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别这样-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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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姐你好,我叫萧冬采,是黎俊柏的大学同学。”女人热情地自我介绍。
她是萧冬采!黎家宴会那晚被黎俊柏扇一耳光的人,那么尴尬难堪后,怎么还有脸参加有黎俊柏的聚会,阮卿卿有些呆,不自觉转头去看黎俊柏。
黎俊柏还是刚才的姿态,像是没听到这边的谈话,阳光下对着她的侧脸有些暗,清俊里透着冷漠,似乎与生俱来便是如此,之前几次见面暖如春风的浅笑薄如蝉翼,化了轻烟,了无痕迹。
萧冬采自我介绍完,又介绍身边同来女孩,阮卿卿没记住名字,只记得这些女孩不是模特就是美院和艺校学生,心中觉得怪怪的,却说不出缘由。
“你去换衣服吧,我们等你。”萧冬采笑道。
换衣服?阮卿卿这才注意到,女孩和黎俊柏等人一样都是穿着运动服,或短袖或无袖的运动,极短的裤子,长腿秀美而修长。
“你没带运动服过来换?”萧冬采惊讶地问,声音有些拔高,眼睛瞪得圆圆的,像看着外星怪物一样看阮卿卿。
“阮小姐这样穿也很合适。”一圆脸女孩指阮卿卿身上的衣服,“elj最新款,我要是有,我也不穿运动服。”
女孩笑得如同太阳花,灿烂极了,笑容极纯真,只不知为何,那话却隐隐带针刺,像是在说,阮卿卿身上的衣服一套顶她们几十套,有名牌衣服,当然要穿来寒碜她们。
阮卿卿从没和人打过嘴皮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僵僵站着。
她没带换的衣服,只是因为没参加过这种场合,不知跑马场还有换衣间。
一阵风刮过,卷起蒲公英,细巧的绒球在空中卷起美妙的弧线,飘曳着,落在阮卿卿脖颈上,又缓缓飘走。
轻软细小的接触,微痒,无可解,生成一种痛,牵扯开潜藏在心底的伤口,阮卿卿颤了一下,微有凉意。
“你们是过来骑马还是过来比穿着的?”黎俊柏突然阔步走了过来,抬手替阮卿卿理了理披巾,说:“这披巾明亮的色彩配纯白衣服,很好看。”
声音华丽像锦缎,神情亦是温柔似水,人俊,音清,举止更加优雅,芝兰玉树,不过如此。
阮卿卿呆呆看他,一边那些女孩痴了。
“黎俊柏,想不到你也是怜香惜玉之人。”片刻的静默后,萧冬采呵呵笑,娇媚的眼睛带了锥子似,死死地盯着阮卿卿。
阮卿卿忽有所悟,心头火起,“那天在四季春酒楼,你是故意弄湿弄脏我衣服的?你以前就认识我?”
“四季春酒楼?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萧冬采讶异不已地瞪大眼。
没有证据只是猜测,阮卿卿抿了抿唇,没有逼问下去。
黎俊柏扫了萧冬采一眼,幽黑的眼眸闪过思索,又极快地、不动声色隐去,对阮卿卿说:“走吧,过去骑马了。”
马场有骑师陪练,男人们却不需要,各人牵了马纵身上马,动作极娴熟,萧冬采等女孩显然也来过,会骑,虽然要骑师辅助上马,上了马也能自己打马跑,阮卿卿从没骑过,笨拙地上了马后,缓缓悠悠也不敢跑,远远落到后面。
黎俊柏和褚乔林跑得最快,不多时,便将众人远远甩在背后,渐渐地背后众人只有细小的黑点,黎俊柏突然勒缰,停了下来,调侧转马头,脸对着小清河,视线却若有若无往朝来时的地方看。
褚乔林跑了一段回头看他不跑了,打马往回奔,凑到跟前,打趣道:“怎么?放心不下,怕萧冬采又让她不自在?”
“这里景色很美,你不觉得吗?”黎俊柏答非所问,高仰起头望天。
河岸比地面高,河面吹来的风一缕缕浸透了水草的荫凉,触目远山如影,近水连山,水清山空,河面上一只水鸟扑打着轻盈的翅膀掠过,轻歌奏响,景色委实不错,但他停下来,显然不是为此。
褚乔林暗暗好笑,伸长手拍了拍黎俊柏肩膀,说:“你也不用非得抗拒她的身份,我看她真的蛮不错,骨子里有股纯澈,不是平常见的那些女孩的媚俗,很难得。”
“你都想哪去了。”黎俊柏摇头,心中对自己有些恼。
刚才为什么要出言帮她解围,她那么有心机,对付萧冬采和那些女孩不在话下的。
也许她不过是故意装了尴尬难堪,让十几双眼睛看着她的笑话,要引自己出面。
“不知道你那雨中美人是什么样,我倒觉得,徐凤英这个女儿就像你那盆兰草,那韵致,只能用诗描绘了。”褚乔林摇头晃脑,拉长腔调唱戏似哼道:“寒烟染蓑草凄迷,蹙愁眉临水照影,若得牵罗衣,心如醉,意痴痴。”
“满脑子都在想的什么。”黎俊柏骂道。
第53章 呼之欲出
他的意志真坚定!
潭涛的话在耳边反反复复响起,阮卿卿在病床一侧一下,愣呆呆看黎俊柏。
晕睡中的他似乎很痛苦,眉头焦灼地紧蹙在一起,阮卿卿看到他的嘴唇在蠕动,好像在说话,只是听不到声音。
她定定看着,还是没有声音,然而她却听到了,来自他心底的呐喊。
他在喃喃说:“卿卿,我想死你了,我爱你。”
黑夜不知何时过去了,窗外朝阳冉冉,瑰丽的霞光染红整片天空,阮卿卿更清楚地看清了黎俊柏嘴唇的启合,一颗心剧烈震动。
她没有听错感觉错,他真的在说“卿卿,我想死你了,我爱你”。
他不是斤斤计较小心眼的人,腾飞即使从他手里夺了现代,也不至于让他狠得要搞垮腾飞。
阮卿卿蹙眉,思索推敲,脑子里许多影像跳荡飘过,后来停顿在霞光路那座老宅上。
他对她态度的转变,是从那天傍晚开始的。
在那之前,他刚陪她从乡下回城,当时他说:回去我们就结婚。
说这话时,他满眼柔情,眼神清亮得阳光也没有的灿烂。
会不会?阮绩民就是那个强…奸犯?不敢揣测的想法忽然浮起,阮卿卿急促地摇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然而,残酷的想法生了根,在脑海里一遍遍疯狂地咆哮,巨大的恐慌像铁钳狠狠攫住她的心脏,呼吸为之停止。
周身麻木痛楚,绝望的黑浪袭来,痛不欲生。
夜里打了电话让阿芹天明后给她送衣服过来的,阿芹还没来,褚乔林倒先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这里面是衣服,不知合不合适,你凑合着换上。”他说,有些许尴尬。
身上的裙子不成样子了,阮卿卿顾不上推让,道谢后,进卫浴间换衣服。
褚乔林很细心,衣服很合身,洗漱用品也买了,梳洗一番,从卫浴间出来,阮卿卿精神好了不少。
让褚乔林照顾黎俊柏,无视他的欲语还休,阮卿卿出了病房。
霞光路8号,阮卿卿打电话给徐凤英,让她赶过来。
“妈,你把当年的情形跟我说一下。”
当年的情形徐凤英记得很清楚。
举办宴会的袁家是g市的望族,祖上在解放前就是大贾,解放时因为出钱出力拥戴有功,根基没受到影响,当晚参加宴会的除了她和黎成祥是刚崛起的商界新秀,其他人都是当年g市的风云人物,因为袁家有一个刚满两周岁的孙女,极受袁老太爷宠爱,参加宴会的很多人便夫妇一起去的,且带着孩子,事后排查凶手的过程不复杂,但是,就是没找到嫌疑人。
事发后,黎成祥甚至偷偷跟踪过参加宴会的男人,而她,也找借口约女人们外出,却没发现谁在事后有反常。
“妈,你们当时怀疑过……我爸吗?”阮卿卿艰难地问了出来。
“他?怎么可能?”徐凤英冷哼,摇头,说:“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
斩钉截铁,无比果断。
“为什么?因为他抱着孩子?如果有人帮他照看孩子呢?”阮卿卿苦涩地问,她也不相信阮绩民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黎俊柏不会对付腾飞。
“就算没带着孩子方便,他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徐凤英断然道,鼻子里哼了哼,很不屑,很嫌恶,不想说不得不说的样子,“他那个人比较死心眼,他那时……那时很喜欢我,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不是和沈佳雯……”阮卿卿怒道,有些说不下去。
“他和沈佳雯搞到一起我相信他说的,是在跟我结婚五年后,其实也不全是他的责任,妈心里有人,我们一直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徐凤英抬头,仰望着天空,终是没止住,清亮的水珠从眼角滑落,“卿卿,妈只恨养了别人的女儿二十年,未能疼你爱你看着你长大,其他的,妈不怪他,也不在意,你也别耿耿于怀。”
怎能不耿耿于怀,阮卿卿张嘴,刚想反驳,徐凤英面色骤变,咬牙切齿,大踏步往外走。
“咱们回去,我知道你什么时候被调包了。”
阮绩民满脸是伤不能去拍戏,在家里呆着,便变换花样讨徐凤英开心,阮卿卿和徐凤英到家时,他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穿着围兜高挽着袖子,料理台摆满食材。
“凤英,你回来了。”看到徐凤英,他高扬眉,喜滋滋说:“你去歇会儿,我炖了甲鱼汤,再做几道菜就可以开饭了,如果肚子饿,冰箱里拿水果盘先吃。”
“我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徐凤英冷冷道,走上前,攥着阮绩民头发往外拖,上楼,狠狠踹进房。
阮绩民被踹了也不敢反抗,畏畏缩缩贴着墙根站。
“说,何欢出事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把卿卿交给沈佳雯带过?”徐凤英寒声问道。
阮绩民皱眉想了一下,抖抖索索点头。
“把那天晚上你没在我身边时都干了些什么老老实实讲出来。”猜测得到证实,徐凤英快气疯了。
沈佳雯那天晚上的入场机会是黎成祥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