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谷主,仙君有个约-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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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缘依旧呆愣着,看着被空远踩扁的包子,从怀里摸出一方素色帕子,将那已经是面皮的包子包了起来,犹豫看着手里的包子,咬着嘴唇看了上面的佛祖一眼,将它放到了供案上。
“空缘你可知错了?”无痴看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的空缘,双眉紧拧,三天不吃不喝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精神,妖物!这样两个字啪地一声在脑中炸开。
空缘双手伏地,头贴在蒲团上,声音低哑,“弟子知错。”全身酸软,三日滴水未沾,身上只觉得灼烧一般的疼痛。
“既然这样,你便回去吧,若有下次,定不轻饶!”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空缘,转身离开,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从他来到寺里,他就觉得此人甚是不详,即便他表现得没有一丝的叛逆,可这种下意识的感觉确实从未有过的真实!
“空缘,快去打水!”
“空缘,快去吧佛前供案打扫一遍!”
“空缘,将山门前的那条路扫干净了!”
已过半月,每天超负荷的工作,让他难以承受,身体极度疲惫,心里更是焦灼,在寺里这么些天也不曾见过那个人,他是否还是当初模样,是不是还是……
呵……还奢求什么呢,他定是早已忘记了,当年天帝是抹去他记忆的。
一个人走在夜色里,看着寂静的山林,院外的竹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过往记忆。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敢忘记,或者说……是不舍的吧,人生如此苍白,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么一点的色彩,即便是失了所有也是放不下的。
站在大雄宝殿前,看着大殿内燃着的烛火,佛像的影子投射在窗棂上,空缘深吸了一口气,站定,双手合十低头行了一礼。
佛祖慈悲,度天下苦难之人,可天下人太多,佛祖如何顾得过来,所以,世间一切,事在人为!
挪动步子,走在黑漆的石阶上,看着越来越茂盛的林木,山道湿漉漉的是夜色下凝聚的露水,垂落在地上的枝条挂住袍角,寒露沾衣,身上顿觉一阵凉意,心口一颤,许是在雷泽冰潭待得有些久了,身体竟是熬不住了。
手抚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手扶着粗糙的树皮,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脚步有些虚软,还记得空善说过的,穿过这条小路就是后山禁地,无论如何,都要……都要……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不由自己控制得往下滑去,一滴泪划过脸颊,打在绿叶上。
黑暗中的后山阴暗,树影晃动,像是一个个鬼影。
一朵素白的昙花,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纯净无瑕。
大梦初醒梦影归
醒来的时候还是自己的那间禅房,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透了进来。
鸟儿鸣叫的声音和风抚绿树的声音交织成悠扬的乐调,“啾啾”一只小巧的黄羽小鸟站在窗口,探着脑袋朝外里看,一双滴溜溜的黑豆眼睛闪着黑曜的光。
空缘撑着床榻,抬头看着窗棂上的小鸟,微微皱了皱眉,“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昨夜……”哐当一声,微掩着的门被打开,惊起一片扑棱棱的飞鸟声。
微蹙着眉,扭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空远,一头浅金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双金色的瞳眸如同窗外阳光明亮,薄唇红润,脸颊上有因为刚起染上的红潮。
站在门口的人看着空缘,微微一愣,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来,随即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双手抱胸,嘴角勾起冷笑,满是嘲讽,“哟,醒了啊,我还以为可以帮你收尸了呢!”
喉咙干渴,微微有些灼痛,空缘皱着眉咽了一口口水,朝着空远轻轻一笑,“有劳空远师兄惦记。”
“哼,惦记你?”空远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看着榻上的空缘,看到他微敞着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心里竟然微微颤动,伸手掐住他的下巴,眼中带着嘲讽,“真不知道你又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玄修尊者为你说话。”眸光突然变得冷冽,满是寒冰,“难道是……以身侍之?”
空缘没有挣扎任由他擒着自己的下巴,即便有些疼,长长的白色睫毛慢慢掀起,瞟了一眼满是冷厉的人,“空缘不知道谁是玄修尊者,也不曾见过。不知师兄的话是从何说起?”
“不知道?呵呵……”他俯下身子低下头,紧盯着空缘的眼睛,那金色的眸光闪闪烁烁,修长的手指刮过他的脸,“既然不知道,那就是你擅闯后山了?要知道,擅闯后山禁地者可是要重罚逐出师门的。”
空缘微歪着脸,双眼眨了又眨。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昨夜,自己当真是去了后山,当真是体力不支倒在山道上。
“少装出这么一副无辜的模样!”空远看着他的脸,冷哼一声,甩手将他仍在榻上,“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我会找出你的把柄,把你赶出山门。”
禅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带了一阵风,吹散了香炉里燃着的烟。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长出了一口气,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凉风抚起凌乱的发,看着停在一边的黄羽小鸟,嘴角晕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昨晚是怎么样的呢?是他送自己回来的么?想到这里,他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双眉微蹙,脸上满是失落,怎么会是他呢,他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了,就算是自己也有许多的细节忘记了,记不清楚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打开,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光溜溜的脑袋,看到站在窗边的空缘,微微一愣,咧着嘴笑起来,“空缘师弟,你醒了。”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新鲜的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还有一盘绿油油的素菜,一碗白粥。将东西放在桌上,慢慢走到空缘身边,伸手阖上了窗户,“天有些凉了,玄修师叔祖说了,你的身体不能着凉,过去吃点东西吧。”
“玄修尊者?”跟着空善走到桌边坐下,捏着手里的馒头,眸子微垂着,看不出她的神色。
“对啊,昨夜玄修师叔祖让我过去,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到了才发现,你在山道上昏迷不醒,被玄修师叔祖带到了院子里疗伤。”他将粥递到空缘身边,“你熬不住了怎么也不说呢,任由他们欺负你啊。”
“还好,我撑得住。”撕了一块儿馒头,慢慢咀嚼,想着空善说的话,真的是他,只是可惜了,自己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
香昙渐冷修心法
那日之后,空缘再没有机会见到玄修。
想是命运的捉弄,让他们彼此错过,又勾起他心中的相思。
握着扫帚,扫去落在青砖上的黄叶,叶儿从树上飘零儿下,像是一场金色雨,又像是绚丽的舞蹈,在天地的舞台下慢慢谢幕。
空缘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划过长了苔藓的地面,将那枚红得似血的叶子拾起,摩挲着上面清晰的脉络,那里承载着它们生命里所有的记忆,大殿里的木鱼和禅音,也可在它们那曲曲折折的脉络里面,成一个细小的分叉。小和尚在树下扫地的身影也印在了叶片里。
万物都有记忆,它们用自己的方式储存着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修跖……他的记忆呢,其实我不该苛求他是否还记得我,我现在只想一世陪在他身边,只是想要陪在他身边而已。
“空缘师弟?”一声清脆明亮的声响在耳边响起,哒哒的脚步声也在身后响起。
空缘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那枚红叶站起身来,转身便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空善,他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依稀闪着淡淡的紫光。他手里托着一方精致的锦盒,四角皆用赤金打造,盒面上是一块通灵白玉雕镂而出的飞天,眉眼精细,生动逼真,身旁祥云缭绕,脚踩莲花。
“空善师兄,”空缘双手合十,朝着空善点了点头,一片红叶缠挂在他浅金色的发上,“师兄这是要去哪里?”
“哦,”空善看着他清澈眼睛,回神看着他,伸手将他发上的红叶摘下,递到他手里,“前些日子得来些花草种子,方丈知晓玄修师叔祖平日里喜欢侍弄些花草,便让我送去。”
“嗯,”空缘点了点头,嘴角微抿,一双浅淡的眉挑起来,“师兄唤玄修尊者为师叔祖?”
“啊,”空善微微愣了一下,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咧开嘴甚是憨直地笑了笑,“因为我平日里要帮玄修尊者侍弄花草,倒茶添香,所以,比平常弟子与他亲近些。至于师叔祖这个名头,也只是一个虚称,每代弟子都是这般唤他的。”
“原来是这样。”空缘低下头,眉尖微蹙,思索着什么。
想起自己滞留此地,朝着空缘笑了笑,“不与你多说的,我这就把这东西送去。”走到转角处的时候,他猛地回过头,看着空缘单薄的身子,高声道,“空缘师弟莫要走远,我送了东西就回来找你。”
空缘慢慢回身,点了点头,“哦。”
修跖,玄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我……是不是太执着,太贪心了呢。是不是不该如此,是不是……我……我怎么就退缩了呢,怎么能退缩,这么多年了,我一心想的都是他,都是他的音容笑貌,舍不得的。
一步步朝着大殿走去,站在门口仰头看着端坐莲花座上的佛祖,金色的瞳眸微暗。
双手合十,跪倒在蒲团上,佛像下垂的眼眸,满是慈悲。
佛祖,请你告诉我,我这般做,是对还是错,我到底是该还是不该……
“呵呵……”一声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起,在空荡的大殿上慢慢回响,乳白色的浓重雾气毫无预兆地漫进了大殿,让所有的一切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纱,“求人不如求己,若是你当真愿意放下,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空缘睁开眼睛,看着从浓雾伸出走出的女子,一身红衣,比之那飘落的红叶还要艳上千倍,一头白发高高挽起,用一只银簪绾着,她眉眼含笑,唇边更是绽放出妖艳的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