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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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我自私果断把这个会不会记得他的主权丢给了他。如是他值得我记忆,那么,他就一定会记得我!
看,我多么凌厉果断的做派?多么挥洒自如的感情?呵!我果真不适合做一个温良的姑娘!
但此时,陆南山依旧瞧着我笑的宛若春花。于是,我也侧首一眼又一眼瞧过去,遂,望着他唇角久久不散的笑,蹙眉道:“陆南山?”
“嗯?”
“你以后还是别笑的好。”
“为什么?”
“我听说城里的孩子很开放,若你以后到了城里还这样笑,女孩子见了一定会扒你的衣服!”
“呃?”陆南山盯着我愣了半响,遂,哈哈哈笑了个爽快!
“不许笑。”我紧蹙的眉不觉又紧了一分。
“呵呵呵……哈哈哈……”
“陆南山不许笑!”我怒了!
“呵呵呵……好,好,我不、不笑,哈哈哈……”他笑的东倒西歪。
“陆南山……”
“好、不笑、不笑……呵呵呵……”
☆、远天涯
入地三尺的严寒终将远去,这翻过一个年头,□□悄悄带着新装绿了山野。
这晚月华如练凉风有信,我因想着陆南山将要离开的事,心思一个恍惚,便将这晚饭吃的多了些。是以,我端着珠圆玉润的肚子委实下不去榻,便裹了件衣服一颠一颠摸着黑出了院子。
然而,在我将将出去,将将绕过路边一颗百年槐树时,不妨,被人倏地从背后捉了手臂一扯,瞬间,我便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以前一直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夜半三更最是小鬼出没时,难道我遇着鬼了?想到这个可能,我一口气憋在喉咙,赶紧分神觑了下幽幽挂在树梢的弯月……
而以这个弯月偏颇的角度……我蹙眉想了想,当下便肯定,这个时辰定不是夜半。遂,夜半出没小鬼的这个说法便可以否决。
既然这小鬼的说法否决了,那么,这背后紧紧将我桎梏着的定然是个人,不但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日伏昼出的坏蛋!
是以,我眼珠骨碌碌一转,以我自小斗鸡遛狗爬树历练来的凌厉身姿猛一转,对着夜色里瞧不清楚模样的来人狠狠扒着他的脖子当口咬下……
“嗯哼……”我这唇红齿白一口咬下去,即听那人痛的一声闷哼。我还没舍得撒口,只见他僵着身子吼道:“白骨精,你谋杀啊?”
听到白骨精这个耳熟甚详的话,我立马便知身后的坏蛋是谁,“陆、陆南山?”我一时忘了松口,唇齿相依宛然死死贴在他的脖子上。然则,此时一说话,我这发出的声音让人听着,到真真显了个缠绵悱恻万分旖旎。
“白、白骨精,你、你先松口啊?”陆南山绷直了身子与我颤颤说道,那着紧的模样好似我一个不甚便会送他去与阎罗相会。
我面色尴尬变了几变,本以为是个专做坏事的夜来户,不成想,竟是陆南山这厮。
“白骨精,你、你先松口好不好?”他语气委实凌乱与我又次说道。
我抬目瞧他,不由发现我们当下这种姿态着实不怎么雅观。遂,我含糊应了声,赶紧松口从他身上撤离,“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将将退了两步,抬头问他。
他没好气瞪我一眼,抚了扶被我咬痛的脖子,语气干脆简练,“找你。”
今夜虽说朗月风轻碎星漫天,但这山里的夜极为阒寂,阒寂到似陆南山这般俊俏卓绝的娃娃夜行山路,着实又一次让我挂心。是以,我皱了眉目面色不愉问他,“什么事明天不能来找我?非要大晚上的出来?你要知道,夜路走多了,难免碰到鬼。”
“你少说我,你了?”月色下,陆南山神色难辨盯着我,“你也知道这是晚上?如果刚才遇见的不是我,那你……”他说到一半,那目色不觉又是一深,深的犹如万丈的深潭,怎么也让人瞧不见底。
我本想关心他,却不想被这厮反将一军。是以,我抬头瞧着他幽深肃穆的神色,顿觉后颈有些发凉。因而我赶紧低眉顺目拢了下衣服,想着,是这天变了?还是我这衣服委实穿的少了?
“白骨精?”
“嗯?”
“以后没事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走,尤其是晚上。”
“呃?没事,我长的比你安全!”
“白骨精……”
陆南山恨恨拉着我坐在槐树下,一如往常,我又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些废话。但我知道,以后,这样的日子恐是不多了。
果然,我的心底刚腾起这股离别的念头,就见陆南山垂了眉目,语气惆怅道:“白骨精……我、我明天就要走了……”
其实早知将要离别,如今再亲耳听上一次,我这心头还是若老鼠打洞,那微涩发麻的感觉瞬时铭入五内!
我仰目望着皎洁月色,默了会,才朝他淡淡一笑,“好,一路顺风。”
“白骨精,我真的要走了……”
“嗯。”
“白骨精,以后照顾好自己。”
“嗯。”
“白骨精,以后见了阎王,不要硬来,好汉不吃眼前亏。”
“……嗯。”
“白骨精……”
今晚的陆南山委实似个老妈子,他左右瞧我都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是以,他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唯恐我那天一个不甚,又将自己光荣弄到医院里。于是,他搜肠刮肚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的真知灼见通通塞到我脑中。最后,我着实不胜其烦,瞬间抹过淑女的脸面,秀腿一提踹他,“滚蛋。”
然则,今晚的他不止唠叨,连那脾性也较之往常好忒多。于是,他起身笑吟吟捂着被我踹过的腿滚了,临滚时,又塞给我一本古龙的《绝代双骄》并告诉我,说我不想记着他也要记着他,看见这本书就是看见他!
我不知他为什么这般迫切的想要我记着他,但瞧着他那委实殷切的眼神,我终于败下阵来,最终连连称是,才将这尊缠人的佛果断送走!
终究,我们在这长寂空幽的夜里各自背了身影,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第二天,陆南山终是走了,我没有去送他,我怕我会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怕我会在他父母面前跳脚踹他,这样随性的我在他父母那般知性的人面前闹起来委实不妥!
是以,我把自己裹在被窝里,偷偷闪着泪花儿睡了一觉,睡醒了,日子照旧!
……
鸿雁北上又南飞,这一年的时间波澜不惊过的委实快。我听了医生的金玉良言,堪堪将自己静养成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
后来,爸爸一瞧我这细胳膊细腿儿委实弱不禁风的病模样,他顿觉我再这么下去,着实不妙。
于是,爸爸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跑到学校好烟好酒跟校长一番磋商,打着让我修炼修炼的旗号去学校继续复读。
我听了爸爸的话,抬着盈盈晶亮的眼很淡定告诉他,“我不上学,再也不上了!”
我理不清,我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不想去学校?但我固执的认了这个理,就是不想去,不想上学了!
爸爸一瞧我这态度,沉了眉眼静静看我半响,然后,他转身爽爽快快找了根鞭子,目光瞅准我,手起鞭落,追着我满院子的抽……
登时,噼里啪啦稀里哗啦,院里一时鸡飞狗跳……
妈妈不知去哪里转悠,屋里爷爷奶奶乍一听这动静,立马惊了,惊了之后,他们慌忙从屋里跑出把满身伤痕的我从爸爸手中扒过来,遂,问清因由后,便开始碎碎念道:“不上就不上了,打什么打?你没瞧孩子身体还带病吗?”
“这个混账东西,我养她容易吗我?说不上就不上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爸爸满目寒芒拿了皮鞭一扬一甩又抽过来,但他这一鞭的准头委实不太好,是以,他一个不甚,这一鞭子便好巧不巧抽在了爷爷身上……
“做什么你,还打?女娃子健健康康就行了,没那个秀才的命,你逼她也没用。”爷爷不妨挨了爸爸一鞭,顿时圆目一睁胡须一抖,瞬时端了个长者的姿态怒了,他这一怒愣是让爸爸满面憋的通红。
“好,好,好,好的很,以后吃苦受罪了别怨你老子。”爸爸满目通红瞪我一眼,甩下皮鞭走了。
我瑟瑟躲在爷爷身后,生生受着爸爸满目恨铁不成钢的眼刀。奶奶瞧爸爸走远,心疼将我搂在怀里,一个劲儿数落爸爸那几鞭子抽的委实狠了。
爸爸抽的确是狠,狠到我身上尽是破开的皮肉。我忍着阵阵钻心的疼,终是咬着唇不曾落得一滴眼泪。奶奶瞧了,喟叹道:“萱啊,你这般的脾性到底是承了谁?哎!”
我也不甚清楚,我这倔强桀骜的性子是承了谁?但如今罢学这件事,我不曾细究对错,终究随着自己的意愿坚持了。
或许在以后历上无数挫折与荆棘,我会满心苦涩来细嚼此时的执拗。但现在,我想到阎王重整雄风的那张脸……想到离开的陆南山……想着想着,我是如此的倦怠,倦怠到一步都不想涉足那个让我无限欢喜无限忧的学校!
于是,我真真辍学了,辍学以后,日子照样悠悠飘着走,不知不觉间,又翻过一个年头……
这年的金秋,我将将十六岁,清清静静在家待了整整两年。有日,我坐在秋风瑟瑟的山头,瞧鹰雀从我头顶展翅飞过,瞧相邻弓背垂腰劳劳碌碌……
我扶着鬓角忽然觉悟,若自己再这么窝下去,我那不被司命眷顾的人生便真真要葬在这片山里。
我才十六岁,如我的未来便如此夭折在这里,我还有什么资格对我放纵张狂过的曾经交代?后而我日日寻思着,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因以,在我的生命如一朵零落的花平寂了两年后,如今这般冒出份念想,那定是如火如荼一气冲天的!
就这样,我左思右捣鼓,终是托人帮我找了一个跨省的技校。当然,以我此等学识资历是上不了顶顶有名的学校。但是,我也不怎么挑剔,两眼一闭,左右离开这片大山,随便去哪里学点什么都好。
于是,就这件事,我想了个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