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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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艄公吓得头一缩,连连赔笑致歉,不敢再多话。
白玉堂冷眼看着,心里怒气已慢慢平复下来。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眼前晃悠,仔细一看,是那人手中抛着的小球。那小球通体黑色,直径不足半寸,看上去是铁铸的,中间隐隐有道红线,顶上还有一截伸出来。
“这东西长得……”白玉堂皱眉想道,“似乎是……啊!二哥有次兴起,给我讲过火药有许多种,其中有种差不多就是这样……莫非真是火弹?他刚才扔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正胡思乱想间,忽觉小舟轻轻一晃便停下了,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地方。那姓吴的一手将白玉堂扯起,挟着他跨过船舷上岸。艄公荡了一桨,自己划开。
岸上不远便是一幢楼,三层三檐,黄瓦红墙,与前方两座亭子成品字形,既精巧又宏伟,直叫人叹为观止。然而这般好景致,竟一个游人也没有,不免有些怪异。
走近了方见到楼下有几个人来回巡视,面色不善,显然是不许人随便近前。那几人看到这姓吴的,都赔笑着打招呼道:“二哥好。”却全似没看见白玉堂。姓吴的冷着脸点了点头,带着白玉堂径往楼上去。白玉堂两腿不能动弹,被这姓吴的如拎小鸡一般提在手中,脚尖离地足有三四寸,心下不禁羞恼,又忍不住有几分佩服。
直上到三楼,入目便是一架屏风,将屋子隔成两半。靠门这半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壶酒,桌边两张椅子,却不见人。这姓吴的将白玉堂往其中一张椅子上一扔,对屏风那边道:“老大,人带来了。”
那边窸窸窣窣响了一阵,才听得人答道:“好,我一会就过去。”停了一停,又道,“吴良,你把门关好。”
吴良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照吩咐做了。那人又道:“把他穴道解开。”吴良一愣,道:“为什么?”那人似有些不耐烦,道:“不为什么。”吴良哼了一声:“我好不容易才制住他,要放你自己放。”说罢抱臂走到窗前,意甚不满。
那人走到屏风旁边就站住了,皱眉对吴良道:“叫你解你就解,哪里来那么多话?”吴良抬头瞪了他一眼,道:“你说得轻巧,岂不知纵虎容易,再缚就难了?”那人眉头皱得更紧,道:“笑话,你说他是虎?我看就是只老鼠!都到了这里还怕他飞上天去不成?传出去没得污了我的名头。”吴良气结,冷笑道:“我辛辛苦苦给你办事,什么都捞不着,就落得一个污了你的名头?”那人眉头已经皱得快要夹死苍蝇了,急道:“我是你大哥,你怎不听我吩咐?”吴良仰头笑道:“我乐意时你便是我大哥,不乐意时你便做我仆从我也不要。秦明虚,你莫忘了,你的镖局子已经垮啦!这次的报酬只怕你还拿不出来呢!”
“秦明虚”三字入耳,白玉堂猛地一惊,无奈头转不过去也看不到。秦明虚自己也是一惊,当下便有些口不择言:“吴良!你是打算反水?”吴良本来已经不满,听了这一喝更是不悦,回身就向门走去。
白玉堂听秦明虚呼吸不稳,声音也是越来越焦急,略觉奇怪,眼珠一转,忽然笑道:“你既是他大哥,自然本事大过他了。若要解我穴道,自己来就是啊。”吴良一手放在门把上,冷笑道:“正是。你好本事,你自己去解。”秦明虚脚动了一下,像是要去拦他,却又缩了回来,道:“你不解,我便抬他去找珠姨了。”
“你说什么!”吴良大吃一惊,差点扑了过来。秦明虚退后一步,连连眨眼,道:“还不解开?”吴良急于听下去,头也不回反手弹出,白玉堂被封穴道立时解了。
“你!”秦明虚脸色大变,又气又急,“我是叫你……你……竟是什么也不记得!”但吴良根本没听见这话,只顾同时急急问道:“你说什么?她在哪——”一句话没说完,就觉脑后受了重重一击,自然是满腹不爽的白玉堂毫不客气地顺手抓过酒壶将他打晕了。
秦明虚如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垂下头来,连连跺脚。白玉堂揉了揉酸麻的四肢,抬眼就看见秦明虚背后一脸无奈神情的展昭。
“我说这家伙怎么吞吞吐吐的……”白玉堂瞪着展昭。展昭叹了口气,拍拍秦明虚的肩膀,道:“虽然我看不见你是怎么挤眉弄眼的,但也想得到……记得下次找个聪明点的办事。”
秦明虚恨恨地踢了一下晕过去的吴良,什么也没说。白玉堂眨了眨眼,问道:“你本来和他约定,说解开穴道的时候,他应该做什么?”秦明虚摇了摇头,忽又挺直了身子,道:“我落入你们手中,是我技不如人;有此……同伴,是我识人不清。因此我谁也不怪,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只是休想从我口中掏出一个字来。”
“你没事吗?”展昭问白玉堂道。白玉堂横了他一眼:“你没被人扒了皮,我怎么会先出事!”展昭一笑,道:“那么走吧。”白玉堂道:“我走不动。”展昭道:“你有力气打晕人,没力气走路?”白玉堂道:“你若也被点上穴道扔船里晃上个把时辰,就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展昭道:“好吧,那么我背你走如何?”白玉堂嗤地一笑,啐道:“你不会去雇顶轿子来?”展昭道:“我在湖中过了一道,那些散碎银子都掉出去了。”白玉堂抬起下巴,冲吴良点了点:“你去他怀中摸摸看,我想雇顶轿子的钱还是有的。”
两人一搭一唱,竟像是没听见秦明虚的话,倒弄得秦明虚满腹疑虑起来。正要开口问时,却见展昭放开自己,果然去吴良怀中摸出几两银子,拉了白玉堂开门。
“你们……”秦明虚忍不住出声。展昭啊了一声,回过头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应该问你点什么?”秦明虚昂首道:“你们要问便问,但我是不会答的。”展昭道:“那倒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想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既然不答,我下去问别人也是一样。”
秦明虚愕然,道:“这里是岳阳楼,你下去就能看见匾额。”他眼睛里写满了戒备,“但你真的只想问这个?”
“多谢。”展昭居然还拱手作了一礼,“我是没什么可问你的了。”
“我倒是有个问题。”白玉堂也回过头来,扫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吴良,才对上秦明虚立即又满怀了戒备的双眼,“就你这种技不如人、识人不清的货色,究竟是怎么把源顺镖局维持了这么久的?”
两人相视一笑,扬长而去,徒留秦明虚一张脸涨得猪肝也似,恨不得将吴良直接一脚踹进洞庭湖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故事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x一样的队友=。=
第26章 四、饮酒那得留残
展昭在一楼停下,并没出去。见白玉堂还有些步履不稳,问他道:“你如何来的?”
白玉堂简单地提了提蔡铎,又问:“我到的时候你制住他多久了?”展昭道:“也没多久。我本来想问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没想好怎么问,就听见有人上来了。”白玉堂撇嘴道:“你声音也真够小的,就那么点地方我竟没听见。”展昭道:“我发现你情况不对,只跟他说了放人二字,此后一直没出声。”白玉堂哦了一声,抬头看看,道:“你猜那家伙醒了没?”
展昭也抬头看看,悄没声地折返二楼,从窗口借力攀上房梁,躲在檐下听楼上动静。白玉堂跟着跃上,轻声笑道:“猫儿,上房本事真不赖,想是平日爬惯了?”展昭斜了他一眼,低声道:“嘘,他醒了。”
果然听得头顶一阵响动,大约是吴良揉着脑袋爬起身来。随后是秦明虚没好气的声音:“怎么没敲死你?”吴良呆了一会,急急反问:“她在哪?”秦明虚道:“刚才那两个人知道,可惜却被你放走了。”吴良怒道:“不是你叫我解穴的……么……”他好像终于记起原本的约定,也记起了当时秦明虚脸上不同寻常刻意做出的奇怪表情,不禁泄了气,声音也低了下来。秦明虚冷笑道:“是啊,我叫你解穴,我他妈有这么蠢让你解穴!”吴良道:“别说这个了,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吧。”秦明虚道:“我能怎么办,回去向滕大人请罪呗。”吴良道:“我呢?”秦明虚道:“我管你呢。”
一时的沉默。
就在展昭和白玉堂听见秦明虚的脚步声已到达楼梯口的时候,吴良忽然道:“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秦明虚猛然刹住脚步,道:“你真以为那种烂计划能杀得死我?”吴良道:“计划固然满是纰漏,我手段却不是假的。你要不要现在试试?”秦明虚道:“怎么,你还打算炸了岳阳楼不成?”吴良道:“岳阳楼我是不敢炸,但下到洞庭湖就想必没什么大问题。”
又是一时的沉默。
最后秦明虚哼了一声,道:“若非那贱女人是明涂的娘亲,我早就甩掉她了,还等得到她来对付我?不过这个情我勉强承了你的,就替你在滕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吧。”说罢掉头离去。
吴良冷笑了几声,饱含着讥讽意味。但此时秦明虚已经下楼,很难说有没有听见。
展昭和白玉堂目送秦明虚大步走上码头,跳上停在那里的一只小船。随后又见吴良也下了楼。正好那几个巡视的人走过,又都赔笑着问候。吴良摆了摆手,问道:“方才那两个人往哪边走了?”几人面面相觑,都道:“方才只有老大出来,并没看见别人。”
“什么?”吴良猛地回身瞪视楼内,嘴角慢慢泛起一丝狞笑,“秦明虚啊秦明虚,走镖走了这么多年,连这些儿江湖经验都没有,当真难为你撑着。”
蔡铎在洞庭湖上寻找了整整三个时辰,眼见着天都要黑了,才不得不暂时放弃,耷拉着脑袋往回走。恰在这时,有个伙计飞奔而来,喘着气叫道:“大掌柜,对面的要烧铺子!”
“你说什么?”蔡铎一只脚还在船上没醒过神。伙计抚着胸口咳了两声,又说了一遍。蔡铎也顾不上白玉堂下落未明了,拔脚就往铺里奔,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举着火把围在门口,心里一急,差点绊一跤。
好容易奔到三四丈远近,喝骂已经出口:“王明!你想干什么!”
王明好整以暇地掸掸袖子,回头看着跑得上气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