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难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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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挫败似的摇摇头,又说:“是不是我就是特不招你待见啊?”
“想要待见时总的太多了,你不是也告诫我不要有非分之想吗?”
“我什么时候那样告诫过你?”
“时总日理万机,健忘也是有的。”
时雷哈哈大笑,盯着她看了会,还是笑:“心书,你是怎么炼成这身淡定的防御的啊?”
“多亏时总赐教。”
时雷似乎很高兴,一直笑,像是自言自语:“你特别有让人冷静下来或者开心起来的天赋。”
心书不知道这算是夸奖还是贬低。如果一定说是天赋,那她的天赋是普通,也许繁花似锦后普通才不会让人累。
红灯时,时雷接电话,最后蹙眉说:“在哪啊?”
心书道:“戴小姐叫你?你去吧,我正好有人接。”
说着推门下去,刚站稳,只见时雷一踩油门,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还是黄灯。
这样,着急吗?
☆、第二章【十年心】五
心书觉得这几天已经用掉了平生的定力,这会儿只想暴走。
于是兀自慢慢走起来。
将近凌晨,繁华燥热的街道竟然有些清冷,只有惨白的路灯一路跟随。
她穿的是高跟鞋,走了一段就走不动了,于是颓然靠在站牌下等车。
偶尔有车经过,可是竟然没有出租车。
她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叹口气,弯腰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走。
不穿鞋走路,应该也有十几年没有试过了。
只有在梦里,会时常梦到走着走着发现没有鞋,在人群各种目光中就是找不到鞋。
路面是温热的,细沙和石子硌得脚底生疼。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比起心,这些小痛算得了什么?
原来*的痛真的可以令人心里平静。
这样想的时候,她低呼一声,右脚一阵剧烈的痛,似乎是什么扎进了脚底,她一忍痛,汗水瞬间渗出来,她弯腰,放下鞋,抬起脚一摸,隐约摸到尖锐的东西,还有黏糊糊的血,更是一阵剧痛,正要去查看,忽见一辆车停在她旁边,车门打开,周佑之走出来说:“心书?真的是你?”
坐进车子,开亮了车内灯,周佑之弯下腰去:“伤着哪了?”
心书一顿:“没有。没事。”
可是他已经不容她躲避,捧起她的脚细细看去。心书试了两下没有抽回来,也就放弃了。
他的手干燥温暖,目光坚定细致,表情认真,仿佛做这事并无不妥,很快他蹙眉道:“是碎玻璃渣,你忍一下。”
一阵刺痛袭来,心书微微闭眼,然后他低头找了酒精用棉签细细擦过,创可贴贴好,才松一口气说:“好了。”
心书轻声说:“谢谢。”
他一笑,开车:“怎么这样晚?”
心书道:“公司聚餐。你呢?”
“也是公事。心书,下次打不到车记得打给我。”他语气很严肃,“这样晚,如果我碰不见你,你要跳着走回家?我以为你是理智的。”
心书怔了怔,这算是被教训了吗?
心书靠在后座上,实在累得很,于是点头说:“好。”
他没有说话,后来心书想,他难道不会有疑问,她这个好是什么意思?
可以理解为以后会理智,也可以理解成会打给他。
起先她说的,是第一个意思。
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她就做了第二个。
是西郊商贸楼的老板举办的酒会,请贴上指名了她,正是合作关键时期,不能不去。
时雷一进去就被几个商场上的熟人拉住碰酒,相谈甚欢。
正说着这两年慕东企业的突飞猛进,就听戴云娜清脆的笑声,众人回望,原来是她同她父亲相携进来,她穿了大红的裹胸礼服,明艳大方,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中与时雷拥抱一下,又与各个商业巨头微笑握手,顺手从侍者手里接过酒与他们共饮。
话题很快围绕着时雷与她的订婚仪式展开。
一般不需要她出场的时候,心书都是隐在一旁。
脚心有些痛,她退至一角,端了一杯红酒坐下来慢慢喝。
然后只觉得肚子一阵痛,体下一股暖流。她头脑一懵,明明是还有一周才到时间……而且也不至于这样痛,来势这样汹涌啊!
汗水很快密布额头,她用手撑着头,心里一焦躁只觉得坐立不安,眼前几乎一黑。她应该赶紧起身离开,可是她微微挪身低头一看,心中更是一震,椅子上已经殷红一片!
她穿着米色的长裙……
从来没有这样尴尬透顶,鼻子上的汗水吧嗒就滴了下来。
上学的时候,同宿舍的只有她一个人不会每月受这“非人”的折磨,黎歌自称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因为每月都会死过去一次,可是依然活着,她曾*得晕倒,在医院醒来哭着对心书说:“这样都能活下去,老娘这辈子都死不了了,我算看出来了啊,大姨妈就是病态苍天折磨女人的利器啊!”
然后她又恨恨盯着心书说:“你这个苍天最眷顾的女人,是永远体会不到这丧心病狂的折磨的!”
心书是真不能体会,直到一年前,不过也就是腰痛得厉害,不能见凉,冬天或者夏天在空调房,如果不裹得像木乃伊,就手脚冰冷很快麻木,走都走不动。
心书握酒杯的手开始抖,在手未全麻之前她一仰脖喝下所有的酒,高脚杯松松倒在桌子上。一股热气沉入丹田,她觉得似乎好了一些,眼睛的余光处,是衣香鬓影,时雷和戴云娜并肩而立,对目微笑。
她需要离开,马上……
可是她只试了一下就再次跌坐下去。
如果她在经过人群的时候倒下,在门卫身边倒下……带这样的一身血红……
心书手脚瞬间冰冷几分,明明是汗津津的,可是只觉得在冰窖中。
怎么办?脑海中不停问着。
她终于摸到手机,艰难拨黎歌电话,很久才通,黎歌的声音很异常:“心书……”
她撑着不抖:“黎歌……你、在哪里?”
黎歌似乎一下就哽咽了:“在医院……”
心书惊了一跳慢慢低弱地问:“怎么了?”
“动了胎气了……”黎歌正在哭,那边似乎是时风的声音,然后手机被时风拿过去:“不要担心,医生说养养就好了。”
心书低声“嗯”了声,挂断电话,手指无力,缓缓翻着电话簿,谁能带她离开……
周佑之的声音就这样响在耳边:“心书,下次打不到车记得打给我……”
周佑之……
按下号码后正是一阵剧痛袭来,心书闭了闭眼,电话里的声音像很遥远似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心书最后一丝力量用尽,无力趴在桌子上,世界开始远离她,只有冰与火煎熬着,她是过了很久才听清是手机的声音,闭眼按一个键,只听见一声“心书”,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声音来:“求求你,带我走……”
不管是谁,带我走……
☆、第三章【带我走】一
那个人,
会在我微笑的时候知道我在难过,
会在我绝望的时候来到我身边。
将我从泥足深陷的沼泽中捞出,
将我从暗无天日的黑夜里带到阳光下,
那个人,
真的是上天派来的救赎天使吗?
再次有意识是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她迷迷糊糊听到:“心书?睡着了?”
是他。
是那个对她喊着“跳下来啊我会接着你”的人。
心书竟然动了动,让自己摇摇头,还能出声:“没有……”
“怎么了?不舒服?”时雷听出异样,拉她,她摇摇晃晃抬头,面无血色,头发都是湿的,他吓了一跳:“心书?你怎么了?”
说着探手在她的额头,他的手真热啊。
“来,我带你去医院!”他似乎很焦急,倾过身来抱她。
“她怎么了?”戴云娜的声音传来,“我来看看!”
不,不不。
不可以是她,不可以是他们!
不可以是她惊呼:“她流血了!”
不可以是他们听医生的嘱托!
既然我是上天最眷顾的女人,求求你,派一个人,带我走……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他们。
派一个人来,救救我!
……
她在心中默念第三遍的时候,时雷已经抱过她的头,她挣扎不得,只想绝望死去,就是那个时候,她听见上天派来的,天神样的声音:“抱歉!心书有些不舒服,我来带她走。”
那声音分明不大,语气也平淡得很,就像说着最寻常的话,波澜不惊,可是却如滔天巨浪卷去心书所有绝望,那一刻,心书几乎立即泪崩,她竟然能睁眼冲那人一笑,竟然有力气推开了时雷。
那人俯过身,拦腰将她抱起。
她逃出生天。
万分喜悦。
只觉得他仿佛是走在铺着琴弦的路上,每一步,都踏出悦耳的音符,带来新鲜的空气,和,源源不断的暖流。
他把她放进车里的时候她还是记得的,只听到他倒抽一口冷气,焦急道:“心书你撑着!”
然后手忙脚乱去开车,她闭着眼,说:“不怕,不要去医院,只是……亲戚来访……”
最后的记忆是她喃喃说:“谢谢你……”
谢谢你,上天,听到我的呼救。
谢谢你,佑之,带我离开深渊。
心书再次有意识,是听到有人叫她:“心书,醒醒!”
她“嗯”了声,觉得头被抬起,有辛辣而甜的温热液体流入口内,她勉强咽下,紧紧蹙眉。
“乖,再喝一些,喝了会舒服……”声音比那液体要纯净甘甜的多,温暖低沉却也不容置疑,心书果然一口一口喝了个精光。
只觉得从喉咙一路往下,到小腹,都温暖许多。
心书睁不开眼,翻了个身,再次沉沉睡去。
真正醒来,是黎明十分。
心书一眼看见陌生的房间,身上白色的凉被,就是一愣,然后回忆回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冷汗冒出来,她她似乎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