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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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琪疑云大起,皱眉道:“这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展昭道:“源顺镖局一案疑点颇多,虽然我看来与你无关,毕竟是有人一力指证;要令你脱离关系,还得费一番手脚。”方子琪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告诉你这图的事情,你就帮我洗脱关系?我凭什么信你有这个本事?”
展昭依旧微笑着,不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指间赫然夹着一支袖箭。
白玉堂拖着薛锦谦到了一间酒楼雅间,还不忘问他可要招姑娘作陪。薛锦谦此刻心里急得像火一样,哪有兴致,偏偏死活挣脱不了,只好堆起一脸假笑,借口这几天身体不爽。白玉堂笑道:“薛老哥这是替小弟节省?”薛锦谦打了两个哈哈,含糊了过去。
小二很快上了酒菜。白玉堂拿着筷子点了点,笑道:“还记得上次酒令没行完,继续可好?”薛锦谦强笑道:“酒令啊?我可是万万比不上五爷,认罚就是。”说着连饮三杯。白玉堂陪了一杯,又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未曾试过就认罚,岂不是显得小弟蛮不讲理?”薛锦谦赔笑道:“今天实在是不行了。五爷若真有兴,回京一定相请,如何?”说着就站起身要走。
白玉堂沉下脸色道:“你从刚见面起就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这才三杯就要走,是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薛锦谦忙道:“哪有此事。只是我有事在身,不能久耽,否则又何以离京来此?”白玉堂缓了神色道:“哦?什么事情,可有小弟帮得上忙的地方?”
倘若白玉堂是在离开县衙之后才拉了他走,薛锦谦说不定便告诉他了。但他眼见白玉堂直入县衙,对县令固然是谈不上有礼,说话内容更是直接牵连秦明虚命案,他就是再傻也不会轻易多说,故此摇头笑道:“小事一桩,就不劳动五爷了。”
白玉堂瞥了他一眼,道:“你专程离京,又说不能久耽,却是小事一桩?只怕是信我不过,不肯相告吧?”薛锦谦道:“那怎么会。这样吧,待我办完事,若五爷还在宜春,一定立即回请赔罪。”白玉堂不情不愿地道:“那好吧。不过我就要去岳州,你要回请,不如回京路过时再聚。”薛锦谦一愣,顺口问道:“去岳州?”白玉堂道:“是啊。我有个朋友托镖去岳州,半路给人劫了。我正好经过,听说这事,反正闲得无聊,就替他来找镖局。谁知道才到宜春,就听见有人报案,说那镖局的总镖头死了。你看这事多闹心。”
薛锦谦赶来宜春正是为了查知源顺镖局保往岳州的镖,此时听白玉堂这么说,哪里还走得开,忙问:“因此你也顺手替杨大人查查此案?”白玉堂打了个哈欠道:“正是。我本来不打算和官府一起办事,但这案子都已经报到县衙了,我又不能中途给截下来。正好上次在开封府还偷了块令牌,不然你以为杨应时为什么对我那么客气。”薛锦谦失笑道:“五爷闹开封一事天下皆知,杨大人竟会相信那令牌?”白玉堂不屑地道:“有什么不信?正因为他知道爷看不起官府,才信我不会假冒官府名头。”薛锦谦笑道:“高明。然则方才那位高兄又是何人?”“高兄?”白玉堂略略一怔,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展昭,“洪州府的人,也才认识的。为了什么来宜春我就没问了,反正来了之后撞上这案子,也一样顺手查查。”薛锦谦道:“原来如此。那五爷那位失了镖的朋友,不知托的是什么镖?”白玉堂看了他一眼,笑道:“这说起来就长了。薛老哥既然有事在身,连酒也不肯喝,自然更加无暇听小弟多言,以后再说吧。”说着挟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
“这……”薛锦谦沉吟半晌,道,“我那只是小事,五爷这朋友的事情既然牵涉到命案,当然重要得多了。不如还是说说看,可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又赔笑着坐下,自罚了一杯。
白玉堂故作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咦,小弟倒不知薛老哥原来是如此急人之所难的。这案子有县令亲办,想必也不会多麻烦,薛老哥还是自己事情要紧。”薛锦谦尴尬地笑了笑:“五爷这话就见外了不是,说出来也有个商量么。还是五爷反倒不信任我了?”
事出突然,他实在是用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掩饰,拼命要显得是真关心白玉堂的朋友,而不是自己要从中打探消息。因此又是赔笑又是挤兑,夹杂着劝酒,生怕白玉堂起疑,却不知白玉堂肚中正暗暗好笑。饮了几巡,白玉堂才慢慢道:“既是薛老哥这般热心,小弟也不瞒你了。”他压低了声音,“我那朋友失的镖来头可大,听说是与范仲淹和欧阳修有关。”薛锦谦一惊,手上筷子不由颤了几颤。
小厮从人群里挤回关益身边,低声禀报着情况。关益听完,冷笑一声,对公孙策道:“如此看来,庄氏是有动机有能力有条件做下此案了。”公孙策道:“但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动手的那个人。”关益道:“不必。我看她虽然做了,但不见得抗得住。以你三寸不烂之舌之力,完全可以直接说得她认罪。”公孙策失笑道:“学生愧不敢当。”
两人正说着,忽见昏昏欲睡的秦明涂一下子精神起来,跳起身奔向一人。那人蹲下和他说了几句话,似是抚慰。又向灵桌上了香,对庄氏致意,这才退到一边。秦明涂还是跟在他身边,说个不停。
关益皱眉道:“这人看起来好生眼熟。”公孙策一怔,问道:“是最近才见过的?”关益道:“不错……啊,是方府的人。方子琪现在还是疑犯没放出去,他们派人来致哀也没什么。但怎么会只派个下人来?”公孙策看了一阵,道:“只怕也不是普通下人。看秦明涂那亲热样,想必是方子琪亲信。”关益哼了一声。公孙策便也不敢多说,只暗自盘算如何向庄氏套话。
天色渐晚,人们也慢慢散去。关益觉得腹中有些饥了,道:“我先回去,你找机会问她。”公孙策道:“是。”关益便领了小厮径自出门。
秦明涂已被那方家下人哄出去了,灵堂中只留庄氏一人。公孙策想了想,走到近前,低声道:“秦夫人。”庄氏抬起头来,见是陌生人,不由奇怪,问道:“您是……”公孙策道:“我来拿酬金。”庄氏大惊道:“酬金我早就付过了。”公孙策道:“是么?可是他并没有收到啊。”
庄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下起疑,道:“他几时和文弱书生打起交道来了?阁下究竟是何人?”公孙策淡淡一笑:“夫人既然不肯兑现承诺,小可只好去县衙分说了。”说罢转身就走。庄氏惊疑不定,连忙拦住道:“先生息怒。请到后堂奉茶。”
入了后堂,庄氏便收起了那副哀伤神气,沉着脸道:“我信得过他一向干脆利落,这才放心交给他做。怎么如今要以此要挟我一个寡居妇人不成?”公孙策道:“我只是个办事的,不知道内情。”庄氏道:“奇怪,他不是只信得过自己么,怎会派个不知内情的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公孙策点头道:“夫人果然缜密。不错,我和这事没关系。我是秦老爷旧友,听说秦大公子过世,特来问个明白。”
庄氏脸色瞬息万变,道:“你是老爷旧友?我却没见过你。”公孙策冷笑道:“我当年与秦老爷把盏言欢时,夫人还不知在哪里呢。”
他既知秦明虚不是庄氏亲子,自然认为庄氏是续弦,故有此冒险一试。谁知这庄氏却是秦老爷第一任夫人。嫁过来没多久,秦老爷门下最得宠的徒儿父母出了意外,就此拜入秦家,是为秦明虚。后来秦明涂出世,兄弟二人相处和睦。秦老爷临终时,秦明虚还允诺待幼弟成年便全数交付家产,决不侵吞秦家分毫。庄氏本与秦明虚是青梅竹马,谁知父母之命难违,阴差阳错嫁了他父亲。这中间种种曲折,公孙策哪里知道,只不过听了小厮从那汉子口中打探来的只言片语,说秦老爷过世与庄氏有关,出言试探罢了。秦家种种人情往来,庄氏莫不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句试探当即露出马脚。
见庄氏眼神不对,公孙策也知出了问题,竟丝毫不乱,只是面无表情。庄氏倒被他镇住了,小心揣测再三,问道:“然则先生要问什么?”公孙策暗中松了口气,道:“我来问秦大公子究竟如何过世的。方才夫人虽然没说详情,却也表明了夫人与秦公子之死有关。”
他不待庄氏说话,又道:“秦老爷当年便没入土为安,如今秦公子又是只有灵位而已,只怕两人情况有相似之处吧。当年我不在,不知夫人如何服丧;但眼下这丧服……夫人莫非以为没人看得出来?”
庄氏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定格成一种绝望:“不错,我原本就是希望有人看得出来,然后助我彻底解脱的。”
关益带着小厮出了源顺镖局,辨明方向,回向宜春县衙。小厮有了上次教训,半步也不敢离开,紧紧跟着。没走多久,背后有个人匆匆经过,撞了关益一下。关益抬头看时,见那人似是急着赶路,只匆匆抱歉地笑了笑,便也没多理会。小厮倒是狠狠白了那人一眼。
没走两步,关益忽觉眼前发花,站立不稳,心中一惊,忙伸手去抓小厮。谁知一抓却抓了个空。勉力睁眼去看,只见小厮已经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什……”关益一句呼喝没说完,实在支持不住,向一边软倒。却听脚步声响,有人自后接住了他。关益努力想要看清是谁,却终于不能够。
方子琪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当真能走了,带着一丝怀疑地看向展昭。展昭压低了声音道:“薛老爷来的时候已吩咐过多加照顾,你不必担心。”方子琪顿时放下心来,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轻松和释然,也不致谢,就此离去。
展昭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猫儿!”白玉堂从窗中跳进来,一点也没犹豫地朝展昭扑过去。展昭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卸去冲力,接稳了问:“怎么——”
他没问完,因为即刻发现白玉堂扑过来的目的主要是掐他脖子。
“咳咳白兄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好好说行不行……”展昭夸张地用口型道。自然得到了白玉堂不客气的一记瞪视:“不行!我那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