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难书-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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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刷牙的时候,刷了好久才发现没有挤牙膏。
等到终于洗刷完毕,她还是决定拨时雷电话,电话里是标准的提示音:“你所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她又拨小许电话,小许颇为惊喜:“喂?谢姐?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你回来市区了吗?”
心书道:“还没有,你们董事长在公司吗?”
小许顿一下:“没有,出差了吧。你找他有事?”
“小许,为什么说谎?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许叹口气:“我就说嘛,我是决计骗不了谢姐的。董事长在住院——你先别急,已经几天了,没有什么大事的,似乎是夜里喝了点酒,然后跟陆大少飙车了……”
摔伤刚好,又飙车!
“是谁不让你告诉我?”心书的语气很平静。
小许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生气吗?董事长大概是怕你担心……”
“我知道了。再见。”
心书拿了包下楼,正好遇见暖暖捧了花上来,笑道:“老师你看,今天这束花最好看,送给你的。”
心书伸手接过来,说:“谢谢你。”
何暖暖才发现她拿了她的包,惊讶道:“老师是要去哪里吗?正等着你吃饭呢!”
心书抱了花,继续下楼:“我要回去一趟。”
说话间,已经到一楼,正看见大家坐在餐桌旁。今天不知怎么大家吃这么晚的早饭,大概是志南起来晚了。
她本想打个招呼就走的,曲瑞已经看见她的包和花,说:“这是要出门吗?”
“哦,我想回家收拾点东西,来的时候以为一两天就回去,带的东西太少。”心书正要说先走了,何志南已经淡淡地说:“坐下吃点东西,等会何青要去市里,你坐他的车。”
心书只有坐下来,拿起碗筷,胡乱吃点东西,等何青把车开出来,心书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何志南说:“我会很快回来的。”
何志南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心书呆了几秒钟,听到汽笛声,忙出门去。一路上都是沉默,还是何青说:“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吗?”
心书才回过神来:“挺好的,论条件,这里比山里好多了。就是我显得有点多余了,都没什么事可做。”
何青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你还多余?可有人一分钟看不见你都会着急的。”
心书慢慢说:“暖暖那孩子,是太依赖我。”
何青不置可否:“大家都喜欢你。”
心书想了想,问:“志南他在市区里还有什么公司业务吗?”
“是啊。平常大多是我出面。”
“你跟着他多久了?”
何青看了她一眼,道:“很多年了。”
心书也看出他不愿深谈,就笑了笑说:“这两年他瘦了很多苦,谢谢你一直不离左右。”
“我们是兄弟,我做的这些不及他对我们的十分之一。”何青似乎极为感慨。
“有些事,他不愿说,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他在医院,明明……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心书终于还是问出口。
何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既然他不愿说,还是不知道的好吧。”
心书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看窗外,烈日被车子一路穿透,又甩在后面。可是更多的光迎面而来。
“其实——”何青看了看她,琢磨着用词,心书看着他,等着他说,他却一笑:“没有什么。你是要回老家吗?”
这时候已经到了市区,心书说:“把我放在前面,你先去忙吧。我还有点事。”
何青说:“我可能今天就要回去,你呢?”
“我也会很快。今天不回。”
心书等他停稳了,道了声谢就下了车。
到了医院大厅,心书问了病房,一路上了三楼,停在318病房门口。
心书抬起的手慢慢放下,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一片静悄悄的。迎面一股凉气袭来,心书觉得毛孔一下子收得紧紧的。
时雷盖得很严实,只露了一只手和面孔在外面。他微微面向里面,心书看不到他是否睡着。往前走了几步,才看见他脖子上套的颈托。
只是没有想到他是醒着的,一下对视上他的眼睛。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在出神,忽然之间还不太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心书。脸上的伤疤虽然不重,已经结疤,可是有点狰狞,心书无论如何堆不起笑脸。
他终于醒过来,似乎极为惊讶,就要坐起来,可是努力了一下,没有成功,他的表情有些窘迫:“你怎么来了?”
心书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她的目光冷冰冰的,时雷不禁又叫了声:“心书!”
心书垂下眼,掩去眸中的怒意,极力平静地说:“我怎么来了呢?我不该知道,自然也不该来。”
时雷张了张嘴,似乎是不知说什么。他看着心书手里的那束雏菊,终于说:“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
“生死都不是大事你说还有什么是大事?”心书忽然抬起头,打断他,几乎算是声色俱厉了。
时雷一愣,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对他。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样子!喝酒开车要坐牢的知道不知道?你还飙车!”
繁密的,朵朵像小太阳似的花仍在他头上,身上,有一朵砸到了他的眼睛,他微微闭了一下眼。
☆、第十三章【因为你】四
“时雷,你最好——永远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你的任何事,不管是死还是活。”
沉默。寂静的病房里,空气似乎越来越少。
时雷抬起右手拿起脸上的一朵雏菊,看着心书。她的眼光是怒到极致的隐忍,她也盯着他,可是其实并没有看他的眼睛。
咬了咬嘴唇,心书收回目光,弯下腰,把地上的花一朵一朵地捡起来,然后把他身上的花一朵一朵地捡起来。最后,是他脸庞边散落的花。
时雷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低哑:“对不起……心书,对不起……”
心书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握得那么紧,目光伤痛:“我再也不会那样了,心书,你不要哭……”
“我什么时候哭了?你放手!你……”她的声音很大,可是下一秒就没有了声音,滚烫的泪水正落在她的手上,还有他的手上。
似乎自己也觉诧异,心书笑了一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正要转身,时雷忽然闷哼一声,心书这才看见他是用双手在抓住她,左手缠着纱布,这时候隐隐有血渗出来。
心书怔怔地看着他的手,他却抬起流血的手抓住她的手,笑了笑:“我真的没有事。”
心书呼了一口气,用拿花的那只手擦擦眼泪,说:“你这样,哪里像28岁的人,怎么让人放心?”
时雷拉她:“坐下说。”
她怕碰到他的伤口,只好坐下。
“只是意外。”时雷探起身,伸手擦掉她眼角的眼泪,“你怎么回来了?他还好吗?”
心书怔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谁,微微吃惊:“你知道……”
“我很高兴。”他笑了一下,“心书,我和你一样高兴。这世上,有你们,我不孤单。”
他的眼睛幽暗幽暗的:“大家,都会好好的,就是幸福。”
心书跟着笑了一下:“真的吗?大家,也包括你吗?”
“是的。做你想做的吧,心书。”
心书盯着他的眼睛,他是笑着的,深深的眼眸就像很多年前,躺在竹林里的他,也像更早一些,他说:“下来啊,我接着你”,她义无反顾跳下来,连同他一起倒在地上,近距离下的那双眼睛。
心书依然笑着,不断点头。忽然眼前一片模糊。她感到他的手指擦过她的脸庞,就像触到一个开关,更多的泪水流下来。她不知道,她在哭什么,觉得有些好笑,她拉过眼前的毛巾胡乱的擦。
等眼睛能看清眼前的时候,她愣住了,她拉住的,是他缠着纱布的手,泛着血迹的手掌已经被眼泪*了。心书无比尴尬,不知该怎么办,她想解掉那些纱布,又怕弄伤他,只是讪讪说:“对不起。”
时雷似乎觉得很好笑,也盯着他的手。
就是这个时候,门被推开,首先是一束雏菊,然后是丁宁清脆的声音:“花又开了哦……”
她看到心书,略微吃了一惊:“心书姐来了!”
然后她的眼睛落在心书手里的花上:“原来心书姐也摘了花,看来我这束就多余了。”
心书站起身:“不,你的刚刚好。我这一束,是要带走的。”
“是吗?”丁宁从包里拿出来一个蓝色的花瓶,把花插好,笑意盈盈:“真漂亮!”
确实是真漂亮,颜色搭配得素雅,还有停在上面的手亦是芊芊玉手。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的花瓣一如瓶子里的花一样耀眼。
心书忽然觉得那双手很刺眼。丁宁觉察到心书的目光,把手伸在眼前,笑道:“好看吗?”
心书收回目光道:“真好看,正配你。”
她转身对时雷说:“我先走了。”
时雷没有说话,丁宁道:“再坐会吧!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
“你不来,我也准备走的。我还得回家收拾东西,赶何青的车。”心书拍拍丁宁的肩头,“有你在,我放心。再见。”
心书走了一会儿了,时雷还在愣愣看着关闭的门。
丁宁勉强笑道:“这戒指戴在我手上真的很好看吧?”
时雷收回目光,很认真地打量她手上的戒指:“手漂亮,配什么都好看。改天,我送你个钻石的,会更漂亮。那时你就会发现这个太朴素了,根本赶不上你的气质。”
丁宁笑了又笑:“是吗?”
“是啊。”时雷说,“谢谢你。”
心书回到家,爸妈早在门口等着了。见了她第一句就是:“饿了吧?已经做好饭了。”
心书有些好笑,可是又不禁心酸,在父母眼里,大概孩子永远是小孩子,吃穿住行都需点点牵挂。当他们越老,越成为一种等的姿势,等孩子回来看他们一眼,等孩子吃一口他们做的饭,等孩子叫一声爸妈。
本就是心书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