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夜来新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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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学许久不见,吃了个饭……”我低着头,对着手指,努力挤出无辜可怜歉意十足,能让眼前这座叫徐焱的冰山心疼的表情来。
“哦,怎么不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
“手机没电了,而且,我不记得你的号码……”
“下次注意些,小頔很担心你。”
我霍然抬头,“徐耿頔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一抬头我就后悔了,视线里的男人那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让我非常深刻地意识到,这人生气了,很生气,非常生气。
没由来的心虚,我稳着声线摸着门把手一边小心挪动一边说,“我先去看看他。”话音未落就拔腿往屋里跑。
“你站住!”徐焱拎小鸡似的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提回他面前。
我闭着眼反射性大叫,“我错了我再也不晚归再也不放着徐耿頔不管再也不不打电话就乱跑了你别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徐焱抓起我右手,捏着食指,“怎么受伤了?”
“诶?”我张开眼睛,看着这画风突变的人。
徐焱手中的我的食指关节上有道细细的划痕,一点点血渗出来,已经凝固了,却因为我过于白皙的皮肤而异常醒眼刺目。估计是在书城看书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伤口不大,也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怎么徐焱反而关注到了这个?
徐焱没有理会我探究的目光,轻轻捏着我的食指,举高,抬到他的唇边,张嘴含住。
我的眼睛顿时瞪的比铜铃还大。
这这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徐焱伸出舌头,在他的嘴里将我的伤口缓缓舔/舐,带起非常毛骨悚然的麻意。
我立马将手往回缩,却被他大力钳制而未得逞。
“徐,徐焱……你,你在干什么?”我浑身僵直结结巴巴问他。
徐焱一愣,没留神上下两排雪白齐整的牙齿一合,给我从来不沾阳春水的手指送上结结实实的一口。
“嗷……”十指连心,我痛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徐焱忙松开对我的压制,那张打了防腐剂的脸上顿时露出紧张的不知所措的神色,“我,我不是故意的,看着你受伤就下意识……”
看着手指上环绕的两排鲜红牙印,我哭笑不得,说他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觉得这男人肯定是忘记吃药就被放出来了。
捧着手一边吹气一边说,“没事,你也不是有心的,我先回房洗漱,一会儿去看徐耿頔。”
老男人原本的一腔怒火全憋了回去,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只不过那个气压还是非同寻常的低。
我叹口气,“我知道错了,你到底要怎样啊?”
“我……”他呐呐开口,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局促不安。
看着他的样子,我一肚子重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抬手拍拍他的脸,“嗯,我知道我很好看很漂亮很诱人,你只是一时被我迷/惑所以神志不清做了点怜香惜玉的举动,我遇见过太多次了,所以不要有愧疚感,我不怪你,乖。”
徐焱:“……”
看他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的模样,我很是满意这个效果,趁着他尚未反应过来,成功溜了。
浴室被我用精油和热水搞得香喷喷热气腾腾,泡在大浴缸里,看着自己还不及老大四分之一的胸,我在心中第无数次自我催眠式的默念,“连古都都不喜欢幼/齿,连古都都不喜欢幼/齿,连古都都不喜欢幼/齿……”
(古都画外音:这和老子有一毛钱关系啊?怒!)
我想了想,改口,“所以老男人徐焱肯定也不喜欢幼/齿,所以老男人徐焱肯定也不喜欢幼/齿,所以老男人徐焱肯定也不喜欢幼/齿……”
(古都继续画外音:嗯,这还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徐焱蜀黍要忍不住啦,哇嘎嘎嘎~
☆、出现
徐耿頔今晚睡的晚,我去的时候他靠坐在大床上,一手支着一张简易画板,一手拿着细长的铅笔,正在画纸上轻轻描绘。我在床沿边坐下,看见画纸上是一枚戒指的雏形。
“来啦?”徐耿頔抬起头微微一笑,对于我擅自晚归这件事好似根本没放在心上。我不由暗暗松一口气,要是他真不依不饶的追究,我真的疲于应付。
“你还会首饰设计?”
“徐家有一个顶级珠宝设计行,我是里头的设计师之一。”徐耿頔偏了偏头,语气里有点小得意,明亮的可爱。
“真厉害。”我由衷赞叹。
“无聊时的副业,挣点零花钱。”
“徐大少爷还缺零花钱?”
“缺,特别缺。老爸看我天天待在家用不着钱,直接不给了。”
我靠在他身边坐着,哈哈笑起来。
“是和同学玩么?”徐耿頔随口问了句,笔下不停,沙沙地在纸上划拉。
我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嗯,好同学。”
“长得漂不漂亮?”
“嗯,很好看。”想到那四个一上街就会吸收掉所有人的目光,我又加了一句,“而且很有魅力。”
徐耿頔笑,“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魅力?”
“哼,那你为什么老是看着我移不开眼睛?”
“我……”徐耿頔语塞。
我笑的更开心。
“下次带上我好不好?”
“嗯?”
“因为生病,没怎么好好上学,有聚会老爸也很少同意我去的。”眸光涟涟,说的异常可怜。
我一顿,点头答应。“不过你得教我这个。”我指着画纸上越来越精致的戒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环,上面两圈细细神秘花纹,却仿佛有生命力,绽放着磅礴的美丽。自诩本世纪最伟大的设计师母上大人说过,最简单的款式最考验设计水平,徐耿頔这设计技术堪称登峰造极。
“这有何难?有你当学生,我荣幸之至。”
“不过今天太晚了,你得休息了。”我抽走他的画板和铅笔,“躺下,睡觉。”
“小的听命,女王大人。”他躺下来,乖乖盖好被子。
我调暗灯光,继续坐在床边,“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亲我一下,不然我睡不着。”
“喂,别得寸进尺啊。”
“不是有晚安吻么?好小气。”
“就小气了,你咬我啊?”
“啊,我的心脏好像有点不舒服……”他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直哼哼。
我:……
“好啦好啦,败给你了,只亲额头哦。”
“好吧。”勉为其难的答应,怎么听起来感觉吃亏的是他不是我啊?这不对啊!
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蜻蜓点水地一吻,刚抬起身,手却被他抓住了,握在他两掌之间,缩进被子里。
我对他简直无可奈何。大概今晚大家都不太正常,我居然没有挣脱他。微微回握,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在床上趴下来,侧过脑袋看着美少年的睡颜。今天的确是过了他平时睡觉的点,他脸上显出很困倦的表情,清丽好看的眉皱起来,干净脆弱的模样让人心疼。
我伸出那只没有被他握住的自由的手,指尖贴上他的眉心,缓缓揉按,想要抚平那点皱褶。
还没睡着的徐耿頔睁眼,诧异地看着我。
“睡吧,我陪着你。”我柔声说。
美少年仿佛突然间放下了一万颗心,露出一个笑来,笑容里淡淡的苦尽甘来的意味看得我莫名其妙。
完了完了,徐家人不正常,自己也快被影响的不正常了。
为了证明我这种想法,夜里便做了个梦。奇怪的梦,梦到了一些我从来不曾经历过的事情。
严格说起来也算不得梦,而是很多乱七八糟的场景。
明明我没有去过澳大利亚,梦里却在悉尼歌剧院听着大气磅礴的交响乐,身边是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正紧紧握着我的手。明明我很讨厌吃白巧克力,梦里却在自己不知道是几岁的生日宴会上,拿着银刀子切开一个几乎被白巧克力包起来的大蛋糕,事后还津津有味吃了一块,身边仍旧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紧紧抓着我的手。明明我和古都的订婚宴很低调,平时我俩也从来不戴订婚戒指,梦里却有一个异常盛大的订婚宴,来了很多很多人,我穿着粉色而不是白色的巨大纱裙,看着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紧紧握着我的左手,将一枚很是眼熟的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明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却以一种亲身经历过的感受出现,不是旁观,不是看电影那样,而是一种确信,确信这些事情一定发生过,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记忆深刻。
细思极恐。
我好像感受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从来不认识,与我毫无交集的自己。
“影子,醒醒,快醒醒!”有人在不停摇晃我。
我也想醒来,梦境却将我锁住,我拼命挣扎,发出痛苦的声音。
场景还在继续。新年漫天的烟花,五颜六色在天空中绽放出大大的I love you,男人在身边拥着我;水性很好的我在海水里挣扎扑腾,像个完全不会游泳的人,一点点脱力沉到深海里,男人将我救起来紧张万分的对着我人工呼吸;明明是跆拳道红黑带的我被一群娇娇小姐欺负到浑身是伤,男人一手护着我,冲着下人就要发号命令,而我居然没有叫他直接把这群女的杀了,而是标准的白莲花性格为她们求情……
这些,到底是什么……
那个我究竟是谁,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停下来,快点停下来,她要受不住了!”现实里的人在不住地喊。
“医生!快想办法,她要失控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怒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霸气,硬是强行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入目的场景有点让人发愣,因为我原本是站着的,在醒来的瞬间浑身脱力,正瘫/软在徐耿頔怀里,徐焱就在身边站着,周围是一大圈白褂子医务人员,扛着各种医用仪器。而我所处之地,却是一个长长的宽大画廊。画廊上挂的全是向日葵,画风相似,应该出于同一人之手。
我,梦游了?
这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