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在堂,明眸于侧-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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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在这之间游刃有余,手段温和,却无不让人心生折服。
他知道她应该离开的,这里的天空太小,外面才是属于她的辽阔。
“路飞”云初见他怔怔出神,疑惑地开口唤他,
“闫欣是我的直系师姐,她会善待你们。”
“我知道。”路飞默然。
就算没有那么多的交情,冲着U盘的面子,闫欣也会善待他们。
毕竟冉云初卖给她这么大的一个面子!
“什么时候走?”他笑笑,又恢复往日的模样。
“等到入学通知书下来。”
“冉云初”
办公室的门陡然被人推开,云初和路飞同时向外看去,见余宁正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路飞皱眉,刚想呵斥出声,余光瞟到云初安抚的目光,顿了顿,他垂下眼睫,走了出去。
大门被关上。
办公室内只剩下她和余宁两个人。
云初目光复杂地看着来人,秀气的眉毛蹙了又蹙。
说起来,她和余宁也算老同事,只是总归相交不深,再者,这个人做事的手段太过偏执狠辣,为人清高,也不是和善可亲近的人。
也罢,
云初拨弄着手中握着钢笔,心中微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是该好好清算了。
“冉云初,你,为什么?”余宁怒瞪着她。
明明已经把她拉下了,为什么会凭空跳出一个闫欣和自己相争?
还记得闫欣看着她时,目光似讽似嘲:“很意外看到我吧,余宁?你以为拉下初初自己就可以坐上这主编位置,却不想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设计而已。”
一想到此,余宁就有被人耍了一番的羞辱。
“你明明不想争,为什么还要把闫欣拉进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可以坐上主编的位置?”
云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余编辑,你这是怨我挡了你的高升之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余宁的脸色陡然惨白。
“你明知道我没有和你相争的心思却还是想处处打压我,先是楚太太,后来又是你的小职员,余宁,你当真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
“你”余宁霎时瘫坐在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手脚向来隐秘,冉云初不会察觉的。
云初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如果你能安分一点,不来惹我,谁当上主编又关我什么事情?可是,你太贪婪了。”
“不”余宁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又不甘地看着她,“贪婪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活得更好一点儿罢了,这没有错。”
云初笑了笑,从她身上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一尘不染的天空。
“你错了,贪婪本身就是错误。因为贪婪,所以忍受不了任何威胁你步步高升的存在。你在杂志社打压新人,明里暗里又离间总编与老员工的关系。花旗如今是蒸蒸日上,可是未来如何,谁也预料不准。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一个连自己的老员工都不肯厚待的杂志社,恐怕没有那位精英会蠢得到这里卖命。”
她转身,看着一脸怔怔神色的余宁,微微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冷酷而理智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人是你——余宁,难道你就没有丝毫悔过?”
余宁似乎一瞬间就愣住了,半晌,只听她道:
“我、我没想过这种后果的。”
冉云初说得这些事情她的确做过,只是她没想过会连累到花旗的声名。
她和这里大部分老员工一样,一毕业就进了这里,可以说这间杂志社几乎容纳了她的全副青春记忆。
后来花旗在她们的努力下名声鹊起,也因此她和冉云初,闫欣三个人在业界有了小小的声誉。
冉云初聪颖,善谋断。
闫欣缜密,长袖善舞。
而她呢,她什么都不会,只是一头勤耕不止的公牛。
所有的不满意与愤恨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攀附权贵,步步往上爬。
可是,她从来不想花旗出什么事的。她甚至想过,如果可以坐上主编之位,赶走冉云初,她一定会努力带着花旗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更辉煌的一条路。
余宁转身,一步步向外走去,阳光的细末从窗外钻进来洒落在她脸上,凭空地,人间五月天里,她却觉得四处冰凉。
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彻身体会杂志社地板的凉度。
那是一种刻骨的冷,就像珠穆朗玛峰下千年不化的冰窟,神秘而危险。
她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想回自己的办公室,却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恍惚间回首,她却已经记不起自己当年刚进这里的青涩模样。
或许,她真的做错了。
云初见她恍若失魂落魄般背影缓缓消失在眼前,怔仲许久,
看向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一个人。
“给她一个留在杂志社的机会吧,她虽然太贪,但总归没有害人性命。何况,诺大的花旗也有她的一份力。”
闫欣点点头,温和道:“我会的。”
“花旗如今这样的状况不适宜再激进,保持原样就好。高处虽然风景极佳,但毕竟太过阴寒。”
“嗯。我知道了。”
“师姐”
“嗯?”
“你出去吧,我想独自呆会儿。”
二
室内很安静,只有壁上时钟发出滴滴嗒嗒的声响。空气里飘散着油墨芬芳,墙角桌旁还有不知名的花含苞待放,静谧且安宁。
云初静静地趴在桌上,任由时光如水从指尖匆匆流过,天色由明及暗。
门咔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有脚步声轻轻响起。
“路飞,对保安伯伯说一声,让他先回去,我会记得关门的。”云初闭着眼睛道,眉尖蹙紧,有些不满被人打扰。
来人没有回声,只是那步伐声却愈加清晰,随后有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她柔软的发顶。
云初身子微微一颤,陡然睁开紧闭着双眸。
“衿言?”
她愣住,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眉目清冷的男子。
他,为什么会在这?
傅衿言俊朗的眉宇细细一拧,伸手环住她,右手轻抚她的眉眼,
“怎么了?”
那落在眉间的指尖修长雅致,触感温和有力,云初恍惚间回神,才发觉自己不是做梦。
顺势环住他的腰,声音糯软:“别动,衿言”
“你”他眉目如水,眸底有浅浅的担忧。
“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埋首在他怀中,听着他温和有力的心脏跳动,心中那种一整天的空虚寥落终于被慢慢填满。
“衿言,你说为什么人心总是得不到满足?”
寂静中,她缓缓出声,抬起的眸子里秋水横波,茫然无措。
傅衿言落在她腰间的手一紧,目光沉沉,
半晌,
方听他神色清淡道:
“因为人性贪婪,欲壑难填。”
云初沉默不语,重新把头埋在他颈间,语气闷闷:
“你说得对,还是因为贪婪。”
傅衿言见她神色郁郁,那张往日神采斐然的脸上无端端多了几分惆怅,有些不快,
“云初”他温声道:“你虽然聪明,但是切记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夜露更深里,他眸子清亮,里面的温柔之色清浅,清隽的不像话。
“傅衿言”她突然开口唤他。
“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没有姣好的容颜,白嫩的肌肤,你会嫌弃我吗?”
既然人心惯是贪婪,那么他呢?
如果有一天她老了,没有年轻姑娘的鲜活美丽,会不会色衰而爱弛?
“不会。”他回答的直接而坚定。
云初抬眸看他,却见他微微一笑,倾身逼近她,柔软微凉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
“因为我内心强大,生死从容。更重要的是,我爱你,情真意切。”
☆、衿言云蔚初相见
不知什么时候安然睡去,云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搞不清自己身在哪里。
腰腹间沉沉,似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千万斤重。
她迷迷糊糊挣了挣,动弹不得,才惊觉自己在一个人的怀里。
“醒了?”抱着她的人似乎察觉到怀中的动静,低眸向她看来。
云初倏地睁开眼睛,从他怀中坐起,借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掩饰红若云霞的娇俏面容。
这一看,她顿时一惊。
她竟然在傅衿言的车上,而车子竟然就停在她的楼下!
那冉云蔚……
她的心提了起来,
“我、我们到了很久了么?”
怀中的温软倏忽不见,傅衿言已经僵直的臂膀虽然又酸又痛,可是不知怎么的,竟无端端地贪恋刚刚满手细腻芬芳的触感。
“嗯?衿言”
云初见他凝眉发呆,似乎是难得一见的失态。
“没有。”傅衿言有些心不在焉道,“你睡了多久,我们就到了多久。”
云初:“……”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显示器上的时间,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车窗外灯光昏黄的楼道。
果然,
楼角大门处,有一道高大身影默然伫立,显然已经等候良久。
有锐利的视线探索而来,云初急忙撇开头,心虚地不敢回视。
傅衿言许是也发现了楼道里的人,从怔仲中回神,却见云初脸色古怪,他扫了一眼窗外,眸光一闪,清冷的面上有暗光拂过。
“怎么了?他是”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一双白皙嫩长的柔荑抓住。
云初目光犹疑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抓住那只修长雅致的手,
再次鼓起一些勇气,
“傅衿言”她语气低了几分,却犹自决绝,不知不觉间,红了面颊,
“我今天要冒昧地带你去见家长了。”
男人的目光瞬间明亮起来。
云初撇开眼,抓住衣角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催促道:
“还有几分钟,你、快点儿准备一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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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气氛诡异。
两个男人各据沙发一角,面对面而坐,分庭抗礼。
云初背对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