最好赶快躲开。’怡平说,急急走了。
小天罡目送他去远,向两船夫打出一串手式,往人丛中一钻,躲起来了。
不久,不少青衣人陆续赶到码头。
不久,怡平提着大包裹,匆匆到达。
三名青衣人恰好从北面来,终于碰上了。
到得最快的人,正是水上飞赵国忠。
“好小子,原来你果然在这里。”水上飞一面大叫,一面排开人丛奔来。
小天罡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恰好悄然到达水上飞身后,打狗棍出奇不意向前一搭一挑。
水上飞骤不及防,大叫一声,右脚被搭中,再一挑之下,砰一声摔倒在地。
“快上船!”小天罡急叫,打狗根幻起重重棍山,向后到的两个青衣人攻去,点打挑拨快速绝伦,眨眼间便把两个青衣人击倒,跌在地上鬼叫连天。
呐喊声中,几个青衣人急奔而来。
“噗!”小天罡一棍又把刚爬起的水上飞重新击倒,棍势快得令人目眩。
怡平已经跳上船,四名船伙正熟练地将船撑离码头,退出船丛。
“跳上来,到别处上岸,这时你走不了的。”怡平向岸上急叫。
小天罡看到急奔而来的几个青衣人,知道走不了,跳上邻船直奔后艄,恰好赶上怡平的船退出船丛,吸口气飞跃登船。
“老天爷!”小天罡拍拍自己的脑袋:“他们怎么来得这样快?”
“你说的,不要大过自信。”怡平笑笑说:“他们比你估料的要快得多;他们的人本来就多。小天罡,你不能在武昌混了。”
“到别处混还不是一样。”小天罡在舱面坐下:“该死的!我的包裹丢定了,你说怎么办?”
“我陪你,不必难过了,你的包裹值多少银子?”
“勒索价码吗?”
“你最好不要向我勒索。”
“好吧,三十两银子,如何?我包裹里的法宝多得很,三十两银子事实上我吃亏。”
“就给你四十两好了,你的胃口并不大呢。”
“看样子,你好像还真有几个钱。”小天罡睥睨着他:“我应该钉紧你向你打抽丰,敲百十两银子不会有问题,我已经后悔了。”
“真要打我的抽丰,你一文钱也捞不到。”怡平呵呵笑:“我也是干这一行的,你的水不大,冲不倒我这龙王庙。”
“你也不要太自信了,我打抽丰从来就没失败过。喂!你知道吗?走狗们每一个都是大财主。”
“我知道。”
“咱们捞他们一把,如何?这可是不折不扣的不义之财,吃了不会拉肚子的。”
“不,我这人是很讲规矩的,要钱就不要命。我要他们的命,所以不要钱。”
“讲规矩的人,早晚会倒楣的。”
两人谈谈说说,颇为投缘。
怡平觉得,这小子机灵得很,似乎有点世故,江湖味很浓,倒真有点合他的胃口,不期而然地,对小天罡的好感逐渐增加。
船扬帆上航,逆水行舟,虽然有风帆助航,但速度并不快,比起大船来,当然要快得多了。
有四位船夫,船主叫冯长江,年约四十余,身材结实手长脚长,天生的吃水饭人才;似乎有点木讷,很少主动与顾客打交道。
其他三名船夫也像没口子的葫芦,闭上嘴一天说不了三句话。
船小、舱矮。后舱是船夫的,怡平占了中舱。小天罡不惯与人同住,独自占用前舱。中舱与前舱有拉门隔开,后舱则需走船外的舷板往来。
怡平将包裹塞入舱板下,用一块青布作装,用船上的竹枕头,先在中舱睡了一觉,醒来时已近午时分。
肚中咕咕叫,该吃午饭了。他拉开通向前舱的门,看到小天罡蜷缩在舱角,没有枕也没有衾,睡得正沉。
“小家伙昨晚大概也一夜没睡。”他想。
可看到小天罡的侧脸,那姜黄色的脸容真的不够健康,少年人脸色应该红润的。令他感到有点惊奇的是:小天罡的睫毛好长好黑,而且有点卷。
他不想惊醒小天罡,轻手轻脚出到前舱面。
冯长江一个人在后艄控帆操舵,其他船夫都歇息去了。
他从右舷板走向后艄,一面浏览江景,一面说:“冯船主,到了什么地方了?”
“快到沌口了,客宫。”
“碰上大镇市,停一下。”
“停?这……”
“我这位小同伴如果上岸自找生活,就替他购置一些换洗衣袜,劳驾。”
“好的。客官要进餐了吧?等片刻伙计会送去的。”
“船主不问在下的来历吗?”
“客官一天花十两银子,不是要小的问来历的。”冯船主世故地笑笑:“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江面辽阔,两岸甚少高山,看不清岸上的景物。
江上帆影片片,大小船只往来不绝,天空水鸟阵阵翱翔,一切皆显得和平安详,连浑浊的江水也很少波浪,这段江面是最平稳的航程。
未牌将尽,船向右岸移动。
四位船伙计都上了舱面,船靠向一处码头。
“客官,可以上岸了。”冯船主向站在舷板上的怡平说,大有要他离开舷板的意思。
船要靠岸,舷板便成了走道,站在舷板上妨碍交通。船行期间,舷板也不能站,很危险的,会一不小心失足掉下水去。
晚上,舷板又是男旅客大小方便的地方,舷板走道用处大得很;船夫们撑船就必须使用舷板。
“哦!这是什么地方?”
“金口镇,是附近最大一座镇,有巡检司衙门。”冯船主解释:“一方面要买些需用物品和食物,以免经常靠岸浪费时间。客官不是要替贵同伴购置衣物吗?”
“对,谢啦!”
小天罡曾经在午餐时向他表示,到荆州去另创局面,不打算回武昌了,怡平只好打消把小天罡送走的念头。事实上他对小天罡甚有好感,也希望这二十天旅程中有个同伴,孤家寡人闷在船上,的确寂寞无聊得很。
他带了一些金银,与小天罡到镇上购置衣物。
镇有三四百户人家,是这附近的小商埠,距武昌水程六十里左右,附近大宗的农产,皆往武昌运销,市况颇为繁荣,日用百货应有尽有。
码头泊了不少船只,客货运皆相当兴旺。
四个伙计皆在整理船具,一切妥当,冯船主派了两人到镇上采购,独自在检查风帆。人站在舱顶,视界自然可以看得远些。
他的目光,掠过左首第八艘停泊的单桅乌船。
乌船,也就是半圆形竹舱蓬的小船。
乌船的舱面,坐着一个青衣大汉,正在喝酒,脚前摊开一只荷叶包,上面有下酒的菜。
他脸色一变,匆匆跳下舱面。
“鬼船上的人。”他向留在船上的同伴悚然地说:“你去通知咱们的人,提高警觉。真不妙,怎么在这里竟然发现他们的踪迹?我耽心会出意外。”
“你没看错?”同伴也脸有惊容。
“错不了,那家伙左手的歧指我记得很清楚。”
“在哪里?”
“左面第八艘乌船。你不要在举动上暴露行藏,快知会咱们的人,及早离开为上,我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好的。”同伴应喏着,急急登岸走了。
乌船上那位青衣人仍在喝酒,左手举起酒碗。不错,左手有六个指头。多出的那只歧指附在拇指外侧,根粗尖锐,稍向外歧出,与一般的歧指紧附内收不同,长度也显得稍长些,这些特征,令人一见难忘,难怪冯船主老远便看出异状。
冯船主又上了舱顶,籍整理帆索向目标加以仔细观察,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可惜,乌船的船蓬舱必须从前后察看,才能看清内部的一切,侧方没有舱窗可以看到内部,不知舱内是否有其他的人?
桅杆的顶端,滑车上方系了一块绿色的两寸宽缎带,如不留心,是很容易忽略的,他看到这段缎带。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那艘乌船上,也留意在舱面喝酒的大汉,自然忽略了右侧那些船只的动静。
江水湍急,泊在码头的船,也随着波浪不住晃动,船与船之间也经常挤擦碰撞,因此有人登船,也不易发觉。
蓦地,他感到背肋一震,冷飕飕的尖利物体,抵住了他的左后肋近心脏的部位,耳畔听到阴森森的语音:“坐下来,咱们聊聊。”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乖乖地坐下。
身后的人也傍着他的身后坐下,语音又起:“老兄,哪一寨的?”
“你……”
“我不喜欢撒谎的人。”身后的人说:“你们三艘船,每一艘皆在咱们的人严密监视下,一举一动皆难逃咱们的耳目。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们还有利用价值,除去你对咱们毫无好处。但如果你撒谎,又当别论,对付不值得信任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他,你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华容第八寨的。”冯船主完全屈服了。
“岸上有些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是他们的人。”
“不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