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谷主,仙君有个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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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颊,啪嗒一声坠落在地上。
颜辛朗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眉头拧起,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的手掌拂过她脸颊上一瞬间滚落的泪水,“怎么哭了?”
“我怕火,不要!求你。”芦影的声音有些哽咽,身体难以支撑地紧紧抓着颜辛朗的胳膊,那惊心的一幕一次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漫天的大火,疯狂地吞噬着身边姐妹的身体,她能听到他们绝望痛苦的嘶吼,看到他们在火光中狰狞的面孔,大火褪去,留下的只是满地狼藉还有他们化为飞灰的残躯。
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站着,望着苍茫的云水之间,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遭此大难,只知道,面对大火,他们脆弱得还不及一只小小的蚂蚁。
脑中是他们一个个绝望的脸,她抓着颜辛朗的胳膊越发紧了起来。声音虚弱地如同垂死之人,“不……要……”两个字吐出,已是心力交瘁,眼前渐渐黑下去,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体坠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
颜辛朗看着突然昏倒往后仰去的芦影,心中一紧,慌忙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影儿。”他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满是豆大的冷汗。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恐惧以至于急昏过去。
抬手将她抱在怀里,一步步往里间的床榻走去。萤火像是指路明灯一样,一个个翩翩而起,在通往床榻的几步之间盈盈盘旋。颜辛朗将芦影放在床上,回头望着一路蔓延而来的萤火,微微挑眉。
此时它们,一只只翩翩而来,围绕着芦影的床榻,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区域。颜辛朗有些纳闷儿,难不成这些萤火是芦影所养,才这般通晓人性。
一眼过后,他不再纠结在眼前的场景,抬手搭在芦影玉白纤细的手腕上,手腕上的沁凉让他也不觉一抖,而那轻微地几乎感觉不到的脉动,更让他的心口一滞,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手指有些颤抖。稳下心神,再次搭上芦影的手腕,依旧如是,虚弱如同一个濒死之人。
帘外是瓢泼一般的雨声,敲打在那门廊外的地板上,发出啪哒哒的碎响。像是谁,在与天地下一盘棋,一场生死棋局。
“影儿”,颜辛朗轻轻开口,唤着芦影的名字。他拍拍她的小脸,肌肤下是如水一般的凉意,嘴唇苍白,没有了原本的红润。
酒意浓,爱意重
一点萤火,幽幽地飞到她的脸颊下,落在她白地透明的眼帘,轻轻吻着她的眼角。
它们都知道,这样的情况不过是她又陷入了那痛苦的回忆中。那是她心底难以触碰的伤疤。
颜辛朗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有些呆愣。这些萤火与芦影的关系是那样亲密,就像在呼唤自己的亲人一般。芦影的睫毛微微颤动,喉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像是绝望无助的哀鸣。
顺着她微翘的眼角,一颗泪滚落而出,渗进那浅绿色的枕头。
她的鼻息渐渐变得平稳,似乎坠入了清浅的梦境。
颜辛朗的手探至她纤细的手腕,感觉到她脉搏稳稳的跳动,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拂过她的脸颊,眼眸像是被这萤火之光染了色。战场上,有太多的人死在他的面前,敌军的,我军的。面对血腥的颜色,他的心似乎已经麻木,他从不畏惧死亡,可在这一刻看到她像是残破的布偶一样躺在床上,满身都是伤痛的气息,自己的心里,竟然第一次有了畏惧。
颜辛朗沉沉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口,门外是雨打芦叶的啪啪响声。
一点萤火穿过黑暗,落在他手边的木门上,忽闪着身上的光,像是要为他指引前路。
院中的木门外站着一个手撑油伞的披甲战士,看到房门被打开,朝着这边举了举手里的篮子,那有些稚嫩的嗓音穿过雨幕落入颜辛朗的耳中,“将军,这是副将让卑职送来的。就放在这里了。”说完将吃的放在门口,用油伞遮住,独自一人踏着路上的积水,在雨中奔跑起来。
颜辛朗回头看了眼内室,轻轻阖上门,绕过避雨的门廊,一个旋身落在门口。伸手拎起放在地上的竹篮,微启开那封着的盖子,嗅到浓烈的酒香,还有鱼肉的香气。嘴角轻微地有些上扬,看着远处停在水边的大船,拎起篮子里的酒远远地举了举,声音如同钟响,划破了这满是雨声的夜空,“谢了!”
大船上站着一个披着蓑衣的男人,望着远处小院门口的颜辛朗,眉目中也流露出一丝笑意。颜辛朗对他来说是将军,是朋友,是兄弟。战场上的他冷血,官场上的他淡漠,酒桌上的他颓然,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难以留住他那颗漂泊的心。
他其实明白颜辛朗心中的孤独,却终究是帮不了他。只希望这一场春日的邂逅,能让颜辛朗的心不再冰冷。
颜辛朗手执油伞,步履轻盈落在房门前,轻手轻脚地推开那微阖着的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这寂静的夜。
房间里的萤火一瞬间飞起,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
颜辛朗的手搭在门闩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半分惊惶,只是施施然走了进去,在房中的桌边坐下。抬手掀了手里竹篮的盖子,宽大的手掌握住那粗瓷盛装的浊酒,仰头饮了一口,灼热的酒划过喉咙,似要燃烧了他的身体。
他拎着手里的粗瓷罐子,一步步稳稳地走进内室,迎着那浅浅的萤火之光,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乌黑的秀发散乱在枕边,肌肤瓷白莹润,长长的睫毛微翘着,红润饱满的嘴唇嘟起来,脸颊上是浅浅若桃花的红粉。她就那么安稳地睡着,却让他的心有了一丝悸动。
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手指拂过她的嘴唇。慢慢俯下身体,慢慢靠近她娇小的脸颊,他的表情有些挣扎,突然猛地扭过头,仰头饮下手里的酒。坐在床头,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觉得胸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让他难以自持。
紧紧攥了手,咬着牙,略有些慌张地冲出了房门,站在大雨中,让这冰冷的雨水来平息腹中的火气。
可一想起,躺在房间里安稳睡着的女子,他的身体就再次燃烧起来。他对自己的自制力从来不曾置疑,可今日,似乎那些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完全失去来了作用。他突然想起,自己方才饮下的酒,味道与平常有些许不同。自己竟然就这么中招了。
颜辛朗盘膝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帘外是雨声和禅语,帘内是萤光和安眠。
绾青丝,濯墨发
晨光爬上窗子,搭在伏在桌上浅浅睡去的人身上。他乌黑的发丝散在肩头,遮住了他半张脸,他双臂交叠伏在桌上,睡得那般安稳。阳光的直射让他忍不住蹙眉,眯着眼睛,挣扎着从桌上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多了一分的可爱神色。
在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的时候,颜辛朗揉了揉眼睛,慢慢站起身来。
想起昨日点滴,他的心中有了一丝期待,期待与她的相见。
他压着步子慢慢走进内室,昨夜的点点萤火已然消失不见,芦影依旧平躺着,睡得极为安稳。他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额头上,还好,体温正常,不像昨夜那般,冰冷没有人气。
“唔……”芦影口中发出一声清浅的呢喃,睫毛微颤,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俊逸面庞,那一双墨染一般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影子,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让她一下子红了脸。
看着芦影泛着桃红的脸颊,颜辛朗咧开嘴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声,像是小猫的爪子在芦影心口挠了一下。
颜辛朗伸出一双有力的手掌,将芦影从床上拉起来,那一头黑发随着她的柔顺地披散在她的肩头,颜辛朗的手穿过她垂下的发丝,捧住她的脸颊,在她的唇角落下浅浅一吻,他看着她略有些惺忪的水润眼眸,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如同琴操,“感觉怎么样?你这小丫头真让人担心。”
芦影只是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到他手心的灼热,呼吸着由他身上传来的男性气息。半夜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萤火就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叫嚣,说着外面的男人是多么细心,待她多么好,说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芦影心里只觉得有一阵暖流,以往每次昏迷,她都要在梦中一个人再次目睹那场大火。可昨夜,却有些不同。
感觉到芦影刚睡醒的迷糊劲儿已经散去不少,颜辛朗松了自己紧抱着她的胳膊,低头看着她低垂着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她披在肩上的及腰长发,略微有些凌乱,而在黑发下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细长的脖颈隐在发下。他长出了一口气,走到一边的梳妆台,颜辛朗拿起放在一边的桃木梳子,看了一眼床榻上垂手坐着的姑娘,抿了抿嘴唇,走了过去。
他躬身坐在芦影身后,手里的梳子犹豫了一下,就梳上她乌黑柔顺的发丝,淡淡的香气氤氲在鼻尖,让人心神沉静。芦影的身体一僵,脊背都直了起来。她的头发从来不曾让他们着手的,她也不曾想到颜辛朗会给她梳头。芦影抬手将自己的头发揽到前面来,低着头,如同蚊蝇一般开口,“我自己来就好。”
颜辛朗看着她羞怯的模样,伸手掰过她的身体,眼睛弯弯的,带着温柔的笑意,他的手拂过她的长发,他说,“为卿梳发结白头。”
芦影愣了一下,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那红晕顺着脸颊爬到耳朵上。
颜辛朗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却是不得其法,他一个大男人,何曾为女子梳过发。看着芦影肩上的长发很漂亮,可他无论如何也搞不定,这似乎比在战场上战一场还要让他棘手。芦影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轻轻一笑,从他手中接过那木质的梳子,轻轻开口,“我来吧。”
芦影的手骨节细长,白皙莹润,在那黑发的映衬下,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