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半本笔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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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屠苏自信的样子，赶紧把水瓶递过去。

“他左手握剑，右手握瓶，剑在后，瓶却在前。即使骑兵要刺穿他的心脏，他似乎仍坚定地想把水泼在骑兵的身上。这所谓“用水令冰雪消融。”你泼的不该是瓶子，而是骑兵。”

屠苏话音未落，突然主塔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士兵的警惕让少校猛地端起手里的M1911对准大门。下一秒，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轻轻地推开大门，出现在我们面前。

第一眼看到人影的时候，我马上暗叫了一声不好——这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只丧尸！它步伐缓慢，嘴角挂着碎肉，满身鲜血，眼神空洞无神，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它的脑袋就朝着我们的方向缓缓地转来，兴奋地一声嘶吼，步伐也加快不少。

“我擦！这里不会被丧尸包围了吧？”少校见状大骂一句，同时扣下了扳机。一瞬间，丧尸的脑袋立刻开了花。

可还没缓过神，令我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下一秒，主塔的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大群丧尸涌进了这个大厅，少说也有五六十只之多。小雪吓得脸都白了，甚至不顾男女有别，一把抱住了我。少校已经在瞄准了，随着枪声，走在最前面的三只很快躺了下来。它们的尸体被同伴踩踏着，如同一块无人问津的猪肉一般卑贱。

“别打了。”屠苏握住少校的手。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依旧一脸的悠闲自得，好像丧尸根本不会咬他似的：“子弹省着点。”说罢，手里的水直接向浮雕上的骑兵浇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　书房

水滴一落到骑兵的身上，整幅图立刻发生了变化。骑兵的铠甲和头盔似乎被融化了一般，五官也扭曲起来，好似起火的蜡像，表情狰狞不堪。长矛似乎从中间被折断了，矛头不再指向步兵男子的心脏，而是无力地垂向地面。

我看着这幅图，又看看身后的丧尸群，心中焦急不已。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而泼了水之后的骑兵仅仅只是开始融化，并且速度非常慢，暂时看不出任何的线索。照这样下去，我们迟早横尸此地。

“你拿着。”屠苏把D9还给李铮，同时把战刀递给我：“去拖延尸群的时间。”

“啊？”我措手不及地接住，震惊地看着屠苏。要知道，自从那次在民房里迫不得已用AK47射杀了一只丧尸后，几乎再也没和丧尸打过交道，现在要我去尸群战斗？我长得这么像炮灰？我又不是你手下凭什么听你的？

“快去！”屠苏对我露出少有的激动表情，音量也大了不少。双眸恶狠狠地盯住我的脸，容不得拒绝。

少校和李铮已经握着刀冲上去了，雇佣兵就是不怕死，少校一脚踹开走在最前面的那只丧尸，右手的战刀划出一个弧度，身侧的另一只也随即被刺穿了脑袋。李铮的身手也差不多，左手猛地掐住身边一只丧尸的脖子，阻碍它的行进，同时右手手腕翻转，用力一甩，D9瞬间向后面的那只飞去，直直地插入它的眼窝。可怜的丧尸连吼叫一声都来不及，就轰然一声倒在地上，沦为刀下鬼。

我咬咬牙，目光瞥到身边屠苏满脸的冷漠，又看看那幅浮雕——还在不紧不慢地融化着。心里大骂一句，只得硬着头皮冲向少校和李铮的位置——毕竟一起战斗还是靠谱一点，要我1V5什么的，简直扯谈。

站在李铮和少校后面的结果是，面对的丧尸数量明显减少，而且大部分是已经被他们打残的。一只已经被少校刺中胸口但仍旧有行动能力的丧尸见到又一份食物不怕死地面向了它，急忙向我抓来，眼里焕发出兴奋的神色，嘴角流着不知名的白色粘稠物，恶臭扑鼻。定了定神，我慢慢扬起手里的战刀，对准丧尸的脑门。“没事的只是一只丧尸而已不杀它它就会吃了我…”这么默念着，刀锋笔直地瞄准它的额头。

刀尖瞬间刺入皮肤。丧尸倒在地上，手指似乎还在抽动，但早已失去了行动能力。我以为自己会吐，会害怕，会大喊。但我没有，看着刀尖上还在滴落的鲜血和脑浆，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快感。这种感觉就像压抑了很久之后在一瞬间得到了满足，如虎狼一般激起嗜血的渴望。盯着那只丧尸抽搐的手指，我踩住它的胸口，又朝着眼窝补了一刀，又一刀。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此时全部的愤怒和这两天的屈辱好像都在这一刻被释放了出来。这种失去法律的约束，自由自在的感觉是以往压根无法体会的。

直到补了不知道多少刀，丧尸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时候，我才停住手。身上早已溅满鲜血和脑浆，刀身也已经被染得模糊地不成样子，但我居然一点都不在乎。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尸群，心里已不再是害怕，反而涌起一阵亢奋。望着另一只朝我抓来的丧尸，甚至感到自己的嘴角露出微笑，刀尖熟练地对准它的要害部位。出手，拔刀，干净利落。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沾到身上，觉得体内的恶念全部挣脱了束缚。那一种解脱的感受酣畅漓淋地袭来，满心只想继续朝下一只再次出刀。

丧尸越来越多了。少校和李铮的动作慢了下来，好像渐渐地支撑不住了。我也觉得手臂一阵酸痛发麻，原来杀人也是很累的。转头看看屠苏，他的手指正在那座浮雕上比划着。——屠苏果然心狠手辣，把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们，自己在那里做轻松的幕后研究工作，没良心的东西。我狠狠地骂了一句，无奈地面向下一只丧尸。

“过来！”我还没出刀，屠苏突然叫了一声。就在这一个停顿的当口，面前的丧尸已经抓住我的胳膊，作势就要咬下。情急之下，我把力气集中在被抓的胳膊之上，半条胳膊朝丧尸的下巴抵去，不让他伤到我，同时左手的刀刺向丧尸抓住我的手腕。直到差不多要把它的手腕割下来，丧尸才松了手。可还没等我下手，它突然猛地站住，表情凝固在脸上，鲜血从额头缓缓流下——头上直直地插着一把D9。

“走。”丧尸轰然一声倒地，露出了李铮的脸庞。他拔出D9，拉起我向浮雕跑去。少校也跟了上来。

跑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再次看向那座浮雕。这一眼之下，似乎看到融化掉的骑兵部分出现了一张地图状的东西，弯弯曲曲的线条和一些奇怪的图案好像在预示着什么。可还没看清，屠苏就胸有成竹地指向楼上：“三楼左手边第一间，上去。”说罢，不给我们任何提问的机会，自己随即带头向楼梯跑去。我看看身后的尸群，已经没时间去琢磨浮雕上的地图了。

主塔的大厅很大，楼上都是呈现环形的一圈，围绕住一楼中间的大厅。也就是说，站在一楼的大厅，抬头可以一眼看到这个塔的屋顶，并且数出这个塔一共有几层。

左手边第一间。我方向感并不好，尤其是在这样的突发状况和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如果没人带着，甚至左右都分不清。三楼上去之后是一条画廊，屠苏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很快地闪进一个房间。我们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乍一看，这是一个书房，陈列的是一些经书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张古色古香的写字桌和一把木制的椅子，看不出是什么木，只觉十分名贵。窗户是雕花的，窗外是一条长廊，延伸了大约有30米之远。依稀还可以看到长廊的尽头是最具有吴哥窑特色的石头阶梯，这样的阶梯及其陡峭，据说几乎呈现90度向上，手脚并用才可以爬上去。

“我们没有时间。”屠苏刚跨进房间，手就直接朝书架上摸去，动作熟练得甚至让我怀疑他曾经是个惯偷。屠苏把所有的经书全部扔在地上，直到把书架清空。我看着他糟蹋这里的一切，心里无奈地叹着气。世界末日来临，这所有的文化宝藏是否都逃脱不了被毁灭的命运？此时卢浮宫里的蒙娜丽莎是否还在微笑？还是早已被无数的丧尸踩踏，成为了一文不值的垃圾？末日来临之时，不仅仅是人类这个物种，所有的文化都将毁灭，带来的损失甚至超过人类本身。

第三十八章　线索

趁着屠苏的动作，我朝窗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大致规划了一个逃跑路线，留好退路，以免悲剧。此时窗外空无一人，外部走廊一片寂静。看来万一等会尸群追来，跳窗逃跑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么一想，顿时心安不少，默默地看着屠苏倒腾这个房间，等待他的安排。

屠苏很快清空了书架。地上一摞摞堆满经书，横七竖八地陈列着，像被人遗忘的文物，委屈地等待我们的裁决。我以为接下来屠苏要从这些经书中寻找线索。但我大错特错了。

只见屠苏一眼都没有瞟地上的那些书，只是盯住空荡荡的书架，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是个极其普通的木制书架，与所有的书架一样，划分了格子。一些格子宽一些，看来是摆放比较厚的书籍，而另一些则比较窄。看了几眼后，我并未发现异样，很快厌了。不知道屠苏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莫莫…。”就在这时，一直跟着我的小雪拉了拉我的手。

“恩？”我低头看着小雪。小雪一般不怎么说话，即使开口也只是短短几句。这样的情况，她不会想说她害怕吧？

“窗外…。有个人…”果然，小雪一脸的惊愕和恐惧，双眼直直地盯住窗外的走廊，芊芊玉手都在微微颤抖。

“啊？”我立刻转头看向窗外。长廊一片寂静，空空荡荡，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哪里？”

小雪紧紧地捏着我的手，哆哆嗦嗦地看着长廊，似乎话都说不利索了：“就在。。尽头那个楼梯。。那里。”

尽头？我皱了下眉头，目光向更远的地方瞥去。这一看之下，立刻发现了异样。长廊的尽头是闻名世界的最陡峭的阶梯，而小雪所说的人影现在就笔直地站在某一格阶梯之上，一动都不动，好像是正面对着我们，隔着老远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除了还在研究书架的屠苏，少校和李铮好像也察觉到了。少校慢慢地举起手枪，目光凝重。李铮更是一脸严肃。

“别打了，那是个死人