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屠龙-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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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行去,霎时已隐没在那道木门之后。
徐少龙失措地瞅住那婢子,但见她面色冷淡,毫无表情地把盘子端到他面前。
他摇摇头,道:“这个我不能收下。”
那婢子道:“我家姑娘的话,先生没有听见么?”
徐少龙道:“听见是听见的了,可是……”
婢子道:“你心中真不想收下么?”
徐少龙道:“自然是真的啦!”
婢子眼睛一眨,透出了一点笑意。但她可不是欣赏徐少龙不贪财的意思,而是含着捉弄或讥讽的意味。
她双手一扬,那面银盘便向窗外飞去,叶通一声,落在水中。自然那两锭金子也同时沉没在茫茫大江之中。
徐少龙吃一惊,道:“你……你……”
=婢子道:“这是我家姑娘吩咐的,先生谅必听到。”
徐少龙拼手道:“但这样做法,岂不是暴珍天物么?”
婢子道:“二十两黄金,能值几何,先生不须痛借。”
徐少龙道:“唉!二十两黄金,已经很可观啦!”
她作个“请行”的手势,徐少龙向那面窗户,投以惋借的一瞥,这才举步走去。
他到了前头,已见到早先上导他进来的管家。
徐少龙看他的嘴脸,与初时完全不相同,当下露出十分没趣的样子,怏然跟一个水手,缒落快艇。
霸海屠龙……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不久,徐少龙已回到镇江,他虽然很想知道那四艘长程巨舶的隐情,但现在他已没有工夫多惹闲事了。
可是他业已惹来不少问题,这是他和秦三错碰上之后,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所发生的问题。
原来眼下已有两路人马在注意他,一是丐帮之人,一是公门中人。
要知他和秦三错在码头上那么一站,两人都长得潇洒俊拔,与码头上讨生活之人,全不相同。
这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何况其后他突然登上一艘快艇去了,而秦三错则到那四艘巨舶之上,这等行径,公门中人,当然不会放过不管。
另外关于丐帮方面,那是更不用说了。
尤其这大江以南,沿江一带,正是丐帮的势力范围。是以他一踏上岸,马上就发现被丐帮之人监视了。
这么一来,他的行动不免大受妨碍。
他要摆脱这些人的监视,并非难事。
但问题是他必须以“书生”面目出现,以后尚有一段时间,须得逼真扮演,因而他无法施展真本事对付这些人。
他很伤脑筋地在街上茫然而行,但这样走个不停,亦将引起人家的怀疑,是以他必须赶紧想个法子,能够顺理成章
地呆下来。
繁闹的街上,人声喧嚷,两边的店铺,人进入出,热闹非常。
他在一家绸缎庄的门前,停下脚步。一面打量里面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一面迅速的忖想道:“我可以在此店逗留一会,选购一点料子,回头送给玉罗刹连晓君,可说是一举两得之事。”
想到就做,当即举步入店。
店中的掌柜伙计等,见他一表人才,衣着不俗,都殷勤上来招呼。
徐少龙为了消磨时间,故意慢慢的挑选。
最后买了两幅,正在付钱。
忽见本来在招呼他的人,都突然走开了。
转眼一看,原来另有一个顾客进来,而全店之人,俱都去招呼他,甚是殷勤热烈。
这个客人年约四旬,神态粗豪,衣着普通。面上和双手的皮肤都黝黑粗糙,显然是常年受到风吹日炙之故。
徐少龙一望而知此人乃是常年奔走江湖之人,他甚至晓得此人正是那四艘巨舶的人,这是因为他早先曾经看见他登岸。
店中的掌柜,一口一声“王大爷”,又奉上茶点,那个姓王的大汉,大刺刺的在里面的椅子一坐,等候众人送上货色供他挑选,可见得他不但是熟客,而且必定是罕有见的阔客。
徐少龙马上改变心意,诈作看中另一正湖绉,叫伙计取出来看看。不过一时无人招呼他,所以他只好等候。
他侧耳听去,恰好听到那掌柜道:“王大爷,这回还是照老规矩,后天给您送到船上,是也不是?”
王大爷哼了一声,目光端详凡个店伙送过来的绸缎,没有回答,那个掌柜满面陪笑,不敢催问。
店中一共五六个伙计,都川流不息地送上各种料子。
全店的业务,暂时陷于停顿。
过了一阵,那个姓王的大汉已挑选了四五种,掌柜在一一旁记下他念出的数目,少者三正,多者七八正。
徐少龙不觉惊异起来,照这人的买法,简直是办货来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又决计不是做生意之人。
再说若是办货,便无须在这等专做门面生意的绸缎庄购买了。何况他根本不谈价钱,天下哪有这等生意人?
姓王的大汉再度大肆挑选,店中许多顾客,都在等候店伙。有些人很和平地等着,有些人则露出温色。
突然有一个人恼声道:“喂!你们店里做不做买卖的?”
徐少龙连头也不必转,就晓得必定是刚进来不久的一个年轻人。他的印象中,这个年轻人身体强壮,动作矫健,必是曾经练武之人。而他的冷静坚定的目光,又显得他是个十分机智的人。
这种人对于时常会遇上的小闲气,决计不会放在心上。
正因此故,徐少龙推测此人必是存心这样做的。
他心中一笑,忖道:“不知是谁出了这么一招,想从吵闹甚至殴斗中,查探姓王的人的来历,我大可坐山观虎斗,从中摸出一点线索。”
因此,他马上用极自然的动作,开始移动。一直移动在内角,这样他可以把整间店铺的情形,收在眼中。
掌柜的连忙派一个伙计过去,那年轻人直瞪眼睛,骂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么?哼!哼!有几人臭钱的就如此奉承巴结是不是?”
他若然只骂此店之人,自然不致惹起风波。但他口涉及那大汉,说他有几个“臭钱”,对方不免要瞪眼睛了。
那店伙连忙低声下气的解释,掌柜的一瞧那年轻人还不肯干休,心中发急,便要亲自过去处理。
姓王的大汉冷冷道:“站住,别理那个小子。”
他原是江湖上争强斗狠之人,如何肯任人辱骂?而他喝令掌柜停步,也不过是反击的开始而已。
掌柜的不敢有违,尴尬地站住了。
那年轻人厉声道:“混蛋!你说谁是小子?”
这回他已直接向着那个大汉,汹汹斥喝。
姓王的大汉也勃然大怒、跳起来,指住对方,道:“格老子,骂你又怎么样?”
掌柜和店伙都急得团团转,从中劝阻。可是这两人嗓门特大,声音响亮,只一开口,就压倒所有的声音。
因此,劝阻的说话,全不管用,谁也听不见。
、徐少龙装出吃惊之态,因为敢情在店门处看热闹的人之中,还有两对眼睛,向他窥视不懈。
这些人盯得如此之紧,徐少龙不禁泛起“难斗”之感,若是被他们再黏缠下去,早晚会露出破绽。
现在他已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因为这个姓王的大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告诉了他许多想知道的事。
举例来说,姓王的大汉,乃是来自四川,这不但是他的口音,显示出他是四川人,而且从那四艘长程巨舶,互相参证,可知这些船只是从四川一直顺大江驶到此地来的。
其次,他知道这四艘巨舶容或某种神秘的任务,但最低限度,在表面上他们并不犯法,此所以这名大汉能够时时到此地购物,并且还在同一间字号选购,变成了熟客。如若是罪犯之身,岂肯留下痕迹?
三是这个大汉乃是奉命购物,而不是他本人所需。
一来就算他有三五个妻妾,亦用不着这么多贵重的丝绸,二来他没有豪富的派头风度。
那年轻人与这名大汉已吵开了,眼看马上就得打架。
忽听一个人高声道:“唉!唉!两位何必生气?你们这一么一闹,人家的店铺还要做生意么?”
此人声音蕴含内劲,是以盖过了嘈杂的喝骂声。
徐少龙一瞧,劝架的是个中年人,身穿长衫,颇见斯文。
但相貌却显出精明强悍,可知也是跑码头的人。
他的声音劲力充沛,一听而知乃是内家好手,因是之故,吵骂中的两名主角,都向他投以诧异的目光。
徐少龙转眼一望,门外之人,全都注意地盯看这个劝架的人,心中不禁念一声“多谢佛祖帮忙”,当即迅往后进挪去,闪入里面,打后门溜出去。
外面果然没有人影,他更不迟疑,一抄长衫下摆,跃过巷墙,落在对面人家的后院。’要知这是瞬息即逝的时机,由于盯梢之人皆是高手,是以这刻可能已另派别人,绕到后面监视。
如果他慢一步,说不定又得给另一批人盯上。那时再找机会脱身的话,就难之又难了。
如今他瞬然逝去,对方纵然发现他不见了,可是店中人头杂乱,吵闹未歇,前面盯梢的以为他在后面,后面之人以为他在前面。
等到两下凑上,得知他己失踪时,已无法查出他是怎生溜掉的。
这个人家的后院,与邻家相接,因此他又翻过去,仗着丰富的江湖经验,找到一问空屋,暂时躲在里面。
等到黄昏时分,他才出来,越墙而出,到了街上一瞧,华灯已上,暮色已深,当下放心大胆,急步行去。
在昏暮之际,最难盯梢,所以他只须保持警觉,不难避过对方的耳目。
不一会,他已抵达目的地,那是一座普通的住宅。他瞧瞧门口,发现了暗号,当即上前叩门。一一个俏丽”厂环打开大门,看见是他,登时一怔,眼光中流露出无限惊诧。
徐少龙对于这个俏婢的惊愕表情,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敢情这个俏婢,正是跟随玉罗刹连晓君的人,也是那两名白衣童子之一。
他以前已判断这两名白衣童子,必是侍女改扮,故此这刻看见她们以女子面目出现,根本不觉得奇怪。
那俏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