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谷主,仙君有个约-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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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偷偷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招呼了两个人将人抬了出去。
虽然始作俑者被拖出去,他的胸口还是剧烈起伏着,难掩心中的愤怒,若是自己晚回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不敢想象,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正紧攥着被子,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那双黑亮的眼眸像是小鸽子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仿若蝶翼一般扑闪着。
江先生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将自己身上溢出的杀气隐匿,伸手倒了一杯凉茶,仰头喝下,啪地一声将茶碗放下,他抬步走到床边坐下,“还怕吗?”
芦影的眼圈微微有些红,眼眶中噙着泪水,秀气的鼻子也红红的,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点了点头。
“不怕啊!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小鹿儿。”他嘴角微微勾起,下巴上的胡子也是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动。“这些还是新采的,来尝尝吧。”他伸手拿起一边红透的果子,浓郁的果香萦绕在鼻尖,让芦影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看着芦影她满脸惊喜的小模样,眼睛像是闪亮的星子,让人沉迷其中,即便他这样一个老人家。
“好吃吗?”看到芦影心满意足的表情,江先生脸上也露出前所未有的暖意,看着她依旧潮红的脸,忍不住伸手探至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
“吃完了,好好睡一觉。”看到芦影因为他的话而身体一僵,知道她在害怕方才的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老夫会守着你,没人敢进来的!”
“嗯”,听到他的话,芦影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也晕起娇美的笑意。
看着芦影安稳地睡去,江先生伸手帮她撩起盖在身上的被子,露出掩在下面的一双包裹严实的小脚。小心地换了药,又包扎了一遍。营帐的阴暗处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主子。”
“下去领罚。”净了手,坐在桌案前,翻动搁在桌上的古籍,头也不抬,话中满是冷意。
“是!”只是一瞬,那人便隐在了黑暗中,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风撩起幕帘,吹进营帐,有什么熟悉的气息在空气中氤氲凝结。
梦中是大片的青青芦草,她穿了一身的大红喜跑,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心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自己身后掠过,消失在芦草丛中,那青色的芦草纠缠着他乌黑的发丝,却是难以阻挡他远去的脚步。“别走,别走……等等我……等我。”
那是谁?那样熟悉?可在下一刻,天空中飞起漫天的白色芦花,如同白雪一般将她覆盖,那人影也在此刻消失不见。“别走!别走!”
“小鹿儿,醒醒!”江先生看着深陷在梦魇中的女孩儿,双眉紧蹙,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痕,在他心口划上一条清晰如斯的伤口。
“别走!”芦影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紧紧抓着江先生的衣袖,脸上满是伤心痛苦。
入梦魇,海捞针
芦影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瞪着一双木然没有神采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意识还未回归,还在梦中神游,眼眶却慢慢湿了,两汪清泉顺着脸颊滑落。
“小鹿儿,别怕,别怕!”江先生看到这副模样的芦影,心口觉得有些不顺畅,堵得难受,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怀中略微颤抖的身体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从没有什么人会在他面前哭泣,早已在哭之前被他丢出去了。
芦影紧紧抓着眼前人胸前的衣襟,双手紧紧攥着,压抑着心里的痛意。梦中的一切都让她措手不及,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前来此地找他是对是错,是不是他早已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生死相携?
“别哭了,告诉大叔,发生什么事了?”江先生手捧起芦影的脸颊,手指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色。
芦影低着头伸手推开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没事儿,只是……做恶梦了。”望向江先生的脸上堆起笑意,只是那眼角挂着的泪珠让人我见犹怜。
“……”沉默了许久,江先生走到桌岸边,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她。
芦影迟疑了一下,身后接过来,小口抿着那沁凉的水,就像是自己居于陌上水边时候,每日感受到的冰凉。
“也罢,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便强求。过两日,脚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便差人送你离开。”江先生的话让芦影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捧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紧,骨节也因此变得苍白,脸色一瞬间煞白,她拧着眉头,牙齿紧咬着嘴唇,她还要找那个人,若是离开了,可怎么办?
“怎么?你不愿意?”看到芦影的表情,他脸上闪过疑惑的神色。想到自己是在山中寻到着丫头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怀疑,或许这丫头真的是想要轻生。
“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看芦影没有说话,他眉头微微拧起来,眼神深邃不能探查其中的情绪,只是他紧握的手,泄露了他此时的担忧。
芦影依旧低着头,紧盯着自己手里的水杯,她还要留在这里寻找辛朗的下落,现在她还不能离开,深吸了一口气,帷帐的暗影遮在她脸上,看不清她的情绪,只是她声音里带着的伤感像是晚潮一般要将所有人淹没,“家里……已经没人了。我此行出来,是为寻亲。”
江先生有些微愣,还是有些不明白,看着她身上的红衣,“依老夫看,你这身上应是喜袍,怎么,难不成有人强婚?”
“不是的,”芦影手指摩挲着杯壁,修长的手指在那光滑的杯沿划过,发出一声乐音,“他走的那日,正值我们新婚。他踏着夜色离开,留我一个人在家里,他让我等他三月,若是三月未归,便可自行改嫁。我在家中苦等三月之久,每天坐在门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一坐……便是一整天,可是,他没有回来。后来的几日,我夜夜深陷梦魇,梦见他满身是血他躺在荒野里,好生凄凉。”话未完,芦影已是满面泪水,晶莹地挂在脸颊上,身体微微颤抖,心口痛意阵阵传来。
“既是如此,你为何会出现在这深山里?”江先生从袖中取出一方白色锦帕递到她面前,在床边坐下,手轻轻拂过她的脊背,原来她要找的人是她的夫君。
“我不知道,只知道走了好久,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山里了。”芦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手握着那方锦帕,那锦帕上绣着一轮银色月轮,隐在轻云中微露着半边脸,边上绣着两个字,未明。
江先生伸手抚过她散落在肩头的发丝,歪着头,伸手抹去那还未拭干的泪水,“你要找的人在这山里?”
“不知道,只是有人告诉我,他来了南疆。”芦影想起你那日陌上河边,那身着黑色铠甲的人告知她的情形。三月,若不是自己使用禁术,现在应该已经陷入沉睡,等待第二年的新生了,即便现在找到他,又能相伴多久?等到秋去冬来,她还是会走向老路,沉积在无边的黑暗中。
看着坐在榻上的人影,江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约定三月,为何你不另嫁他人。”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多余,若是真爱,苦等千年万年又如何。“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天下之大,你这般无目的地寻找,不异于大海捞针。”
得所愿,约俗成
“我……”芦影拧着眉,回头看着眼前慈祥的老者,抿了抿嘴角,有些犹豫地开口,“我在南疆人生地不熟,已是无处可去,江大叔,你……你能让我先跟着你么?”
不等他回答,她慌忙又开口道,双眉微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添麻烦的,而且我吃得不多,只要给碗水就行了。洗衣服什么的,我也是可以的!”
看着芦影可怜兮兮的模样,江先生心中软软的,他看着她轻轻一笑,伸手抓起她白皙的双手,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这双手一看就知道是不沾阳春水的,你竟然也会洗衣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身体,除了该长肉的地方,简直就是皮包骨,“还有你这小身板儿,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飞了,当真什么都能做?”
“我可以的,我不怕苦!”她盯着他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满是请求,“江大叔,求您了!”江先生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拂过她的脸颊,黑色的瞳孔像是那望不到底的深渊。过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啊~谢谢!谢谢您!”芦影盯着他那一下微点的动作,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激动地唤着。辛朗是将军,那么一定会在军营,她一定要找找看,看他是不是就在这里。
“先别高兴太早!”他拉开圈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抿着嘴看着她,只是那眼眸中的笑意却是再也掩不住,“你要跟着我,就要约法三章。”
“嗯?”芦影愣愣地看着他,面带疑惑,随后在榻上坐稳,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需要你帮我洗衣做饭,那些事自然有人去做,你要跟着我,做我的小学徒,学习治病救人。”看着芦影单纯懵懂的眼睛,他轻轻一笑,这军营里的事物繁杂,就他一个军医总是忙碌不堪,收个小徒弟也不错。
“嗯……好!”芦影略微思索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妥,点头应了下来。
芦影乖巧的样子,让他觉得甚是满意,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花白胡须,眯起眼睛,“你也知道,此处是军营,所以不能乱跑。若是被什么人抓住了,老夫可救不了你!”
“我不乱跑的。”芦影重重地点了点头,保证道。
“既然如此,那这第三嘛,就更容易了,要讲实话,不得有任何欺瞒,否则,老夫即刻送你离开。”紧盯着芦影的眼睛,说是容易,又怎么会容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只是他不容许有脱离自己控制的存在。虽然,她的出现已经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芦影低下头,有些犹豫,实在不是她不肯说,只是有些事,她想要自己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