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只剩她一根独苗-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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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不必客气,我这就去。”说完,蓝静怡匆匆的就往外走。
“对了,有机会帮我传话给思敬,我有天大的好事,有兴趣的话让他来找我,没兴趣的话我去找他。”
蓝静怡刚跨过门槛便一个踉跄,笑着转身道:“明白了,我一定转告二公子。”
…………
然而,当两张抄好的家训兜兜转转递到叶代依手上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了。
两张素白的纸,上面蝇头小楷清秀异常,秀气中还透着小女儿家的细腻,小心翼翼的专注与认真,字虽不算写得上品,但显然态度端正,颇为恭敬。
叶代依看了许久,才将两张纸递给旁边的叶风瑾,“你看如何?”
叶风瑾恭敬接过来,也仔细看了再三,才开口道:“墨迹尚新,应就是今日刚抄的,且是女子的字迹无疑。孤竹门下尚有四十三名本家女弟子,她们的字迹,风瑾都能辨识得出,此并非出自孤竹女弟子之手,恐怕便是那位苏姑娘的字迹无疑了。”
“你也这么以为……”叶代依深深叹息了一声,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懈,他又从叶风瑾手中接过那两张纸,仿佛硬要从上面看出什么端倪来,忽然略一紧眉,“风瑾,苏雅倩曾也是我孤竹弟子,她曾经字迹,可有留存?”
“并无留存,当初父亲交代,只当此人从未入过我孤竹,一应课业痕迹便已销毁了。且她只是门生,在门下时日不长,风瑾也未留心过她的字迹。”叶风瑾为自己的疏漏颇感惭愧,可停了半晌又道:“父亲,如此看来,便真是我们多心了,我今日与那位苏姑娘相谈,此女子确实聪颖异人,重琅有所倾慕也不无道理。我今日试探问过扶风之事,她明显并不知情,只是一心系于重琅身上,难免多了几分浮躁罢了。”
“若当真是她,又怎会说实话……”叶代依怔怔说着,眸光也略有恍惚,“我与她早已是敌非友,如果真的是她……”
叶风瑾又道:“父亲,打碎的药碗我已请家中医者辨识过了,其中并无参杂其他。”
“她会回来杀我么?”叶代依的声音低不可闻,似是并未在问叶风瑾。
叶风瑾轻轻摇了摇头,暗暗叹息一声,他不明白父亲如此执着想要证实一个早已故去的人重回世间是为了什么,在他看来,完全没有痕迹可循,仅凭猜测,父亲恐怕是病缠已久,神智也有些恍惚了。
兰陵污蔑孤竹与魔道有染也曾说,父亲与魔将凤起当年私交甚深,可这么多年,孤竹除了戒守鸠魔山,从未再听父亲提起过此人。但他总觉得,兰陵此次所作所为,若说叶君芸被休,父亲痛心疾首,愤慨不已,可重提当年父亲与魔将凤起的私交,才是让父亲连日来总是神智恍惚的根源。
“父亲早些安歇吧,莫再如此思虑……”
可话没说完,叶代依反而站起身来了,“不了,我出去走走。”
叶风瑾心知无法劝阻,赶忙拿了斗篷为叶代依披上,“父亲想去何处?我陪着父亲便是。”
“不必了,你且回去休息吧。”叶代依说着,两人毕竟要一起出门,“如今孤竹看似无恙,但其实已在风雨飘摇之中,前两日我收到东都秦昱传令,说当今天下妖孽横行,各世家弟子却仍旧散漫,如今又逢魔将重出,若再如此下去,人间必要迎来浩劫。东都身负仙盟之首使命如天,特分派本家嫡系弟子赴各世家督促操练,恐怕此刻已日夜兼程,就快到了。”
若说多事之秋,东都倾轧的又何止孤竹一家?东都现如今对待孤竹已是传令而非传信,说是督促操练,其居心,叶风瑾也不是不明白,他唯一担心的是……“可东都传令必须参与操练的弟子名单中,亦有重琅在内,父亲……”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东都还不至于在我孤竹痛下杀手。”叶代依缓缓说着,微微仰头看向天边一轮弯月,“他今日答应过我,不会因一己私事连累孤竹,我且看他能否受得此次,毕竟若当真是她……重琅日后艰难,又何止如此?”
纵然多有隐晦,叶风瑾又怎可能听不懂?
“父亲仍旧执意觉得,她……就是魔将凤起?”
正文 第98章 现身说法
叶代依望着弯月,步伐沉缓,犹如他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我知道你们谁都不信,但是,已有魔将重回世间,我相信……她也回来了,纵然不是她,也一定就在不远处,她若回来……不可能不见我……”
叶风瑾没再劝,或许父亲只因魔将陆续启封,就觉得魔将凤起也会重回世间?凭着虚无缥缈的所谓蛛丝马迹,显得有些牵强附会,那父亲到底是期待她回来,还是惧怕她回来?
然而,夜深人静,叶代依睡不着,凤起也睡不着。
书楼里很冷,毕竟是个四处都是纸的地方,孤竹所有的书楼中,都严禁燃炭盆。
当然,孤竹弟子各各身有修为,冬日踏雪也是一身飘渺素衣,但问题是,凤起只是个凡人。
她裹了裹被子,冷,翻了个身,冷,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估计就离伤寒不远了。
她甚至怀疑这是叶代依的毒计,把她软禁在书楼中,待十天半个月后,她没冻死也病死了。
唯有这个时候,她会突然想念起小狐狸,毕竟毛绒绒的一团还自带温暖,聊胜于无。
可孤竹戊时一过,整个家宅中便宵禁了,她答应过叶重琅,不到万不得已,别再招惹家训,那东西简直防不慎防。
但是直至翻腾到了凌晨,凤起终于坐起来了,她承认,她睡不着,她承认,没有叶重琅一墙之隔,她不习惯。
说走就走,谁敢逮住她跟她谈家法,她明天就在书楼里烧炭盆。
冬夜的风清冷幽凉,月光如雪,映着寂静如死地的宅院,仿佛连半点儿人气都没有。
凤起所在的书楼,是寻常弟子都会人来人往的地方,自然离叶重琅的院子不近,凤起悄悄的走,也没敢跑起来……孤竹严禁戊时外出,严禁疾行,严禁脚步过重,严禁姿态仓皇,严禁丑时不睡,严禁不遵责罚……
孤竹历经千百年,传承几十代人,活得还真是辛苦。
不过,好在凤起对孤竹护院弟子行进的规则分外熟悉,三十多年竟也分毫不改,根本轮不到那些弟子会看见她,她就已经提前预知并且绕开了。
差不多走了快半个时辰,凤起才回到了叶重琅的院子里,也没去客房找小狐狸,径直去往后院。
叶重琅的房间黑着,都这个时候了……
“重琅……?”凤起在门边轻轻唤了一声。
几乎声音还未落,就忽见房内烛光亮了,门一开,叶重琅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伸手将她拽进了门。
“怎么跑回来了?”叶重琅上下打量着她,担忧问道。
“书楼好冷啊。”凤起抽了抽被冻红的鼻子,四下张望了一下,又抽一声,“虽然你这里也很冷……”
叶重琅将她揽入怀中,单薄的寝衣终究透了些温暖过来,“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其实,叶重琅的房间也很冷,他的屋子长久没有人气,可以说比书楼中还冷。而炭盆在孤竹相对是个少用的东西,孤竹弟子整个冬天取暖,全凭一身修为和正气!
凤起问道:“你不冷么?”
“还好。”
一点儿都不好,叶重琅身上有伤,回来的路上分明最怕冷,现如今抱着她这个刚从外面进来的冰块,他好像有点儿抖。
但他没动,只站在门前紧紧抱着她,试图暖热她,但她想说的是……
“我今晚能留在这里么?”
于理不合,触犯家训,有悖君子之道……凤起其实早已替叶重琅找好了理由,可却忽听他叹息一声,为难般说了句,“我也是人。”
这话乍听很奇怪,难不成叶重琅觉得,她理应跟小狐狸一起睡才是正经?
但凤起也不是个傻的,也没那么冰清玉洁,叶重琅那句话说他也是人,若说的再明白点儿就是,他也是个男人,简而言之就是,他也没那么阳春白雪,把一个女人带上&床榻,那仅仅是因为怕冷,两人盖着棉被纯粹取暖。
凤起仰头眨了眨眼,“很为难么?”
叶重琅低头静静看着她,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不为难。”
既然不为难,就不要走得那么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嘛,不然我会很为难。
而临近床榻,趁着叶重琅弯腰将她放下的时机,凤起搂着他的脖颈,猛的一扭腰身,按不倒归按不倒,依然将叶重琅拐在了床榻上。不然你要是尴尬立在床边,咱俩谁都很为难。
棉被一撩,盖住了两人,凤起搂着叶重琅的腰,埋首在他胸&前,诚恳道:“其实我是怕你冷,你看你这么晚了都没睡,一定很冷。”
叶重琅的身体略僵,却淡淡笑了一下,将她圈入怀中,又握了她冰凉的手,“说的没错。”
凤起再接再厉问道:“那我以后可以每天晚上偷偷跑来么?”
“不可以。”叶重琅应得干干脆脆。
凤起一撅嘴,“为何?”
“我明日便要闭关,若被人惊扰,难免走火入魔。”
“我可以不出声,不惊扰到你。”
叶重琅低头看她,态度格外坚决,“但只要是你,我便一定难逃。”
“为何?”
“你说为何?”叶重琅的声音微微挑着声调,仿佛净水中轻轻浮动的小钩子,勾得人浮想联翩。
凤起狡黠一笑,伸指在他薄唇上轻点,悠悠道:“你心思向来那么深,若不说,我怎知道?”
“你若当真不知,大可一试。”
凤起撇了撇嘴,勾完就溜,实话不吐,她还真能闯了他闭关害了他么?
而没等她再多想,叶重琅便搂紧了她,薄唇压下来,舌尖启开了她的唇,温热染着丝丝清甜,就像藏于青山竹林下的酒,醉人的味道引人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