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谷主,仙君有个约-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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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记得那一刻他抬起头的时候,眼中蓄满了泪水,原来那便是他们之间的爱情。
逆天命,续香魂
后来,坊间传闻公主成婚当天,驸马爷着一身白衣,在佛堂里跪了一夜,第二天一反常态,与公主相敬如宾。
山间古道边的小店,古树凄凄,花叶飘落,一切都透着凄凉,往日的热闹喧嚣全然不见,就连那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天被这山风吹散。
丁香躺在已然有些褪色的古旧雕花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一头黑发如同枯草一般没有生机,随意地散落在浅青色的枕头上。一条半旧的紫色绸缎薄被盖在她身上,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原本白皙润泽的手背上,爬满了皱纹,像是树皮一般。
她怀中紧紧抱着一本书,似乎要从那里获取一丝温暖,可终究,那不过是一本冷冰冰的书页。
店主就靠在床边的的一把藤椅上,面带忧色地看着一天天变得苍老的女儿,心中满是痛意,后悔当初自己没能一剑杀了那个负心汉,那个薄幸郎。他小心得守护着床头的那一盏九转轮回灯,不时为丁香续上一些命魂,让她不至于魂飞魄散。可他也知道,丁香是在劫难逃。
房间内突然被浓雾包围,浓稠地那样熟悉。
白发红衣的女子在从浓雾中慢慢走出,裙摆无风而动,腰间的流苏在脚边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白发轻绾在耳边,一枚素色玉簪绾住银丝,浅粉色的嘴唇轻抿着,眼中带着冰寒的冷漠。她一手牵着一个一袭蓝衫的男孩子,发髻上挂着两颗银铃铛,此时他正歪着脑袋,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瞅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丁香。风穿过铃铛,发出空灵悠远的声响,唤醒了那床榻之上沉睡着的女子。
丁香的脸色微微有些红润,带着回光返照的意味睁开了双眼,她扭过头朝着女子微微一笑,像是一朵开得明艳的花,“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眉头微蹙,“我来,是看你的结局。”她面上带着些许的心疼,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戚,“你可后悔?”
丁香看着女子眸光中的善意和担忧,嘴角勾起,微微一笑,闭上双眼,她轻轻摇头。睁开已然有些混沌的眼睛,手紧抓着怀里的书,语气虽弱,却是那般斩钉截铁,“此生……不……悔!”言罢,目光涣散,再难凝聚。
店主看着女儿已然垂下的双手,眼中满是悲痛之色,抬手一拳砸在桌上。随后猛地站起,掀起袍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谷主救救丁香,她还只是个孩子,还有很多路要走!”
“她已经走了,我也该回去了。”女子看了眼瞬间苍老许多的店主,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中满是看遍世事后的沧桑,这么多年游走人世,她看得太多了,本应麻木的心,却依旧会痛。
“婆婆,”点点突然拉住女子长长的衣袖,仰着头看着她那净白的脸颊,短短的眉毛微微蹙起,嘟着嘴巴,满是天真地疑问着女子,“您不是说只要用至亲之血灌溉就能让人魂魄得以凝聚吗?”发上的铃铛一晃一摆,发出清脆的声响。
女子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含笑,伸手轻轻敲在点点的头上,“你个小鬼又偷听我讲话了?”她注意到店主突然变亮的眼眸,扭过头看着他,蹙眉道,“小童之言,店主还是莫要当真,那不过是上古秘术中以命换命的手段罢了。”
言罢,看着店主眼中冷掉的神采,突然有些不忍,可逆天改命,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总要付出代价的。
孤坟茔,话凄凉
店主看着软床上没有生气的女儿,眼中、面上满是悲戚的伤痛。
还记得小时候的她总喜欢小大人似地管着他。不允许任何女子的靠近,在她小小的脑瓜里,所有女人都是会抢走他的狐狸精。她不许他过多的饮酒,说他发起酒疯来太难看,连院中的花朵都忍不住凋零。她不许他轻易言笑,说那样会招致不知多少的蜜蜂蝴蝶。她不许他穿过于精致的衣衫,说他是一个父亲,不是别家未娶的少年郎。她不许……她不许的太多,多得他记都记不住。
她喜欢窝在自己的怀里,抓着自己的手,细数上面纵横交错的脉络。到了用饭的时候,她还是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祈求地看着他,让他喂饭。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眼前的小人儿是他娇小的女儿。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贴心的小棉袄长大了,也离他……越来越远。
店主看着丁香苍白的面色,颤抖着手指抚摸在她的脸颊上,眼中积蓄着泪水,一滴滴滚落在丁香的手背上,他低头抵在丁香的手背上,口中喃喃道,“丫头,你要好好走下去,对了爹爹,为了你早去娘亲。”
他记得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那渡命之说,“夏着冬衣,冬着短衫在佛前长跪七日,斋戒不食荤腥,便可以将自身命长渡给至亲之人。”
可这个只是传说,但传言心诚则灵。
店主将丁香葬在了能够望见官道的后山上,他知道,丁香一直想着那个人,即便决绝地说着“此生,与君长绝。”却依旧念着,想着那个人,即便那人负了她,伤她极深。第七天夜里,夜黑风高,一身红衣白发的殇灵谷谷主出现在奄奄一息的店主面前,眼中带着悲悯,店主眯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接着就听到女子清冷孤傲,却满是悲伤的声音,“我可以护你魂魄三日不散,三日后,你便可以看到丁香凝聚的生魂,只是……那个时候也将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店主看着脚边的红色衣影,嘴角微微勾起,虚弱一笑,“多谢!”
三日后,丁香的坟头之上长出一株尚幼的丁香花株,上面覆着丁香稀薄的魂魄。在魂魄成型的那一瞬间,店主的魂魄在阳光下慢慢消散,他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温柔缱绻。他在最后的一刻,目光都停留在丁香稀薄的魂灵上,他的眼神越发变得飘渺没有焦距,只是那眼中的安心,一直影响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红衣白发的女子看着店主消失不见的魂影,想起那天他平静的安恬的微笑,那天月下,他捧着一壶酒坐在花树下,风中纷纷洒落的花瓣落在他的发上,肩上,身上。那天,她坐在树梢看着鬓角花白的男子独饮闷酒。
那男子突然抬起头,朝着她轻轻一笑,带着平静的温柔,“谷主既然来了,不妨同在下喝上一杯。”不等女子回答,店主就低下头,似在喃喃自语,“已经很多年不沾酒香了,丁香她不允许,说我醉酒的样子太难看。”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敛去,眉头轻皱,带着悲戚轻笑着,“可现在,不会有人来约束我了。”
女子的衣裙在空中翻飞,她轻飘飘落在树下,坐在店主对面。修长的未着蔻丹的手指捻起面前的杯盏,仰头饮下一杯薄酒。
“当年木心说,与我生不相思,死不相逢。从今以后我也不用在人世苦受折磨,魂飞魄散也罢,轮回转世也好,结束了此生眷恋也不失为中幸福,只希望她还能原谅我。”说到这里,他突然自嘲一笑,“也许……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流年逝,诺言老
新婚百日,市井传闻,驸马公主琴瑟和鸣。
府中家仆常见夜灯之下,公主捧着羹汤推开书房的雕花门笼,媚眼如丝,低头看驸马提笔顿墨。
公主很喜欢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喜欢他安静稳重的性子,所以才会央着父皇下嫁给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新科状元。
即便是,她知道他已经有了相约白头的人;即便她知道,在某个地方,有那么一个平凡的姑娘在苦等着他回去。可那又如何,像温之槿这样美好的男人,理应有她这么出身高贵的公主才能相配,而那些乡野村妇各个粗鄙不堪,只能是玷污了他的美好。
烛光下,温之槿抬起头看了眼靠在软榻上望着自己发呆的公主殿下,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放下手中的笔,平声道,“公主,天色不早,公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公主裹着一身粉色的衣裙,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扭头看着一边计时的滴漏,站起身来。她轻施莲步,裙摆的流苏摇摇摆摆,甚是华美,她走到温之槿近前,明珠般明亮的凤眸水光潋滟,她红唇微启,“驸马今日还要歇在这书房?”她修长如青葱的手指落在他的胸前,伸手扯开了温之槿胸前的衣襟,“你这素服也已穿了百日,今晚是不是……”
不等她说完,温之槿伸手就将那娇柔的公主推开,自己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剑眉深拧,屈膝跪在地上,“公主请回!”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表现卑微的温之槿,公主掩在长袖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长长的指甲抠进血肉,牙齿紧咬着嘴唇,她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似乎那些怨气和不甘已然达到了临界,公主怒气上头。抬脚踹在温之槿的胸前,温之槿闷哼一声翻到在地上,又立即爬起来跪地笔直。
看着温之槿倔强的模样,公主的面上露出一丝疼惜,她从来不想伤害他。公主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芳菲的花朵,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复杂情绪,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本宫知道,父皇已经恩准你回乡,当然也知道你是存了怎样的心思。也罢,驸马你早些休息,明日,本宫亲自送驸马出府!”
言罢,门外走进梳着丫鬟髻的小宫女,小心得扶着公主走出书房,前方是护送他的侍卫,可在她心里,自己依旧孤独,像是一棵几近灭亡的孤树。
公主府依旧是繁华热闹的居所,人们似乎还没有从那夜新婚中走出来,到处挂着大红色的灯笼和彩绸。
平日里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公主一身华袍站在马车前,手中紧攥着一枚通关的金色令牌,那是公主府专用的令牌,持令牌者可随意出入禁宫。
温之槿着一身青衫,漆黑的墨发用一枚白玉的素簪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